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濃重的黑暗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如同一個牢籠似的空間把自己禁錮起來,覺得自己好像在動,又似乎沒有動,腰處傳來令人直冒汗的痛楚漸漸清晰起來。耳邊若有若無的聲音漸行漸近,是機械的聲音,還有耳別掠過風的聲音。
固若金湯的黑暗漸漸地透進一抹綢帶狀的白s 光芒,周圍的一切開始呈現出他們的輪廓,模糊不清的「霧」被賦予了真實感,開始從視野中被驅散。世界填入了它們本來的顏s 。
林嘉奇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觀察世界,因為醫療保障下青少年定期的全身機體保養已經讓視力不會有太明顯的下降,但終歸是藥物,眼楮不存在嬰兒時期的那種全新器官的清楚,化學污染、光污染會讓它們的完整度永久地下降。
但是現在眼前的景象,都是無比的分明,甚至連夏若冰那白皙皮膚上細細的絨毛、頸處真紅絲絨的光影,都毫無保留地展現在自己的眼前。
「成功了,我成功了……」聲音有些顫抖的夏若冰,看到林嘉奇睜開了仿佛不會再睜開的眼皮,用著「生化裝甲」之外著皮膚的後臂試了下眼楮。
果然,自己被感染是因為她嗎?現在真情流露後,連異形瘟疫病毒也沒辦法控制她的表現了吧——接受了來自心底之聲異形瘟疫後的林嘉奇終于明白,為什麼夏若冰一開啟了「超生化反應」後就會出現所謂「第二人格」了,那分明就是代替宿主進行殺戮的異形瘟疫病毒。雖然宿主只要一反抗它就會失去控制權。
所以真情流露了,那張蒙住真實的面紗就這麼取下來了吧。
「你用了什麼辦法,讓我變成異血行者了?」幫著去擦拭眼角處止不住的眼淚,林嘉奇問。
它明白,自己絕對踫不上這個百分之零點零一的幾率,一定是夏若冰用了什麼辦法。直覺告訴他,這一定不簡單。
「我不告訴你,總之我不會讓你死地,還有那麼多的……」覺得接下來的話沒必要這麼早地說出來,夏若冰馬上改變了語氣︰「爸爸媽媽還沒回來呢?」
「回來……對,我就是為了幫你做這個才回來的……現在,讓我們把那三個家伙,一點一點地吞噬殆盡吧!」
只是我的爸爸媽媽……不會再回來了,全都是因為我。夏若冰不知道異形瘟疫給了自己什麼樣的試煉,那是真正的j ng神煉獄。她的無邪的話,倒真像一把刀刺中了我。不過還能怪誰呢,都是因為我自己。
從夏若冰沖上來把自己帶到三人攻擊達不到的範圍之外,到她不為自己所知的方式感染自己,再到自己醒過來,林嘉奇覺得經過了整整一天。但實際上只不過過了五分鐘而已。所以諾亞之印的三名異血行者現在還沒有追擊過來。當明旭發現了林嘉奇的變異之後,用那張狼臉做出了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
「你還真是直接把他當僕從了,這樣真的好嗎?為了完成自己的目標,不惜把他人也變成怪物……哼哼!」
明旭巨大的狼嘴下,發出了令人感到怪異的冷笑,仿佛那聲音是在他的胸口中回響的一樣。听到對方如此污蔑拯救了自己的夏若冰,林嘉奇捂著恢復速度還很慢的創口說︰「不,才不是利用,像你這種不可能會有親人朋友的人,怎麼會明白向黑暗中的你伸出手的人。」
「如果真是怪物,我也不在乎。反正我沒有親人,我甘願做王的騎士!」
異形瘟疫告訴我……是「不死獄魔」,那麼應該是屬于純惡魔系基因強化。但是現在只有DD級的我,沒辦法從已知的生化力量中找出可以傷害到他們的招式,而且不知道我被強化的是什麼,有什麼能力,那我怎麼對付這三個人呢?
