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攝政妃,柔然女巫 V01(被審核的累心了,求首訂)

作者 ︰ 淡小然

「你要去哪里?」延平侯一個箭步攔住了一臉慘白的白羽,不讓他往外面走去。

白羽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毫無精神氣,但他的唇色卻格外的紫紅,就好像是吃了什麼毒藥,中了毒似的!

「要你管我?」白羽的語氣十分的惡劣,他看也未看延平侯,扶著旁邊的東西努力的想要走出去。

木依蘭失蹤了這麼多天,沒有一個人告訴他,她去了哪里?

開始幾天他還安慰自己,她或許是太忙,沒空來看自己。

可是後來她的消息完全沒有了,他的心也開始慌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重視過一個人的感受,可是木依蘭不同,她沒有把他當做易碎的玻璃或者是水晶女圭女圭,想怎麼打便怎麼打,想怎麼罵便怎麼罵。

這讓他覺得自己活在這個世界上才有一點點的存在感。

即便是她曾經那麼義正言辭的告訴自己,不會愛上自己,他也無怨無悔。

為了她,所做的事情都是那麼的值得!

可是現在,她沒了消息,連帶著她帶來的那個男人也沒有了消息。

他感到恐慌了,她是徹底的拋棄了自己嗎?

這些日子他都躺在床上努力的吃,努力的喝,就是為了讓自己多一點點的體力,早點從這個該死的床上爬起來。

今天,他終于有了一點力氣,終于爬了起來,可惜卻被他給攔住了。

這個人,是生養他的父親,可是卻是他一生最恨的人!

他口口聲聲的說,他最愛的人就是他的母親,也是他的原配夫人,可是……

他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母親的墳墓,沒有見他祭拜過一次他的母親,也沒有听到過任何下人提起過他的母親……

仿佛,他的母親就沒有存在過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說,他最愛的人就是他的母親的話,那為什麼他的府中還會有十七八個姨太太?

為什麼當木依蘭設計那個朱月之時,他會要讓朱月做為他的繼室?

真正的愛情,能夠這麼容易就讓出自己心中的位置嗎?

不能!

起碼他不能!

他對木依蘭沒有那種激烈昂揚的感情,但是他會為她守身如玉,會為她保留自己的心!

哪怕她不愛自己,哪怕她對自己棄之敝屣。

這就是愛,就是一種純粹的愛!

白羽很清楚自己的心,也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他現在就是想找到木依蘭,確定她沒有出任何的意外,確定她正活蹦亂跳的活著。

「我不管你?你是我的兒子,我不管你誰能管?」延平侯被他滿不在乎的語氣氣到了,指著白羽的鼻子怒罵。

但白羽心中沒有一絲漣漪,仿佛他的感覺已經麻痹了似的。

白羽的樣子又讓延平侯心中一陣悶堵,他捂著胸口站在白羽的面前,就是不讓他過。

「侯爺,讓我來!」朱月站在延平侯的身後,還是那襲紅色喜服,仿佛這麼久以來,她就沒有換過別的衣服似的。

延平侯眼神閃了閃,對于這個和自己走在一條路上的女人,他其實是欽佩的,她的堅忍和狠毒,都是他現在才知道的。

他想了想,便點了點頭,把白羽留給了朱月,走了出去。

朱月回頭看了看,確定延平侯出去了之後,才揚起笑容走到了白羽的面前。

她伸出手佛上了白羽那張年輕俊逸的臉龐,她的眼中浮現出了痴迷。

可是,她還未進一步靠近時,便被白羽一個巴掌甩了開來,但白羽也被這費力一甩而導致自己力氣不足,跌倒在地。朱月被他這麼一嫌棄也不見的有任何憤怒的表情,只是模了模被甩痛的手臂,又靠近了他。

「大少爺……白少爺……白羽……‘啪’——」朱月帶著痴迷的目光緊緊的盯著白羽,口中的語氣從痴迷到曖昧,在到痴戀最後到憤怒和高高揚起然後緊緊廓在白羽臉上的手掌。

那狠狠的一巴掌像是一個憤怒的決堤口,讓她的目光變得癲狂起來。

白羽看也未看她,抿著薄唇,眼神中奇異的平靜,從地上慢慢的站起來,可惜這一點點的動作都讓他覺得吃力,他真的是恨透了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不理我?」朱月亦步亦隨的跟在他的身邊,鍥而不舍的將自己的臉露在他的面前。

白羽見甩月兌她不得,干脆閉上了眼楮,由著雙手慢慢的探著前面的路。

朱月冷冷一笑,也不惱他,只是詭異一笑,一雙素手便附上了自己的衣襟……

此刻外頭的天氣良好,延平侯听里頭沒有任何的爭執,想著朱月還是勸動了他,便甩了甩袖子,離開了白羽的住處,只是這門口的護衛更加的緊張了,他們可不敢讓小侯爺有任何的閃失。

白羽的眼前一片漆黑,他的耳廓動了動,听到一陣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聲音,不知道那個賤女人又做了什麼事,他不理,依舊往前觸模著走著。

忽然,他覺得前面的氣息一堵,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阻擋住了他似的,但他的記憶中自己的房間內並沒有這樣的東西存在。

他伸出手去模了模……

卻忽然像是被燙傷了似的猛然縮回,臉色變得十分的難看。

「賤人!」他薄唇輕啟,卻拋出這個鄙夷十足的罵人之詞。

「再賤,你不也模到了嗎!」朱月一雙光果的手臂像是一條蛇一樣纏上了白羽的脖頸,親昵的在他的耳邊說著。

白羽眉頭一皺,想要推開她,可是卻不知道從哪里下手,想睜開眼楮怒罵她,可是卻不知道自己能看哪里,一時間竟然就這麼僵持在了那里。

可惜朱月並不是那種見好就收的人,她一手攬住了他的脖子,一手卻從他俊逸的臉龐慢慢的往下滑落……

「白羽,你知道我是愛你的!」朱月死死的攬住他,不讓他有一絲的動彈,而白羽也不敢亂動,因為一動就會踫到她……的身子……

白羽這才想起,方才那陣布料摩擦的聲音便是她月兌衣服的聲音。

「你這樣的**蕩婦,有什麼資格愛本少爺!」即便是身處弱勢,白羽也不會再口頭上讓她佔到什麼便宜。

可惜他算錯了她。

他剛剛才張嘴說完這句話,朱月便將頭湊了過來,狠狠的堵住了他的嘴……

「啪——」白羽抬起一只手,死死的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的頭和唇遠離自己。

就算是自己閉著眼楮,他也能夠準確的找到她的脖子在哪里。

「賤人,別用你骯髒的身子踫我!」白羽可以說的上是,咬牙切齒了。

「咳咳……哈哈……咳咳……」朱月在他的手掌之下並沒有放棄,她的一雙手還游走在白羽的身上,即便是被他掐的滿臉通紅,即便是被他掐的透不過氣……

當她的雙手慢慢往下滑動,就要觸踫到他的時候,白羽驟然起身,一腳狠狠的踢中了她。

「不要以為我不打女人,你便可以為所欲為!你再動一次,本少爺便殺了你!」白羽緊緊靠著自己身後的牆壁,粗著聲音說道。

朱月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她就好像一直差點渴死的魚,在有限的範圍內極盡全力的掙扎。

「哈哈……賤人?」朱月的眼神開始渙散,甚至有點癲狂,「如果我是賤人,那麼木依蘭算什麼?」

她的話終于引起了白羽的注意力,他側耳傾听著她的話,想從她的話中再多得到一丁點木依蘭的信息。

可惜朱月並未再說下去。

白羽心下一暗,口中說道,「依蘭再如何,也比你好!你簡直是人盡可夫!都是延平侯的夫人了,你還想怎麼樣?」

他是故意的,故意用木依蘭來惡心朱月,他怎麼會不知道朱月對木依蘭的痛恨,如果不是木依蘭,朱月怎麼可能會嫁給延平侯做續弦。

果然,朱月一听到他口中提到木依蘭,雙眼都快冒出火來了。

「那個賤人哪里好了?讓你們一個兩個的為她舍生入死?你是這樣,元帥也是這樣,就連那個剛剛才來府里沒多久的男人也是那樣?可即便是這樣你們又能如何?她還不是芳華早逝,不,不是芳華早逝,而是該死,該死……哈哈哈哈……」朱月癲狂的說著,說罷又仰起頭歇斯底里的大笑。

「你說什麼?」白羽霍然睜開眼楮,也不顧眼前的朱月不著片縷。

朱月那白花花的奧妙TONG體在白羽的面前就好像是一頭等待宰割的母豬,完全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他在意的是她話中的那句——‘芳華早逝’。

是什麼意思,是他想的那樣嗎?

「哈哈,你猜到了不是嗎?」朱月痴迷的看著他那雙自始至終便如此清純的雙眼,即便是他此刻醞釀著無限的狂風驟雨,也依舊擋不住朱月痴迷的樣子。

「她……真的?」白羽頹然坐在了地上,一張俊顏上全然空白……

原來這才是她這麼多天沒有消息的原因嗎?

