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氣候已經邁入了深秋的軌跡,寒風已經有了一些刺骨的寒意,秋風一起,便吹著地上的落葉四處紛飛。
此刻得雲傲山莊張燈結彩,四處都被紅綢裝點著,在深秋時節卻有著夏日里的紅火與熱鬧。
武林大會每三年就在雲傲山莊舉行一次,自然是好不熱鬧,尤其是這一次,更加是熱鬧非凡,就連以前從不出席江湖活動的好些門派,也都派了代表前來,自然是更加的歡騰。
這不,就連雲傲山莊的少莊主奕卿都跟著出來接客,手下們顯然都是忙不過來了。
「少莊主,許久不見,不知老莊主身體怎麼樣了?」
循聲望去,只見一白發老者著了件黑色布衣,面上笑得無甚開朗得走上石階,身後的小廝還提了不少的東西,奕卿一見是鬼域的二爺,自然是不敢怠慢了,立刻起身迎了下來。
「二爺,家父一切都好,您能來,還真是難得,莫不是鬼域也有意爭奪這武林盟主的位置?」
奕卿沖著二爺拱了拱手,命了身後的家僕接了禮品,一邊引著二爺往石階上走去,一邊客套得問道。
這鬼域尊主他雖然沒見過,但是听爹爹說,她是個飄然于世外的高人,對于這種名利場上的事沒興趣,他可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不偷腥的貓。
但是上次雲傲山莊辦武林大會的時候,帖子還沒送到鬼域就被人給趕了出來,他後來就一直留意鬼域的動向,真的就如同他父親所講的一般,鬼域里頭的那位尊主就好像是與世隔絕一樣的,不喜歡管外頭的事情。
父親前些日子才說,江湖上盛傳鬼域最近不安寧,說是二爺要反叛,讓他好自看著些,別弄出了什麼亂子來。
「不敢,不敢,只是來湊個熱鬧,順便……」
二爺似是隨口說道,只是話還沒有說完,一根白玉簪子就已經沖著二爺這邊飛了過來,強勁的內力只迫得人有些站不住腳跟。
奕卿雖是站在二爺的旁邊,但也被那內力迫得有些悶悶得,嘴角似有什麼暖暖得液體流了出來,他伸手一踫,才驚覺到那是自己的血。
顯然那白玉簪子的主人並不是真的想要下殺手,那簪子的速度並不快,二爺只是稍稍得側了身子,那簪子便從他的耳側劃了出去。
同樣的,那內力迫得二爺咳出一大口的鮮血來,二爺的內力自然比奕卿好了不知多少倍,連他都被震出了血來,可見來人武功之高深。
「來人,有刺客!」
奕卿立刻下意識得大喊出聲,武林大會正式比武要到後天才開始,來人不是搗亂是什麼?雖然知道二爺的武功比自己的要強,但畢竟自己是主人家,奕卿還是將二爺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不消片刻的功夫,雲傲山莊所有的護衛都圍在了奕卿和二爺的前面,所有人都緊張得看著前方的那頂轎子,而二爺的眼神中則充滿了肯定,他幾乎可以肯定來人是誰了。
那是一頂極其普通的轎子,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轎子的兩側,分別站了一黑一白兩個高大的身影。
忽然間那白衣男子揭了轎簾,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得看著那個方向,要是真出了什麼岔子,他們立馬就攻上去。
「呵呵,二叔,真是好久不見了,怎麼來這里參加武林大會,也不告訴我這做晚輩的,我也好來為你加油打氣不是,這一大把年紀了,上台打擂一定很有看點。」
輕輕柔柔的聲音,所有人似乎都有些震驚,奕卿吃驚得看著正一步一步朝著自己這邊走過來的女子。
黑色的襦裙上繡上了一支一支的曼陀羅花,比罌粟來得更加得鬼魅妖嬈。較好的身材被黑色的絲綢盡展無遺,外面罩了件銀色絲線編織而成的紗衣,陽光照射下,猶如金縷玉衣般的奪人眼球。
