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越飛越大,不一會兒的功夫,整個地上己經變成了雪白的一片,胡悅先生輕輕的扶起了抱著他的腿的柳如是。
「你可以滾了。」他冷語,對地上的封玉良說了起來。
封玉良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般,踉蹌的逃離,此時,他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爺了,仿佛,他就是一個小丑,一個絕對的小丑。
風雪,越來越大,地上的紙錢,也漸漸的化為了灰燼,天色越來越暗,也越來越冷,這一幕親兄妹相認的溫情,完全的將這種寒冷給暖化了。
輕雨無奈,現在,他的身體狀況還沒有恢復,所以,他自然是用不上內力,胡說先生的力氣,不容小看,幾拉幾扯中,輕雨的整個人,完全的從輪椅上掉落了下來了,倒在了地上,可是,就算是這樣,他與柳如是的手,也不曾分開。
「輕雨,你就真的要放棄了我嗎?你就真的放棄了我們好不容易到手的一切嗎?」柳如是無奈的看著輕雨,柔情四溢的問了起來。
「哥,我只要他。」柳如是堅定的站到了輕雨的身後,推起了他的輪椅。
「我愛她,她也愛我,我願意和她在一起,她也願意守在我的身邊。」輕雨開言,認真的說了起來,他話語中的濃情之意,特別的明顯。說完這句話,他伸手,將柳如是的小手,執在了自己的手中。
听到此時,輕雨動搖了,他不舍的看著柳如是的臉,輕輕的松手,柳如是拼命的搖著自己的頭,可是,輕雨的手還是松了。
「不,哥,你不能這樣子,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與他在一起。」柳如是依然是反駁,她能與輕雨走到一起,己經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現如今,要她放手,要多難有多難。
「妹丫。你怎麼可以將你的一生,草草的托付給一個男人呢?」胡悅先生的臉色,陡然的冷了下來。
「他是誰?」胡悅先生看著柳如是,冷語的問了起來。
「妹丫,哥的好妹丫。哥向你保證,以後,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兒的苦了。」胡悅先生輕輕的將柳如是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妹丫,你怎麼會與這樣的男人有過夫妻之情?如此的男人,不過是一個為了活命,什麼也顧不得的小人罷了。」看來,胡悅先生對于封玉良的評價,並不是怎麼的高,不過,能讓他胡悅先生看得上眼的人,還真的是不怎麼的多見。
「你放手吧,你說你愛妹丫,你就得讓她過的幸福,她現在跟著你,不幸福,你應當放手,你若還是一個站著尿的爺們兒,你就得讓她幸福,讓她快樂,讓她沒有拖累的活著。」胡悅先生不由的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妹丫,你還太小,對于選擇的事情,作不了主,以後,你必定是會後悔的,為了不讓你後悔,哥會為你選擇一條明路的,以後,哥為你找一個優秀的男人,照顧你,珍惜你,視你如心頭之寶,可好?」胡悅先生對于柳如是,還是發不出來火氣的。
「不能與相愛的人在一起,能幸福嗎?」柳如是反問了起來,胡悅先生不作回答,這個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深究過。
「好吧,回去吧。」胡悅先生開口,他自然的拉起了柳如是的手,就要離開。
「這事情容不得你,妹丫,父母都不在了,我這個當哥的,就得保證你的幸福,替你作主。走,跟哥走。」胡悅先生霸道的伸手,牽過了柳如是的手,狠命的纂在了自己的手中,強行要帶柳如是離開。
在這個時候,胡悅先生才真正的正視了這個坐在輪椅上面的男人,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的話,胡悅先生對于他的存在,好像是根本就不關心一樣。
胡悅先生一看這麼拉著柳如是也不是一個辦法兒,必竟,他心疼自己的妹子,所以,他對著輕雨開言罵道。
「他是我的義兄,也是我最心愛的男人。」柳如是看向輕雨的眼神,是那麼的溫和,輕雨也滿懷深情的看著柳如是。
「阿妹兒……」輕雨一直是這麼喚柳如是的,如今,這一聲阿妹兒,喚得柳如是的內心之中,淚如泉涌。
「阿妹兒,等我,我不會放棄你的,我一定會照顧你的,等我……」輕雨回頭,依依不舍的看了柳如是一眼,轉身,自己艱難的推著輪椅,向前走去。