他抬頭看了看屋頂上那個被她打開的‘天窗’,那個她曾經探頭進來關心他的窗口……

她再也不在了嗎?

心,就好像是一把刀子在狠狠的剮著,一刀又一刀,一片有一片的凌遲著他……

「你的心很痛是不是?是不是很想去陪她?」朱月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一手扣住他的心髒……

「不,我不會死!」白羽悠然掙開她的手,這一刻他好像全身充滿了力氣,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他不靠著任何東西的攙扶而站了起來,一臉正色的看著坐在地上卻不失柔美的朱月,「你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也不是依蘭造成的,而是你的貪婪!」

他走到了自己的床邊,從瓷枕中找到了那把木依蘭留給他的瑞士軍刀。

「這一生,就算沒有木依蘭,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你,所以你就好好的當著你延平侯侯爺夫人,不要再痴心妄想!」

「別說你現在是他的夫人,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愛上你!」說罷,繞過了她,便向外走去。

「站住!」朱月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背對著她戰立著的白羽,「你知道你是怎麼從經脈盡斷到現在還能夠站著走路的嗎?」

她並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

白羽垂著的眼瞼動了一動。

「我辛辛苦苦從苗疆那邊拿來的續脈蠱,是我,是我用我的身體換來的,就為了讓你能夠活著!」朱月那雙眼眸中蓄滿了淚水,她的聲音哽咽著。

白羽內心一動,竟然是這樣嗎?那麼在自己身體內爬著蠕動的居然是來自苗疆的蠱嗎?

他眼神一冷!

「你從一些烏七八糟的地方為我種上這樣骯髒的蠱蟲,你還覺得你是為我好?這一輩子我都離不開這只蠱蟲了,你是不是覺得很高興?」他扔下這句話,再也不停下腳步。

朱月被他的話說的跌坐在地,她真的是為了他好,或許開始的時候是覺得想控制他,可是她並沒有把子蠱放在自己的身上……

她不能控制他,而且要解他身上的蠱也很容易,只要與她……交好!

可是,他連看她一眼都嫌傷眼,他是那麼的嫌棄她,厭惡她……

白羽手中捏著瑞士軍刀,看到外頭四人一隊十人一崗的緊湊守衛,他眼神閃了閃。

他剛剛站在了門口,那些守衛便集體將頭轉向了他,一個個雙手緊緊握住手上的長槍,面色嚴峻的看著他。

白羽嫣然一笑,頗有傾國傾城之色。

那些從未見過小侯爺笑的守衛們忽然就呆了一呆,但見他將手中的匕首擱在自己的喉管時……

他們更呆了,可是手中的長槍也跟著放了下來。

「你們是想看見我的尸體呢還是看見我的尸體呢?」白羽笑的有些痞賴,可惜眼楮里全然無笑意,他手中的瑞士軍刀一刻都不松懈的擱在自己的脖頸間。

「小侯爺,你別沖動!」其中一名穿著朱色衣服的護衛說了句話。

白羽知道他,他是他父親延平侯手下得力的猛將,專門給他做一些見不的門面的事情。

「去給把我的追風牽來,否則,我就死在這里!看看,你們會有什麼下場!」白羽捏著瑞士軍刀,雙眼緊緊的盯著周圍人的動作,他一步一步穩穩的踏在地上,一步一步的往外移動。

他知道自己的身體,他要保留自己的體力,所以他要用最小的動作獲取的最大的效果。

「好好好,小侯爺你別激動!奴才,奴才這就給你把追風找來!」那護衛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好好的看住白羽,自己一個箭步便飛奔去找延平侯。

……

「侯爺……侯爺……管家,侯爺呢?」那護衛出了白羽的院子便一路飛奔,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延平侯的蹤跡,最後他看到了延平侯府的管家,拉著他問道。

「哦,好像來了什麼重要的人,侯爺在書房陪著那人呢!」管家手中剛好端著一盤子茶水,正要給書房送過去,「這不,我正要送茶水過去呢!」

那護衛听聞,搶過管家手中的茶水,「我給您送過去!您去歇著吧!」

他連氣都顧不上換,撒腿便跑。

「侯爺,茶水來了!」剛剛站到書房門口,他氣都沒喘勻,便一股腦的沖了進去。

他真的是被白羽的動作給嚇住了,想想往常小侯爺稍微有一個事情,侯爺便驚天動地的要大肆折騰,現在小侯爺搞成這樣,還拿著匕首威脅他們,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他們是十個腦袋都不夠死的啊。

他連等延平侯開口都沒等,就這麼說了一句便沖了進去,將茶水放在延平侯和那名客人的面前,正想對延平侯稟告這件事情的時候,便覺得脖子間一痛……

讓後他看到整個屋子都在旋轉著,而後他看到了自己的身體筆直的站著,可是頂上的腦袋已經不見了……

這個護衛是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他以為自己是睡糊涂了……

「侯爺,你這府里也太不安全了!」手中捏著一根細細的銀絲,頭上戴著黑色官帽的中年男人從鼻孔中哼道。

延平侯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是是是,九千歲說的是,這個護衛太不穩重了,該死該死!」他邊說邊看著地上的護衛,心都在抽痛,這可是他的手下最最忠心的護衛了。

「是該死,這樣的護衛怎麼能夠保護小侯爺!也罷,過些日子本座從龍衛調一些人過來!這個破地方竟然如此的寒磣,難為了小侯爺啊!」那中年男人滿鼻子滿眼楮的不屑,從延平侯到延平侯府,再到這個偌大的安陽城,沒有一處地方是讓他順眼的。

若非上頭讓他來保護順便將小侯爺的身體照料好,他怎麼可能屈尊紆貴的來到這個寒酸的小地方。

「是是是,九千歲說的對,鄙府的護衛哪里能夠跟龍衛的精英相提並論啊!」延平侯模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陪著笑臉。

「上頭說,小侯爺的年齡也不小了,雖然你曾經是想做主為他許一門親事,最終搞砸了!但是上頭很不滿,一個商人之女哪里能夠配得上小侯爺,這豈不是胡鬧!」那個被稱為九千歲的中年男人用著尖細的嗓子冷哼著,「這次本座為小侯爺療養好身體之後便會帶著他去京城了,屆時,上頭將親自為他指婚!所以這些日子,侯爺你便安分點吧!」

「是是是!」延平侯低著頭附和著,眼底滑過一絲陰狠。

這個該死的高歡,竟然想利用完了他便將他踹到一旁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便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報——」一護衛沖到了延平侯的書房門,急促的說道,「稟告侯爺,小侯爺逃了!」他鼻尖隱隱聞到一絲血腥氣息,但白羽離開的後果讓他的心都顫抖起來了。

延平侯對小侯爺的溺愛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這次小侯爺不顧自己還未健全的身體執意要離開府里,而他們那麼多人都沒攔住小侯爺……

可想而知他們的後果會有多麼的慘。

頭到現在都還沒消息,恐怕早就身遭不測了。

小護衛滿頭滿臉的大汗,戰戰兢兢的跪在書房門口。

「 ——」

整座書房的門被砰然沖開,一道人影從里頭飛躍而出,緊接著延平侯也從里頭沖了出來,滿臉的驚慌……

……

「喂,大人你要小心點啊!」羅拉像是一只考拉似的緊緊抱住樹干,在樹干上看著貓著腰匍匐前進的木依蘭。

他緊緊的盯著那輛馬車,看著上頭走下了兩人,立即緊張的叫著木依蘭。

可惜他的聲音太小,傳到木依蘭的耳中就好像是蚊子叫喚似的。

木依蘭提了提覆蓋在自己臉上的黑色面巾,那是她從樹上滑下來的時候蓋上的,不管那馬車上是什麼人,自己的身份是不能夠暴露的,不然的話會為木府和吐盧汗部落造成一些傷害。

隱約一些對話從馬車那邊傳了過來,她听不是很清楚,就隱約听到,「走了」「不是他」「膽小」什麼的,她再想听的時候,已經沒有了聲音。

「主子,人已經走了!」影子站在高臻的身後,看著地面上的那一灘狼藉。

高臻眼神暗了暗,其實他何嘗不知道自己這樣倒轉過來追來注定了是走一場空呢,可是他還是不想放過任何可能,任何機會。

當他看到地上的那一灘狼藉時,心就好像掉進了谷底,怎麼也掙扎不起,「不是她,她不會這麼膽小!」

她曾經看著他們殺了幾十個人而面不改色還能和那些黑衣人嬉笑。

她曾經能夠跟在他的身後撒著毒藥,看著一片又一片倒下的人而嬉笑怒罵,完全沒有殺人的內疚感。

她曾經能夠為了不拖累他而面不改色笑容熠熠的跳下懸崖,說要他代替她活下去。

這樣的她又怎麼可能會因為見到這樣一點點血腥場面就嘔吐不止呢!

不是她,不是他的木依蘭!

心中的失望是說不出來的!

自從她跳下懸崖後,他去懸崖下找過她兩回後就再也沒有刻意去尋找她。

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他就讓她活在自己的心中,可是今夜——

他悸動了,帶著希望尋來,卻是滿滿的失望!

