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眼淚只留給心疼你的人

作者 ︰ 隨筆走天涯

時間在打打鬧鬧之中總是格外容易流逝。當夏暖隨著涌動的人潮往火車上擠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這個冬天似乎比往常要過的更快一些,後天就要過年了呢。秦海和楚天都叮囑她路上要注意安全,到家了給他們報個平安。夏暖好不容易才擠到位子上,再想動一下簡直比登天還要難,過道里全都是人。這個時候,夏暖才深刻體會到媒體每天宣揚的我們是一個大國是多麼的寫實。不是大國哪里來的這麼多人呢?

其實,夏暖很討厭坐火車,尤其是春運時候的火車。想上個洗手間都是一件極其費力的事情。這種煎熬,只有在春運的時候擠過火車的人才會明白,而且一定要是最慢的綠皮車,在路上遇到其他的火車都要停下來讓道兒的那種。

火車很快就開動了,車廂里有小孩子的哭聲、男人的高談闊論聲、女人的咋呼尖叫聲,夏暖被吵的有些心煩意亂。正準備把MP5拿出來听點音樂,看看能不能睡一會兒好打發這九個小時的漫漫征途,卻似乎听見有人在叫她,很熟悉的聲音。夏暖在車廂里掃視了一圈,看到的都是腦勺。她以為自己听錯了,但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車廂的另一端向她走來。時間有那麼一秒的停滯,仿佛一切都安靜下來。夏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看見他穿過一層又一層的人牆,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來。

「老板,你怎麼會在車上?」這是開往X市的火車,而他的家在H市啊!

「我怕你一個人在車上不安全」這麼多人她一個女孩子,他怎麼也放心不下。在火車關門的那一刻他沖了上來。

「我每次都是一個人的」夏暖想自己一個人面對過的事情又何止坐火車這麼簡單。

「放心吧,以後不會了」從此以後,她所有的事情,他都要與她一起面對。

夏暖突然很想哭。有人說小孩子摔倒之後,如果身旁沒有大人他(她)就會自己爬起來該干嘛繼續干嘛,可是如果大人在身邊,那麼他(她)就會使勁兒的哭。大有不把你的心哭碎絕不罷休的架勢。不哭不是不疼,只是沒人心疼。原來眼淚是要留給心疼你的人!

夏暖的位子原本是靠近窗戶的,但是她跟坐在外面的人換了一下,這一刻她很想離他近一點。秦海把手放在她的椅背上,用身體替她擋著擠過來的人。夏暖看向他,他溫厚一笑,這笑容有一種讓人心安的魔力。

車子開到半道的時候又停了下來,臨時停車,必須等快車過去了才可以繼續前行。看來不僅是小羅羅要給領導讓路,這火車開的慢了也要讓路啊!落後就要挨打,果然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老板,你坐一會兒吧」夏暖拉了拉秦海的胳膊,他已經站了四五個小時了。

「沒事兒,你坐著」夏暖看的出來他很累,但他依然笑著。夏暖的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從小到大,除了母親竟然還會有人對她這般的好。

「怎麼哭了,你別哭啊」以往從來沒有跟任何女生走的這麼近過,秦海有點兒不知所措。

「我就哭,你欺負我,我就要哭」夏暖同學又開始惡人先告狀。

「我怎麼欺負你了,你說我改還不行嗎,我都改」秦海從沒見過女孩子哭,以前追他的女生都被他拒絕了,哪里知道該怎麼辦。

「我都坐的疼了,想站一會兒,你還不和我換」既然好說他不會听,夏暖索性把不講理進行到底。

「唉,嚇死我了」秦海模了模她的頭發,坐了下來。夏暖站到他原來站的位子上,就這樣坐坐站站,站站又坐坐,終于在過年前一天(2011年2月1號,農歷大年二十九)的早上八點鐘到達X市。這一班火車是夜里十一點從B市出發的(A大雖然大坐落于C市,但是卻離B市的火車站更近一些)。

一直把夏暖送上去她家的公交車秦海才放心回家,可是這個時候想要買到回H市的火車票那是不可能的,估計不管去哪里的票都已經賣完了吧。這一刻,大家都是歸心似箭!在外打拼了一年,都想回到家里一家人團團圓圓過個年。沒辦法,最後只能選擇逃票。不知道他是對查票的阿姨使了美男計,還是人家看他像個良民,最後就讓他上車補票。說是上車補票,可是也要能擠的到補票室才行啊!