「不,不。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啊?」柳如是大哭著,問起了胡悅先生。
「不行,哥不同意,你跟哥走。」胡悅先生的周身,升騰起了一陣的霸氣,兄妹之間剛相見,卻要以這樣的方式對峙。
「阿妹兒,你哥說的對,我與你在一起,對你只不過是拖累,從今以後,忘了我,好好的生活,好嗎?」輕雨輕笑了起來。
「主子,天快亮了,要不回去吧。」下人輕勸起了胡悅先生,其實,他的後背一陣的冷汗,想來,他一直以為,胡悅先生也不過是一介書生罷了,現在看來,一切並非如此,他想起來以前的時候,他在胡悅先生的面前,如同是跳梁小丑一般的表演,他就覺得後怕。
「哥,你怎麼說話的呢?我愛他,我不求他給我什麼回報,我只想付出。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柳如是直接的反駁起了胡悅先生。
他清楚的知道,他如若是和柳如是在一起,那麼,他的後半生,柳如是將要照顧他到終老。
「你愛她,可是,你別忘了,你是一個癱子,你拿什麼給她幸福?你指望什麼讓她快樂?你有什麼能力保護她?你覺得,你配得上她嗎?」胡悅先生突然間聲聲的質問了起來,面對他如此的質問,輕雨沒有辦法回答。
看著他如此的樣子,輕雨不禁的感嘆,所謂的成王敗寇,完全的在封玉良的身上展現了出來。
乍一听到她的這話,胡悅先生陷入了一陣的沉默當中,是啊,他們兄妹二人現在都不是在為了自己而活,他們是為了那個柳府的全部生命而活。
這動作,那麼的自然,就如同是小時候的一模一樣。
柳如是的姿色,雖然算不上是傾國傾城,可是,也算女子中的上品,她為了復仇,將自己塞給了那麼一個男人,胡悅先生心疼她,可是,現如今,她又將自己的愛,送于了這麼一個癱子,對于一個當哥哥的來說,自然是不能接受的。是逃此以。zVXC。
「妹丫,苦了你了。」胡悅先生伸手,將柳如是頭頂的落雪摘去,此動作,特別的溫和,就好像,柳如是就是他最珍愛的寶貝一般。
「妹丫,你必須跟哥走,忘記之前的一切,重新開始。」胡悅先生非常威嚴的說了起來。
「這就對了,這才是一個爺們兒該干的事情。」胡悅先生笑了起來,此時,他卻完全的忽視,輕雨只所以選擇放棄,那是因為他過于的愛著柳如是了。
「哥,等等,還有他。」柳如是走到了輕雨的面前,替輕雨拉了拉將要掉落在地上的大氅。
「輕雨……你這個懦夫,你是怎麼說的,你會愛我一輩子的,你說,你要沖破一切和我在一起的,你說,你什麼也不在乎的,可是,現在你在乎了,我怎麼辦?怎麼辦?輕雨……」柳如是呆在他的身後,痛苦的叫了起來。可是,此時的輕雨,竟然心如鋼鐵一般,怎麼也不回頭,任憑柳如是撕心裂肺的在風雪中叫著他的名字。
「哥,只想讓你過的更好。」胡悅先生解釋了起來,可是,他的解釋,對于柳如是來說,根本就起不到一點兒的作用。
「不,哥,我只要和他在一起……」柳如是依然倔強的反駁著。
「為了復仇,我有什麼不能做的呢?」柳如是反問起了胡悅先生。
「只要哥還活著,妹丫就不覺得苦。」柳如是輕輕的笑了,胡悅先生的存在,對于她來說,就是能讓她忘記所有不痛快的高興。
「輕雨……」柳如是的一只手,緊緊的拉著輕雨的手,不放開。
他用胳膊,支起了自己的身體,從雪地上面爬了起來,幾次,都幾欲跌倒,柳如是想要扶他,卻被胡悅先生緊緊的拉著,她根本就掙月兌不開胡悅先生的大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輕雨匍匐而起,自己坐到了輪椅上面。
是的,他是血滴子,他以為,這一輩子,他都不會遇到一個他愛的,也愛他的女人了,他以為,他的一生,只為主子存在,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原來,老天爺對他也是不薄的。
「去,跟上他,護他的周全。」胡悅先生拉著柳如是的手,吩咐了他身邊的下人。「妹丫,他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哥就會護他周全的,報恩的方式有許多種,但是,絕對不能以身相許。」
「哥,我愛他,我和他在一起,不是為了報恩。」柳如是認真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折身就走,不再理會胡悅先生。
「妹丫兒……」胡悅先生慌張的跟上柳如是,柳如是卻固執的不理他,冒著風雪,依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