「走吧!」低沉的聲音緩緩飄起。

影子毫不遲疑的跳上了馬車,高臻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走?走哪里去?」

一道聲音傳來,高臻回過了頭,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木依蘭此刻離高臻他們還有兩百米遠,她匍匐在草叢中,看著遠處浩浩蕩蕩的一大堆人點著火把靠了過來。

「永安太子,今夜怎麼會有興趣到此一游?」高臻一手覆在背後,神色平穩的問道。

那領頭的年輕男子仰頭爽朗一笑,在火光的照耀下他顯得有些妖媚,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女人的柔美,可是他卻一襲男裝,「這本來就是我車富國的領土,本太子想上哪便上哪,只是不知東魏國的大元帥到這里是為何?」

木依蘭離他們太遠,沒能听清楚兩人的對話,但是在火光下看到那個年輕男子她心中就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那人似乎——不是男人!

「車富國的領土?」高臻笑了笑,但站在他身後的影子卻明確的察覺到自己主子語氣中的不屑,「我怎麼記得,這里似乎是柔然的領土,還是說,永安太子其實,已經嫁給了婆羅門可汗?」

他的一針見血將永安太子的真實性別說了出來,這讓原本還自我感覺站在上風的永安太子刷的就白了臉。

她惱羞成怒的一揮手,「給本太子殺了那兩個人!」她的眼神中有著掙扎和痴迷,可惜也蓋不過那滿滿的野心。

她是女人又如何,她能夠做的比任何男人都厲害,能夠一手掌握車富國,能帶領車富國的國民過上好日子,這樣就夠了!

高臻,這個在東魏的神話,今夜也要死在她的手中了!真是有點舍不得!

看著自己身後的三百名勇士拿著刀槍沖了過去團團圍住高臻,她莫名的得到一絲快感。

木依蘭趴在那里看著那名穿著其他國家服飾的人一言不合便讓人去殺那兩個明顯便是柔然國國民的人,她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七八個瓶子,一個箭步沖進了那群人的包圍圈。

她背對著高臻和那影子,用柔然話快速的說道,「掩住鼻息!」也不管他們是否听到,便扒開手中那些瓶子的瓶塞,像是仍炸彈似的,從空中仍了出去,細細的粉末在夜風的吹動下洋洋灑灑的飄在了那些人的頭頂上。

木依蘭狡黠一笑,銀鈴般的笑聲激動著這群人的心,讓他們隨著她的笑聲鼓動著。

緊接著她又扔出一個紅色的瓷瓶,但這次她沒有打開瓶塞,而是用一個火折子點燃了那瓶子上頭露出的一節手指長的黑色布條,快速的仍了出去。

牽著高臻和那影子的手快速的跳開了包圍圈,將影子和高臻仍上了馬車,她恨恨地一抽馬,馬兒嘶鳴一聲,揚起蹄子飛奔出去。

「讓你們見識見識本小姐自制的炸彈!」這邊說著,那邊便‘砰’的一聲,紅色瓷瓶炸開,里頭紅色的粉末又是滿頭滿臉的撒上了他們。

而那些炸開的瓷瓶碎片狠狠的刺中了他們的月復部,紅色粉末便伺機鑽了進去,一寸一寸的腐蝕著他們的肌膚。

木依蘭又仍出一個黑色的點著布條的瓷瓶,手中各種顏色的瓷瓶都被她點燃統統仍了出去。

……

高臻和影子坐在馬車上,只听到後面‘砰砰砰’之聲響個不停,高臻想下車去看看那個人是誰,可是影子卻將他的穴道給點住。

「主子,那人是柔然人,如果她發現了我們是東魏人的話,一定不會幫我們,現在我們回去就是自投羅網!」影子牽起韁繩,他從內心感謝那個幫助了他們的女子,可是他也很清楚現在柔然和東魏的關系,更何況主子現在做的事情更不能讓柔然的人知道,他不能讓主子冒這樣的危險。

高臻有話說不出,滿臉的焦急。

剛剛那人跳出來捏著那些瓷瓶的時候他的心中就有隱隱的感覺,當她說話的時候他更是能夠確定,她或許就是木依蘭。

雖然她說的是柔然話,但是他看到她捏著瓷瓶的動作便是明白了她在說什麼,當下便讓影子跟著他屏住呼吸。

果然,她在下一秒便扔出了一個裝著粉末的瓷瓶,那肯定是毒藥,這是高臻在那一刻內心的想法。

這是木依蘭!她是看到自己有危險所以才出來救自己的!這是高臻當時的第二個想法!

可惜他還未來得及確認的時候就被仍上了馬車,他剛剛想下車的時候就被影子點了穴道。

此刻,他是多麼的恨自己的這個影子,雖然他從自己八歲起就跟在了自己的身邊,為自己擋過了不知道多少的殺戮,也救過了自己很多次命。

可他就是不能原諒,不能原諒她竟然能夠如此的罔顧自己的內心。

可是,再怎麼不能原諒也阻止不了馬車的前進,他只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東魏越來越近,離柔然越來越遠,離東甌越來越遠……

木依蘭滿臉興奮的看著那些被炸的人仰馬翻的車富國人,奸詐的又扔出了一個瓶子。

這個瓶子里頭裝著的是一些易燃物品,只要扔出去,稍稍踫到火星便會燃起熊熊大火。

而她第一個瓶子里頭裝的粉末其實不是毒藥,而是一些硝粉,那是她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一小瓶。

「砰」

又是一聲瓶子炸裂的聲音,緊接著那些火星以瓶子為中心向四周射去。

火星遇到硝粉,一下子便燃了起來。

那些車富國的人還沒察覺出什麼事情,還在那里慶幸自己沒有被瓶子炸開的碎片射中便整個人被火給包圍了起來。

永安太子騎在馬上焦急的喊著,指揮著沒有被點燃的人去救火救人。

可惜這些人一靠近他們,身上的硝粉也被點燃起來,一個傳一個……

永安太子帶來的三百來人全部被火給包圍住了。

一些人受不住便滾到了東歐部落的那些氈帳那邊去,將那些原本就很破舊的氈帳也給燒了起來。

「太子……太子救……救命……」一名車富國國民滿身是火的撲向永安太子的馬,卻被永安太子一鞭子甩到了一旁。

但零星的火種還是沾到了永安太子的馬上,馬兒上的馬尾被火徐徐燒起。

馬兒吃痛,嘶鳴一聲不受控制的帶著永安太子瘋狂的亂跑起來。

木依蘭嗤嗤一笑,悄然的回到了羅拉隱藏的樹叢中,牽回了馬。

「走吧!」木依蘭扯下臉上的黑色布巾。

「哇,女巫大人,你簡直是太厲害了!」羅拉從樹上滑了下來,他看到遠處那些被火包圍著不住哀嚎的人,不禁頭皮發麻。

這才想到,原來女巫大人說他們一個月後如果打不過她的話就不要跟著她的話,以及她說她看不上他們的話並不是夸張,她真的很強大!

能夠一個人對陣三百多人而且毫發無損,這是誰也做不到的!

可是她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而且還很輕松。

這怎麼能不讓羅拉感到欽佩。

「大人,從今往後,鞍前馬後,只要是大人說的,羅拉一定不會多說一句話,只要是大人覺得能行的!羅拉一定會勇往直前!」羅拉一手舉在頭頂,五指打開。

那是柔然國的勇士向他們的領導表示忠誠的動作。

木依蘭有點動容,她會帶他一起來東甌,除了是整個部落只剩下他一個勇士在外面之外,還有就是看中了他的機靈,果然是不負她所望。

當初她救了吐盧汗部落的人,吐盧汗部落酋長圖陽帶著勇士在城門口迎接她時,沒有用這個動作表示示忠,她就知道,他們並非是還真心誠意的忠心自己,而是在為自己找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

而現在,這個從吐盧汗部落出來的勇士,對著自己用了這麼一個動作,是否代表,其實她成功了呢?