雖然林嘉奇心中躊躇地想著,但是他還是比听了剛才的話臉s 微微泛紅的夏若冰先一步跳下了平台,平時從三米多高出跳下去會震痛全身,但是現在除了被貫通還沒愈合的傷口感到短促的疼痛外,沒有一處感到不適。
「自大的華維人,你只不過是個連生化力量到底是怎樣表現出來都不知道的DD級,就像是叢林中剛剛從蛹中出來的小蟲,連自己該去干什麼都不知道的生物,也不知道怎麼組合招式,只能依靠本能地去尋找食物。就是這樣的你也敢挑戰我們嗎?」
「就是,你現在一出現,這里最弱的可就是DD級的你而不是CC級的我咯。」「元素晶石」——米諾伊也做出俏皮的表情隨聲附和道。
「看看你們,這就是所謂的自認強者嗎?我會把你們為善的面具,不留一點地粉碎掉!」仰天咆哮了一聲的杞柳,手腳並用地像一樣飛速行駛的卡車一般沖了過來。伸出帶著閃爍電光的巨爪直直地向林嘉奇頭部突刺而去。
三個人連續地進行著對自己的嘲諷,並且賦予行動地向這邊靠攏。毫不示弱的兩人也各自架起了戰斗姿態,盡管林嘉奇的還有些生澀,和剛遇上感染者跳蟲的慌張沒有兩樣。
既然自己能使用「神經加速」,那麼對方也就一定會,所以不能指望著依靠這個來取勝——林嘉奇大腦飛快地運轉,將身體吃力地向後側挪動——我能獲勝的︰只有對現在場上最強的夏若冰,對她的信任!
在自己身體側身才經過零點幾秒時,在後方的夏若冰就已經用長長的鐮刀,像死神收割靈魂一樣斬下,地面如同火山爆發一般迸濺出紅s 的液柱,不但沖毀了轟鳴著前進的晶石突進,還擊中了沒來得及轉身的杞柳。
——的一聲爆響,名為「耀光」的戰甲已經失去了保衛主人的能力,啟動了自保系統的機械鎧甲連續變形的幾回從杞柳身上消失。
抓住了杞柳因疼痛而後退幾步的機會,林嘉奇將全身的力量灌入雙腿,跳起來對準了肩部兩團亮栗s 鬃毛的zh ngy ng。
「等……等一下……這種感覺……」
每個人在灌入力量試圖發出最重的一擊踢腿時,都會有一種全身的力量涌向腿部的一瞬間,那零件幾秒的瞬間,腿部肌肉就已經被細胞中產生的能量帶動,填充了自己可以達到的機械能。然而此時的林嘉奇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一瞬間的蓄力感,而是越來越久地酸脹乏力,同時他的腳踢已經到了肉眼無法看清的地步,像一枚火箭一樣向前沖撞。
「我到底……能消耗多少ATP啊……」
簡單的生物學知識讓他明白,這種酸脹乏力的感覺是細胞產生的大量r 酸,而要產生r 酸的話,就得不停地運動。
——那麼現在,難道自己能夠不停地灌入力量嗎?
結結實實地使出了一記飛踢,腳部頓時傳來了一陣扎實的感覺,柔軟過後是堅硬的肌肉,反作用的力量使得腿部也跟著疼痛起來。但是踢上去的一瞬間,林嘉奇感覺到了另外一陣力量從體外往體內竄的感覺。
腳底的扎實感一瞬間小時,隨後響起了沉甸甸的倒地聲。
這……是每個異血行者都會有的能力嗎?攻擊時吸收各種作用力轉化成化學能,然後儲存在細胞里……還是說,我的能力就是這個嗎?
來不及多想,僅僅過了一秒,明旭變嘶鳴著對準空中的林嘉奇緊緊閉合上下顎。
「呼嗷嗷嗷!」
視野中得一切景象都變黑了,像是被什麼巨大的罩子罩住一樣。林嘉奇忍受著上方傳來的強大壓力,將手用力地頂了回去。
「咳啊啊啊!不會讓你這麼嚼碎我的!這樣壓制我們的想法,根本不可能!」
在踢倒了「雷霆獵豹」沉重的身體後,另一個獸化的「神擊狼牙」便張著長滿尖銳如絞肉機的牙齒咬下。在又濕又熱仿佛一個蒸籠的空間里,林嘉奇踩著柔軟的舌頭,雙手頂著濕滑的上顎。似乎能咬碎輕型戰車的力量壓得他慢慢地彎下了腰,雙臂的骨頭一點一點發出碎裂的聲音。
「永別了吧!DD級怎麼拼得過B級的力量?」口腔中夾雜著熱氣的聲音襲來,含著什麼東西讓他得發音有些不準確,在幾番腦海中的翻譯過後,林嘉奇听見明旭如此說道。
「呃咳……我就算打不過你,我也會拖住時間……拼給你看!」林嘉奇喘著粗氣回答,似乎下一秒他就再也不能發出聲音一般努力地叫喊。
(伙伴,你別再玩這種不要命的東西了吧。要時刻掂量著自己幾斤幾兩,一會兒修復的時候,你該不是想累死我吧?)
