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身名裂 (4)听評書听出來的故事

作者 ︰ 懺悔重生

()(4)听評書听出來的故事

人們如果過大年的東西還缺什麼,都會趁著在「過小年」開始後的「年集」里把短缺的制備齊全,尤其到了「年集」的最後一天;一般「趕集」在下午三四點鐘人都差不多散去,但到了這一天人們一般都會到太陽馬上要落山才肯離去;

不知道「二憨」是听的太入戲了,還是說書人說的確實j ng彩異常,反正自從「集」上散去的路上,「二憨」就惟妙惟肖的模仿著說書人,不換氣的大段地「貫兒」︰

「話說趙雲見高覽過來,一看---喓!高覽大將,威風凜凜。頭戴鐵盔,倒拖紅纓。黑臉帶紫,兩眉插鬢。鋼鈴大眼,烏珠流星。獅子大鼻,端居中心。一張闊口,宛如血盆。兩只大耳,耳毛數根。短短須髯,累堆不分。身披一副烏油甲,護心包金。足蹬一雙虎頭靴,銅頭鐵跟。胯下一匹烏騅馬,登山如滕雲。手提一柄開山斧,鬼怕神也驚。確實百萬大軍爭先鋒的模樣!------」

「二憨」「趕集」回家的路上就開始念叨一路,也不管是不是正確,一會關公戰秦瓊,一會呂布戲貂蟬,一會又到了怒斬陳世美,總之是興奮異常,好不容易回到家中,算是安頓下來了,一夜無話,自不必說;

第二天除夕,貼對聯,包餃子----一天好不忙活熱鬧,到了晚上因為是大年夜大家早早祭拜完先人放完鞭炮,就開始互相串門幫忙看誰家還沒包完水餃炒完菜搭把手幫個忙,書記家自然是人來人往,所以不急著放鞭炮,直等到夜里快跨年時,在大家幫助下,來到院子里燒紙錢祭奠點鞭炮驅邪迎新,書記嘛當然不同普通百姓家,放的鞭炮肯定要更大更響才能與其父母官的地位相稱嘛!

當村書記一個個點燃震天響的大禮炮時,「赤赤咚!」「赤赤咚!」「赤赤咚!」他們家這可愛的「二憨」瞬間想起了什麼,隨口高喊「哇呀呀,可是不得了了,眼看著午時三刻已到,只听得三聲追魂炮響過,說是遲那時只見刀光閃過,咕嚕嚕這老賊人頭落地,---」所有人哄堂大笑,書記老爹臉都橙綠放光了,這大過年最要吉利話的時候,混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了這麼一出,現在真是「說時遲那時快」的一頓胖揍,在眾人的勸說拉扯下「二憨」才算是死里逃生的跑了出去,這個年自是不必過了;

隨著兩三天後親戚之間互相串門走訪,這件趣事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坊間傳開。這「二憨」老兄也算得上是听評書的至高境界了吧,後來這可愛的家伙差點成了魏永記的大舅哥,此事後話自不必說。

回過頭再說魏永記自己在那個匱乏的年代,對評書的痴迷一點都不亞于「二憨」老兄,但不同的是他從評書老先生這里確實受益匪淺,

對很多對歷史人物的認知,都是在那幾年間評書老先生「老閆頭」的功勞,從三皇五帝、夏商西周、戰國ch n秋-----天下第一商人呂不韋如何眼光獨到,以奇聚財,並最終居然連國君也可運作;

始皇帝如何興起、依仗車輦又如何惹了楚霸王眼熱「大丈夫不當如是耶?」劉邦如何拜相封侯、大定天下;大唐如何建立、玄武之變、貞觀之治;

明太祖朱元璋如何寒微出身、如何得到後來的「馬皇後」幫助、如何認識劉伯溫等一眾兄弟、功成名就之時的慶功樓;------

真個是︰「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英雄五伯鬧ch n秋,秦漢興亡過手。青史幾行名姓,北邙無數荒丘。前人種田後人收,說甚龍爭虎斗」,

其實說起來從那時起,魏永記已經開始學會如何揣摩人心、贏得人心;小小年紀功利心之強實屬罕見!因為「老閆頭」一生無兒無女,但一副好身板,人逾七旬滿口好牙一顆未掉、一顆未壞,雖是年紀越大越好顯擺,要不怎麼能叫「老小孩」呢?希食堅果類,以示其牙口好;

魏永記年少黃口孺子,囊中羞澀,但腦子足夠好使,當他發現「老閆頭」這一愛好後,隔三差五去听評書之前,先到舅舅家看有什麼銀杏、花生、核桃類的堅果,隨便抓點用布兜裝好,再不就是當地特產的一種用鐵鏊子騰出來的冷水面餅,俗稱「鍋餅」,因為是冷水硬面加老面、干面灑上少量的水壓制而成,吃起來非常香脆,但要一副好牙口,舅舅家幾乎天天以此為主食;所以魏永記經常帶這個去听評書,帶到「集市」,等說書人「老閆頭」中場休息了,悄悄塞給老人家,老頭好不高興,一來二去遂成忘年之交,實在是教授了魏永記許多的歷史知識,許多年後想起來,有些縱橫之術也是當年老爺子口口相授。

正所謂「我笑他人痴,他人笑我狂」,戲說別人如何听評書痴狂,自己又何嘗不是?除了正面的學習掌握了很多的知識外,也有因听評書壞事的時候,魏永記第一次被現實擊碎夢想也是因听評書,無論心機如何,畢竟是個半大孩子,評書听得多了就會想,如果哪天我也能練成像那樣的「草上飛」、像那樣的一個「旱地拔蔥」「鷂子翻身」,要是再練成「鐵砂掌」「硬氣功」「一指禪」----我Kao,那我不就是行俠仗義的英雄好漢嗎?到那時我也去行走江湖,塞外大漠、草原戈壁、冰封北國、煙雨江南;再去名山大川尋訪不出世的隱士高人,豈不快哉?想想都過癮。

練武之人要先練基本功,怎麼練?找「秘笈」,再求教說書老先生,小伙伴之間互相切磋,到書攤上找《體育》《武術》《硬氣功》《擒拿格斗術》等等,越是沒封面破的像爛狗肉似的髒兮兮的書越喜歡,說明那是真正的「秘笈」,後來想起自己那時真是可笑至極;光是找來還不算,要堅持「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自己制作沙袋捆到腿上一天到晚帶著,練習單手俯臥撐、仰臥起坐、鯉魚打挺、壓腿劈叉、弓步側踢----也沒有師傅,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來,幾個小伙伴一起跑步,對抗練習,雖沒練出什麼名堂,身體素質倒是真練出來了,而且全身肌肉開始成形了;

也就在這時節,有天早晨覺得已經練了一年多,想試試自己功夫如何,等晨練完了以後,解下從不下腿的沙袋,活動活動筋骨,助跑輔助,起跳後手抓牆沿翻身上房,確實身輕如燕,自廂房屋頂向正房猛一個起跳騰躍,說時遲那時快,只听得「噗通」「啊呀」一連串聲音,人躺在牆角處----從醫院出來胳膊和左腿都打著石膏,休學的一個月人見人問︰「大東,咋的飛檐走壁還能踩了西瓜皮呀?」恨不能有地縫鑽進去,此事後來一直被大家揶揄多年,也算是評書上癮後遺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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