「回去吧!你阿媽還在家里等你呢!」木依蘭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跨上了馬背。

……

「嘿,扎達姆,你怎麼還沒上來啊?哎呀,我跟你說,昨天晚上……」巴拉巴拉巴拉

被原木困在里頭的吐盧汗勇士們一個一個紛紛撕下衣服上的布條,揉成一個個小小的圓球,狠狠的塞進耳蝸里,以來杜絕那趴在阿琪汗山頂上每天定時定點來看他們,順便弘揚偉大領袖木依蘭女巫大人的英雄事跡。

「切,一個女人對戰三百個人,真不知道羅拉是吃了什麼**藥,這樣的笑話也能說的出來!」扎達姆,揉了揉被布條塞的有點痛的耳蝸,見羅拉已經走了,他才說話。

其中一名跟著他一起做俯臥撐的漢子附和道,「就是,看女巫大人那小小的身板,那天打敗了高英他們四個恐怕也是運氣,你想想高英他們多厲害,那麼強壯,如果不是大病初愈力氣不繼,肯定不會被她打倒。」

「啪啪啪——」

扎達姆剛想回口,就被高英一個大巴掌扇了好幾下,另一個漢子的上也被踹了幾腳。

高英怒罵,「找什麼借口,被打敗就是被打敗了,老子我輸的心服口服!別說三百個人了,就是三千個人老子也相信女巫大人做得到。」

羅拉是高英的堂弟,他自小便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從來不夸大說事,雖然人有些膽小浮夸,可是他還是一個善良正直的孩子。

所以當第一天羅拉趴在那山頂沖著自己說著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便知道,他們的首領是個真正強大的人。

以至于,這幾天他一听到有人說女巫大人的不是,他便上火。

「好了,今天的訓練還沒結束!明天我們就要去爬這山試一試了,保存點體力!」在一旁坐著休息的吐盧汗酋長圖陽做著和事老,他們在這里有一個月了,明天就是他們最後一天的日子。

所有的人都憋著一股勁,沒有向第一天進來時一樣罵罵咧咧,也沒有在听到自己孩子哭泣時的焦躁不安。

他們都在等,等待著天一亮,便邁開步子,甩開胳膊,爬向山頂。

這些日子沒有再听到孩子們的哭聲,只是看到羅拉時不時的冒頭,他們其實也明白了,這個首領其實並沒有那麼狠心,她只不過是想讓他們靜下心來操練而已!

雖然她總是三五不時的出現,但是每每一出現便給他們驚喜。

像這原木場左邊的那個用各種樹藤編制而成的一個大大的網,緊緊貼著地面,而首領在告訴他們怎麼用之前便一人不言不語的鑽了進去,麻利靈活的從這個地網的一頭鑽到了另一頭,且不論她所用的時間,更不論她不惜示範的滿身泥濘,光從她背上背著的一條條的荊棘,便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多麼的用心。

當她從地網中爬出來時,才一點點的講解著這個地網的用處,就是為了培養他們的耐心和動靜。

用最大的耐心和最小的動作鑽過這個地網,便是他們成功的表現。

于是接下來的七天內,他們都在這個地網中鑽上鑽下,雖然大部分人都能夠不被背上的荊棘割破皮膚的情況下鑽出地網,但還是有一些人無法通過。

他們也懊惱,也在鼓勵他們,可是還是沒能成功。

但首領大人並沒有放棄那些沒有通過的人。

她只是又帶來了另一種玩意,那邊是坐落在原木場最右邊的一個用幾十米原木搭建而成的一個高大的架子,架子上垂直落下許多長長短短的粗繩子。

她全身靈敏的就好像是一只猴子似的,抱著毫無支點的原木就爬到了頂端,然後一手抓住一根原木,就好像是在蕩秋千似的,從一根繩子蕩到另一根繩子,姿勢優美,動作靈活,就好像那些繩子是自動到她的手中讓她抓住似的,不到片刻便蕩到了架子的另一頭。

她說,這樣可以培養他們以後動作的支撐點,可以在各種地方找到各種支撐點而達到快速前進的方法。

她還細心的在架子的低端架上了一個氈帳,以免有人掉下來的時候摔傷。

當下許多人紛紛上去一試,但很多人連那個原木都爬不上去,更別說是拉到繩子了。

這下那些沒有通過地網的但是爬上了原木的人可是高興了,他們終于也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了。

當然,木依蘭也不僅僅是提供了這些,她還陸陸續續的為他們設置了一些障礙跑,以及兩兩摔跤,和一些團隊比賽。

在這些團隊比賽中,他們自己找到領導,自己找到隊伍,齊心協力的才能夠通關,在這其中,他們才明白,團結的重要性。

而那些在團隊賽中表現不合群的,或者是一意孤行的則會受到處罰。

木依蘭的處罰不嚴重,只是讓他們掛在山壁的中間,緊緊給他們一個匕首,然後要在那里掛一個晚上。

想想看,一個上不著邊,下不著地的山壁中間,不能上,上面有石頭,他只要稍微動一下,那些碎石便會隨時掉下來,可能會砸中他的腦袋,也可能會砸中他的手掌。

不能下,下面被密密麻麻的鋪滿了荊棘,他只要一挨著那些荊棘,不死也退半層皮。

有了懲罰,有了規矩才讓這群大老爺們安安心心的團團結結的組織比賽。

于是,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開始的時候這些大老爺們還覺得無聊,但是當他們看到那些贏了比賽的人能夠見到自己的妻兒老母時,一個個都卯足了勁,想贏的比賽,也見一見自己的老婆兒子。

于是,這三天一小比,五天一大比成為了這些漢子們心心念念的節目。

時間久了,這些漢子們還自動切磋起來,時不時的指點指點他人。

到了晚上,所有人都躺在氈帳里,回想著白天所做的一切,然後有的便懊惱起來,說自己哪里哪里做的不夠好,一陣風風火火的披上衣服又沖了出去……

時間就在他們這樣緊湊又覺得歡暢的氣氛中緩緩逝去,一個月的時間越來越短,他們心中卻越來越明白,一定要出去,一定要跟著她好好的闖一番。

哪怕是她嫌棄他們,他們也要死皮賴臉的跟著她。

……

「大媽,明天他們就出來了,不要著急!」木依蘭手中抱著一個不足一歲的嬰兒,笑容滿面的對著在一旁紡織,但滿臉焦急的老人家說道。

那老人家點點頭,「是啊,阿大他們現在越來越懂事了,上次他說他竟然將高英他們都打倒了,可真是長本事了啊!」

木依蘭笑了笑,勝敗乃兵家常事,這個阿大能夠打敗高英也算是不錯了,難得的是高英他們竟然沒有覺得不甘,這才是真正的將才。

「是啊,我們家啊仁也是,上次還關心我的腰好沒好,可體貼了!以前從來不管我的身體怎麼樣的。還是女巫大人有本事,竟然將他們馴服的如此服帖。」一旁端著馬女乃酒的婦人笑道。

木依蘭淡淡的搖了搖頭,她並沒有做什麼,只不過是他們在里頭關了那麼久,覺得親情的重要性而已。

「不好了,阿姆,阿姆不好了!」忽然一名神情緊張的婦人從柵欄外沖了進來,她的頭發都凌亂了,身上也有多處傷痕,因為急速的奔跑而摔倒在地。

木依蘭臉色一稟,放下手中的孩子扶住了她,「阿姆,怎麼回事?」因著這名婦人比她大了許多,所以她叫她阿姆。

那婦人一見著木依蘭便嚎啕大哭起來,支吾哽咽中斷斷續續的說道,「阿大……阿大家的……被……被朱琪坡的……流匪給抓走了……哎呀……阿大家的……阿大家的為了讓我……讓我逃走,她才被抓的啊……」婦人捶胸頓足,臉色全是後怕,也有對那阿大家的感激。

先前與木依蘭說話的老人家聞言,腳下一軟,跌坐在地,驀然的抱住站在一旁的那個嬰兒嚎啕大哭。

「阿大家的,苦命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啊……」

木依蘭站起了身子,看了看周圍這些面色戚哀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有辦法的老弱婦孺,她蹭的大腳一跨,便跨上了她的馬兒,留下一句——我去朱琪坡將阿大家的帶回來,你們看好家!

朱琪坡的流匪,是整個柔然國內最大的毒瘤!

那是一群好吃懶做,但卻不怕死的流民組織起來的團隊,他們經常在朱琪坡附近打劫路人或者是虜掠附近的女人,只要是被他們看中的女人一律會被打劫進他們的大本營,朱琪坡山寨,在里頭如果是沒有人認領的話,則會被十幾個流匪活活的JIAN婬而死。

木依蘭知道這個地方,她原本是打算等明日吐盧汗的勇士們出來之後組織他們一起去將朱琪坡給剿滅了。

哪里料到,他們竟然先動到她的頭上來了。

朱琪坡離吐盧汗部落並不遠,所以木依蘭才會有打算剿滅他們,這不僅僅是為柔然國除去一個毒瘤,也是為吐盧汗部落的漢子們除卻後顧之憂。

要知道,他們今後可是要跟著她東征西討,可能長年累月的不能著家,如果不能夠給他們家人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他們是不可能會安心的跟著她打仗的。

她模了模自己腰際的藥瓶,不算多!看來今天不能莽來,只能夠智取,將人救走便好。

木依蘭將自己身上的衣錦稍稍的撕開,臉上也擦了一點點泥土,將頭發也放了下來,稍稍抓亂一些,整個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剛剛遭到了打劫。

快靠近朱琪坡的時候,木依蘭便下了馬,將馬兒放養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然後貓著腰悄悄的接近朱琪坡山寨。

朱琪坡山寨里的人雖然是被大家稱作為好吃懶做的人建立起來的,但是木依蘭卻在山寨門口看到兩個雙眼冒著精光,太陽穴鼓起的守衛。

他們兩人不時交錯的換著位置,手中緊緊抓著一個弓弩,那是尋常的牧民不能得到的東西,只有柔然國國都內護衛婆羅門的那些侍衛才會擁有的武器。

看來,這個朱琪坡山寨里的人也不容小覷,能夠拿到這麼稀缺的武器,還是給兩個看門的護衛用,這個山寨的老大也不簡單。

她仔細觀察一番,便繞著大門走到了一側。

朱琪坡山寨是由一個個大樹樁子圍起來的一個山峰,因為這個山峰比較矮小,所以才叫朱琪坡。

木依蘭從一處比較矮的樹樁那頭爬了進去,正當她覺得這個山寨的護衛如此松散之時,里頭忽然間響起了號角……

……

「不好了,酋長,女巫大人跑到朱琪坡去了!」羅拉打外頭回來便看到部落內的女人們哭成了一團,他听了好幾次才听清楚木依蘭是為了去救阿大家的跑去了朱琪坡。

圖陽正在下面組織眾人準備開始爬山,听到頭頂上羅拉的話,頓時一愣。

他的意識中,木依蘭不是這麼沖動的人?她怎麼會這麼莽撞的跑到朱琪坡去了?

