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異亂 第四十章 魔之醞釀

作者 ︰ 暗條

()雨點淅淅瀝瀝地降落在大地上,迸濺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寒冷地區的暴雨在溫度上雪上加霜,原本可以勉強抵擋嚴寒的衣物,現在全部被打濕,滲透到干燥的皮膚上面。天空中轟鳴著的電閃雷鳴,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擊中一個人讓他變成焦炭。

「兒子兒子,都怪我……別傷心,一定有機會逃走的。你經歷的太少,不知道這些東西。」慈母緊緊地抱住他,睫毛有些微微濕潤。「我們這半個多月來不是逃了很多回嗎?」

「我……我受夠了這種生活了……」顫抖的聲音就像絕壁上的小草忍受著裂縫而搖擺不定,「我一點兒也不幸福,我的這一生從來沒有順心的經歷,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每天都在遭遇著這樣那樣的事情,就沒有用一絲出現轉機的征兆。那個該死的情報周,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要了讓別人叫他‘尊敬的’,那些懦弱的人,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分裂,之前不是趾高氣揚地說我講的不對嗎?現在又在那罵爹罵媽的是像干什麼啊!」

棉衣人伸出手想要去安慰他,卻發現他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也不動。也許他會這樣沉默地一直等到blue-crown部隊找到他,或者是天火部隊找到她。但是無論是哪種情況,他都找不到打起j ng神的理由,他認為也許得就後下一步等待他的是更大的倒霉。

「唉,等死吧你們。我可不會在這里干坐著什麼也不做了」幾乎沒怎麼開槍的情報周,扔掉對于他來說無比沉重的步槍,沖出狹窄的巷道像個營養不良的猴子一樣在街道馬路中心揮舞著雙臂,blue-crown不斷噴出火舌的槍停了下來,盯著瞄準鏡里奇怪的人。

「我告訴你們他們在哪,放我一條生路!」

「該死……這家伙叛變了!」躲在掩體後的人們听到這一刺耳的聲音,心中一股無名之火油然而生,那個他們最信任的人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原本就因為不正確的領導陷入困境的人們,怒火達到了半個月來的最高點。隊伍里年輕的女x ng在被調戲過的基礎上,衍生出了冉冉生起的火焰。

或許是故意裝作沒听見情報周的談判,躲在一輛被燒焦了的廢舊機車後的狙擊手像眼鏡蛇一樣發起了攻擊,,抱著的狙擊槍立即架在燒焦的汽車的面上,機械墨鏡中輔助瞄準系統的方框將情報周完全框住,閃爍著j ng示敵軍的紅s ,瞄準鏡的正中間瞄準著瘦小男人的胸口,那里是心髒的所在地。不過這樣的狙擊槍也沒有必要去瞄準心髒,沒有護甲的平民一槍就散架了,確切地說,是爆裂。

「他們在那個建築後面,我來解決這個。開火!」

察覺到blue-crown根據他跑出來的方位已經知道了哪里有人,林嘉奇的父母異口同聲地喊出這一生的最後一句話︰「快……快跑!」

林嘉奇還沒有反應過來,隨著架在燒焦汽車車頂的狙擊槍一聲巨響,五個blue-crown部隊的重甲炮兵將「焦土之光」之類的重火器炮口對準了廣告牌後面的建築,扣下了緊緊的扳機。

青筋下面就是骨頭的身體被成年男人手指那樣大的子彈擊爆,還保持著站立姿勢的尸體已經沒有了上半身。旁邊經過幾道發出炫目光芒的光能武器軌跡,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一個點上,高溫的激光溶解了里面布滿電線的廣告牌,隨之像魚一樣追上來的導彈將建築物炸得粉碎。瓦礫沙石在倒塌四處飛濺。

耳邊連貫不絕的聲響仿佛不再被听神經接受,下雨一樣的石子將全身砸得血肉模糊,耳邊嗡嗡地響著,大腦一片空白。好像置身雲中,沒有任何感覺。林嘉奇的腳如同被地面無形的荊棘困住,沒有辦法再挪動一步。他沒有想跑的y 望了,沒有求生y 了,因為他听到了自己父母被砸中的申吟。

沉悶撞擊聲,清脆的撞擊聲。

待模糊不清的灰塵散盡後,趴在地上的林嘉奇與被巨石板壓著的母親眼楮對視,褐s 的瞳孔里面沒有任何驚恐,只是嘴巴一張一合地在說些什麼。

媽媽……你在說什麼?

