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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海棠緩緩的轉身循聲望去,當看到是方雲之時,唇邊淡淡的揚起一抹笑容,「雲哥哥。」
方雲走到她身邊站定,側目看著她,「在想什麼?」
藺海棠搖搖頭,「沒什麼,可能是因為今天彩萍她,我只是有點舍不得,十幾年了她一直都在身邊像姐姐一樣的陪著我,現在她出嫁了,心里總是空落落的。」
方雲頷首,「是啊,這麼多年我們仨個人一直在一起,驀然之間少了一個總是會感到別扭。」
藺海棠側身定定的看著他,「你,你還好嗎?」
方雲自嘲一笑,「沒什麼好不好的,那件事是個意外,不能全然的怪罪表少爺,如果事先我沒有跟她發生爭吵,她也許就不會心情郁悶,也就不會喝酒,自然也不會發生那些事情了,不過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我是願意什麼都不計較帶她走,可是她的顧慮也對,畢竟那樣對她來說,背負著一個不好听的名聲總是不好,無論走到哪里都會遭到別人的指指點點,她的選擇是正確的,嫁給表少爺總比嫁給我這個窮小子要好,如果我真的愛她,就應該放手成全她,那樣才對,一切皆是命,半點不由人。」
藺海棠不贊同的蹙眉,「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呢,這麼多年來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底,連爹自己都說,現在生意上如果少了你,他的心底都會沒有底,你今日所得都是你自己一點一滴創造出來的,並不比那些世家少爺差,就拿我表哥來說,雖是生活富裕,吃穿不愁,可是在做生意上可就沒有那麼精明了。」
方雲輕笑道︰「你把我說的太好了。」
「是真的,在我心里你是真的很好啊。」藺海棠以為他不信,更加認真的說道。
方雲抬眸定定的看著她,深幽的目光似乎要將她看穿一樣,在他的目光下,藺海棠感覺自己好像無所遁形,似乎心里的任何一點感覺和想法都被他看的一清二楚,這種感覺讓她驚慌。
她不由的低垂下了眼眸,「呃,那個,我先回房了。」
「等等。」說著,方雲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四目相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兩個人之間流竄。
「雲哥哥。」她輕聲喚道。
方雲並沒有放手,而是一個用力在她的驚呼聲中將她擁入了懷里,伸出長臂輕柔的環抱住她,低低的喚著她的名字,「海棠。」
被擁在懷里的藺海棠有一瞬間的怔忡,這只有在麼夢里才會出現的場景,如今卻真實的發生在她的眼前,如果是夢,她希望永遠都不要醒來。
「這是真的嗎,你現在是真的在抱著我,喊著我的名字嗎?」她喃喃道。
方雲湊近她的耳邊輕聲,道︰「海棠,我知道自己很卑鄙,在沒有完全忘記彩萍的情況下就對你這樣做,你說我自私也好,說我混蛋也好,可是現在的我真的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每天回來面對是冷冰冰的四面牆,如果,如果你還願意,可不可以接受我?」
聞言,藺海棠的眼眶不禁濕潤,一滴淚珠緩緩的滑落下來,低低的啜泣聲讓方雲緩緩放開了她,看著她被淚打濕的臉頰,他不禁輕聲道︰「對不起,是我說了過分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藺海棠搖搖頭,哽咽道︰「不,不是這樣,雲哥哥,你知道我等這句話等了有多久嗎,該說不好意思,卑鄙的人是我,彩萍才剛剛出嫁,我知道這樣做很對不起她,可是,可是我不想放開你的手,我不想放棄這唯一的一次機會,因為我怕,我怕一旦放棄,你就可能永遠離我而去了。」
方雲抬起手輕柔的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淚水,「傻瓜,我能去哪里呢,我哪里都不回去,是我應該謝謝你,給了我這個機會。」
說著,他輕柔的捧起她的臉頰,緩緩的吻上了她嬌艷的紅唇,花雨下的兩個人唯美的就像一幅畫卷。
書房內
藺恆遠看著面前手牽手的兩個人好一會,才緩緩開口道︰「海棠,你先回房吧,爹有話要跟雲說。」
藺海棠擔憂的看了看方雲,後者只是給予她一記安心的笑容。
「爹,你不要為難雲哥哥,是我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的。」藺海棠道。
藺恆遠調侃的看著她,「怎麼,還不怎麼樣呢,就開始幫人家說話了。」
「爹。」她臉紅紅的嬌嗔道。
藺恆遠笑道︰「好了,爹知道了,你回房吧。」
藺海棠點點頭,又深深看了一眼方雲,隨即轉身離去。
女兒最後,藺恆遠唇邊的笑意也隨之消失,他定定的看著方雲,道︰「你沒有什麼要向我說的嗎?」
方雲抬眸直視著他,「我知道無論現在我說什麼,老爺您都不會太相信我,我只想說一句,以後我會好好的對小姐,希望老爺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給你看。」