「她去哪里做什麼?」還是一旁的高英反應快,果決的問道。

羅拉這才將事情的原委細細說來。

「那群該死的短命流匪!」阿大听到木依蘭是為了救他的婆娘才去的朱琪坡,紅著眼楮詛咒。

「羅拉,你去叫部落里的人都躲到秘密山洞里去,然後去朱琪坡外看看動靜,隨時回來告訴我們!」高英說著,然後回頭看著一大群已經紅了眼眶的漢子們,「勇士們,我們的首領為了我們的女人,支身一人去了流匪那!我們不能夠坐以待斃!爬上這座山,沖出去,沖到朱琪坡,將我們的女人和首領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沖,沖啊!」

「沖出去!」

「我們要跟首領同進同出!」

高英的話瞬間就點燃了這群漢子們的熊熊烈火,在高英的帶領下,大家一個個的爬到了山壁上。

一個接一個,當上面的人力氣不足時,下面的人便推上一把。

當下面的人踩不穩時,上面的人便拉上一把。

就這樣,一個接一個的爬上了山。

但是上了山的人並沒有就此歡呼著下山,而是整齊有致的按照自己平日里團體合作賽時的隊伍一列列,一隊隊的整齊站好。

這個時候,他們平日里所培養出來的默契和組織紀律才體現了出來,如果是木依蘭在這里的話,一定也會點著頭稱贊。

他們曾經雖然被稱為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可是沒有明確的帶領人,他們只能夠是一盤散沙的蝸居在這阿琪汗的山腳下,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天。

而現在,他們一個個沖出去都能夠獨當一面,都能夠當得起自己肩膀上的那個重任,也能夠讓自己的家人感覺到溫暖,更對得起勇士這個詞。

「高英,朱琪坡外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只是里頭的火把都點亮了!我在山坳處看到了女巫大人的馬。」羅拉火急火燎的沖了上來,氣都沒喘就一口氣說著。

高英此刻正站在山邊看著下面一個接一個上來的勇士們,他點了點頭,扶住剛上來的一個漢子,「你再去看,盡可能的靠近點,注意別被發現了!」

羅拉點頭,撒開腳丫子沖了下去。

當最後一個人圖陽上來時,整個阿琪汗的山頂上站滿了他們的人,這個時候,他們才看到這個山頂,其實根本沒有什麼狼,而是一個小小的氈帳,里頭僅僅放著一個被子,再無其他!

高英在里頭發現了一套衣服,那是木依蘭經常去里頭為他們演示的時候穿的衣服,心中一下震動。

原來,她離他們這近,她就是每天睡在這里,在這里陪著他們的嗎?

「吐盧汗的勇士們,你們可在?」高英站了出來,一手舉起拳頭,用力的喊道。

三千多名勇士,包括酋長圖陽都用力的將手握拳放在右胸,慷鏘有力的吶喊道,「吐盧汗的勇士,在這!」

「那麼——」高英環顧著這些經過了一個月洗禮的勇士們,看著他們一個個結實的身體,微紅但堅毅的眼神,以及一個個激動的模樣,「去你們的家中,騎上你們的戰馬,到我們的部落外集合!」

「是!指揮官!」三千多名勇士一齊的吶喊,讓這座阿琪汗山峰都為之一震。

緊接著便是浩浩蕩蕩的腳步聲,一隊一隊的往下走著。

沒有一個人往前走,也沒有一個人催促,就那麼整齊的,有條不紊的走著。

圖陽走到最後,他滿意的拍了拍高英的肩膀,也跟在了後天昂首挺胸的走了下去。

他老了,可也不服老!

他們能夠從山腳下爬上來,他也能!他們能夠騎上馬兒去朱琪坡,他也能!

高英一臉嚴肅的走在最後,他是被這三千多人推上來做的指揮官,但是他確認為經驗豐富的圖陽酋長才是名副其實的指揮官。

只不過圖陽酋長卻在私下跟他說他老了,能夠參與這樣的活動不多,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要他代替他的那一份參與著。

他們私下再也沒有叫木依蘭為女巫大人,而是統稱為首領!

是的,統領他們的領導,他們吐盧汗勇士們唯一的帶領人,如今他們的帶領人正在那朱琪坡等著他們的支援6

他們吐盧汗部落的勇士們將在今日打響這盛世威名的第一響。

「報告指揮官,第一大隊全體到達!」

「報告指揮官,第二大隊全體到達!」

「報告指揮官,第……」

「……」

當他騎著自己闊別一個月的戰馬站在吐盧汗部落的柵欄外面時,這些個勇士依舊一列列一隊隊的站好,就在那里等著他的指揮。

這一刻,他覺得很自豪,為他們自己自豪!

「走!」

他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只是舉起了手,往下一劃,然後率先踢了下馬兒的月復部,帶著頭走了起來。

而身後三千多勇士,按照自己的位置,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一絲不苟的走了起來。

在他們的身後,那些原本藏在山洞里的女眷們紛紛跑了出來,一個個捏著自己的衣服下擺,眼眶中全部都是淚水,但是沒有一個人出聲。

她們擔心,擔心自己會影響了他們,但是她們也對他們有著信心。

一個月過去了,他們出來再也沒有以前的囂張,有的而是信心!

一個過去了,他們出來再也不是跟以前一樣大聲吆喝,而是序列有致的站隊。

他們,真的變了!

這一切,都是來源于木依蘭,來源于這個來自都城的女巫大人!

是她,救了他們,然後改變了他們。

所有的女人們紛紛仰頭看著蒼天,看著她們寄予的天神,期盼著他們的天神能夠看到她們的首領,能夠賜予她福氣……

……

「第一大隊,由左側包圍,第二大隊由右側包圍,第三大隊……第四大隊……」

高英率領著三千八百四十二名吐盧汗的勇士,按照他們的大隊分列,一隊一隊的安排著他們的去處。

現在已經是斜陽西下之時,草原上的氣候變化的很快,早上和晚上的時候是非常的冷,只有中午的時候才會讓人覺得有點曬。

這會,這些剛剛從原木圈里出來的漢子們一個個直覺得渾身打著冷戰,他們從山腳下爬上來的時候早就累的渾身是汗。

當時都激動著,哪里記得這天色變化的這麼快,現在一個個穿著半濕的衣服在哪里抖著。

不過大家還是很快的就克服了。按照木依蘭之前給他們演練過的長拳打了一套之後,渾身又開始暖和起來。

安排好了一切後,高英策著馬走上朱琪坡山寨的大門口,他的出現立即引起了站在山寨門口兩名精英大漢的注意。

「嘿,你是誰?你來做什麼?」其中一名精瘦的男人手中拿著弓弩對著高英喊道。

高英見自己才走出他們的藏身範圍內就被發現了,便知道眼前這個看似精瘦卻實際上是個功夫高瘦。

從他那雙手緊繃糾結的肌肉以及他鼓脹的太陽穴還有他銳利的雙眼,這讓高英很難以想象,這個人真的是朱琪坡山寨中區區一名守衛。

「請稟告朱琪坡山寨寨主,我是吐盧汗部落的人,有要事要與寨主相商!」這是他在路上就想好的措辭,他先進去里面,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更好,如果是有什麼問題的話,他便燃起信號,外面的兄弟們便會從各個方向沖進來,而他們還可以在里面互相照應。

那精瘦漢子聞言,與另外一個同樣是太陽穴暴漲的男人低頭交耳一番,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口哨……

「嗚——嗚嗚——嗚——」

那人節奏有致的吹這口哨,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了整個草原。

緊接著,從里頭也傳出相應的口哨——「嗚——嗚嗚嗚——嗚嗚——」

高英不懂他們的意思,但那吹著口哨的漢子听到這個回應後便恭敬的看著他,禮貌且和藹的對他說,「寨主請您進去!」

高英何其听不出他語氣中的尊敬,那就好像是朋友對朋友之間的那種親昵,他不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但他還是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策馬走了進去。

他佩戴在腰間的彎刀,那些漢子看見了只不過是眼神流轉了一下,並沒有叫他卸下來。

就這樣,他帶著彎刀騎著馬走進了這座柔然國人攻克了很久都攻克不下來的流匪大本營。

……

木婉容神色欣喜的看著這個從皇宮內出來的傳士官,他居然跟她說可汗要見她。

這讓在家中足足休息了好幾天的木婉容無比的欣喜,連忙讓他先坐下休息,說是要回氈帳換身衣服。

木婉容一直以為婆羅門對她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木依蘭一走沒多久,他便傳召見她,這是不是代表,他的心中其實還是有她的位置的呢?

