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竹 移步換景

作者 ︰ 浮若安

「你們四個是商量好來的嗎?」晚宴的時候,凌虛見到離羅、安夢、花田和瑾衣後說。

離羅見著凌虛的時候,順便見到了花竹,神情一開始有些詫異。凌虛並沒有告訴他花竹會來,離羅雖然覺得有些尷尬,心里卻不知道為什麼竟有一絲高興。

「這廊柱的彩畫水平很高,連我見了都想要去學作畫了,可惜瑾衣有離羅在,肯定顧不得我這個毛頭小子了。」落座後,凌虛說。

「其實和我畫畫的水平比起來,離羅更技高一籌。」瑾衣謙虛的說。

「奧?原來二位是郎才女貌,珠聯璧合啊,哈哈哈……」凌虛豪爽的笑起來,離羅卻說︰「哪里哪里,其實之前我常跟花竹一起作畫,花竹的畫風水準都高雅有余。」

離羅此言一出,在座的知道內情的幾個都面面相覷,不明白離羅為何在此時說出如此不應景的話來,尤其是安夢,更詫異離羅此話的用意。

凌虛並不知道離羅和花竹的過往,听後也是一驚,自己反倒覺得尷尬起來,于是追問說︰「你和花竹?你們……」

「這有什麼奇怪的,要不然,花竹又怎麼會參與這青園的建設,她明明是平城人……」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羅大公子?」花竹竟然平靜的笑笑,又沖著凌虛說︰「只是你不知道罷了,我跟離羅曾經有過一段,後來兩個人彼此不喜歡了,也就分開了。」花竹顯然不想當著包括瑾衣在內的幾個人的面把話說得太直。

離羅沒說話,猛灌了一口酒,最旁觀這一切又息息相關的瑾衣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過去的事咱們就不提了,最重要的是以後開心哈。來大家一起喝個酒吧。」花田出來打圓場。

全家樂喝過之後,離羅似乎沒有善罷甘休,又給花竹斟了一杯遞到花竹面前說︰「我還有資格敬你一杯酒嗎?」

花竹見離羅今日有些失態,怕他繼續喝下去鬧出什麼事來,于是說︰「你怎麼沒有這資格,只是既是你敬我的,我喝了你卻不要再喝便是。」花竹客氣的接過,一口干了。

「你果真很冷靜。」離羅自嘲的笑笑,「最終還是我輸了,你果真不干什麼後悔的事。」

花竹冷冷的坐那,沒理會離羅。

「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瑾衣突然站起來,說完就往外走。

「瑾衣……」安夢看著匆匆離去的瑾衣,知道瑾衣吃醋了,生氣的沖離羅說︰「離羅,你太過分了。」

離羅沒有理會安夢,站起來,也沒跟凌虛告辭,就離開了。瑾衣哭著跑了很遠,可離羅並沒有去找她,,離羅獨自回了紫竹林。

在紫竹林,離羅又听到了那歌聲。

「今夜鄜(f )州月,閨中只獨看。

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

香霧雲鬟濕,清輝玉臂寒。

何時倚虛幌,雙照淚痕干。」

離羅靠在竹竿旁邊,突然滿臉笑意。他以為用瑾衣來麻痹對花竹的眷戀可以奏效,誰知道愈是對著瑾衣,離羅愈是思念著花竹。他沒想到,花竹悄無聲息地侵蝕他至如此的病入膏肓,他用酒來麻痹自己,做著無聲的抗議。只是這一切的一切里最讓離羅難以容忍的,竟是花竹在慢慢淡忘著曾經,花竹的愈來愈冷靜正愈來愈挑戰著離羅的容忍極限。為什麼?為什麼花竹不能在分開後質問一下他,或者要求一下他曾經的溫存?

離羅閉著眼,腦海里閃過一幅幅曾經花竹生動的面龐。睜著眼,看的太透徹會痛,閉了眼,想的太淒切更痛。

離羅睜開眼,卻看到了安夢。

「看到瑾衣了嗎?」

「沒有。」離羅回答。

「離開青園後你就直接來這里了?我以為你會去找瑾衣。」

「她是你的親妹妹,為什麼反倒向我這要人?」

「你今天吃槍藥了?」

「我就是吃槍藥了。」離羅的音調罕見的提高了幾度,而後又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便緩和的說︰「我也一直把瑾衣當妹妹,一會兒……我會去找她的。」

「你把她當妹妹?離羅,你如果不愛瑾衣,就不要給她希望,我不允許你繼續去傷害她。」

離羅沒有說話,卻看到了自安夢身後走來的瑾衣。瑾衣的眼楮紅紅的,儼然剛剛大哭過,離羅看了突然有些愧疚有些心疼。在他們這些人里,瑾衣太弱小了,瑾衣除了畫得一手好畫,幾乎是一無所有,離羅實在不忍心傷害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又是自己曾經愛慕著的脆弱的女孩。離羅可以傷害花竹,因為表面柔弱的花竹其實內心足夠強大,而瑾衣卻是名副其實的表里如一。

離羅見瑾衣走了過來,竟不自覺的站了起來。安夢轉過身,看到瑾衣,高興的走過去,說︰「瑾衣,你跑哪里去了?姐姐很擔心你。」

「我只是到處走了走。」瑾衣說。

「你來九迷城不久,還不夠熟悉,以後想去哪里逛,跟我或者你姐說,我陪著你便是。」離羅和藹的說。

瑾衣瞅了瞅離羅,點點頭。

「時候不早了,你先跟我回府吧。」安夢跟瑾衣說。

瑾衣跟著安夢離開了,離羅再次陷入苦思中,紫竹林的歌聲又傳來,離羅追逐著找了好久,依舊沒找到聲音的源頭。離羅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想起曾經花竹,也跟他一樣感受著這略帶幽怨的歌聲。認識花竹之前,听到這歌聲,離羅品不出是苦是甜,只有平靜;跟花竹在一起的時候,听著這歌聲,只感覺是為花竹和他的愛情演奏的背景樂;花竹離開後,在听這歌聲,字字唱出的竟都是苦楚。

天發亮的時候,凌虛領著花竹和武影逛了逛青園。

「你看這鏤空花窗透出的景色是不是宛若一幅畫。」凌虛說。

「這叫框景,是我特意設計的。」花竹得意的說。

「我看要是會作畫的話,以這里為摹本倒也不錯。」凌虛說。

「你一個武將,似乎對吟詩作畫蠻感興趣的。」花竹說。

「偶爾也得有點不一樣的東西,可惜因為我天生神力,我爹也就一直叫我習武發揮特長,反倒沒有你們來的多才多藝。」凌虛有些遺憾,轉而又靈機一動,說︰「要不你教我作畫吧?」

「作畫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恐怕沒這時間。」花竹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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