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弓原先的位置撲空後,李達的身影幾乎沒做絲毫的前沖或停頓,以快出原先兩倍的速度再次攻擊,這次的身影不再模糊,而是被拉成了一條白s 軌跡,轉瞬即逝。
「轟……」
不出意外,小弓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強大的沖擊力把他沖到了擂台邊上,在他身前,一副青s 真氣盾牌時隱時現,既然躲不掉那只有硬接了,自從昨r 一戰,陳弓信心大漲,他自信能扛住,卻忘記自己人在空中,離開地面速度是提升了,可也失去了力道,他用盾牌卡住地面退了數丈之遠才停住,擂台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沖擊力可想而知。
小心啊,陳仲看到小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差點喊出聲來,他略微抬頭看向空中的陳秋,心中一陣鄙夷,看樣子他是沒有告訴小弓狂風劍訣的有關信息,這種借助空氣的劍訣在空中就可以把攻擊完美餃接,而且看這架勢,李達可不僅僅只能使出前兩式,第三波該開始了,陳仲這才擔心不已。
果然,在小弓尚未停住前,白s 身影尾隨而至,有如追逐羚羊的獵豹,小弓立足未穩,況且李達的速度再次提升,即使能擋住也要被沖出台下了,按照規定這也算輸。
李達轉眼就到,此時陳弓甚至尚未調整好身形,背對著李達,他如何能知道背後的攻擊足以讓他輸掉比試。
天空中,陳秋凝神注視著南台的戰斗,他之所以沒告訴陳弓狂風劍訣的巨細是為了考驗兒子的應變能力,希望自己的做法值得,哪怕陳弓輸了,他做好了出局的打算,眼里多少有些失落。
然而南台的邊緣處,意料之中的巨響並未發生,只見白s 身影沖出擂台足足數丈之遠,擂台上方,陳弓徐徐降來,對著沖出擂台的身影一笑。
這小子居然玩起了計謀,故意背對著李達誘其進攻,料定他會沖出擂台,只是對手沒有落地可算不得贏,陳仲心里想道。
李達以極快的速度再次撲空後沖出擂台數丈之遠,對于沒有達到化氣境的武者來說再怎麼掙扎也逃不過落地的命運,但凡事都有例外,修煉狂風劍訣的李達便是如此。
眾目睽睽之下,李達竟然毫不費力的浮在空中,不知何時他已經拔出了劍,兩只黑s 水系真氣凝成的翅膀從李達背後延伸出來,撲騰著讓身體保持平衡,優雅無比。
這就是狂風劍訣嗎?陳弓心里一驚,立馬退出數丈,與李達拉開距離。
「反應夠快,不過我可沒心思玩貓捉老鼠的游戲。」李達回到擂台,與地面保持著半尺距離,有了狂風劍訣的輔助他就可以輕松離開地面,這劍訣還真是為速度而生。
「既然要比速度,那就來吧。」陳弓雙手並攏,掌心相對,食指與中指比劃出一個古老的術式,瞳孔半開著,眼神深邃而莊重,在他周圍,金光拔地而起,氣勢大盛。
「那是……」陳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嘴中喃喃擠出兩個字︰「霸體。」
「金光閃現,正是旺公劍訣第三層,霸體……」這術式對赤土莊武者來說再熟悉不過,陳信章依舊不敢相信,他繼續說道︰「蒙子,你練到霸體花了多長時間?」
「從我成為武者開始,直到我十八歲那年,結結實實練了十年,我可不像你,能躺著決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陳蒙不無戲謔的回答。
「少擠兌我,知道你勤快,可就算再勤快,小弓也不可能在半年時間里練成這前三層劍訣,況且他腿還沒好呢!」
「誰知道,教頭家一家子怪物。」
同樣吃驚的還有台上的李達,他自然听說過旺公劍訣的霸體,此時陳秋金光附體,有如神靈,竟讓他不能直視,「好,就讓我們決出勝負,看看到底誰的劍訣快。」他攥著劍急沖而來,陳弓幻出真氣劍迎面沖去,此刻,誰能不為這個瘦弱的身影所震撼,誰不為他的斗志所折服,甚至在潛意識里,一向敵對赤土莊的勢力也隱隱的希望陳弓能贏得比試,一往無前的沖吧,即使失敗又如何!
金s 與黑s 踫撞之後,巨響如期而至,金s 身影迅速暗淡,金光消失在人群滿懷期待的方向,倒飛出一個頹靡的身影,直接飛出了場外後倒地不起。
一往無前的氣勢竟然換得如此下場,終究還是失敗了嗎?
