()風都城外的十里處有一座小亭子,小亭子確實很小,就算站著四五個人,都會顯得很擠。清風國以九為尊,而這座建在十里外的小亭子則是在告訴人們,遠途無期送到這里便是無需在送了。久而久之這里便成為了人們一個固定的送別之地,于是有見地之人便在這里建了個茶棚,叫做︰送別。
小亭子內今天來了很多人,就連亭子的圍廊都坐滿了人,四周還有十來輛馬車,看起來極其壯觀。茶棚的老板低著頭小聲的對著自己的老妻不停的叮囑著,一邊不停的小心的來回換上茶水。方才他只是匆匆一瞥便再也不敢抬頭去看,因為今天來這里的人實在是太特別。最讓他恐慌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居然也在此間,雖然四周並沒有多少護衛跟著,但是他卻並沒有輕松多少,反而更是害怕起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哪伙不顧死活的人硬是要來試試殺了這位年輕的陛下,現在這里的侍衛是這麼少,那麼一旦打起來自己還有x ng命?
雖然一行人來時便給了他一錠大銀子,但是他卻並不希望這些人能常來,錢雖然是好東西,但是必需先有命花才行。于是他不停的來回于小亭和自己的茶棚間,希望借助著煩勞的工作讓自己輕松些。
小亭內,陛下和風親王及張一建和海國三皇子坐在石桌旁。末和風正、劉銘站成一團,風尋和將軍畫畫站在一處,而風小霜和月流殤則是並排站著看著場間的眾人。曾經一起賞游桃花的眾人,如今卻早已不復從前。隨著大金二皇子林世的死亡,這群本是活得毫無壓力的人,轉眼間便要各奔東西而去,留下的只是滿地的踏碎記憶。
風尋小聲的叮囑的將軍和畫畫要注意安全,末不停的和風正、劉銘說著以後要娶多少個老婆如何如何,而坐在石桌旁的四人只是靜靜的喝著茶,就如同站在一旁的風小霜和月流殤。
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太好,有些y n,在這六月天出現這樣的y n天,而且也不見吹風,因此顯得格外的悶熱煩躁壓抑。四周拖著馬車的紅s 馬匹不停的呼著熱氣發出極大的聲響,以表示自己的不滿,前掌是不是的往地上刨兩下。但是並沒有人理會這群憨貨,所以弄了半天也沒見人來拉馬車,于是很是無聊的他們,只能拖著馬車吃起那些並不好吃的草起來。
看著漸漸四散的馬車,一直端座這的陛下,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走吧,路上小心些。」
一樣的話,不同的人便听出不同的味道。
張一建站起來行禮道︰「謝陛下。」
海國三皇子也站起來道︰「謝陛下這段時間的照顧。」
張一建皺著眉頭憋了他一眼,不在說話對著陛下告辭便向馬車走去。
海國三皇子看著遠去的他,心里冷笑活該,叫你們愛出風頭,現在知道後悔了?馬沙平恭敬的跟在他後面走向另一方的馬車,看著遠處還算整齊的馬車群,心里終于松了口氣。這段時間那無形的壓力無時無刻不讓他感到恐懼,如果死的是眼前這位,他相信自己也一定會做出和對面那位一樣的選擇。只是現在看來,上天還是眷顧他的,終于要回家了。忽然間他很想大笑幾聲,但考慮到其他人,于是只是輕輕的將嘴角往上揚了揚。
風正看著和月流殤一樣高的妹妹,看著她有些發紅的雙眼,有些無奈的模她的腦袋道︰「早上就告訴過你,要是實在難受就別來。」
風小霜倔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月流殤的手輕輕的不停的顫抖著。
風正搖了搖頭,將她拉到身前抱在懷里輕聲道︰「雖然你哥我在書院里沒學到太多東西,但是我畢竟在風都里打了那麼多架,所以別擔心,會沒事的。」
風小霜將頭埋在他胸前輕聲啜泣道︰「以前你在風都里打架那次不是受傷我幫你去買藥,以後你打架可得小心點,受傷了可沒人會幫你買藥。」
風正尷尬的看著一旁的末,紅著臉說道︰「那不是我太厲害了,一個打十個嗎?不然怎麼會受傷!」
風小霜想著你哪次不是十個打一個,只不過誰叫你每次打架都喜歡第一個沖上去。但是這次她有說,只是身上的一個藥袋交到風正的手中。
風正看著藥袋上那熟悉的繡畫,沉默了片刻將袋子收好,拍了拍風小霜的腦袋道︰「回去吧!」
末看著一襲青綠s 長裙的月流殤,忽然發現對方的睫毛很長很好看,就連臉上的皮膚都是白里透紅。看了半晌才發現原來是她抹了粉,而且還帶了香囊。
「昨晚我去和街頭的打鐵鋪說好了,估計過兩天他就會把菜刀送過來。不過你用之前得先磨好些,不然以後不好用。菜刀柄我昨晚已經準備好了,就在小院的石桌上。做面的小麥我昨晚了和米記的老板說好了,以後他會按時把米送過來,所以你以後也不用在請人去抬米了。」末看著她說道︰「秦楓那家伙少收了我們很多的租金,所以以後他要是再來面館吃面你就不用在要他開錢了。我最近又新想了一種面,便是往碗里放酸辣椒,我試過問道極不錯。你看著什麼時候把這種面也做出來賣試試。」
月流殤點頭應道︰「恩。」
「那回去吧!最近天氣越來越熱,注意壞的東西就扔掉,別可惜。」末又叮囑了一句。
城樓上,這位清風國的主人看著默默往回走的風小霜和月流殤及劉銘和自己妹妹,看著末、將軍和畫畫隨著張一建同大隊的商人馬車往南而去,看著海國的師團做著馬車慢慢消失在東邊,看著一騎絕塵的風正,仿佛間像是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也是這般的無知,也是那般的熱血青狂,那顆原本沉寂的心此時居然跳動得快了起來。
「咳、咳!」然而痛苦的咳嗽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當年早已是不在。「哥,我是不是老了?」
風親王看著他那有些枯燥的黑發,剛才他看到了對方藏在手中的手帕上透著殷紅的血跡,此時听到對方話。一時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才道︰「你今年才二十多歲,正直年輕,怎麼會老呢,你想多了!」
看著漸漸消失的人影,風將手中的手帕向城下猛地拋去︰「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