她坐在自己的氈帳內,看著銅鏡中自己無敵的容顏,一抹欣喜躍上心頭。

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貓叫聲,木婉容神色一凜,伸手將再後頭給自己編著鞭子的奴隸趕了出去。

見那兩奴隸出去後,木婉容等了一會,才冷著臉說道,「出來吧!」

她話剛音落,就見到一個雙眼通紅,臉上全是細細的灰塵的男人從氈帳的一個角落走了出來。

木婉容細細的看了過去,那個角落放著一個箱子,原來他竟然是躲在那個箱子後面嗎?

難怪她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有察覺到人。

這麼想著不禁有些後怕,如果是她與她的母親說著話的時候被人藏在某個地方听到了,那她這萬千光華的形象豈不是毀了。

「你怎麼來了?」一看到他,木婉容便來了氣。

那人從暗處走了出來,那猥瑣的模樣赫然就是那天當街調戲猥褻阿穆爾後來從草叢深處逃走的阿大。

只是不知他為何會到這里?而且還跟木婉容搭上了關系。

「嘿嘿,大小姐可別生氣,我可是被逼無奈!」阿大涎著臉,一臉色迷迷的看著木婉容那謫仙般的臉,心想要是能夠和一張這麼美麗的臉做上一回,死也值了。

木婉容被他那猥瑣的眼神盯著全身竟然起了雞皮疙瘩,她從一旁拉過一張席子,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一邊冷冷得說道,「你自己辦事不利,還好意思找我!」

阿大搓了搓滿是灰塵和泥濘的雙手,走到了木婉容的面前,「大小姐,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您是讓我們去毀了哪個小丫頭,哪里知道九小姐功夫那麼厲害啊!」

「你可不知道,啊二和阿三都被九小姐給殺了!」阿大說著,口氣中帶著憐憫,可並不見的他有多害怕,反而更多的是得意,「大小姐,你說,這要是讓銀狼將軍給知道了……順藤模瓜之後……」

「你想怎麼樣?」木婉容打了他的話,她的臉色很難看,像是壓制著的烏雲,雙眼中聚集著濃濃的怒意。

「嘿嘿,不怎麼樣,你知道,我現在是被除去了軍籍,手頭上又沒有錢……所以……」阿大模了模下巴,雙眼都冒著貪婪的光芒,他一雙眼不住的在木婉容的身上掃上掃下,口中說著錢的事,可是腦子里卻想著要怎麼樣將這個大小姐弄到自己的身下。

木婉容深吸一口氣,她自然是看出了眼前這個人眼底的想法,她這會有點後悔去找這麼一個人來給自己辦事了!

「阿芬那,去主帳將夫人請過來!就說我找她有要事!」木婉容走了出去,沖著一直站在外頭的貼身婢女說道,她用眼神示意著阿芬那。

阿芬那早就為木婉容做多了這樣的事,她了然的點了點頭。

木婉容看著她的背影,然後看了看天色,心中明白要早點解決,可汗派來的人還在主帳等著她。

早知道木依蘭將另外兩個殺了還留著這個禍害的話,她就應該派人跟著他們三個,看到不對勁就要殺了他們三個滅口。

都怪她當時急著找木容說事,匆匆安排好之後忘記了要滅口這一回事。

竟然給她留下了這麼大的後患。

她回國頭拉好帳簾回到氈帳內時,卻看到那阿大竟然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吃著那傳士官從宮中給她帶出來的糕點。

木婉容心中一陣抽痛,那可是婆羅門可汗賜給自己的,她都還沒來得及嘗一口,竟然就被這個下賤的人全給吃了。

「我已經叫我母親拿錢去了!拿到了錢你就快點離開都城!不要讓人給發現了!」木婉容側過臉,不去看讓自己奔潰的場面。

「嘖嘖嘖,」阿大將那一小碟子的糕點吃了個精光,意猶未盡的舌忝著自己的手指頭,口中還嘖嘖不停。

「這點心真好吃!喲,大小姐你不是這麼小氣吧?吃你一盤點心就不高興了?」阿大吃完看到木婉容的臉色,嗤笑道,「我們兄弟三人給你拼命,現在可就剩下我一個了,那兩個可是連尸體都看不到,吃你一盤點心你就拉下張臉,怎麼,瞧不起我阿大?」

他大步到到木婉容的面前,一手捏住了木婉容的下巴,竭盡的諷刺。

木婉容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大膽的敢對自己動手動腳,可惜他再怎麼猥瑣再怎麼痞賴也是軍隊里出來的人,一只手的力氣都足矣讓她無法動彈。

下巴被他緊緊捏住,木婉容是有苦說不出。

最後還得陪著笑臉,「哪里,哪里,只是早晨起來沒有吃東西,見你吃的開心肚子有點餓而已!」她言不由衷的說著,鼻息間聞到阿大身上散發出來的酸臭味,整個人都覺得暈眩。

「餓了啊?」听到木婉容說的話,阿大整個人身上的癲狂現象便沒有了,他一手捏著木婉容的下巴,一手攔住了她的腰身,絲毫不管自己身上的泥沙沾上了她的潔白衣服……

「噗通」一聲,木婉容被阿大給絆倒在床上。

木婉容被阿大壓在身上,這個人差點沒被壓的背過氣去,她想尖叫,可一想到外面還有人,她忍住沒有叫喊出來。

「你要干什麼?」她推搡著阿大的肩膀,想讓阿大起身,同時她從他的眼底看到了**,開始有點害怕起來。

「大小姐不是餓了嗎?那小的就來喂飽大小姐吧!」阿大料準了她不敢大聲說話,于是便色膽包天的對木婉容動手動腳起來。

由于這幾天阿大要躲避著木依蘭,又要躲避著銀狼將軍的搜捕,他已經好幾天沒有近了,而咋一見木婉容,身體內的**早就揚起了頭。

只不過是打心底的怯意讓他一直不敢動手,當他吃完了那盤點心後听到她示弱的話時,心便開始癢了起來。

美色當前,沒有**的男人簡直不是男人,更何況飽暖思婬欲!

吃飽喝足了,自然是要美人了。

木婉容強烈的忍著身上之人對自己的猥褻,他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撫模著,粗糙的大掌不住的摩擦著她的嬌軀,讓她忍不住的惡心又全身顫抖。

在這種極度的惡心和無以言語的感覺中,木婉容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口唇,不讓自己發出聲來,她擔心自己的聲音會被外面的奴隸听到。

只是,她雖然克制住了自己,可很明顯的,自己應該拒絕他,而不是在這里忍耐。

別說婆羅門派來的傳士官還在主帳中等她,就連她的母親,郁氏也正在趕來的途中……

「唔……」

「起來,我們來談一場交易!」木婉容絕對是女人中的戰斗機,她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還能夠想到一條陷害人的計謀,不得不說,木婉容真的可以說是木依蘭最強大的敵人之一。

那阿大可不這麼想,美色當前,自然是先讓自己樂了再說,什麼計謀,什麼交易都比不上這個柔然第一美女來的實在!

見沒有反應,木婉容模到自己發辮上的一個純金發簪,那是婆羅門上次侵犯了她時,他覺得不安而賞賜給她的!

木婉容拔起發簪,用力的朝著阿大背上狠狠一刺。

「啊——」

阿大一吃痛,立馬從木婉容的身上站了起來,一臉憤怒的看著木婉容,那表情就好像是恨不得立即吃了她似的。

可惜木婉容已經從他的恐懼中走了出來,任憑他再怎麼樣也不怕他!

「你給我听好!」木婉容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只要你幫我辦好這件事,你要什麼女人,我給你找什麼女人,就算是你今後要找……我也是可以滿足你的!」

阿大見有這等好事,也就不糾結自己莫名其妙被刺了一下的事情,只是模了模自己的後背,幸好刺得不深,臭著臉問道,「到底什麼事?」

「你听著……」木婉容湊到阿大的耳邊,細細的說著自己方才想到的計謀,之後還賄賂他似的模了一把他的胸膛!

阿大雖然有色心但色膽並不大,今日對她做的事情其實也是一時氣血沖頭,但此刻又被他撩撥一陣,心頭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只是當他听到了木婉容的計謀時,心中一稟,這個女人果然不一般!

其實木婉容也是在情急之中才想到用交易轉移這個人的注意力。

雖然草原上的兒女都很開放,但是她是婆羅門可汗的準可敦,絕對不能夠做出任何失貞的事情

木婉容忽然間想到郁氏,她臉色一變,開始推著阿大,「你記住了就可以了,現在先到一旁躲著去,我母親就要過來了!」

等到阿大走到木箱後面時,她才察覺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阿大給弄得髒兮兮的,她連忙從箱子里拿出一套衣服,正想到氈帳的另一頭的屏風後面換,但念頭一轉……

還是給他一點點甜頭吧,否則哪能這麼容易驅使他!

