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鐲子可是有什麼問題?」南宮璃坐在那里看著冷泠主僕兩人的神色,吹了吹杯中漂浮在上面的茶葉,嘴角露出譏諷,不知道這冷寶林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丫鬟不懂事,讓貴妃娘娘見笑了。」冷泠見南宮璃有些微微的怒意,心里惱怒夏雨不懂規矩,只得南宮璃賠笑的開口。
轉頭又看到夏雨欲言又止的模樣,怒斥道「閉嘴,貴妃娘娘豈會貪一個鐲子不成。」
南宮璃砰的一聲將杯子放下,心道庶女就是庶女,連帶出來的一個丫鬟都沒有規矩,看看這主僕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好像說她偷換了鐲子一樣。笑話她堂堂一國將軍府的大小姐,東夌國的貴妃想要什麼東西沒有,這對玉鐲雖然貴重,但是她還不放在眼里。
之所以當初將順勢收了這個玉鐲,爭的也不過是一口氣,讓那些女人看清楚局勢,即使是皇上再怎麼寵幸冷傾城又能如何,這後宮里面還不是要听她的。
冷傾月雖然沒腦子,但好歹相府的嫡女,多少還是有些見識的,這冷傾城不過也就是光長了一張臉,和她那個沒腦子的姐姐一樣。
南宮璃臉色冷了冷,沒好氣的開口,「本宮宮里還有一些事,就告辭了。」
冷泠沒有哼聲,委屈的站在那里,仿佛不明白為什麼剛剛還對她和顏悅色的貴妃娘娘突然變得這麼冷談。
「站住。」冷傾月冷靜下來想著剛才這幾個人的對話,腦子轉了幾圈,阻止道。
南宮璃腳步連停都沒有停,帶著丫鬟頭都不回的往門外走。
「南宮璃,本宮讓你站住,你听見沒有。」冷傾月見南宮璃理都不理她,本來就憋著氣的心里更是惱火。
這個南宮璃仗著自己四妃之首的身份,平日里沒少給她使絆子,姑姑說的對,自己拿她當表姐,可是她恐怕從來沒有拿過自己當表妹。
她想起來了,今天自己白天听說冷傾城請太醫的時候,南宮璃也在身邊,南宮璃會不會當時就知道冷傾城是給公主請的太醫,可是南宮璃為什麼不阻止自己?
對,她一定早就知道,故意看自己的笑話,好讓皇上處罰自己。冷傾月此時腦子里想的都是冷泠說公主因為耽擱了治療,所以一直昏迷不醒,一根筋的就認定了南宮璃是故意害她的。
反正皇上已經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對她,她不好過,南宮璃也別想置身事外。
可是請太醫是自己,而不是南宮璃,皇上要罰也只會罰自己,她就給鬧出些事,冷傾月蹭的站起來將南宮璃拉住。
「姐姐也真是的,本宮知道皇上把姐姐喜歡的鐲子送給了四妹,姐姐心里不熟舒服,可是姐姐也不能做出來這樣的事情?」冷傾月稱冷泠為四妹,又瞪了冷泠一眼,警告她配合自己。
她只看見冷泠不想惹事,才會去警告她,可是卻不知道自己早就落進了冷泠設計的陷阱中。
南宮璃這會兒也惱了,被冷傾月這樣鬧下去,就是沒影的事,宮里第二天也會傳出,貴妃娘娘因為嫉妒,偷換了皇上賜給冷寶林的雞血玉鐲。
「我不知道妹妹說的是何意?」南宮璃咬著牙笑著問。
冷傾月松開南宮璃,轉身走到哆哆嗦嗦的夏雨跟前,拿起她手中的盒子,手從血紅的鐲子上輕輕撫過,「這對鐲子還真是漂亮呢,難怪姐姐會如此喜歡,不過姐姐既然喜歡這對鐲子,不妨直接開口問我四妹討來就是,相信四妹一定會給的,何必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冷傾月,你說清楚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南宮璃此時早就忘了這件事的開端是冷泠引起的,被冷傾月的話氣的只覺得心口疼。
冷傾月這個沒長腦子的,她才說這個女人比冷傾城一個庶女要強,沒想到這就來事了,還真是上不得台面。
她堂堂一國貴妃竟然被說成小偷,多少有些腦子也知道她不可能在這對鐲子上動手腳,可是冷傾月這蠢貨卻信口胡說,這個女人就是專門和她過不去。
「姐姐既然做了,承認了就是,把皇上賜的那對鐲子還回來,我四妹大人有大量是不會告訴皇上的。」冷傾月把皇上搬了出來,故意大聲的喊,生怕別人不知道。
「你,你……你憑什麼這麼說,鐲子好好的在這里,你讓本宮還什麼……」南宮璃心里簡直恨不得將冷傾月的嘴捂住。
「姐姐要是再這樣,那就只能請皇上來評評理了。」冷傾月擺明了要把事情鬧大。
