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穎孟裝扮成高帥的徒弟,背著巫師箱,跟著高帥向新鄭趕去。因局勢混亂,他們只好徒步走鄉間小道,迤邐來到新鄭西郊。他們四處打探,才知道六國最終沒有攻下新鄭,只好在城外大肆掠奪一番,各自班師回國。
這正是下午,只見新鄭城下,秋風蕭瑟,尸橫遍野,水田殷紅,慘不忍睹;無數人戴上口罩掩埋尸體,散撒石灰,到處是撲鼻的惡臭;蒼蠅嗚嗚亂飛,隨便伸手就可以抓到幾只;老鼠似乎趕上了它們的盛世,個個歡欣鼓舞,吱吱歡叫不已;一些人趁機到處sh 殺碩鼠,嚇得老鼠到處亂竄。
高帥和穎孟掩口進入城里,只見街市蕭條,亂七八糟,到處能看到吊喪的情景。東拐西拐,他們來到高府門前。穎孟怕他們不認識,將巫師帽摘下來揣在懷中,叩開大門,進入大院,引著高帥進入高堂。高渠彌的夫人魏氏已經五十多歲了,發髻花白,坐在椅子上看到外孫兒來到,喜淚縱橫,伸出雙手迎接道︰「我可憐的外孫兒啊!」
穎孟撲過去跪下抱住她雙腳叫道︰「外婆!」
二人相互問候一陣,穎孟站起來介紹說︰「外婆,這是高巫師,是他一路幫助,我才順利來到的。」
魏夫人驚奇地說︰「這不是你父親穎考叔嗎?怎麼變成了巫師?」
穎孟解釋說︰「他是高巫師,只是與我父親相像。」
「長得好像喲!快請坐下!」魏夫人說。然後對伺女說︰「快上茶,再端出些小吃先讓他們填填肚子,等會在吃晚飯!」
穎孟問魏夫人︰「外公呢?」
「我在這里。」忽然門外走來高渠彌,身穿朝服,頭發雪白,面s 暗紅,j ng神矍鑠。他高興地說︰「我剛從朝里回來,快讓我看看外孫兒!」
穎孟回頭一看,趕忙撲去跪下抱著他雙腳哭道︰「外公啊!我找您找得好苦無啊!」
「好好好,別哭了!你的情況我知道了。」高渠彌安慰他說,然後看著高帥驚奇地問穎孟︰「這莫不是料事如神的高巫師?」
穎孟站起來說︰「外公︰我和高叔一起從潁谷來的,是他一路掩護我,我才順利到達新鄭的。」
于是大家相互問候一陣,然後分賓主坐下。
魏夫人見狀,立即起身到後去了。高帥問高渠彌︰「高將軍j ng神矍鑠,看起來在新君子突身邊,還ch n風得意吧!」
高渠彌搖頭說︰「眼下秋風四起,哪有什麼ch n風,更談不上得意了!自從六國討伐鄭國,新君子突除了信任雍糾,其他大臣都不太信任,我哪能ch n風得意呢?」
高帥問︰「新君子突全靠您等扶持,怎麼連你也不信任呢?」
高渠彌說︰「別說我是掌兵權的,就連不掌兵權的祭足大夫,也因權力太大引起他的不安。」
高帥拿著鵝毛扇說︰「新君多靠祭足幫助才得以即位,怎麼連祭足也不信任呢?」
高渠彌說︰「六國圍攻新鄭,新君子突要逞強出城迎戰,祭足堅決不同意。為此,新君子突就對祭足很不滿,加上有雍糾挑撥離間,新君覺得祭足牽制了他,所以,最近軍政大事,新君往往和雍糾商議定奪。」
高帥說︰「雍糾是祭足的女婿,雍糾得寵,還不是等于祭足得寵。」
高渠彌搖頭說︰「這個說不準。」
高帥說︰「穎孟的伯父和堂兄至今還關在陽城,高將軍可否營救?」
高渠彌嘆息道︰「唉,我前段時間忙于打仗,沒有時間過問此事!最近我求雍糾,可他推口說,抗稅是重罪,要向新君子突請示了才能決斷。我怕為此引起新君子突不滿,就沒有多說。我打算給雍糾送些東西再看看。」
高帥夾著鵝毛扇頂禮道︰「高將軍︰這大可不必。」
高渠彌問︰「為什麼?」
高帥站起來說︰「其一、雍糾志在獲得大權,必將排擠祭足和您。你若向他行賄,他將趁機抓住你的把柄而將您鏟除。其二、據我推斷,雍糾不久將與祭足出現你死我活的斗爭,雍糾厄運很快將到,到時再求祭足不遲。」
高渠彌笑道︰「這只能讓事實證明。那你們就在我這里安頓下來,我們一起等著瞧。」