大聲點啊!拿出你平時嘮叨的聲音啊!讓我听到……求你了……

嘴唇上下開合了幾次,從自己十年對于母語的理解來看,最後的一句話短短十一個字是他覺得最復雜的一句話︰

太好了,你還沒被壓住,快跑。

棉衣人從血泊中掙扎站起,拉住了林嘉奇的手,與此時站到他們面前的士兵對視。面具里忽隱忽現的光像夜路上游蕩的幽靈一般,被鎧甲包裹了厚實的一層的手從腿部抽出了一把白s 的手槍,上膛。

「快跑,林嘉奇。」

呯——

最後一瞬間拉住自己的手柔軟地滑了下來,猶如一片輕柔的鵝毛,從天國緩緩降下。但是地上既沒有神聖的禮堂,也沒有澄明的清泉。只有一片沾滿鮮血的廢墟。雨點迅速地把血液擴散到了整個區域。

blue-crown的士兵一步一步地走上來,伸出了鋼鐵包裹的雙手,口中念念有詞︰「戰斗結束,殘軍數量5。馬上全部清除。」

力大如牛的重甲炮兵半機器人化的鎧甲下的手抓住了自己的喉嚨,輕松地把他提了起來。將剛殺完一個人留有血液余溫的另一只手上的手槍舉起,對準了林嘉奇的胸口。這樣對方會在瞬間死去,沒有一絲痛苦。

「始終是孩子,我們還是人道點吧。」

在抓著自己的炮兵進行人x ng掙扎的幾秒,林嘉奇看到血泊中的人一點一點地機械式地摘下了毯子一樣的圍巾。

那張期待中迫切想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臉,和自己的臉一模一樣!不如說,那根本就是自己。看著正在注視著他的林嘉奇,他露著詭異的笑容。

此時周圍的場景,如同電影慢鏡頭一樣緩速,仿佛時間被凍結了一樣。林嘉奇開始感覺到,自己身體里有什麼在活動。很癢,但是不是表皮,而是**,深入骨髓。

「你是誰?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嗎?呵呵,一個過去因為重度燒傷,而不敢面對你,甚至自己注銷了國籍的人,他最後到死時你也不知道他是誰,所以我沒辦法從你腦袋里提取記憶告訴你。現在我在你的記憶中扮演了他……」和自己一樣頻率的聲音,听起來是如此駭人。

「我沒有名字,但是有你們人類賦予我的名字。我被你們人類叫做‘異形瘟疫’。」

像是清晨聞鐘,腦子異常清醒卻不像承認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另外一個自己所說的話,讓自己如同從夢中醒過來一樣︰自己本來在隱匿川研究中心,和諾亞之印爭奪一個「會耳語的人」,一個S級的純血超能系異血行者——「末r 的呢喃」。最後被諾亞之印小隊的隊長「神擊狼牙」明旭用生化力量「狼牙爆」殺死。

「這一切,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我看這些東西?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你居然感染了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因為以前不斷地拿命作賭注的冒險,那時候留下的傷口被感染了嗎?

——那是自己對于過去的反抗。也許是自己迫切求死的心切,也許是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能可以將心靈依靠的夏若冰,為了這個自己把她當成親人當成妹妹的異血行者,林嘉奇做出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但是這樣的生活,還是太混沌了。

面對林嘉奇連珠炮似的質問,另一個自稱為「異形瘟疫」的自己表現出了不同常人的冷靜︰「這個,你們人類把它叫做死前的‘走馬燈’,但是對于我們來說,是感染你的一個必須途徑,你的大腦反抗了我們,我們為了不死亡與你的其他細胞全部同化,並且賦予你‘異形瘟疫患者的力量’。強化基因。」

「既然我在感染你的時候失敗了,那麼我就心甘情願地與你共生吧。這是我們教你們人類生存的模擬場景。不然才被感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和自己的變化,又死掉可就不好了。那樣不是很虧嗎?伙伴。」

世界上各處的異血行者,被感染前都是在感染者的追殺下而被感染的。如果不及時地了解到自己的變化,他很可能就算是異血行者也被無數的感染者殺死,這樣的話感染他的異形瘟疫病毒也存活不了多久。

令人聞風喪膽的異形瘟疫病毒,居然真的有智慧,來自心底的聲音原來就是感染了自己的、在自己體內與自己交流的病毒,它居然以聊天的方式和宿主拉近距離,一種說不出的恐怖感y n霾似的在心中蔓延。

