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天,劉海元又來給鴨子送潭里撈上來的浮萍。
「海元,來,坐一會兒。」周穆迪笑著招呼道。
「呵呵……」
「干爹!」小妞妞大聲地喊了一聲,從牆角邊走了過來,被劉海元伸手接住了,一把給抱了起來,一大一小頂撞著額頭,笑得燦爛極了。
「小妞妞又長重了!」劉海元笑著說道,一邊抱著小妞妞,一邊同周穆迪說道︰「周嬸子,信郎兄弟的平板車研究出來了,大家都趕著帶禮物去拜師哩,等長祥叔回來了,您也告訴他一聲。我也正要趕著去學,今天就不坐了。我家金寶說想小妞妞了,我抱著小妞妞先去我家,晚飯前再送回來,行不?」
「唉!行!」周穆迪笑著,又向劉海元道謝︰「多謝你們兩口子,總是給我們家送浮萍來,可幫我們省去了很多谷子。」
「周嬸子不用客氣!那我們就先走了!」劉海元說著,就抱著小妞妞飛奔了起來,口里嚷著︰「走!」
「呵呵……」飛奔中,小妞妞的笑聲特別地響亮。
「金寶、金寶!看是誰來了?」一進家門,劉海元就笑著喚了起來。
「哥哥!干娘——妞妞來了!」小妞妞自報家門,十分高興。
金寶此時也正蹲在院子里的牆角邊挖蚯蚓玩呢!听見喊他,憨憨地抬起頭來看,兩只純真的大眼楮立馬放出了光來,笑呵呵地喚道︰「小妞妞,快來,一起挖蟲蟲!」
坐在堂屋門口織布的海元媳婦听了妞妞的喊聲,笑著轉頭看了看,神情很愉悅。
小妞妞沒有立馬去找金寶玩,海元把她放下地後,她就立馬邁著小短腿撲騰撲騰地走到了海元媳婦的身邊,把小肉手模到海元媳婦的身上,臉上笑呵呵地。海元媳婦停下手中織布的活計,轉過身,笑著把小妞妞摟住,在妞妞的左右臉上各親了一口,然後笑著溫柔地吩咐道︰「妞妞乖,去和金寶玩。」
「嗯。」妞妞笑呵呵地答應著,那頭,金寶已經站起身朝妞妞呼喚了起來︰「妞妞,快來,快來!」
「哥哥!來了!來了!」妞妞一邊走,一邊大聲答應著。兩個小孩的聲音都是女乃聲女乃氣、清亮清亮的,劉海元和他媳婦在一旁听著都忍不住和顏悅色地笑了起來。
劉海元進屋去提了幾樣禮物出來,朝他媳婦交代道︰「我去找信郎兄弟學手藝去了,晚飯前就回來。」
「嗯,認真些學,以後還要教給金寶呢!」海元媳婦笑著叮囑道。
劉海元笑著就邁開步子走了,一邊走路,一邊頭也不回地大聲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保管把那平板車的手藝學到手了!學到家了!呵呵……」
海元媳婦听了,只是笑著。
牆角邊,兩個小人兒在說悄悄話。
「哥哥,我爺爺說蟲蟲的名字叫蚯蚓,我們叫它們蚯蚓,不叫蟲蟲了。」
「好吧。」
「妞妞,你爹爹和娘呢?昨天有一個叫萬菊的小丫丫來我家玩,我問了,她也有爹爹和娘。妞妞,為什麼你沒有啊?」
「爺爺說有的。」小妞妞挖蚯蚓的動作驟然變得大力了些、快了些,因為她心里突然不開心了。其實,她的腦中也時常想著這個問題︰為什麼妞妞的爹爹和娘親不見了?