穎孟高興地拍手說︰「要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卻說六國聯軍圍攻新鄭時,鄭厲公要從東南小門出擊宋軍,以挫其銳氣。祭足勸阻道︰「主公萬萬不可出城迎戰!六國聯軍雖然勢不可擋,但新鄭城高池深,我們的軍隊足以抵抗。若拋棄城池而去迎戰,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鄭厲公只好憤憤作罷。
不久,一支宋軍用火攻燒毀東南小門,一時攻入城內。鄭國太廟正處于東南小門附近,宋軍攻入太廟,掠走一些貴重物品敗退出城。鄭厲公見太廟被掠,跪地哭道︰「太廟被掠,我哪有臉見祖先啊!」並在心里說︰「若不是祭足阻攔我迎戰宋軍,宋軍哪能如此猖狂!有祭足一天,就沒有我施展拳腳的一天;此人不除,難消我恨!」
第二年ch n三月,周桓王病死,世子佗繼位,稱周莊王。鄭厲公準備赴周吊喪,想趁此機討好周莊王,謀個周朝卿士爵位,利用王權彈壓諸侯。祭足勸阻說︰「周鄭矛盾深沉,先君幾代對周朝立有大功,結果鄭莊公兩次受到侮辱,被趕出周朝。而您對周朝沒有一點功勞,去了只會自討沒趣。再說,先前周鄭交戰,祝聃sh 中周桓王的肩膀。雖然事隔多年,但周朝不會忘記這件事的。因此,主公若去吊喪,只會自取其辱。」
這本來是好心勸阻,鄭厲公卻很不安逸,嘴里說︰「好好好,寡人听你的就是了!」而內心卻說︰「你這老不死的東西,老是阻攔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天,鄭厲公與雍糾在御花園ch n游。鄭厲公看見ch ns 融融,魚兒悠游,百鳥飛鳴,搖頭哀嘆道︰「要是我是z y u自在鳥兒該多好啊!」
雍糾對鄭厲公察言觀s 道︰「此時ch ns 融融,魚兒悠游,百鳥飛鳴。主公貴為諸侯,怎麼會有如此哀嘆呢?」
鄭厲公說︰「魚兒悠游,百鳥飛鳴,z y u自在,不受任何約束。寡人反不及魚鳥,豈不哀哉!」
雍糾使出討好眼神說︰「主公的心思我明白了!」
鄭厲公問︰「你能明白什麼?」
雍糾諂笑道︰「束縛主公翅膀的,莫非就是那個大權在手的人麼?」
鄭厲公沉默不語。他環顧四周,揮開內臣,走到僻靜處問雍糾︰「若在忠孝之間,二者必居其一,愛卿怎麼辦?」
雍糾跪下說︰「我是主公的臣子,只要忠君,舍棄孝道。主公如此重用我,我當為主公肝腦涂地!有何難事,主公交付給我,我當拼死效力,絕不有半點含糊!」
「愛卿請起來說話!」鄭厲公說著將雍糾扶起來說︰「愛卿卻是他的愛婿啊!難道……」
雍糾說︰「我是他的女婿倒是不假,但從來沒有獲得他的喜歡。我和祭姬結婚,其實是宋莊公逼迫的,並非出于祭足的真心。祭足每當提到舊君子忽,總有懷念之情。其實祭足早有讓公子忽復闢的願望,只不過是害怕宋國武裝干涉,暫時不敢妄動罷了。」
鄭厲公將雍糾扶起來說︰「你若殺了他,你就坐他的位置,但不知有何良策?」
雍糾說︰「前不久東南民巷被宋軍摧毀,居房還沒有修復。主公派人修整民房,再派祭足去慰問居民,我趁機在那里設宴招待他,用鴆酒毒死他。」
鄭厲公高興道︰「好,這計策很好,就這麼辦!寡人再派一些人手接應你,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哈!」
雍糾再次跪地道︰「遵命!」
當天傍晚,雍糾回家。他的妻子祭姬伺候飲食,發現雍糾端酒有些顫抖。雍糾的眼s 也躲躲閃閃,前言不搭後語,斟酒心不在焉,把酒流得滿桌都是。
于是,祭姬問他︰「今r 朝中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雍糾閃爍其詞地說︰「沒──沒──沒有什麼大事。」
祭姬給他碗里夾一夾菜說︰「知夫莫如妻,看你今天的神s ,我早就猜到了幾分。今r 朝中,沒有大事才怪!夫婦本為一體,應該知心知底,有什麼事情,彼此不該隱瞞啊!」
雍糾y 言又止地說︰「這──這真沒什麼大事。」
祭姬生氣道︰「既然你不願告訴我,那今晚你就別想踫我哈!以後也休想!」說著起身要離開。