不,沒有。李木迅速出現在了李達的身旁,給他吞下一顆大還丹後御劍離開了武場,台上,陳弓依舊坐在輪椅上,矮人一頭的個子突然顯得偉岸,他擺擺手腕散去真氣劍,看著御空而去的李木。在二人以最快速度撞上之前,陳弓出現在了李達的背後,順勢一劍,李達便直沖而去直落場外,自命清高的李達絕對低估了霸體給武者體質帶來的質變,無論從速度還是力量,霸體後的陳弓都遠遠超過使用狂風劍訣的李達,既然陳弓練成了霸體,李家輸的無話可說,在李木離開後,李家所有人陸續出了赤土莊,這一屆的宗族大會李家算是出局了。
「赤土莊陳弓勝。」結果的宣布再一次驗證出局的確實是李達,這電光火石間發生的一幕帶來的震撼著實深刻,台下詭異的安靜一直延續到第二場開始前,陳弓不太習慣成為焦點,下場後便直接回到家中,他知道自己可能制造了一場木系武者的逆襲,眾人異樣的反應讓他有些不安,在凌芳看來,十三歲的兒子是被大場面嚇到了。
「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用比試了嗎?」凌芳在兒子身旁蹲了下來,這般問道。
「比完了,武場太吵,所有就回來了。」陳弓顯得情緒不高。
「輸了就輸了,沒人會怪你的,等你長大幾歲再贏回來,別不高興。」凌芳換著法逗陳弓。
「沒有。」陳弓說道。
「擺著個苦瓜臉還說沒有?」
「我是說沒有輸。」陳弓解釋道。
「贏了啊?」凌芳不是武者,體會不到那種震撼,純粹是作為母親的興奮,「贏了還不高興啊,這孩子,打了一場餓了吧?娘給你做飯去。」
「只是有點說不出的壓抑。」陳弓對著母親的背影輕聲說道,聲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見。
晚上,陳秋回到家後,凌芳察覺出了不對勁,問道︰「怎麼了,這一天出去怎麼都落個苦瓜臉?」
「沒什麼事。」武者的事陳秋一向不對妻子說太多,一旁修煉的陳弓也停了下來,也發現了父親的困惑,問道︰「我比完就回來了,後面的比試怎麼樣了。」
「有點小意外,陳浩輸了,輸的很慘。」
「對手是誰?」。
「五散幫趙青。」
陳弓吃了一驚,他記得第一輪時,趙青幾乎是秒殺了對手,真不知道這名不見經傳的五散幫從哪請來了能人。
「你沒事吧?」陳秋看著出神的兒子,想起他今天在武場的出奇表現,饒有興致的問道︰「你什麼時候練成了霸體?」
「在我恢復修煉之後一個月,其實在癱瘓前我就快練成了,只是耽擱了三年。」
「哦,原來是這樣。」十歲練成霸體,快趕上自己創造的記錄了,陳秋心里一陣欣慰,臉一松,說道︰「現在只剩下八個人了,除了我們赤土莊三人以外,李家大公子施玉,二公子施石,御風門常天風,紫風洞林嵐,五散幫趙青,為了讓你們事前有所準備,比試提前抽簽,你明天的對手是陳信章。」
「信章哥?」陳弓差點從輪椅上摔下來。
「你盡力就行,輸給自己人不丟面子,老二說他練成了旺公劍訣第四層,這小子資質與雷一差不了多少,只可惜承襲了老二的作風,一身痞氣,懶得出奇。」
赤土莊的另一個院子里,陳信章打著哈切靠在屋頂的立柱上,這是他飯後的習慣,之所以在屋頂上是因為屋子里總是酒氣沖天,陳談先是赤土莊出了名的酒鬼,到了他這個修為無論怎麼喝也是喝不醉的,宗族大會那邊有陳秋,他也偷得幾r 清閑,搬出了最後幾壇蕭家老酒,喝一杯少一杯了。
「兒子呢?」夫人蘭ch n問道。
「曬月亮。」陳談先指了指屋頂,倒滿一杯酒遞給蘭ch n。
「這孩子,怎麼就喜歡睡樓頂呢?都是你喝酒喝的。」蘭ch n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她的酒量絕對配得上赤土莊一姐的名頭,這一家子絕對算得上赤土莊風氣最為開放的幾人。
冬天的夜晚干冷至極,空曠的夜空瓖著幾顆暗淡的眸星,配上那一彎只剩下魚鉤般一抹的月亮顯得清冷之極,陳信章把身子深深陷進柔軟的真氣床里,舒展開身子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