夏暖回去的時候他們都不在。她把行李放下,到屋後的小竹林里轉了一圈。農村的環境很好,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是真真實實的存在的,而這其中的樂趣是住在鋼筋水泥里的城里人無法感受到的。

夏東強(夏暖應該稱他為父親)的家三面環竹,門前的桂花、木蘭、桃樹、板栗樹錯落有致的排列著,不遠處的青山、小河,這一切就像一幅美不勝收的畫卷。現在的農村交通又方便,公交通到家門口,自來水到家入戶,難怪城里的人都想往農村跑。

「姐姐」是夏天,夏東強和那個女人的寶貝兒子。他很喜歡跟在夏暖後面轉,對于這個弟弟夏暖其實還是很喜歡的。一來因為他長的確實討喜,二來小孩子畢竟是無辜的。

改革開放的春風雖然已經吹拂了很多年,但是在夏暖的老家重男輕女的思想還是根深蒂固的盤旋在人們的腦海里。

當年夏暖的媽媽因為只生育了夏暖一個女兒,被公公、婆婆以及她的丈夫百般刁難。公公婆婆的冷言冷語倒也可以忍受,可是丈夫因為她沒有生兒子而覺得自己在村里抬不起頭來,所以成日里酗酒,喝醉了就拿她和夏暖出氣,動輒打罵讓她心灰意冷,終于在夏暖十七歲那年的夏天他們離婚了。那一年夏暖即將上高二,不知道別的孩子在父母離婚的時候會有怎樣的心情,而她卻是從未有過的輕松。身體上的疼痛夏暖可以不去在乎,可是每一次夏東強的咆哮和母親的眼淚總讓她有一種深深的負罪感,如果她是一個男孩子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她被這種負罪感壓的喘不過氣,想要逃離,現在終于可以解月兌了。對,是解月兌!

母親想要把夏暖帶走,可是夏家的人不同意,他們怕母親會讓夏暖改了姓,丟了他們夏家的臉面。夏暖想想留下來也好,免得母親帶著她這個拖油瓶將來改嫁受累,她已經讓母親過了十七年悲慘的生活了。于是她選擇了留下。臨走的時候母親說,暖暖,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沒有用!將來你一定要做一個有出息的女人,不要落得像媽媽一樣的地步。母親一直叫她暖暖,溫暖的暖!她並不知道母親口中有出息的女人是怎樣的一種女人,但是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必須學會保護自己,沒有了母親她只有依靠自己。

母親離開不到一個月,夏東強就娶了現在的女人。夏暖想他和母親之間果然是沒有愛情的,那麼當年為什麼又要在一起呢?難道僅僅是為了生孩子嗎?而這個女人果然很爭氣,第二年便給他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讓夏家人很是高興,從此奠定了女人在夏家的地位。

「姐姐,抱抱」已經三歲的夏天抱著夏暖的腿女乃聲女乃氣的要夏暖抱他。

「你這死孩子,哪里髒往哪里跑,快給我回來」女人指桑罵槐的叨嘮著自己的兒子。夏暖並不去理會她,人家正是得意的時候,又何必去給自己找不痛快呢。況且她在夏東強眼里本就是一賠錢貨(女兒養大了是要嫁給別人的,而兒子卻可以用來防老),兩個人夏東強自然是幫著女人的。為了她夏東強連視如命根的酒都戒了。夏暖想做人總該有點自知之明的。

吃飯的時候夏天非要挨著夏暖坐「姐姐,吃肉肉」夏天把他自己小碗里的肉夾到夏暖碗里。夏暖想女人和夏東強怎麼會生出這麼可愛的孩子來呢?