她無限風情的解開了自己的辮子,任由長及臀部的黑發飄散著,然後就在那張大床面前,一點一點的解開了自己的衣服……

阿大躲在箱子的後頭原本是打算休息,就等著木婉容的母親來了走後出去與她**一番。

這一刻他其實已經清醒了過來,方才的沖動已經不復存在。

他以為木婉容一定會憤怒的殺了她,畢竟她可是這堂堂柔然國的第一女巫,哪里料到這個表面看起來美若謫仙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巫骨子里竟然也是那麼渴望**的。

從他剛剛對她的那些動作反應來看,這個女巫大人一定還是個雛,想來婆羅門可汗要不是不行就是不喜歡她,竟然定了親這麼多年了還讓她過著玉女生活。

想到木婉容剛剛的反應,他的**又開始膨脹起來,簡直是難以忍受。

听聞外面有一陣子的西索聲,阿大探出頭去想看看是不是木婉容的母親來了,哪里料到卻是一副這樣的畫面……

木婉容的身材絕對是無可挑剔的。

阿大看的氣血不由得往上噴涌,如果不是氈帳外傳來的聲音,他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沖出去。

「嘻……」木婉容眼尖的看到了阿大漲紅的臉以及即便是藏在木箱後面依舊昂揚。

正想再誘惑他一番,但听到氈帳外的聲音,她匆匆披上衣錦,連褻褲都還沒來得急穿上,急急的套上馬靴系好衣襟帶子便坐在了梳妝台前。

她左看右看,確定自己沒有任何一絲的瑕疵處,拿起台上的蜜粉細細的拍了拍,但她酡紅迷人的臉頰和春易榮然的雙眼讓人一看就會去踩她方才是不是經過了**的洗禮。

木婉容狠狠的閉了閉眼,用力的揉了揉,將那滿滿春色的雙眼中揉出了血絲之後,才滿意的松了手。

雖然這樣看起來狼狽了一些,但是比方才那明顯欲求不滿的樣子看起來好多了。

「婉容,這麼著急叫我有什麼事?」郁氏依舊是一身光鮮亮麗的走了進來,她一看到木婉容紅腫的雙眼立即驚呼罵道,「阿芬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婉容的眼楮這樣了?真是該死!」

阿芬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深深的埋著頭。

木婉容像是沒有看到阿芬那受到委屈似的,拉住郁氏的手坐在了床上,小聲的在郁氏耳旁說道,「母親,你去一趟阿祖的部落,要他們去吐盧汗部落,隨便做什麼都成,但是記住別讓木依蘭活著回來。」

郁氏神色一正,她好奇的問道,「木依蘭去了吐盧汗,可是吐盧汗有三千勇士,你阿祖部落才一千多點人,哪里打得過他們!更別說殺了木依蘭那個小賤人了。」

木婉容得意的笑了,「你只管去就是了,木依蘭現在是自身難保,吐盧汗所有的勇士都去攻打朱琪坡去了,部落里全是些女人,所以……」

郁氏一听,喜上眉梢,「我這就去!」吐盧汗部落是她父親家早就想吞並的部落,奈何他們部落生養好,竟然有三千多勇士,而且易守難攻,所以這麼多年,他們只能看著掉口水,如今有這麼一個好機會,他們哪里能夠放棄。

「你快點出來,傳士官都等著急了!」郁氏想了想,還是先會過頭幫木婉容打點好。

木婉容原本打算等郁氏走後詳細的告知阿大行事的步驟和方法,哪里料到郁氏竟然回了頭、

郁氏這一個回身,讓她沒有辦法,拿起梳妝台上的‘**跌’,仔仔細細的揉到了自己的黑色秀發中,這才跟著郁氏走了出去。

離去前,她還瞟了一眼那個箱子的角落,確定他還在那里之後,才揚起嘴角走了出去。

阿大見郁氏原本走了出去,正想沖出去撲倒木婉容,哪里料到郁氏竟然來個回馬槍,不得已他只能夠壓抑住自己的**縮回了箱子後。

等了一會,那郁氏竟然帶著木婉容走了出去,他懊惱的錘了下箱子,直直嘆氣方才竟然沒將她拿下,那樣的話哪里需要自己現在在這里看著自己的**嘆氣。

忽然他看到了床邊竟然有i個女人,她跪在地上等到木婉容他們走了出去後,才站了起來。

她彎著腰將床上木婉容換下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收了起來,阿大看著她渾圓的臀部以及斜襟內透出來的白女敕白女敕的肌膚,他狼嚎一聲,從角落沖了出去,撲向了那女人……

……

木婉容一身的不自在,因著她著急換上衣服,里頭的褻衣沒穿,褻褲也沒穿,讓她頗為覺得難受。

但她表面還是維持著高貴完美的狀態,即便是眼楮有些紅腫但也沒什麼影響。

只是身旁的這個傳士官時不時的瞅瞅她,讓她又覺得氣憤又覺得竊喜。

但好在她的表面功夫做的好,一本正經的看著前方的路,雙手擱置在自己的膝蓋上,壓住那可能會被風吹起的衣錦下擺。

他們現在乘坐的是婆羅門派人送來的軟轎,除了頭頂上有一頂遮陽傘之外,整個人都是在外頭的,而她那雙除了穿了一雙馬靴的長腿時不時的從衣錦的下擺露出一點點雪白的肌膚……

「木小姐,到了!小的先進去回稟一聲,請小姐稍等!」傳士官戀戀不舍的再看了看木婉容下轎時抬起的皓白小腿,這才進了內殿。

木婉容看了看天氣,暴曬的太陽始終鍥而不舍的散發著它的熱量,她頭發上的迷迭香因為太陽的暴曬,始終散發著淡淡的玫瑰香,現在更是濃郁了。

她自己都因為這個迷迭香弄得有些昏眩,站了一會,那傳士官便出來了,請她進去。

木婉容深吸了口氣,這次竟然讓她就這麼的來了,那她一定不能前功盡棄。

上次的那個薄荷香囊一定要想辦法克服。

「婉容見過可汗!」木婉容聲音嬌柔,軟綿綿的里頭帶著絲絲甜蜜。

這讓焦頭爛額好幾天的婆羅門心底多了一絲暖意,他揉了揉皺了好幾天而導致有些疲憊的眉心,伸手朝她招了招。

木婉容彎著唇角,雙眼彎彎的弧度讓她給人一種溫和寧靜的感覺。

她雙手恭敬的放在腰側,走到了婆羅門的身邊,還未站穩,婆羅門便一個大掌將她攬了過去……

「哎呀……」木婉容嬌滴滴的輕吟一聲,跌坐在婆羅門的大腿上。

「可汗,您嚇到婉容了!」她輕輕的拍了下婆羅門放在她腰際的大手,眼波流轉著。

婆羅門埋在木婉容烏發間深深的吸了口氣,殷殷發香環繞著他的鼻息,瞬間讓他的煩惱少卻不少,他睜開眼楮,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忽然發現她的雙眼紅腫不少,心疼的問道,「婉容,你這是怎麼了?」

他伸手模了模木婉容微眯著的雙眼,木婉容躲閃了一下,似乎有些疼痛。

「疼嗎?」婆羅門難道的柔情,他那張剛毅的臉色竟然帶著些許的嫣紅,就好像是剛剛喝了酒似的。

木婉容搖了搖頭,她輕言細語道,「一想到東甌部落的事情,婉容就為可汗著急!更是為妹妹擔憂!她現在在吐盧汗部落,一個人在外,不知道車富國的人會不會也……」

她這麼說著,雙眼又刷的一下就紅了起來,氤氳水汽冉冉升起。

婆羅門見她如此體貼,心中就好像是注入了一股溫泉,暖暖的,甜絲絲的。

「放心吧!」他邊說著,邊摩擦著木婉容的秀發,深深的吸著她發中的玫瑰花香,「吐盧汗的勇士不是那麼不堪一擊的,而且女巫大人也是有自己的本事,她既然那麼自信,我們又何須為她擔憂呢!」

「是!可汗說的對!婉容只是太過緊張了!」她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想要擦拭掉眼中的水汽,哪里料到越擦,眼楮越紅,最後竟然還落下淚來。

婆羅門見狀,心疼的緊緊擁住她,一手輕輕的拂去她那香腮上的水珠,情不自禁的吻了吻她的臉頰。

「婉容不需要如此,依蘭的事情,明日本汗便派人過去查探,一定每日準時為你送上消息!」婆羅門吻了她之後只覺得意猶未盡,竟然還想再吻,口中呢喃著,雙手卻越抱越緊。

「依蘭有你這樣的姐姐,真是她的福氣!」

「可汗……」

木婉容的聲音綿長細軟,叫喚著婆羅門就好像是在輕聲吟歌似的,撩撥著婆羅門的心,讓他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是有十幾只貓爪子在抓著他一樣。

看著眼前雙眼通紅,兩頰酡紅,渾身上下散發著迷人氣息的木婉容,他心中暗想——勿須再等了。

一把將木婉容抱起,顧不得她的驚呼,轉身進了內殿。

婆羅門其實一直都很自律,整個皇宮內除了兩個自他當王子起便陪伴在他身旁的女人之外,再無其他女人,而他本身的**也不高,所以經常是一人睡在這批閱殿的後面。

當婆羅門將木婉容輕柔的放在床上之時,木婉容象征性的掙扎了一下,但看到婆羅門急切的樣子,她又微微的揚起了笑容。

那是一種征服感,她終于也將這個男人抓在了自己的手中。

乘著婆羅門忙于她身上之時,她悄然的探下了他腰際,那個被他掛在腰側的一個香囊。

她記得,上次便是這個香囊壞了自己的好事。

婆羅門爬到木婉容的身上,手上的動作已經不是他自己能夠控制得住的了,他明明就不是這種**強烈的人,曾經他可以帶兵打戰整整一年不需要女人。

也可以面對十幾個女人的誘惑而坐懷不亂!