來自心底的聲音快速地閃過大腦,林嘉奇發現,自己的手掌開始慢慢地發出暗淡的、說不清那是哪種顏s 的光芒,像是晚霞後的火燒雲,背光的一面呈現出的灰s 。這種顏s 的光芒,慢慢地從支撐著上顎的手掌發出,向肩部蔓延而去。林嘉奇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
這種光不會錯……!一定是超生化反應時,散失的光能。
哈,原來如此啊。吸收能量,就是我的異能嗎?那麼這樣的話我根本就不用害怕推不過他,只要不是壓倒x ng的力量,我就能從他向下壓來得力量中奪走能量,再灌入我的手部推回去……
好討厭物理,不過這種時候還真的派上了用場嘛。看現在的情況,要麼我和他的力量平衡了,要麼我就推開他了。
「能量吸收……嗎?對方對自己造成的傷害,部分轉化成能量隨時使用的異能……對啊,他咬我,這應該算在‘機械能’的範圍內。喂!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啊!」林嘉奇像是為了讓自己印象深刻而自言自語,對著異形瘟疫質問道。
(我怎麼知道,天生就會的東西,怎麼告訴你啊,你自己該明白的吧?不會卷舌頭的時候你問問舌頭,看他回不回答你。)
異形瘟疫讓自己的器官,細胞獲得的能力——「能量吸收」,除了今後可以用來釋放生化力量之外,還可以推進超生化反應,甚至改寫物理法則。
不過這樣下去,我的手臂遲早會因為承受不住而斷掉的吧。果然這是惡魔系永遠也月兌不開的短處。
就在想著讓手臂恢復的一瞬間,林嘉奇感到一股暖流在自己的全身氤氳流轉,傷口的同感逐漸消失,傳來了傷口愈合時神經末梢生長的隱隱癢痛。同時自己的腰也慢慢直了起來,雙臂的力量已經壓倒了「神擊狼牙」絞肉機般的巨口。推進了生化反應後自己就像一台慢慢加大馬力的發動機。
「呵啊!」
發力的吼叫從喉嚨的深處,伴隨著憤怒吼出來,y n暗的嘴巴投入了一絲外面基地的燈光。林嘉奇將頭在衣服上蹭了蹭,擦去了豆大的汗珠,腳底柔軟的舌頭像跳板一樣把他彈了出去。
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就算是基地里有著空調味道的空氣。林嘉奇掉落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移動至遠處的夏若冰身邊。
緊握著鐮刀準備不顧一切地去攻擊巨狼讓他松口的麗人,長舒了一口氣地笑了笑,像一朵怒放的血s 蓮花,說出了迄今為止不知道重復了幾遍的話。
「真不讓本王省心。」
「臣……臣知罪。」
超生化反應下的狀態,這樣的情況她可不是會打趣的少女。「綾殺女皇」充滿英威的身姿站在全身是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三人面前,清了清嗓子說道︰「輸了吧你們,現在你們還有能力再戰嗎?你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強弩都算不上的小人們。」
「你們能好到哪里去?看起來不光實力不均衡,你們連團隊受損程度都高過了我們,有什麼可能贏我們的契機?」明旭揉著因為咬空而劇痛的牙關處,不屑地回答女皇在全身布滿創口的情況下,不失君威的話。
「那如果我把她放出來呢?DD級也許戰勝不了經驗豐富的B級,同樣經驗豐富的B級,也不可能戰勝沒有實戰經驗的S級。雖然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實戰經驗會是豐富還是匱乏,但是對付你還是綽綽有余吧?」雖然是保守的估計,但是夏若冰似乎非常有把握地說了出來。
「你……你們?」
把從鐵膠囊里的人喚醒並且幫助自己與諾亞之印對戰是多麼天方夜譚,萬一「末r 的呢喃」一出來就把他和夏若冰狙殺了呢。林嘉奇正想著要不要阻止她考慮考慮,夏若冰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鐮刀。
「快阻止她!你們是吃白飯的嗎?那些訓練來的速度都去哪了?」
「已……已經晚了傳教士!」
