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你。」不知是不是許家家貧,以使許嬌容沒有「女大十八變」的營養,反正朱元璋是一下子便認出她來,手指著許嬌容,驚訝不已。
「是你?不,是陛下。」許嬌容也驚。
雖然見到馬皇後,她便知道是遇上了貴人,但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當年見過的人物,竟然真成了皇帝。
這實在是太驚人了。就像是後世的趙、本山突然某一天成了帥鍋—樣吃驚。
老朱的長相實在是太貼近農民了。皇帝?想不到,實在是想不到。
「先生可好?」老朱說,「朕幾次微服出訪,尋找先生都沒有找到。」
老朱當了皇帝後,確實尋訪過不少的故人。但是姓許的,許仙卻還真的不知道。
蝴蝶效應?可那時我還沒有穿越吧?
不過當朱元璋說出當年的往事,許仙才明白過來。
正如阿Q之不敢與趙秀才說話一樣,投奔起義軍以前,朱元璋沒「資格」也沒機會和讀書人打交道。對那些滿月復詩書的「老爺」,身處社會最底層的他滿懷敬慕,卻高攀不上。
可是當他戰敗的那一天,身邊只有馬秀英—個人,卻偏偏遇上了這麼一個讀書人。
當時朱元璋也是以為自己死定了,也顧不上那許多,就求了當時還是青年人的許父為他們主婚。更絕的是,當時許父竟然真的應承了下來。
許仙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麼—出。
這一下怎麼稱呼才好?
要知道古代這主婚可是大事,非長輩不可。
「御弟!」
不等許仙弄明白自家與老朱的關系,—聲御弟,叫得許仙寒毛直樹。「不不不,陛下呼不得。」
當然呼不得。因為許仙想起了唐太宗喊唐僧的一聲「御弟」。好家伙,十萬八千里啊!
不是怕路遠,實在是危險。不要看唐僧似乎一路都有人保著,只驚不險。但是那是唐僧的—世。而為了渡過一小小的流沙河,他可是足足死了十世,每次都是沙僧動的手,就是沙和尚脖子上帶的後來變化了佛珠的骷髏頭。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為人棋子的感覺。
「稱得,自然稱得。先生為我主持婚禮,雖非璋長輩,卻絕對是長輩。這樣,你我自然兄弟相稱。」
接下來,幾乎是沒有許仙什麼事了。老朱抓著許仙,執意結為兄弟,再加上馬皇後夫唱婦隨,又哪兒有許仙姐弟反抗的余地。
當然了,這也是許仙並沒有堅決反對。
這可是認皇帝做兄弟,許仙又怎麼可能一點兒不動心。許仙畢竟還很年輕。
「就留妹妹在宮中,與我說說話。」那邊認完干親,馬皇後便帶走了許嬌容。
許仙還是回家的路上,為冷風—吹,頭腦才冷靜了下來。「不愧是帝王梟雄,這等手段都使得出來。」
皇宮中,在安頓了許嬌容睡下,馬皇後去見了朱元璋。「陛下。」
「皇後辛苦了。」朱元璋說。
「臣妾不經陛下同意,便帶她入宮,還請陛下責罰。」
這馬皇後本是在宮中,又怎麼跑出了宮外去,又怎麼撞上許嬌容,怎麼認出了她。
其實這一切都是老朱的黑暗面。一邊召許仙進宮,一邊又使人去帶許嬌容。
許仙出銀子一切好說,若是不出……他為紅巾時,也不是沒干過虜人的手段。
真真是兩手準備。
「不,朕要謝謝皇後,否則幾誤大事!」只是峰回路轉,老朱怎麼也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如許多的財富。
老朱把許仙告說的話又原原本本告訴了馬皇後。
「嘶-世上果有許多財富?」馬皇後也倒抽冷氣,實在是這財富太多了。
「想必不是假的。否則他又何必指稱倭國。」如果許仙盡說些老朱听都沒有听過的地名,老朱還會半信半疑。
但是倭國啊!與中國交流了幾千年的倭國。
不說別的,就是他老朱派出錦衣衛察證,也是不難。
殺了這麼多年的老朱絕對不相信有人敢在他面前扯這個謊。
當然,這與人的本x ng很重要。
人,就沒有想發財的。
老朱的朱氏集團工資低,不是老朱不想開高,實在是窮啊!不然,老朱也不會—輩子都在打天下富人的主意了。
現在,許仙告訴他原來天下是這麼有錢的,簡直是打開了老朱的思路。
老朱起義,自領軍以來,知識分子居然主動前來投奔。朱元璋當然受寵若驚,畢恭畢敬。他們隨隨便便出幾個主意,就令朱茅塞頓開,見識大長。馮國用一見朱,就建議他取建康以為根本,再四出征伐,平定天下。李善長一見面,就說他像劉邦,勸他「法其所為,不嗜殺人,天下不足定也」。這些建議讓在黑暗中模索的他如遇明燈,通往皇位的道路一下子清晰起來。
現在,當了家的老朱,深刻了解了油鹽醬醋柴的他,居然在听了許仙的話後,又有了當年的感覺。
朱元璋原本大字不識幾筐,成為起義軍首領後,才開始學習讀書寫作。隨著讀書的增多,他對知識分子的崇拜之心也漸漸淡去︰原來知識並不那麼高不可攀,只要下功夫,他朱元璋一樣可以博古通今,甚至寫出像模像樣的文章。朱元璋漸漸發現,知識分子既有突出的長處,也有明顯的短處。長處是知識廣博,足智多謀,弱點是多謀寡斷,缺乏行動力。朱元璋明白了為什麼古人說「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們做事畏首畏尾,條條框框太多,缺乏膽氣魄力,只會做君子,不敢當小人,所以他們難以d l 成大事,只能追隨自己尋找功名富貴。真正的英雄,還得數他和劉邦這樣的大老粗。明白了這一點,朱元璋漸啟對文人的輕視之心。
許仙顯然遞補了這個空缺。打天下要人才,而治國卻需要花錢的,特別是天下一統後,老朱實在找不到打劫對象情況下。
「陛下,他會不會有所夸大。」馬皇後只是做她平時做的,規勸丈夫向善,少殺人,多干事,少造孽,多利民。
現在已經是皇上了,再不是過去。她只是從錦衣衛手中要來許嬌容,實在是沒有想到,也不敢相信自己救下了這麼個人物。她也與老朱一樣,初听那麼多黃金,只覺滿腦子的金花,話都說不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