純金的面具上瓖嵌了些許的寶石,眼角處鏤空的蝴蝶花紋,使得那女子的眼眸看上去更加得嫵媚動人。即使面具遮掩了她右邊的臉龐,但是她的笑容卻依舊讓人看著是那樣的美好、動人。
曼陀羅花是鬼域的聖花,銀色得紗衣、純金的蝴蝶鏤空面具,身後的黑白二使,那是鬼域至高無上權威的代表,奕卿差不多已經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正是鬼域尊主金面修羅。
似是有些不相信得又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她唇角微微上揚,那個笑容看起來是那樣的完美無雙,不禁讓人浮想到那面具之下該是怎樣的一副容顏。
沒有想到這樣鬼域的尊主竟然是個女人,而且看著還這般的年輕,奕卿有些不可置信,想他苦學了那麼久,也只是小有成就,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看她不必自己大多少的樣子,確是這般的厲害。
蘇夢黎面上巧笑嫣然得一步一步朝著二爺這邊走過來,她沒走一步,都讓二爺的心里有些沒底。
當蘇夢黎完全走到二爺面前不到十步距離的時候,凌厲的眼神掃了一眼杵在二爺和奕卿身邊的人,眾人竟然不由自主得將武器月兌了手。
蘇夢黎一步一步得走上石階,二爺面上的冷汗都留了下來,真是害怕自己在這里就被蘇夢黎給殺了。
出人意料的是,蘇夢黎直接越過了二人,往不遠處的石牆走去,先前她的簪子被它打進了石牆當中,整個石牆都沒什麼事,只是簪子沒入了石牆有三分之二。
「尊主,我只是來看看。」二爺擦了擦自己頭上的冷汗,解釋道。
「哦,沒什麼,本尊不會怪你的,人老了,找點樂子是很好的事兒。」
蘇夢黎隨口一說,一手執了簪子,輕輕一,將簪子取了出來,笑靨如花得轉過身去,道︰「我只是來找簪子的,既然二叔來了,那我便留下來看看,沒問題吧,少莊主?」
蘇夢黎貌似很好心、很耐心得詢問,而她身後的那面石牆,在簪子拔出來的那一瞬間,直接傾塌了下來,這是在開玩笑吧?
雲傲山莊所有的護衛都有些目瞪口呆得看著蘇夢黎身後那一片殘骸。
「沒,沒問題,既然是尊主要來,那自然是我雲傲山莊的榮幸。」
奕卿立刻跑上台階,直接給蘇夢黎帶路,順帶著沖著旁邊的護衛道︰「還不去告訴莊主,鬼域尊主到了。」
「二爺,您看尊主這是?」二爺身後的下人往前看了看,遂試探性得說道。
「尊主既然來了,那就先按兵不動。」
「那您那計劃?」
「你白痴啊,現在這節骨眼上,先把那小妮子穩下來在說,那計劃由她在能成麼,方才你有不是沒看見,她身上可是有我好幾位師兄的近百年的內勁,真是硬上,你我都得死在這里,懂不懂?」
二爺沒好氣得瞪了那隨從一眼,遂跟著蘇夢黎的腳步往前走,他還真沒想到,這蘇夢黎能放了自己的婚禮來找他,當真是看得起她。
既然她來了,這武林大會也有一段日子,他可以慢慢來,只是這計劃要稍微得改變一下子了。
「尊主,您能大駕光臨,真是我雲傲山莊的福氣啊。」
蘇夢黎前腳一踏進雲傲山莊的正門,奕銘已經笑著迎了上來,這蘇夢黎能來,他倒還真是有些意外。
「奕莊主太客氣了,上一次本尊有事,沒能來觀禮,實在是罪過,此次本尊特意備了些薄禮賠罪,不成敬意,還望莊主海涵。」
蘇夢黎笑著和奕銘陪著客氣,示意身後的易尹和司徒汶將東西遞上去,山莊的下人立刻上前手下。
「尊主真是客氣,來快進屋喝茶。」奕銘熱情得攬著蘇夢黎的肩,很少客氣得擁著她往前廳走去。
「鬼域尊主到。」
下人們洪亮的通報聲一響,原本還在喝茶的各大門派的掌門,听到這一聲,立刻都齊刷刷得站了起來。
開玩笑,那可是鬼域的尊主,明面上人家從來都不爭斗些什麼,但是江湖第一大派的地位根本早就已經無人可以撼動了好不好?
