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紅袖的房間,上官雲簫的心里復雜難明,亦喜亦悲,悲的是她的閃躲與逃避,他寧可她對他若即若離,也好過方才的刻意疏遠,而喜的是——喜的是什麼?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她慌亂的表情,也許是她頰上的飛紅。
理了理思緒,跨上「閃電」,他最中意的白色良駒,風馳電掣般直奔皇宮而去。
從劉允德口中得知,皇上在習武場。
習武場入口,迎面撞上一個人。
「國舅爺。」那人急忙施禮。
「秦侍衛,皇上可在里邊?」
「回國舅爺,在。」
對上他的眼神,上官雲簫暗下心驚,這眼神怎麼與那刺客如此相像!心下還來不及反應,已推出一掌,無意識的要去試探他的武功。
幾招下來,上官雲簫心里已了然。
停下,說道︰「嗯,秦侍衛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不愧為御前侍衛之首。」他意有所指,雖然微笑,但眼神卻犀利。
「國舅爺繆贊了,小的當是不及國舅爺的萬分之一。」
上官雲簫不語,凌厲的目光射過去,轉身進了習武場。
秦侍衛被他盯得心下發慌,冷汗已不覺滲出。
「皇上。」
正與侍衛練劍的李隆基見到來人,與侍衛對拆了兩招便停下,將長劍交與侍衛。
「雲簫,找朕何事?」
「紅袖受了傷,有人要殺害她。」上官雲簫開門見山。
李隆基的反應果不出上官雲簫預料,他劍眉怒豎,「怎麼回事,究竟是誰三番四次加害紅袖,朕決不放過他!」
上官雲簫未語,只是看了看四周。
李隆基會意,揚手揮去場內的侍衛。
待只剩下他們二人,上官雲簫將那晚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卻隱去了她失聲痛哭、衣衫不整的畫面,只說他在路上偶遇紅袖,並將剛剛試探秦侍衛的情況也一並說明。
「皇上,起初我只是懷疑刺客可能來自大內,但適才,我敢肯定,刺客之一就是秦侍衛。」
李隆基的臉色越來越沉,天下間能驅使御前侍衛的只有三人,他自己、紫婷、蘭兒。
上官雲簫自是明白皇上在想什麼,「皇上,我有一計,當可知誰是幕後主使,不過,要等紅袖傷勢好了才可行,現在,最好不要打草驚蛇。」
商議了一會兒,上官雲簫告退。
臨行,猶豫著還是說了一句︰「皇上,我們,都很了解紫婷,她只是偶爾有些任性罷了。」
上官雲簫的話讓李隆基的心里一陣動蕩,蘭兒——為什麼?
稍適休息,李隆基吩咐備轎,打道上官府,不知紅袖怎麼樣了,她總是讓他牽腸掛肚。
輕輕的推門而進,見她正在小憩,不忍打擾。
睡意朦朧中,覺得口渴,听到有人進門,模糊地咕噥︰「蓮兒,我想喝水。」
李隆基走至桌前,到了杯茶,微微將她扶起,並將茶杯放在她唇邊。
喝了幾口,喉嚨得到潤澤,人也醒了。
「皇上!」她訝然,剛剛的睡意全無,徹底清醒。
他將茶杯放回去,在桌前坐下,「洛翩鴻為何不好好照顧你,若不是遇上了雲簫,只怕——」
「皇上。」她黯然,低垂下眼,打斷他的話,「這和洛將軍沒有關系,是紅袖自己太過不小心。」
紅袖居然稱他洛將軍!李隆基一時驚異,他們之間——
「你們不是要成親嗎?如何,你卻住在了這里?」
他只是好奇而問,但听在她耳里似極了挖苦。
自嘲地笑了笑,神情苦澀,「他不會娶我。」
「就算他要娶,朕也絕對不會同意。」
現如今,他同不同意都沒有關系了,她已不再如從前那般執著,她和紫婷一樣,心,都被洛翩鴻重重地碾碎了,即使表面上她嫁給了洛翩鴻,而洛翩鴻心里早已娶了玉蘭兒,這樣的愛情,她要來何用?
「皇上,紫婷,她好嗎?」同病相憐時,她終于明白紫婷的痛,恨自己當初為何對她那麼殘忍。
「她比從前安靜了許多,朕也不知道算不算好。」提起紫婷,他也是一陣難過。
「皇上,是時候回宮了,貴妃娘娘不是約您賞蓮嗎?」門外傳來劉允德的尖音。
「紅袖,朕會再來看你。」他有些不舍離去。
「謝皇上。」
唉,所有的男人都在圍著玉蘭兒轉,玉蘭兒,你還要什麼?是你的我音紅袖搶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