雍糾趕忙拉著她手說︰「好好好,我告訴你就是了!不過我得問你,無論遇到任何事,你是否跟我一條心?」
祭姬掙月兌他說︰「懶得理你,夫妻不同心,還有誰跟你同心!」
雍糾說︰「那好,我就實話告訴你︰君侯想派你父親到東南民巷慰問居民,到時候,我在那里設宴招待你父親,就是這個事情。」
祭姬說︰「你宴請岳丈,何必要到那里去?」
雍糾不耐煩地說︰「這是君侯的命令,你不必多問!」
祭姬懷疑,感覺出了什麼,就假裝不在乎地說︰「好好好,我不問了,我們好好喝酒,喝高興些,等會好玩個痛快,爭取給你懷個胖小子。」
雍糾攬著她高興道︰「好好好,我們喝個痛快!」
于是祭姬將雍糾勸醉,扶他到床上躺下。等雍糾酣睡的時候,祭姬突然問道︰「君侯叫你殺祭足,忘了沒有?」
雍糾迷迷糊糊地說︰「不會忘的。」說完翻身又睡著,打著母豬似的鼾聲。
第二天早上起來,祭姬站在床邊推醒雍糾說︰「你想殺我父親,我已經知道了!」
雍糾揉著眼楮說︰「沒有的事。」
祭姬說︰「昨晚你酒後吐真言,休要瞞我!」
雍糾打了一個呵欠說︰「真沒有此事,我為什麼要瞞你呢?」
祭姬說︰「我已經嫁給你,應當順從夫君,為什麼不可以告訴我呢?說不定我還會幫你一把呢!」
于是雍糾坐起來,低聲說︰「這是君侯的命令,要我用鴆酒毒死他,然後叫我做上卿。這牽涉到我們是否大福大貴,你千萬要保密哈!」
祭姬說︰「這是當然。但我擔心他行動不定,萬一到時候他不去,那不是白忙乎!不如我先回一趟娘家,見機行事,慫恿他按期前去,這樣要穩當些。」
雍糾高興道︰「這才像我的好妻子嘛!這件事辦成了,我做了上卿大夫,你就是上卿夫人,貴不可言啊!」
祭姬假裝高興道︰「那是當然!」
于是祭姬立即收拾行裝乘坐馬車回娘家。走到大街上,她忽然冷靜下來,顯得很矛盾︰到底是幫丈夫呢還是幫父親?想了一陣,沒有一個主意。于是她對車夫叫道︰「請停一下!」
車夫停車問道︰「夫人做什麼?」
祭姬一手捂住額頭說︰「我突然有點暈,停一下,我好像忘記帶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讓我想一想!」
這時,只見一個高個子巫師,一手拿著算命旗幟,一手拿著鵝毛扇,向祭姬車邊走來,喊道︰「y 知富貴貧賤,吉凶禍福,一卦便知!若是不準,分文不取!」這個巫師就是高帥。
「既然遇到算命的,何不卜一卦看看。」祭姬心想,于是向高帥招手道︰「請巫師過來!」
高帥走到車邊問她︰「夫人要卜卦嗎?」
祭姬說︰「是的。」
高帥問︰「想預測哪方面的事情?」
祭姬說︰「我想預測婚姻。」
高帥模出五十根蓍(sh )草,取出一根,然後遞給祭姬,吩咐道︰「夫人請把蓍草捧住默念婚姻的事情,然後隨意分成兩把,最後遞給我計數。」
祭姬虔誠地捧著蓍草默念一陣,然後隨意分成兩把,交給高帥計數。類似這樣進行了十八次,才佔得一卦。
高帥收起蓍草說︰「夫人佔得本卦為水地‘比’,第一爻(y o)和第二爻為動爻,由y n爻變成陽爻,因此,之卦為水澤‘節’。」
祭姬問︰「比卦怎麼理解?」
高帥說︰「比卦的上卦為砍卦,象征水;下卦是坤卦,象征土,好像水與土關系。水與土相處若要吉利,彼此都不能亂來,否則將遭災禍。」
祭姬說︰「大師請說詳細些!」
高帥揚著鵝毛扇說︰「比卦,一般象征人際關系,好比水與土相處的情況。水與土相處,就好比妻子與丈夫相處,本該是一條心的。但是,若土質變壞了,好比丈夫失去了天地良心,那妻子就不應當與丈夫一條心了,否則將遭到災禍。相反,若水質變壞了,好比妻子失去了天地良心,那丈夫也不應當與妻子一條心了,相反也要遭到災禍。」
祭姬問︰「節卦又怎麼理解?」
高帥說︰「《易經》說︰‘節︰亨,苦節不可,貞。’佔得節卦,若要吉利,非苦守貞節不可。由此看來,夫人似有守寡的不幸啊!」
祭姬點頭道︰「我明白了,謝謝大師指點!」于是付給高帥一點碎銀,然後叫車夫繼續前行。