今天也算是他們有著福氣,竟然可以看到鬼域尊主金面修羅,當真是三生有幸,這往日里,你就算是登破了門,這鬼域的大門都不一定能進去。
「尊主請。」
「莊主請。」
奕銘和蘇夢黎你一句我一句的相互客套一番後,兩人同時跨進了前廳,奕銘直接領著蘇夢黎坐了上座,自己自陪在一邊。
蘇夢黎沒說坐,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往下坐,雖然他們同樣驚訝傳聞中的金面修羅是個女人,但是她方才環視前廳的那個眼神,以及她坐下去事,瞬間傳來的壓迫感,這女人天生就是王者。
在江湖這個以實力出名的地方,蘇夢黎即使是比他們小了很多,但是他們依然是心悅誠服。
「各位,本尊今日里來,純粹是為了湊個熱鬧,你們之間的爭斗,本尊確實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來游山玩水的,坐,都坐,當本尊不存在就好。」
蘇夢黎一手擺了擺,示意眾人都坐下,而蘇夢黎這個當家的在場,二爺只好也跟著司徒汶二人站在一邊。
眾人都坐了下來,但都是面面相覷,來游山玩水,還需要把黑白二使都帶出來?這會不會太正式了一點?人家說是來玩得,他們可不敢怠慢了,真的把她當成是空氣。
「尊主這次來不是為了比武?」奕銘客氣得問道,其實人家的武功再江湖上已經是公認的無人能敵了,除了那個人,不過那人要來,也是不大肯能的事情,掃了一眼眾人,奕銘心中有了些許的算計。
「不是。」蘇夢黎客氣得回道,奕銘這樣,不過是個引子,這江湖人要是做到了像他這樣的位置,也就變得和官場上那些個人一樣,偏生喜歡繞彎子。
「既然是這樣,那可否請尊主做本次武林大會的評委,有尊主在場,相信這武林大會必然是公平公正。」
奕銘立刻建議到,蘇夢黎在場的話,那他雲傲山莊在江湖上的地位,又是不一樣了,這鬼域可是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
「嗯,那就恭敬不如從命,本尊也是湊一回熱鬧。」蘇夢黎一口應承下來,她來著里的目的,總不過也是她那位好二叔,既然人家留了自己,她做份順水人情自然也是不錯的。
「有了尊主的加入,一定會是更加的順利。」
「是啊,是啊,這是一定的啊。」
「就是,有了尊主在,相信這次的武林大會一定會很成功。」
「……」
「哪里,哪里,是大家抬愛了。」
蘇夢黎連忙擺了擺手,一手接過手旁的茶盞,蘇夢黎輕抿了口茶。
前廳的眾人正說笑間,只听得門外嘹亮的音調響起,「玄門門主到。」
眾人一听,除了蘇夢黎之外,所有的人都再次站了起來。
玄門門主,開什麼玩笑,那或許是全江湖上唯一一個可以和鬼域尊主金面修羅想匹敵的人。
玄門門主銀面修羅,其人做事低調,從來不張揚,但是手段卻絕對是殘酷無比,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全宸玥的殺手組織,一半出于鬼域,一半出于玄門。
鬼域是因為其根基而無可撼動,至于玄門則是一直沒有想過去爭,所以江湖上默認鬼域排第一,而玄門排第二。至于真的要斗起來,還真不知道會是誰勝誰負。
雖然說江湖上也有人盼著這兩家可以打起來,但是這兩家人卻是很有默契得,壓根就是不顧不理的,你干你的,我干我的,誰都不干預。
這不經讓人懷疑傳言是真,人說玄門原本就是從鬼域月兌離出來的,玄門的創始人正是鬼域去世前輩其中之一的戀人。只是後來兩者性格不合,這才致使了玄門當家人帶著人出走。
是真是假暫且不說,但是在江湖上,玄門當家人的位置確實不容小覷,他們這些名門正派見了,也確實只能站在一邊涼快去。
一手托著茶盞,蘇夢黎的視線往上移了移,玄門門主,她倒還真是想見識見識自己的老對頭。
只見那廝一身的月白色素服,外罩了件金色絲線織成的紗衣,左臉上是半張純銀制成的面具,那深邃的眼神和唇角似有若無的笑,怎麼看著怎麼眼熟。
蘇夢黎的視線往他手旁牽著的孩子身上望去,好家伙,蘇夢黎差點沒被自己手中的茶水嗆著,這是怎樣?