「夏天,好好吃飯,不然就別吃了」女人氣死了,這是自己的兒子嗎?怎麼總是向著以前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她看到夏暖就會覺得莫名的心煩,提醒著她自己的丈夫是二婚,這讓她感覺很丟臉。

吃飯的過程中只听的倒女人的大呼小叫聲,卻不見夏東強吱聲。想想當年那個粗暴的男人再看看今天的他,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終究是母親太過善良和軟弱,而眼前的這女人在夏家的地位也是可見一斑。

晚上夏暖躺在床上,想著秦海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咚、咚、咚」夏暖听到有人拍她的房門,她知道是夏天,這個家里只會是他。打開門果然是他。

「姐姐,我可以跟你睡嗎?」小家伙望著她,一雙大眼楮撲閃撲閃的。

「你不怕媽媽罵你嗎?」雖然他很可愛,但是夏暖並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噓~噓」夏天把肥嘟嘟的小手指放在嘴巴上「姐姐,我已經偷偷看過了,媽媽和爸爸都已經睡著了」小東西為自己的聰明而驕傲,得意的笑著。

夏暖沒辦法只好把他放進來,他只穿了睡衣,萬一明天凍感冒了就不好了。倒不是害怕那個女人,而是小孩子生病了實在可憐。夏暖有一次看見過他掛吊水,小孩子手腳上的血管不容易找到,護士就直接在他頭上扎的針。現在想到夏暖還會覺得頭皮發麻。

「姐姐,你房間好香啊!」他往夏暖身邊擠了擠「我以後也要娶姐姐這樣的漂亮老婆」夏暖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這孩子才三歲啊,竟然想到以後要娶老婆。是他太早熟,還是自己太晚熟?

「你知道現在的老婆都很凶的嗎?都像老虎一樣哦」夏暖一邊給他掖了掖被角,一邊逗他。

「就像我媽媽一樣嗎?」夏暖倒被她的話逗樂了「你听誰說你媽媽像老虎」

「女乃女乃啊」小孩子總是知道什麼就說什麼「她說媽媽是母老虎,還不如以前的那個好」夏暖冷笑,好與壞果然是需要比較的呢「姐姐,我本來是想長大了娶你的,可是老師說我不能娶姐姐,我只能娶別人」小家伙已經上幼兒園了,他把肥嘟嘟的小胳膊搭到夏暖的肚子上,夏暖感覺有點癢,但是小孩子的皮膚真的很女敕、很滑「姐姐,你是不是也要娶別人呢?」他還太小還不知道夏暖是要嫁人而非娶妻。

「嗯,姐姐以後就娶一個像你這麼可愛的」夏暖想自己會不會也生一個這麼可愛的小孩,孩子是像她多一些,還是像爸爸多一些?好像還不知道爸爸是誰吧,怎麼就有了孩子。爸爸應該是----夏暖想到了秦海,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都是被這孩子帶壞了,再看肇事者竟然睡著了。小家伙肉嘟嘟的,夏暖很想捏一下,手感一定很好。

夏暖把他送回房間,回來床上繼續發呆。這個時候秦海會在干什麼呢?

話說秦海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不是中午就該到家的嗎?」秦爸秦媽已經等的很著急了。不同于夏暖,秦海家很和睦,父慈母愛。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倒也是小康之家。

「臨時有重要的事情」雖然認定了是她,可是他還沒想好要怎樣和自己的父母說,等一切都穩定了再告訴他們吧。秦海想到夏暖感覺再晚也是值得的」

一覺醒來就是大年三十,如今物質生活已經極度豐富反倒感覺精神方面有些匱乏。還記得小時候總是盼望過年,過年時候的糖果、新衣服、壓歲錢,總讓夏暖開心不已。那個時候的電視還是黑白的,可是一部《還珠格格》卻讓全家老中青三代齊上陣。而今天,所有的電視節目似乎都無法滿足我們的胃口,就像春晚。有人說春晚已經成了一塊大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2009年的春晚還有一個小沈陽和一個劉謙,可是2010年他們也沒能帶給我們更多的驚喜。

到底是今天的節目質量不如從前,還是我們面臨的選擇更多了?會不會是因為選擇太多,我們反而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會不會是我們總是習慣于從外界去找原因,而忘了問問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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