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討厭鬼 七、旅途

作者 ︰ 姍星

付錢的全過程,鄭瑩的腦子里全是一片空白,她心疼自己的錢。看來,羅雄是有預謀的對付她,這個人實在太可怕,下次她絕對不能再相信他了。鄭瑩開始後悔不該有報復的念想,這報復人的差事原本難說得很,不知道是哪位偉大的人物說過︰「恨是拿別人的過錯在懲罰自己」,依次推下去,「報復別人就是拿自己的愛在成全別人」。現在好了,便宜沒討到,自己的4200又出了口袋。

離開海鮮樓,她茫然地站在街口。羅雄立在身後繼續說道︰「鄭瑩,我明天還你……」

她一臉苦笑,錢已經付了,再心疼也沒用,還不如裝作大方。她笑道︰「4200,不算多,沒關系的,算我請客好了。」「我就打的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羅雄拉住她,她心里一驚有一種不良的預感,望著他。羅雄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傻笑著,鄭瑩的心里毛骨悚然,她猜不出他又想怎樣?

羅雄道︰「我身上沒現金,能幫我把打的費給付了嗎?」

她從包中掏出一張50元遞給他道︰「這夠了吧!」

她只覺心中冒煙,實在可恨,兩年後的初次見面居然又被羅雄給耍了,她絕對不相信他身上沒有現金,肯定又是變著花樣的戲弄人。說什麼她請客,他掏錢,全都顛倒了。心里罵罵咧咧地回到家,一想到那4200元錢,鄭瑩心里就疼惜得睡不著。也怪她自己了,明明知道他捉弄她慣了,居然還那樣送上門。轉而又想︰「或許他是真的沒有現金,明天等取了現金,就可以還我了,不需要我再到銀行取出4200元錢還給公司。」這樣想著,她緩緩地進入夢鄉。

手機在七點二十的時候準時響了,她翻身起床,與以往一樣,先是梳洗打扮再拖上行李箱下了樓。

周軍已經在樓下等候,她上了車趕到××酒店。

一切依如往昔,帶著旅客去了當雄的納木錯。兩個半小時後,抵達了當雄縣城。當雄縣城位于青藏公路兩側,只有一條街,但這條街很長。去納木湖的路,在當雄兵站對面,旅游車在當納路上行了十余分鐘,到了山口,買過門票進了往納木錯的山。

當雄縣城正值內地初春季節,有一點冷。到了唐拉山口,又是冬季氣候,這里終年飄雪,在這兒可以遠遠地望到湛藍的納木錯。在唐拉山口看到的湖景很美,只要有陽光,納木錯的上空就會掛著一條七彩的虹。許多游客下了車,拿著數碼相機開始攝影。納木錯的氣候又猶深秋,涼風襲襲。

今天,她可沒有心情觀看風景,往常她會在出發前提醒旅客多帶衣服,但是這次她一直想著那4200元錢,卻忘了。想起來,心里有點愧對旅客。她一直靜靜的期待著羅雄還錢,可是直到中午他依一字未提。

納木錯旁,許多當地牧民趕著自家的犛牛、駿馬以供游客攝影留言。羅雄也不例外,他付了錢,租了一頭模樣肥胖的白犛牛。就在他掏出錢包的剎那,她注視到他的錢包滿滿當當的——上當了,完全被他給騙了。

到聖湖游玩,她都習慣性地帶上一件外套,站在湖畔,听著浪聲,心情暫時歸于平靜,也不再去想那該死的4200元。她給游客講起了關于納木錯的故事及海拔高度的時候,羅雄一個人跑到車上,穿上她那件花外套,得意地站在湖邊攝影留念。一個大男人穿著女人的外套,居然還那般的高興,什麼概念。在她看來,真男人就不應該穿女人的衣服,好在她那件外套比較寬大,他穿在身上大小合身,羅雄時不時地沖她扮著鬼臉。心中的怒火燃燒,真是倒霉透了,怎麼偏就遇上這樣一個討厭鬼——如果揍人合法的話,真想狠狠地揍他一頓。

往後的六天,去了山南、日喀則等大寺廟游玩。可是羅雄始終沒有提還錢的事兒,現在的她已經不抱有希望了。就當那4200元錢被人偷了,何況我也不是也吃了兩碗魚翅泡飯嘛,雖說價格貴些,但總比被人偷了的好。

最後一天,她帶著旅客到八廓街購買紀念品,一位年長的阿姨走近我,從包中掏出一個紅包遞了過來。

從那個紅包的厚度來說,至少也有五百元吧。對于導游這行來說,收紅包也不算什麼,身邊收紅包的同行實在太多。就在鄭瑩為之興奮的時候,一雙眼楮在一旁默默的注視著,她不用回身相望,就可以感覺到一定是羅雄,除了他還有誰。她可不想被他認為我是一個貪錢的人,自尊心作怪,她拒絕了,心里依然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可惜,轉瞬間可惜感消失,換成了對羅雄的厭惡。若這批團隊沒有羅雄,她會增加一筆收入。真是倒霉透頂,偏就遇上他了——這樣的冤家,她不能被人抓住話柄,尤其是那個討厭鬼。

鄭瑩笑著極有禮貌對年長婦女道︰「阿姨,謝謝您,可是這錢我不能收!」

年長婦女一臉詫異道︰「在旅游公司里,拿紅包是很正常的事兒……你不用擔心的,我是看你這些天你很稱職,而且也很細心的照顧我,所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鄭瑩笑望著年長婦女︰年齡和她母親大小差不多。在鄭瑩心里,這名年長婦女就像母親一樣,她肯定地搖頭道︰「阿姨,就要回內地了,這兒的藏式紀念品不錯,你多買些捎回去送給親友——」

這一天,有好幾位旅客都表示過要送紅包,可是就在他們要送的時候,鄭瑩總能感覺到有一雙眼楮在默默地注視著我。她再三婉拒,心里有太多的不忍,但是不想被羅雄小瞧,雖然她的薪水不及他高,但是她依然有自尊心,絕不是一個貪財的女孩。她可不想和他一樣窮得只剩下錢!居然還視錢如命……如果錢可以換回尊嚴,她寧願不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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