好歹她們家易尹和司徒汶還是易了容的,但是這廝,直接就把團子給帶在了身邊,還真麼大搖大擺得,現在是怎麼樣?這麼招搖,難道是怕自己猜不出他是誰不成。
「大伙都坐,忽然間來訪,莊主莫要見怪才是。」
南宮琰一手拉著團子,禮貌得沖著奕銘賠了禮,便毫不客氣得在奕銘讓出的位置上做了下來。
蘇夢黎眼角不自覺得抽了抽,這家伙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客氣。
「不怪,不怪,門主能來,實在是我奕某人的福氣,真是難得,這金銀修羅都到場了,實在是我雲傲山莊的榮幸啊。」
奕銘這一說,眾人都朝著主座上的二人看去,這兩個人坐在一起,周身渾然天成的壓迫感,直接迫得他們有些內心忐忑。
一個已經是讓他們內心壓迫的了,這一下子來了兩個,這次的武林大會是怎麼了?
且不說以往從來不參加的一些門派都出來了,現在這金銀修羅同時到場,這究竟是開得什麼玩笑?
不過他們可以說,這兩個人怎麼看上去這麼相配呢,就連衣服穿的都是那樣的相配,或許只有這樣的兩個人,才真的是相配吧。放眼全江湖,似乎都沒有什麼人抵得上眼前這兩個人的風華絕代。
「哪里哪里,莊主客氣了。」
「不知這次門主來是路過還是?」奕銘雖然是莊主,但是在這兩人的面前,他還是老實得選擇了站著。
「沒什麼,我這次來,是帶著兒子來找我那翹家的娘子來了。」南宮琰風輕雲淡道,這一句話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玄門的門主都已經成親了?怎麼江湖上一點傳言都沒有?
不過轉眼看看他手邊的那孩子,看著確實是可愛,想來孩子他娘親也該是個絕子。
「是麼,那門主是要暫時住下,還是……」奕銘問道,他萬萬不會想到南宮琰竟然說自己是來找娘子的,看樣子這夫妻二人是鶼鰈情深啊。
「這還要看看我那娘子想要在莊主府上玩到什麼時候了。」南宮琰意有所指得看著身旁的蘇夢黎。
「哦,門主的夫人是?」奕銘好奇得看著南宮琰,這山莊里來的人他都見過,莫不是跟著誰混進來了?
「可不是嘛,娘親,你到底是要玩到什麼時候才回家啊?」團子在眾人的眼中,直接拉起蘇夢黎的手,有些委屈得說道。
眾人一時間凌亂了,他們看見了什麼,听見了什麼?主座上的兩個人看上起是很相配,但是沒想到他們真的就是一家子人,這,這……
看樣子,江湖上的人,明天就要開始瘋了,這兩個人是一家子,本來還有人想要看鬼域內斗的好戲的,這下子看來是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