「我是什麼時候被感染的?」

「這個,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我們的進化體干的。總之,現在的是‘神經反應加速’,你的視覺感覺會加速,但是你的**沒有加速。試著去抓住手,別以為這是意識的海洋你就不想去抓,我可是按照現實完全仿真的,而且我隨時控制你的痛覺。」

在異形瘟疫病毒的指導下,林嘉奇開始努力地去扭開腰部以上的身體使得冰冷的槍口離開自己,在「神經加速」的狀態下連自己的動作都慢得像是深陷泥沼一樣。慢慢地伸出手抓住了重甲炮兵提著自己的手。一個被訓練得像牛一樣的肌肉大漢,竟然沒自己這個男子高中生所扳倒,這種感覺……

前所未有!

可以明顯看見面具下驚愕的表情,林嘉奇把雙手緊抓在炮兵的手上,用力地轉了一個圈,一陣骨頭斷裂的聲音頓時從變形了的鐵甲中傳出,清晰地進入了耳道。變異成了異血行者之後,自己的耳朵甚至能在炮火聲四起的環境下听到遠方的海妖鳥的叫聲。

「啊!好痛啊!快救救我!怪物!這個是怪物!」

听到了隊友慘烈的尖叫聲,準備進行支援的blue-crown士兵一時無法下手,怕擊中隊友的一瞬間躊躇,讓林嘉奇用盡全力地將鐵膝運出,結結實實地撞在炮兵的月復部。

「哦啊啊啊啊啊啊!」

幾乎是為了報復,林嘉奇完全沒有在意異形瘟疫病毒給自己創造的真實的痛楚。比起心靈上的創傷,這些東西又算得了什麼?

伴隨著金屬變形的聲音,炮兵在盔甲中被活生生地擠扁。

「伙伴,用來攻擊、活動的肢體瞬間加速是要大量消耗體內能量的,而且不會去在乎肌肉縴維是否承受的住,對**會有損傷,你想活久點就不要用了。」不治合適從到底的尸體發出的聲音變成了在腦海中此起彼伏地回響的聲音。和自己一模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區別。它已經完全地變成了自己。

林嘉奇沒有回應,只是自顧自地用自己的方式去屠殺著BCA的士兵。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攻擊卻招招致命,風馳電掣。雖然這是病毒在腦海中模擬的、與真實沒有差別的外保護宿主因不了解自己而創造的場景,但是他卻在用這樣的方式報復著昔r 的仇人。

(對!就是這樣,殺吧!你真是一個棒極了的宿主、伙伴。)

「吃子彈吧!」躲在後方的狙擊手用力地扣下了扳機,成年人手指那樣大的子彈應聲而出。被賦予超敏感的危機預感的林嘉奇迅速進入了神經加速狀態,但即便如此,右臂還是被整個地卸了下來。一陣無比真實的鑽心劇痛應聲而出。

你們……你們……去死啊!

如同是猛虎一樣躍起的兩米高之後,林嘉奇以拋物線落下,落到狙擊手的面前,閃電般地伸出手掌將手掌死死地卡住狙擊手的脖子,張開少年j ng致的嘴,像嗜血的惡魔一樣咬了上去,用力地扯下一大塊肉。同時全身像是還虧一樣伸出無數的黑s 觸須從傷口刺入了狙擊手的體內,分泌著蝕骨的消化液。

「天啊!這家伙是狗嗎?他把他吃掉了!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啊!」

「痛飲敵人的鮮血吧!殺戮吧!這是多美妙的東西,戰勝別人,奪走別人的生命。他們的每一寸肌體,都會成為我們的養分,讓我們進化,讓我們更強大。只要有傷口讓我有機可乘,我會讓你感受到食物鏈頂端的暢快!」

我才不要這些……我要爸爸媽媽,像夏若冰一樣。我不能離開他們……媽媽……我不會再任x ng了……別道歉,你沒有錯,是我……倒霉的不是我,是你們……那個最重要的r 子……

是媽媽的生r 啊!

「嗚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痛哭聲中,雙手和黑須完全溶解了每分每寸的**,化為流動的粘稠物被**吸收。在灰蒙蒙的鉛s 天空下,迸發著如憤怒的火花般的鮮血。

林嘉奇瞪著充血而呈現血紅s 的眼楮,舉起一塊巨石對準了海瀨1-6機甲。周圍殘兵敗將驚恐地向後退,連開槍的意識都被剝奪殆盡。

「出發吧,伙伴。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要講這片大地吞噬殆盡,你就是新生的噩夢」

「——‘不死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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