這雞血玉鐲種類這麼多,就是皇上讓人來查又能如何,同樣品種的玉就是里面的血絲還有不同呢,到時間讓冷傾城那個賤人一口咬定皇上所賜的玉鐲不是眼前這一對就好了。
為了討好南宮璃,冷傾城這個賤人還真是肯下功夫,連皇上御賜的東西都送給南宮璃玩。
這次她就要這個賤人血本無歸,白下功夫,看她以後還怎麼討好南宮璃,若是讓姑媽知道冷傾城討好南宮璃,定然會討厭疏遠冷傾城。
「在外面吵什麼吵?」一道邪魅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卻帶著冷意。
「臣妾參見皇上。」冷泠見北冥冽從後面出來急忙跪了下來,南宮璃和冷傾月听見北冥冽的聲音中帶著冷意,心知皇上的心情不好,也忙跟著跪下。
南宮璃暗暗瞪了冷傾月一眼,暗罵她多事,不過這樣也好,她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她告到皇上那里。
反而是這個女人到時候,恐怕免不了被罰,真是不知好歹,皇上現在一心在為公主擔心沒空搭理她,她還敢往槍口上撞,簡直是找死。
冷傾月到不那麼想,反而挑釁的忘了南宮璃一眼。
「怎麼回事,在外面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公主在里面生死不明,你們還有心情在這里鬧。」北冥冽坐在主座上,冷然開口,平日里的慵懶絲毫不顯。
「皇上,求您為為四妹做主。」冷傾月搶先道。
「怎麼回事?」北冥冽不耐煩的開口。
「皇上,四妹妹見貴妃姐姐喜歡您賜給她的玉鐲,于是就借給貴妃姐姐帶,結果貴妃姐姐卻拿了您賜給四妹妹的玉鐲,拿了其他的鐲子還給四妹。」冷傾月搶先開口道。
「求皇上明鑒,臣妾冤枉,臣妾身邊的丫鬟可以為臣妾作證,臣妾還給冷寶林的玉鐲正是當日冷寶林借給臣妾的。」南宮璃不急不慢的開口。
「你的丫鬟自然是听你的。」冷傾城不屑的開口。
「你……」
「什麼鐲子?」北冥冽看起來好像早就忘了還有這茬事。
李德看了眼盒子中的雞血玉鐲低聲回答道,「皇上,在太後壽誕上,您曾賞賜給冷寶林一對雞血玉鐲。」
北冥冽恍然大悟,「冷寶林,貴妃還給你可是朕賜給的那對玉鐲?」
「臣妾……臣妾不知道,當時李公公將鐲子送來臣妾這里,臣妾見貴妃娘娘喜歡,便直接拿給貴妃娘娘玩了。」冷泠還不忘用帕子抹抹眼角,急的像哭了一樣。
冷泠在提醒南宮璃,這個鐲子從送來到帶著她的手上,連一刻鐘的時間也沒有,自己連看清楚是什麼樣子都沒有看清楚。換一句話說。不是自己動的手腳。
也在告訴皇上和冷傾月,她要置身事外。
冷傾月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冷泠,這麼好扳倒南宮璃的機會,就讓她給這樣放過了。
「哦,既然這樣,淑妃是怎麼知道貴妃還回來的非朕賜給冷寶林的鐲子?」北冥冽疑惑的開口。
冷傾月見冷泠指望不上,這件事不能牽扯到自己,于是就順手指了冷泠身邊跪在地上發抖的宮女,「是她說的?」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夏雨見冷傾月指著她,慌慌張張的開口,「奴婢也不知道這個玉鐲是不是當初皇上賜給冷寶林的,只知道這對玉鐲是假的。」
「大膽。」李德站出來厲聲呵斥道,竟然敢說皇上御賜的東西是假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北冥冽靠在椅背上,擺了擺手李德退到後面,北冥冽眼神凌厲的望著夏雨。
「奴婢不敢有任何欺瞞皇上,奴婢家道中落前,祖父曾經經營過一家玉器店,奴婢的祖父教過奴婢如何識別玉器,這對雞血玉鐲其中有一只是真的,而另一只是假的。」夏雨顫顫巍巍的不敢抬頭,這回她算是把貴妃娘娘完全得罪了。
假的?
夏雨的話讓南宮璃的眼神變了變,難道真的是假的,她知道夏雨的祖父曾經有過一個玉器鋪子,如果夏雨真的識玉的話,那她說的話就可能是真的了,怎麼會這樣?
這對鐲子從李公公送過來,到帶在她的手上,一切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正如冷泠所說,她根本沒有機會動手腳。
那會是誰,南宮璃看向冷傾月……
冷傾月見南宮璃望向自己,得意洋洋的沖她笑著,大有挑釁的味道。
這對鐲子竟然是假的,真的天助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