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身名裂 (2)表哥的手指

作者 ︰ 懺悔重生

()(2)表哥的手指

作為孩子群中的天才領袖魏永記這天正領著一幫孩子們在制造武器,長大後和兒時的玩伴喝酒時總結,當時的孩子們都听他的話主要原因有三點︰

一、作為魏家宗族的余威仍在,既使社會變遷家道衰落,但在這塊土地上繁衍生息幾百年的家族,親戚人脈錯綜復雜,而且族長主事的年代過去並沒有多少年,各家有幸健在的老人們腦子里還是對此根深蒂固,對自己家年齡和魏永記差不多大的孩子,老人們在教導時都會告誡應該對大爺家的「大東子」讓著點,因為作為家族長子長孫的魏永記出生就被賦予的身份不是可以選擇或改變的;

再者就是雖然家景沒有原來的富足奢侈,但爺爺、叔爺爺、三叔公在那個年代都是吃「國庫糧」的人,是國家的人,而且爺爺的職位並不低,不管是否有實權也不論是否給與家里什麼幫助,只要有那麼個名杵在那就是官威,叔爺爺雖然職位低但給家鄉辦了很多實事,所以在當地魏家的人可以不夸張的說即使新來的鎮長、書記都要去登門拜訪的,就算縣里的zh ngf 、政協、民政局、人武部等部門的領導每年都會在過節時去n in i家拜訪慰問,因此自小什麼俗稱「偏三」的跨斗摩托車、「212」b ij ng吉普包括後來的普桑,這些人每到n in i家拜訪時,魏永記就會領著一群孩子們登上來客的座駕,東瞅西瞧的參觀者平時見不到的大家伙,而這時魏永記具有絕對權威x ng,讓誰上車不讓誰上車就是他一句話來決定,所以在孩子們中的權威不是一天得來的,包括比他大了好幾歲的孩子;

其實最主要的還是第三點,按照經濟學專業來說,中國的經濟改革重點應該是「由等級界定權利轉到以資產界定權利的制度」,所以在計劃經濟時期,買東西都要按級別憑票購買的年代,對生活在農村的人們去城里購物更是奢侈至極一件事;這就不難想象如果一個孩子能從家中偷偷拿出類似于餅干、罐頭之類的美食,再以此作為分發的福利,那麼像跟屁蟲一樣跟在身後唯命是從的一群孩子就可以理解了。

而當時他們制造的武器就是魏永記最早的發明之一,先是從椿樹、杏樹、桃樹等多種容易產生樹膠的樹上掘取在炎熱的酷夏才會大量淌出並軟化了的黏黏的樹膠備用,然後領一幫孩子去村東槐樹嶺下那片沙塘的 麻地里偷偷的搉一抱 麻來,那是光棍劉三秋天用來賣掉攢錢娶媳婦的 麻,要是被他發現誰家孩子去偷他的 麻會追到家門口罵街,當然魏永記除外,因為他不敢,但也不能讓他發現,否則會跑到家人那里告狀的,「 麻」,也稱為「青麻」「孔麻」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收割後打成捆經浸泡月兌膠後,剝離其睫本外面的樹皮加工就是可以制作制作麻袋、搓麻繩用的麻線,因其有光澤而又耐油耐水浸作為繩索用料較多,種子因含油量大可做肥皂,也可入藥中藥稱為「冬葵子」。

孩子們在魏永記的統一指揮下,把偷來的 麻桿上的青樹皮剝下來,也不用浸泡月兌膠了,用小刀子切成小段,每人分一部分那石頭或者從你偷偷拿出來的錘子將其砸碎了,再摻入從家里偷拿的棉花繼續砸至合成一體了,再用手團成體積比玻璃球要小的一個個圓球,制作完成後統一用鑷子在已經調制後的樹膠中均勻沾滿樹膠,這時作為彈弓的子彈基本就成型了,一個夏天里三五次制作的可以用到第二年都不一定用完;最後的工序是順著跨院牆邊的大棗樹爬到牆上再上到廂房屋頂,在「勾心斗角」處擺上準備好的平面光滑的木板;

這房子中的「勾心斗角」可不是每家的老房子中都有的,唐朝大詩人杜牧在《阿房宮賦》中曾有佳句如此描述︰「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勾心斗角」這就是描繪當時的建築格局的,其中的「勾心斗角」指的是房檐交錯或者互相插入內部,或者互相成為逗吻之式,其中兩檐角互相穿插即為「勾心斗角」,所謂「心」其實為房屋「心」或樓室宮殿的中心,「斗」實際是為結合之意,「角」乃是房檐角的意思;

等這時再將制作好的「子彈」擺放好,不能直接曬干否則因水分蒸發太快而干裂開縫就不好了,由于 麻中含有的縴維經過反復錘砸已經與棉花完成混紡過程,再加上樹膠制作出來後結實不易碎不怕水浸,而且非常順手關鍵是可以重復多次使用,要先y n暗一周左右再曬干,完美的彈弓「子彈」即宣告成功出爐,如果不是使用過程中丟失的話用個兩三年是沒問題的。

在剝取 麻樹皮時由于其新鮮汁液會在氧化後變黑,顯得手上髒乎乎的,但是每個孩子都在魏永記的指揮下忙碌著,只有表哥「大江」在自顧自的玩耍,他嫌太髒不願意干,再說他比魏永記還大一歲又不想村子里面的孩子那麼害怕他,所以不听他指揮很正常,任憑魏永記如何勸慰喝斥表哥大江都無動于衷,在自己的小伙伴準確的說是部下面前挑戰自己的權威,這簡直是無法容忍的一件事,再加上平時因為上幼兒園的事情對他的艷羨,真是恨死了,可能怎麼樣呢?又不敢動手打他,倒不是打不過而是打完之後,老媽反過來打自己的那一頓可不太好承受,怎麼辦呢?-----

看著小伙伴們在賣力地干著活,魏永記惡向膽邊生,計上心來,「大江,你過來幫我把這一團摻好棉花的麻團翻過來」,表哥大江听話的過來幫忙把一大團摻合好的胚泥團翻了過來,魏永記用一把長把的榔頭來來回敲打完一遍後,「再翻過來」如此折騰過幾次後,瞅準大江不注意,魏永記看似無意地照準大江的左手食指位置輕輕地敲了上去------後來經過醫院X光拍片,大夫是魏永記的姑父「還好只是指骨裂紋並未粉碎x ng骨折,打一段時間石膏固定一下吃點藥,孩子長身體的時候恢復快,沒問題」,但魏永記自己也不知道闖了多大的禍,一邊擔心被家人收拾,再回想一下平時舅舅那麼疼自己,這樣對他兒子是不是太過分啊,雖然這個拽拽的大江很煩人,畢竟是自己表哥,這讓是不是不對啊?折磨惶恐中,魏永記跑到河道邊的灘涂瓜棚里藏了起來,直到差不多整個家族的人都在幫忙尋找失蹤了的「大東子」時,還是玩得磁的三狗子想起來曾經到這個地方來玩過,領著家人找到了魏永記,本想這要是回到家老媽的家法自己怎麼挨過去,後來事實證明,善良的大人們皆認為這只是孩子在一起調皮作業難免的誤傷,任是誰也不會想到這會是魏永記的挾私報復,直到許多年後和表哥和醉酒時才真相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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