高帥看著祭姬前行,將額上頭發捎了一下,微笑點頭,邊走邊說︰「y 知富貴貧賤,吉凶禍福,一卦便知!若是不準,分文不取!」
祭姬回至娘家,與她母親寒暄一陣,然後問道︰「母親︰父親和丈夫,哪個最親?」
她母親說︰「都親。」
祭姬又問︰「兩個親情誰濃厚些?」
她母親說︰「父親要濃厚些。」
祭姬問︰「為什麼?」
她母親說︰「未嫁之女,丈夫沒有確定而父親早已確定;已嫁之女,可以再嫁而沒有再生。與丈夫相處只是人倫關系,與父親相處卻是天倫關系,丈夫的親情怎能大過父親呢?」
說者無意,听者有心。她母親無意的話,卻點醒了祭姬。于是祭姬突然跪在她母親腳邊,眼淚直流,望著她母親說︰「我現在為了救我父親,顧不得丈夫了!」說完埋頭在她懷里失聲痛哭起來。
她母親驚奇地模著她頭問道︰「乖女兒今天怎麼了?」
于是祭姬流著淚,把雍糾毒殺祭足的y n謀全部告訴了出來。
她親母听得目瞪口呆,听完後立即與祭姬抱頭痛哭道︰「我的女兒真是命苦啊!竟然嫁了這種大逆不道的東西!」
當晚,祭足回來,她們將雍糾的y n謀說了一遍。祭足听了憤怒道︰「這個東西真不是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善良之輩,只是迫于宋莊公逼迫,才將女兒許配給他。他不感恩且罷了,居然要謀害岳丈,真是天理難容!幸好我女兒知孝道,明是非,否則,我們一家就完了啊!」
祭姬說︰「我之所以痛下決心,除了母親點醒,還獲得一個巫師提醒。」
祭足問︰「那個巫師是不是有點像穎考叔?」
祭姬說︰「父親一說,倒使我想起了,他真像穎考叔呢!」
祭足說︰「你們不要外傳,到時我能化解。」
這天上午,祭足帶著錢糧來慰問居民。他派一個名叫強鉏(ch )的心月復頭領,帶領十幾個勇士,暗藏短劍跟隨;還派公子閱帶領一百多府上兵士,偽裝成居民潛伏在附近。祭足走到東南民巷,雍糾前來迎接,請祭足中午赴宴。
祭足慰問結束,中午十分,走進席間坐定,看著豐盛的酒宴,對雍糾說︰「我為國家奔忙,理所當然,何必如此破費?」
雍糾狡黠笑道︰「此處滿目瘡痍,但ch ns 不錯,所以備下酒宴,略表慰勞心意,也盡女婿一片孝心。」
說完,雍糾走到祭足座位邊,提起茶幾上的酒壺,給祭足酒樽斟滿。然後雍糾捧上祭足的酒樽,跪在祭足面前,堆滿笑容說︰「這樽酒,一來慰勞上卿大人,二來敬祝岳丈大人。敬祝岳丈大人長壽萬福!大人請!」
祭足假裝很吃力的樣子站起來,右手握住雍糾的手臂,左手接住酒樽把酒倒在地上,突然憤怒喝道︰「你居然敢毒死我!勇士們還不動手!」
雍糾正要掙月兌逃命,強鉏與勇士們一擁而上,拿下雍糾,立即將他斬首。
且說鄭厲公的十幾個伏兵,听見席間廝殺聲,立即要沖殺上去,不料被公子閱一百多伏兵截住廝殺,被殺得四處逃散。
逃月兌的兵士跑到鄭厲公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報告情況。鄭厲公听了,大驚失s 地說︰「祭仲肯定不會放過我,趕快準備車架逃跑!」于是鄭厲公帶著一些隨從,向東南蔡國逃奔而去。
雍糾被殺後,高渠彌立即派公子閱帶兵到陽城,將官蛭捉拿,押到陽城十字街口公開斬首。圍觀的人群如朝,咬牙切齒,叫罵不已,等官蛭被斬後,大家圍上去,爭著去割官蛭的肉,有的甚至生吃起來。
祭足殺了雍糾,立即將鄭昭公(世子忽)從衛國接回新鄭復位。
潁考伯和潁梁被放出來,鄭昭公下令撥款修復穎考叔廟,恢復穎孟的大夫爵位,派他回到潁谷繼續守護穎考叔廟。
鄭昭公復位後,在祭足和高渠彌輔佐下,躊躇滿志,決心重振朝綱,收回兵權,分散重臣的權力,把主要j ng力用在消除內亂方面。復位兩個月,國內基本穩定。一r ,鄭昭公听說高帥在高府做門客,回想起逃亡路上相遇的情景,于是召見高帥。
不知召見高帥何事,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