藺恆遠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沉吟了一會道︰「好,就給你這個機會,半年為限,我要看到你對海棠的誠意,我說過一個男人不可以沒有野心,你知道海棠對我意味著什麼,只要你對海棠好,藺府的一切都是你的囊中物。」
方雲頷首,「不是為了藺府,我只為了海棠。」
「希望你說到做到。」藺恆遠。
從書房里出來,沒走幾步,就在長廊上踫到了並沒有回去而是在此等候的藺海棠。
「海棠,你怎麼還沒有回去?」他驚呼道。
藺海棠看了看四周,隨即把他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里,「我擔心你啊,不知道爹會對你說什麼,你跟彩萍的事情,爹是知道的,你突然這樣說,我怕爹會以為你有別的想法。」
方雲定定的看著她,「那你呢,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也許真的有別的想法呢?」
藺海棠勾唇一笑,眸底卻有著堅定,「你不會的。」
「為什麼你可以這麼肯定?」
「因為我相信你啊。」
方雲眸光微閃,隨即別開眼,低低的說道︰「你爹沒有說什麼,我們約好半年為限,要他看到我對你的誠意。」
聞言,藺海棠不由的嘟起嘴,「半年呢?」
方雲淡笑道︰「怎麼,你那麼著急嫁給我啊?」
藺海棠臉一紅,隨即不好意思的低垂下頭,「哪有,你少說瞎說了?」
方雲伸出長臂攬住她,柔聲道︰「海棠,相信我,我會讓老爺心甘情願的把你嫁給我的。」
藺海棠頷首,「嗯,我相信你,一直都是。」
半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定意義上也算是一個過渡期了,期間,吳忠又正式娶了一位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而這位新夫人還是進門喜,現在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而反觀已經嫁進吳府半年多的彩萍卻一直沒有任何動靜,再加上她的身份,更加不招吳家老爺夫人的待見,久而久之連帶著府邸的下人也看不起她,那日子說有多難過就有多難過,這次趁著吳忠又來蘇州這邊談生意,她才能借機回到藺府,找藺海棠訴苦。
看著日漸消瘦的彩萍,藺海棠也不禁難過在心底,但是事已至此,她也只能盡可能安慰她了。
「彩萍,你別哭了,你不過也才進門半年而已,這以後有的是機會懷孕呢,重要的是你的心情得放松。」藺海棠道。
彩萍拿著手帕擦拭著眼角,「小姐你也別安慰我了,我今後是什麼日子我自己心里也有數了,還能怪誰呢,這是我自己選的路,只能自己走下去,只是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里實在憋悶,所以這次才求了相公讓我跟著一起來,好讓我跟小姐你說說話,並不是讓小姐為我做什麼。」
藺海棠點點頭,「我只道你心里苦,唉,我看回頭我還是讓娘找表哥說說吧,至少讓他不要太冷落你。」
「謝謝小姐。」
「跟我還客氣什麼啊,我這就相當于是你的娘家啊。」
彩萍總算有了一點笑意,她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即抬眸看向藺海棠,「對了,之前不是說老爺夫人已經為小姐選好一門婚事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聞言,藺海棠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呃,這個?」
「怎麼了嗎?」她道。
須臾,藺海棠深吸一口氣,定定的看著她,「這件事早說晚說都得說,彩萍,我也不瞞你了,再過兩個月我就要跟雲哥哥成親了,這半年來,他對我很好,這些爹娘也都看在眼里,與其嫁一個不認識的人,當然還是嫁給雲哥哥的好,他也可以說是爹娘養大的,大家知根知底,爹也很放心以後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給他,彩萍,我。」
「小姐,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你千萬不要對我有什麼愧疚,當初是我放棄跟雲在一起的機會的,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很喜歡他,現在你們倆個人能在一起,我是真的為你們開心的。」彩萍道。
藺海棠握住她的手,「你是說真的,你真的不怪我,願意祝福我?」
彩萍微微一笑,「當然了,我怎麼會怪小姐呢,我只希望你們倆個能夠幸福就好。」
「彩萍,真的謝謝你,我的好姐妹。」藺海棠道。
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由門外由遠至近的傳來,不一會,一抹偉岸的身影緩步進來,看到屋子里的另外一個人,神情不禁微微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