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討厭鬼 八、羅雄的離開

作者 ︰ 姍星

好幾次,羅雄走近她的身邊,欲說話,鄭瑩看到他那古怪的神情,避開了,她可不想在最後的這一天里與他再發生任何不開心的事兒。每一次,鄭瑩從他的身邊快速地溜走,都能听到他輕輕的嘆息一聲「唉」。有一次,羅雄對陸安說︰「看樣子,她是真的討厭我!」話語間有太多的無奈,听到這話時,鄭瑩一臉的得意,沖著他得意的笑。陸安輕拍著羅雄的肩,低聲安慰著,她不知道陸安說了些什麼,但看情形一定是安慰。誰讓羅雄故意和她作對,居然在我冷的時候,還搶走我的外套,對于一接觸就會發生糾紛與矛盾的冤家來說,避開就是最好的辦法。她不與他接觸,總不會吵起來吧,也不會被他捉弄,原來避開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謝天謝地,討厭鬼總算要離開了!」鄭瑩從夢中醒來,立即想到今天羅雄他們團隊就要去機場回內地了,心情極度愉快,終于可以逃離那樣的眼神,那樣的人,她長舒一口氣。回想起這七天,好漫長,每一天都小心翼翼,鄭瑩就是這樣一個敏感的女孩,任何事、任何人都會抱有一種美好的幻想,可是又經常會往壞處想,這樣一來,她的心境就常常處于一種極度的矛盾之中。她不清楚別人是否亦會如此,事事矛盾,天天矛盾,如果心里沒有矛盾該有多好!

把團隊送至機場,將機票發放到他們每個人的手中,歡送眾旅客走進候機廳。破常例,鄭瑩沒有問清航班情況後再離開(因為偶爾有航班延誤的情形,旅游公司會消除旅客的緊張情緒,往往會陪他們,直至換登機牌),而是藉口需要回公司復命,提前離開了。她沒有跟羅雄說一句話,她必須對羅雄敬而遠之,可不想平白無故的又生出許多事來。

羅雄一直遠遠地、靜靜地注視著鄭瑩,他不明白,自己真有那麼討厭麼,她連一句話都不肯與他說。他要離開拉薩了,能夠相逢是緣份,能夠在他失意與尋覓聖潔的地方遇到她更是一種收獲,可是她卻……羅雄猜不出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寧願鄭瑩還如房產公司時一般,與他爭吵,甚至經常用高跟鞋踩他、踢他、罵他……是他變了,還是鄭瑩變了。

羅雄的目光盡是無奈與不舍,還有一份無法言喻的期盼,鄭瑩從那種目光中似乎看出了什麼,依是得意,極度的得意,沖他譏諷的微笑著。羅雄感到每一個細胞在為鄭瑩的目光痛苦中,比女友嫁給堂兄的那天更為痛苦……

在她離開機場的時候,她看到羅雄站在候機廳的大門外,遠遠的注視著旅游車,吝嗇得沒有揮手,不說再見。噫,她可不想與討厭鬼再見面,若再見,她實在太倒霉了。

「你怎麼不理他,沒看出來他很想跟你說話嗎?」周軍說。

鄭瑩一臉苦笑︰周軍不會明白鄭瑩的心情,那個人太可怕,在內地被他捉弄得還不夠呀,可不想重復這樣的境遇。「你知道什麼呀,他經常捉弄人……我現在巴不得離他遠些!」

周軍說︰「是嗎,這兩天,你們不是相處的都挺好,還與他合影留念,看上去真有點像斗氣的情侶……」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跟他照兩張相,就跟他是情侶了?」她突然感覺周軍變得特別八婆,盡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看著這個陌生的內地號碼,心想︰生意上門了,說不準又是哪個團隊呢?

「喂?」

「鄭瑩嗎?」

是羅雄打來的,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的手機號碼,他怎麼知道的,她看著周軍,不用開口,如果周軍看到她這樣的眼神,一定知道有事兒。而周軍正全心全意地開著車,一定是他告訴羅雄的。這個瘟神,走就走了吧,還要打電話來騷擾。

羅雄說︰「你走怎麼也不打聲招呼,我就那麼令你討厭?」

她說︰「是啊,你很討厭你,而且可惡至極。你還總是想著欺負人,我怕你了,行了吧?」

羅雄在電話里笑起來,聲音很爽朗,而她十分生氣,她不想听到羅雄的笑聲,巴不得他無助,他可憐、他失意……總之人生所有的不如意都出現在他的身上。她可不想繼續與人爭斗下去,壓制自己的心情繼續說道︰「好呀,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回拉薩了,我已經接到新的任務了……」

羅雄說︰「是嗎?听說你不收紅包,像你這樣的導游可是越來越少了,太有職業自尊心了?」

「職業自尊心?」真是古怪的詞語,她可是頭一次听說,職業還有自尊心。反正在他口里听到的新名詞已經夠多了。不再辯駁,這個瘟神總算回內地了,她的眼楮亮了,耳根子也清靜了。

羅雄說︰「哦,我要上飛機了,往後我會經常給你打電話的,你可別關機喲!」

她耐著性子,誰願意跟他說話了,討厭的家伙,一點兒都不像大男人。「哦,如果不換手機卡的話,你可以隨時給我打……」其實,她就是不想听他那令人惡心的聲音,她必須得盡快換掉卡號,免得被他打擾。可是,今天上午,她才讓一個同事代交了一千塊的話費,要換卡那也是幾個月後的事情了。

掛上手機,鄭瑩安靜地坐在車內。不想說話,羅雄的形象在她的腦中浮現,怎麼想,怎麼看都覺得他實在是一個令人討厭至極的家伙——上帝呀,可千萬別讓她再遇上他了。

她開始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比如迷人的風光,怡人的氣候。

不知不覺到了拉薩,車停在離她公司宿舍不遠的地方,正欲離開,周軍叫住了她︰「鄭瑩,你等一下!」

鄭瑩回過身子︰「有什麼事兒嗎?」

周軍一臉笑意︰「這兒有你的一個信封!」

周軍從懷中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她接到手中,從它的厚度來看是錢,數量在5000元左右。周軍笑道︰「這是羅雄讓我給你的,他說,一定要等你回到拉薩了再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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