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跡之鐵馬萬里行 第二十一章 巴里坤的兩頭熊 1

作者 ︰ 寒潭水一色

()1明晃晃的亮光刺痛著眼楮,全身都感覺到無比的疼痛,輕飄飄地如白霧般的塵煙包裹著我。世界是一片空明,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躺在沙地上動也動不了,這是哪里啊?

從很遙遠的地方似乎傳來了微弱的聲響,我用盡了力氣去傾听,好像是在呼喚我得名字,我想坐起來,臉上一陣清涼的感覺,是下雨了嗎?沙漠里也會下雨嗎?

我睜開雙眼,才明白剛才是暈厥過去了,是老李他們用涼水滴在我臉上,又掐人中又揉太陽穴的可算把我整醒過來,大家才松了口氣。

解開褲子看受傷的情況,褲子上就看的人觸目驚心的,美人魚粗大的排氣筒在褲子大腿位置留下了一個黑黑的印痕,膝蓋和褲腳還有幾處被刮壞露出了破洞。

我的左腿膝蓋和小腿處有多處的擦傷,血腫和破皮的程度還不算嚴重,先用酒j ng清洗了,酒j ng刺激傷口,疼的我直咧嘴,小辮看我疼的太陽穴青筋都直蹦,把頭巾浸了水讓我咬上。

清洗完傷口,再用雲南白藥噴上後,用大號的創可貼和膠布包扎完,而傷的最嚴重的大腿內側部位要處理可沒這麼簡單了。

靠近大腿根的部位腫起了老大的血腫,得有倒扣的小飯碗那麼大,我試著活動了幾下腿,感覺除了皮肉疼外,里面的骨頭和筋沒大問題,就讓他們幫我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可以確定筋骨沒事後也噴了雲南白藥做的處理。

如果當時被撞的部位再向右偏離5公分,我得小弟弟估計就要光榮下崗了!想著這個,我跳著腳的大罵了小胖一通,小胖看樣子已經被數落了半天,耷拉個腦袋蹲在路邊也不說話。

華子說他問了小胖怎麼回事,說是前方摩托車後輪蹦起的石子打在他面罩上,他下意識的捏剎車,剎車線竟然斷了,腳踩剎車又太用力,結果後輪抱死,車身就打橫了。

這個說實話不能全怨小胖,剛出發,車和車的間距還沒拉開,砂石路迸濺起石子很常見,剎車線斷了也屬于正常範圍,他也沒想到我正好要從後面超車。

真是無妄之災!我左腿一副慘不忍睹的樣子,車也受損嚴重,左側前護板碎成了好幾片,線路和發動機上部都暴露出來了,尤其是嘴子部位沒了護板的遮擋,容易進灰進水,檔桿也撞歪了,加固用的三角鋼板變形彎曲,華子打著火開了一圈回來說,還能開,機器沒受損。

歇了好半天,左腿恢復的能蹬踏腳檔了,還得趕路啊,就安排按照原計劃北進,臨時讓老範帶隊,我退到隊尾。

百十公里斷路加沙窩子跑完,終于筋疲力盡地看到了加油站的影子,而嶄新的柏油路也終于出現在了車輪下,苦難似乎就要結束了。

然而苦難從來都不是單獨出現的,總是要結伴而行接踵而至。

這和沙窩子奮戰了一整天的我們,帶著傷痛掙扎著開車的我,剛剛看到點希望,在喀木斯特加油站的蔭涼地里,新的災難又降臨了。

先是後勤五十鈴車的趙司機中暑昏迷了!接著老李也中暑了,小馬,大胖,小輝都出現了程度不同的中暑和虛月兌癥狀,小胖靠在土牆上看樣子也在難受,小辮和老範,華子和濤子還算有點j ng神,和張主任他們一起忙著找水找藥救治隊員。

我靠在土牆下,汗水蟄的腿上的傷口一陣一陣的刺痛,我也開始氣短,渾身無力起來。我強打起j ng神,站起來掙扎著走到大家中間,把沒出現虛月兌和中暑癥狀的人分成三組,一組人去加油站里收集帶冰的一切東西拿回來。一組把解暑藥挨個給病員灌下去,剩下一組去看看周圍這幾座土坯房子有沒有能讓隊員臨時休息的地方。

說實話我也特別的難受,就是仗著一口氣,加上傷口不斷傳來的疼痛感刺激著神經,使我還算意識清醒,我一直在心里喊,千萬不能亂!一定要清醒!