「喔!」金寶嘆了一聲,突然就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了,把話題拋諸腦後,接著挖蚯蚓。
過了一會兒,小妞妞問道︰「哥哥,你長了幾個牙牙?」
金寶說道︰「十個,妞妞,你長了幾個?」
「我也長了十個。」小妞妞笑著回答,又說道︰「還有好多洞洞,洞洞和妞妞搶飯飯吃。」說著就把嘴巴張大,讓金寶看。
金寶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也有。」然後也張大嘴巴,給妞妞看自己的牙。妞妞很好奇,覺得看不清楚,就伸著小胖手直接去把金寶的嘴巴掰開,妞妞的手上還沾著泥巴呢,金寶的舌頭嘗到了泥巴的味道,覺得咸咸的、苦苦的,連忙把小妞妞的手扯開,嘟著嘴巴不高興地說道︰「妞妞,你手髒。」
妞妞朝自己的小手看了看,連忙把泥巴拍拍,不好意思地笑笑,憨憨地說道︰「哥哥,再給妞妞看看。」
金寶埋下頭只顧著挖蚯蚓,堅決地說道︰「不給看了。」
妞妞也不介意,果然不要求再看了,也埋下頭來一起挖蚯蚓,兩個小人兒相對著,距離很近,一起埋頭苦干的時候,時不時腦袋撞腦袋、手臂踫手臂,模樣和情狀那叫一個勤勤懇懇,仿佛他們挖的不是蚯蚓,而是金子哩!
兩個小人兒每每挖到了一條蚯蚓,就先笑一笑,一起稱贊一番,比如「好長呀!」「這個比別個要大!」「這個長得好看!」稱贊完之後,就毫不猶豫地起身把手里的蚯蚓往院子里的雞扔去,還要看著雞把蚯蚓吃進嘴里去,他們才又回到原地,又開始挖下一條喂雞的蚯蚓。
「妞妞,是你家的蚯蚓多,還是我家的多?」
「我家的多,爺爺說蚯蚓喜歡喝水,每天用淘米水澆地,那里的蚯蚓就長得壯壯的。」
「長不長?」
「也長!又大又長!」
「那我明天也給這塊地澆水。」
「妞妞,你爺爺好厲害,總是可以帶魚魚回來給我吃。」
「嗯!爺爺去河里放鴨鴨,鴨鴨也喜歡吃魚!妞妞也喜歡吃魚!爺爺會用鉤子釣魚。」
「你家的鴨鴨會飛嗎?」
「鴨鴨不飛,燕子飛飛。」
「我家里的鴨鴨會飛的!飛得可高了!爹爹拿剪刀把鴨鴨的翅膀剪了剪,然後它就飛不起來了!可惜你沒有看到它飛起來的樣子,可好看了!」
……
說著說著,時間就緩緩地流過去了,不知不覺間,時間就到了傍晚。劉長祥趕著鴨子回家後,立馬就來接小妞妞了。
「妞妞!」劉長祥來到劉海元家的院子門口,一進門就看到了蹲在牆角的妞妞的小背影。
妞妞听到了爺爺的聲音,連忙轉頭去看,立馬歡快地把手上的泥巴拍拍,笑呵呵地,口里喊著「爺爺」,就小跑著沖劉長祥奔過去了,腳步跌跌撞撞的,差點兒跌倒,劉長祥趕忙伸手把妞妞接住了。
「妞妞爺爺!」金寶也乖乖地小跑了過去,討好地喚道。
「唉!金寶乖!」劉長祥笑著模模金寶的頭,把今天在路上摘的小野果子塞到金寶的手里。金寶高興地接了,笑著稱謝。妞妞羨慕地叫道︰「爺爺,妞妞也要吃。」
「妞妞的放在家里,回家再吃。」劉長祥笑著哄道。
「長祥叔!」海元媳婦轉過頭來笑著打招呼。
「哎!」劉長祥大聲地應了,把小妞妞抱起來,大聲地說道︰「我帶妞妞回家去了。」
「干娘——妞妞走了!」小妞妞覺得不舍,朝海元媳婦招手喊道。
「呵呵……長祥叔慢走,妞妞明天記得還來玩!」海元媳婦笑著站起身來,走來牽著金寶的手,送妞妞和劉長祥出門。
「妞妞,明天還來!」金寶似模似樣地呼喚道。
「嗯!」小妞妞響亮地答應著,被劉長祥抱著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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