閃著水晶般的光澤的刀刃從「鐵膠囊」的頂部斬下,緊貼著玲瓏有致的鼻子把禁錮住她的鈦合金外殼一刀兩斷,渾厚的玻璃連著冰涼的合金應聲斷裂,發出清脆得像木琴一樣的悠揚聲音。
真名為「末r 的呢喃」的異血行者——南宮秋月從里面「骨碌——」地掉了出來,連接著背部柔軟皮膚和後腦的與大腦連接的裝置像被好不容易掙月兌那樣離開了身體,沉睡著的大腦被瞬間喚醒。
「快點追上去!現在拉近距離了我們還有機會!」
閃爍著溫和而跳躍不定光芒的眼楮猛地睜開。映照在瞳孔上的,是發著沉重的地名聲、兩頭高高站立的獸人。伴隨著從地下爆發而出不斷前進的水晶柱,一齊向目標狂奔而去。凶狠的表情似乎要把那連牙縫都塞不滿的嬌小身體撕成碎片。
「哎?你們要干什麼?」
跪趴在地上還沒站起來的南宮秋月,本能地打了一個非常瀟灑的響指,空間中立即以她為圓心,向外放sh 了一個看不見其形狀,但是能看見其扭曲了空間的半月形沖擊波——雖然是沖擊波,但是沒有卷起任何空氣流動而產生風。沖擊波的所到之處沒有借助任何力量,把地面被鉚釘鉚住得鋼鐵,像掀起地毯一樣把它們掀了起來。不甘飛起的堅固地面,被念動力粗暴地毀滅,破碎的鋼鐵顯露出了尖銳的邊角。
「哦啊啊啊啊!」兩頭獸人和前進的晶石如同被一輛卡車迎面撞上,沒有和晶石一樣整個破碎是他們的幸運。連骨頭都難以活動的兩頭獸人渾身流出的溫熱血液,迸濺在地上呈現了一條長長的緞帶。
「喂?喂?千島上校,我不在的時候這里發生了什麼呀?這里有一個奇怪的女孩還有兩個獸人?」拖著仿佛弱不禁風的身體,「末r 的呢喃」點著太陽穴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一樣自言自語著。
當她正等待著對方回答的時候,轉身看到了被自己強大力量所震撼的兩人時,又驚訝地叫到︰「你們……你們是一伙的嗎?」
「我投降!絕對不是一伙的!是我們把你放出來的!」林嘉奇看到了那樣恐怖的力量,驚慌失措地舉起了雙臂。
「嘛……確實呢,那麼就請一邊去吧。」雖然不知道著兩人該不該被毀滅掉,但她的第一反應不是按照上邊給她的「有敵人一律殺光」的命令,而是按照著自己的感覺來。否則也許林嘉奇和夏若冰現在也和諾亞之印的人一樣深深地陷在牆壁里了。
「這兩人,應該是好人吧。」看到慌張地不斷揮手示意「別打我」的林嘉奇,她這麼想道。
大概是心靈通信之類的信號傳過去後,破碎的鐵膠囊旁邊一個圓圓的機械彈跳出了一個激光屏。顯示著通話的窗口正zh ngy ng是一個帶著頭盔衣冠整潔的男人——林嘉奇現在才發現,通過鐵膠囊傳送數據的核心電腦原來是這個。
被籠罩在頭盔之下的軍帽正zh ngy ng是一個瓖嵌的金屬「旭r 鋼牙」標志的男人說︰「你……你沒事?太好了,現在趕緊把剩余的敵人消滅掉吧。我現在正在路上,很快就會趕到了。」
「知道了哦。」
南宮秋月的強大,是林嘉奇甚至夏若冰都從沒見過的壓倒x ng力量。在轉身的同時她再一次地用念動力把不服輸撲上來的明旭推出去很遠。甚至不需要任何助力和動作就把大概比轎車還中的獸人擊飛,牆上留下的是一個布滿血跡的人形坑洞。
「不好意思打了你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打算,但這是命令哦。」如同羊羔一樣溫順甜美的聲音像是宣告死亡的呢喃小聲響起。南宮秋月的腳慢慢地離開地面,白s 的衣服幽靈般地飄動起來。在她從地面緩緩飄向空中的同時,地面上一個被鉚釘固定的鐵板也出現了一道把它切割成一個矩形的光線,隨之掙月兌引力的束縛浮起一塊薄薄的合金板。在細長手臂揮動的一剎,像是有個巨人在後面使力一推扔向三人。
雖然不明白念動力割破金屬,把合金片弄浮起來是用了什麼動力,但是听到那猶如在雲間飛行一樣破風的呼嘯聲,就明白這樣的威力不會亞于一枚小型導彈了。
即使是古老的輕型反坦克火箭筒的威力,也足夠把敵方掀飛一次了。
于是,「雷霆獵豹」——杞柳,用盡了全身可支配的能量,留下勉強維持活動的能量,釋放出了迄今為止,能量最高的,簡直要把地球和隱匿川基地焊接在一起的強大電流來與合金板對撞。
「雷霆————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