藿香正氣水,仁丹啊什麼的都灌下去了,喂藥這組還在用清涼油和風油j ng給隊員擦太陽穴和人中。去找冰的那組也回來了,還算幸運,加油站唯一的員工住的地方有台冰櫃,里面凍了不少的瓶裝礦泉水,都讓他們抱回來了。

把中暑隊員的摩托服都解開,一人胸口放一瓶冰水,看著趙司機他們慢慢地蘇醒過來,意識清醒了些,我總算松了口氣,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肚子里了。

第三組也回來了,告訴我那邊有個院子,是家歌廳,就一個大房間是帶空調和電扇的,我一听,這地方好,把人都整過去比在這烤箱一樣的室外強的多。

我拿起一瓶冰水擰開蓋,往頭上澆了點水,強打起j ng神,讓小辮和老範和我一起去找開歌廳的商量,用下人家的地安置下隊員。

土坯院牆里也是土坯壘的三間房,一間大的就是小辮他們說的歌廳,掛著彩紙的拉花,牆上都是美女招貼畫,屋當間是一套組合音響,簡易沙發和茶幾零散地擺在音響對面。

我們推開門進屋時,從沙發上睡眼惺忪的坐起來三個女人,看樣子一個得有三、四十歲,另外兩個年輕點,二十來歲吧。我核計這是一個老板帶兩個小姐。只要給錢,估計房子讓用。

年紀大的一臉笑容的就迎上來了,拉著我們就讓坐下,還指揮那兩個女人去給我們倒水拿瓜子什麼的。這是把我們當成來泡歌廳的客人了。

我和看樣子是老板的中年婦女說明了來意,那女人臉上的笑容有點僵住了,我趕緊又接上一句說用多長時間房子該怎麼給錢一分不少,這老板臉上僵硬的笑容又活泛起來了,同意我們用這屋子做休息室。

談妥了這事,我也再沒有力氣挪動腳步了,就安排小辮他們回去,組織其他人,把中暑的都架到這來,把車也推到院子里,其他事情一會再說。

有空調和電扇吹著就是不一樣,外面40多度的高溫被冷氣擋在門外,中暑的隊員漸漸有些j ng神了。

女老板站在里間屋子門口看了會子熱鬧,湊到我身邊用濃重的西北口音說了一句話,我沒听明白,她又大聲的說了一遍,我才連听帶猜的搞懂她說的是「你們這是缺鹽星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啥叫「缺鹽星」?

張主任一拍大腿的喊起來了,他說這不是中暑,叫「水中毒」病,听完這個我也一下子恍然大悟了,這個就是電解質紊亂癥,不是普通的中暑,上戶外培訓課的時候講過這個病。

昨下午在沙窩子流了太多的汗,晚上又泡溫泉,出了更多的汗,倒是喝了不少的水和啤酒,但是沒有補充鹽分和礦物質、維生素之類的。

晚飯和早飯吃的很簡單,所以早上出發的時候都是懶洋洋的身上沒勁,還以為泡澡泡的,其實那時候就已經因為電解質流失,身體出癥狀了。

等到又跑了百十公里沙窩子路大量出汗後,在加油站都是狂灌水,結果體內因為電解質和礦物質流失,導致和水的比例失衡,就出現虛月兌等癥狀了。

沒辦法打點滴什麼的,土辦法來吧,我們把帶的葡萄糖粉用水沖服,維生素藥丸全發了吃上,又管大姐要的她們做飯用的鹽調到溫水里,挨個喝了。

還真見效了,身上都開始有勁,頭也都不那麼暈了,都開始喊著餓了。

這沙漠月復地的加油站還真沒有飯店,還是西北人厚道,那大姐爽快的就說給我們做揪片子吃,多放鹽多放辣椒,吃完我們就有勁上路了。

吃飽了飯,我緊繃了半天的j ng神再也扛不住了,歪在沙發上沉沉地睡著了,還做了個夢。

送我四句話的老大爺再次出現在夢里,很嚴厲的訓斥我,說為什麼不听他的,遇灣而止是讓我們回頭,再往前走會有更大的災禍降臨,卡拉麥里山神要發怒的!我一下子就被嚇醒了,一額頭的冷汗。

看來不迷信還真邪門呢,從五彩灣一出發,剛拐向北方,我就出事了,勉強到了喀木斯特,又出了這麼多虛月兌的情況,怎麼辦?向北還是回頭?

隊員們還都在香甜的睡著,我點上顆煙,把地圖放在腿上,看著地圖思索下一步的行動該何去何從。北上?可隊員這個狀況能應付接下來的路況嗎?回頭?放棄了南疆又放棄北疆那不是太遺憾了!就這樣,我在沙漠zh ngy ng一個小加油站,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放棄定好的計劃確實很遺憾,如果不想背著遺憾那就必須要帶著全隊冒著風險繼續北進,我可以對自己的生命不負責任,任意揮霍,可別人沒有把命當兒戲的義務。

這樣想了一會,決定全隊南返,走天山北麓去巴里坤,過寒氣溝到哈密。

我去隔壁房間找點開水喝,和那位大姐嘮了一會,大姐她們也對我們很好奇,說見多了南來北往的大車司機了,這麼多開摩托的還是內地來的頭一次見。

我就把我們做的活動和人家簡要的侃了一會,當說到從幸福路口走破路來到這里的時候,大姐笑話上我了,說我們自己找別扭找破路走的,其實216國道旁邊不遠就有並行的油田公路,那路好跑的很!

我還和人家爭辯,說地圖上沒有標注啊,還拿著地圖指給人家看,大姐說前幾天她們去吉木薩爾買東西還坐著油田的卡車才走的,一點都不爛,路平的很。

我半信半疑的拿著地圖出門去找加油站的小老板打听油田公路的事情,一問才知道,確實在沙漠里有油田公路,是油田自己修的公路,為給沙漠月復地里的油井駐站人員送給養和配件的,這個地圖上不標,一般人也不知道。

和小老板請教了半天,正好有過路的油田的水罐車經過,司機下車過來買飲料,我遞了顆煙和人家套了半天近乎,總算問明白了,在這個加油站南邊不遠就有個岔口,只是那岔口平時因為有沙丘遮掩和路面有沙子,所以過路的一般也看不出那是公路。

這下我大喜過望,回去和車隊的人們一說油田公路的事情,加上我建議不去北疆直接南返,大伙來了j ng神,吵吵嚷嚷的半天,最後記者組決定,他們還是北上去喀納斯,老張和小張司機同意開車去,其他人跟著我南返出XIN疆後到敦煌休整,等記者們從北疆回來,再一起上青藏。

經過表決,全體通過這個決定,下午四點,天總算不那麼熱了,車隊第二次分兵行動。

和北去的兄弟們擁抱完,千叮嚀萬囑咐的依依惜別,看著他們的車影漸漸地消失在無邊空曠的沙漠里,我們調轉車頭南返天山。

南下十幾公里,我們果然在國道旁發現了一個岔路口,路邊的沙子里還露出半截子木頭做的標示牌,上面寫著油田專用公路,外車勿進,還有不讓帶打火機、火柴之類的j ng示語。

別給自己找麻煩,我們干脆把所有抽煙人的煙盒、火都集中起來,用塑料袋包好,藏在後勤五十鈴車駕駛樓的後排靠背里,確保不被查出來給自己找麻煩。

油田就是有錢,修的路比國道不知道好多少倍!你看國道沒幾年就大坑小坑的了,這油田公路天天也是大車壓、太陽烤、風沙吹,照樣平坦通途,我們被沙窩子折磨了幾百公里後,在這樣的路上開,那心情就一個字「爽」!連摩托車都好像輕松自如的多了,發動機的聲音听著那叫一個舒服!

過了簡易的檢查站,人家執勤的看我們風塵僕僕的樣子,加上听說是幾千公里以外的內地來的,也就提醒了下別抽煙,就放我們過去了。

可別以為我們是從高塔林立的油田里過去的,我們最多也就是遠遠地看見了一些「磕頭蟲」樣的巨型采油機而已,去那都是從主路上分出的岔路,不知道還要開多遠的,在公路兩邊陪伴我們的始終是連綿無趣的沙丘。

又順利的通過了一個檢查站,看看摩托車上的里程表,從喀木斯特的加油站南下,已經走了近300多公里了,要在地圖上看,都差不多快到天山北麓的公路上了。我有點懷疑是不是這油田公路是轉著圈修的,沙漠里也分不清個方向,岔路口也沒個提示牌啥的,我們不會迷路了吧。

那是什麼?和土黃s 沙子不一樣的金黃s 的一片一片的,下面是濃重的綠s ,沒錯,是綠s ,沙漠里的熱浪烤的面罩都有些花了,看不太清遠處出現的那是什麼。

我把面罩掀開,仔細的瞧了瞧視線里那在熱浪中浮動的幻影,我以為看到的是海市蜃樓,估計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景s 被反sh 到了前方。扣上面罩,接著無聊的開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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