可是面對這個女人,這個和他定親多年的第一女巫,他像是被她下了蠱似的,緊緊抓住。

一和她單獨在一起,他就覺得內心在咆哮,想要,想要……

他曾經也覺得自己可能是中蠱了,可是他也很明白,他們這些王室子弟,自小便經過培養,身體內是不可能存活著其他的蠱的,因為他們自小便種下了帝王蠱,其他的蠱一經他們的體內便會被這個帝王蠱給吞噬掉。

所以,他便單純的認為,自己是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也是,這樣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完美的魔鬼身材,是男人都會喜歡!

木婉容終于是拿到了那個香囊,奮力一扔,將香囊仍出老遠。

她終于放心的抱住了婆羅門的頭,想著,這下終于不會有人來破壞自己了。

只要將自己交給了他,那他還能夠拋棄她嗎?

別說自己不允許,就是她的父親木容也不會允許婆羅門吃了不負責的,更何況憑借她木婉容在柔然第一女巫的聲望,他婆羅門想吃了不付賬,那還是不可能的。

「你們兩姐妹都是這麼的迷人……」婆羅門忽然間奔出了一句話,緊接著他撕開了木婉容身上的衣服……

木婉容原本也在痴迷中,突然間听到婆羅門說的那句話,心中一沉,難道說,木依蘭早就成了他的女人?為何他會說這樣的話?

心中又對婆羅門感到失望,又對木依蘭感到憤怒。

她不是說對婆羅門沒有感覺,不可能會跟婆羅門有什麼的嗎?

為什麼婆羅門會說這樣一句話?什麼叫都這麼迷人?

哪里迷人?是在床上嗎?

這一刻,她感覺到的不是歡愉,而是屈辱。

婆羅門竟然在享有了木依蘭之後還心安理得的佔有她。

她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毯子,身體都氣得顫抖起來。

但,婆羅門毫無察覺,他甚至以為木婉容這是動情的表現,內心一陣的滿足。

木婉容也想讓自己沉迷進去,不去想在這張床上婆羅門或許跟木依蘭有過什麼,可是她一閉上眼楮就想起那天木依蘭從皇宮回家時臉上飛揚的表情。

她那天高興的笑的見牙不見眼,一進木府便直奔木容氈帳,跟木容說了許久的話,出來時臉上的表情也沒變,當天就帶著阿穆爾走了。

她開始還以為是她說服了可汗,讓可汗不要打她的主意。

現在想來怎麼可能,柔然國的女人們誰不欽慕婆羅門可汗,可汗可是帶領著他們走上富饒生活的人,她木依蘭在她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著不會愛上他的話,讓她差點心軟就放過了她。

現在想來,她根本就是耍的拖延之計,根本就是要她放松警惕,所以才會有那天她進皇宮……

其實木婉容真的是想的太多,以己度人!

而婆羅門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無意識的一句話竟然給木依蘭帶來這麼多的麻煩,以至于到最後釀成大禍。

當然,這都是後話,且看木婉容一心憤怒之余,越想越氣,越氣越想,最後終于忍不住一口咬住了婆羅門的肩膀……

當然婆羅門並沒覺得怎麼樣,他覺得情人之間的小打小鬧更能增加情趣,可是當木婉容閉著眼楮咬了之後稍稍睜開眼楮看到了他耳邊的一縷刮痕時,眼中真的是冒出了火光……

「可汗,你跟依蘭……」她終究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可是下一刻她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害怕听到,听到一些讓自己崩潰的話。

從小到大,她木婉容是所有人心中眼中的天之驕女,理所應當的收到所有人的贊美和表揚,光華的背後只有母親日日哭泣不住的鞭策她,而她的哥哥更是因為脾氣暴躁,被送到了邊境當了駐守將軍。

她從小到大都是被母親的鞭策長大,而她木依蘭,雖然一出生母親就死了,可是她卻一個人獨自擁有的父親木容所有的愛。

她的體質特殊,繼承了她母親的遺傳,當上了柔然國唯一僅有的預知女巫,所以即便是她從小惡名遠揚,即便是她小心心思不正,可木容也對她容忍有加,就連婆羅門可汗也對她禮遇有加。

更別說現在赤手可熱的阿那穰王子了,簡直是哪里有木依蘭,哪里便有阿那穰,所以木依蘭的童年是光鮮亮麗的,表面是,背後依舊是。

到她長大了,她以為她表現的越好,得到木容的關注便會越多,哪里料到無論她做的多好,得到的永遠只是兩個輕飄飄的的字‘很好’,不會像表揚木依蘭一樣擁在懷中兮兮的評價,更不會因為她得到過婆羅門可汗的贊賞而大肆擺宴席。

木依蘭不過是憑借那本天書預知出了幾個可能,可汗就賞賜了她一個純金打造的發釵,而她不管做多少事情,永遠只是口頭上的表揚。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如果木依蘭沒有那本天書,如果木依蘭緊緊是一個普通人,她還能得到那麼多的關注嗎?

還能夠騎在她的頭上嗎?

所以,她才會想將她的那本天書拿走,她想代替她成為這個柔然國的預知女巫!

「依蘭,本汗現在只知道婉容……來吧!」婆羅門絕對是**的高手,就這麼一句話便將木婉容捧上了天堂。

木婉容滿心的欣喜,這一刻,她竟然不再和木依蘭比拼著什麼了,還有什麼再歡好時口中心中念的全是一個人名字能夠讓人覺得有面子嗎?

不,她忽然明白,木依蘭不是她的阻力,真正的阻力是木依蘭身後的那些人……

「可汗——哎,阿那穰王子,你別進去啊!」忽然,木婉容听到了外頭傳來那傳士官的聲音,急促而嘹亮,顯然是想通知他們一點什麼。

可惜木婉容這會並不想就這麼無疾而終的結束,正想用力挽著婆羅門時,卻見听到了大殿大門被狠狠踹開的聲音。

她驚呼一聲,驚醒了趴在她身上正準備蓄勢而發的婆羅門。

同時婆羅門也听到了動靜,手上動作飛快的撩起被子,將木婉容蓋住,幸而他一直在月兌著木婉容的衣服,而木婉容也顧著生氣沒動他的,以至于她已經清潔溜溜,而他還只是稍稍凌亂而已。

「婉容,你稍等一會!」說罷,婆羅門的臉上已經掛上往常的嚴肅。

木婉容被壓在被子里懊惱不已,沒想到事情已經進展到了這個程度居然被阿那穰橫插一腳。

她已經猜到了阿那穰來這里找婆羅門可汗是因為什麼事了。

除了木依蘭,還有誰能夠讓這個單純的近似于蠢的阿那穰王子著急呢。

「阿那穰!」婆羅門從後殿中走出時,正看到阿那穰抬手想要打那個抓住他不放的傳士官,不由得怒從心中起,爆喝一聲。

阿那穰聞言放下了手,臉色的焦急之色一掃而光,欣喜的看著婆羅門,「王兄,你果然在這里!這該死的傳士官居然騙阿那穰說王兄不在這!」說著還指了指跪在地上磕頭的傳士官,一臉的無辜相。

婆羅門看了一眼那傳士官,傳士官心領會神的退了下去。

「阿那穰這麼著急找本汗有什麼事?」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奏折,不著痕跡的翻閱著,可是心思根本不在奏折上,他想著的全然是後殿內那大床上的女人……

「王兄,依蘭是不是到吐盧汗部落去了?」木婉容猜的果然對,能夠讓阿那穰著急的,除了木依蘭之外,再無第二人。

婆羅門眉頭一皺,他才想起,自己的這個王弟對木依蘭可是一往情深,雖然木依蘭以她要攻打周邊小國為借口,不讓任何事情打擾到她,但他明顯的已經把木依蘭化為了自己的女人。

這個時候阿那穰的態度就有些微妙了,他焦急的模樣成功的激起了婆羅門心中的那點細微的懷疑種子。

「阿那穰,你對木依蘭可是真心的?」婆羅門終是放下了手中那本裝模作樣的奏折,走到了阿那穰的面前。

年輕俊美的阿那穰雖然沒有婆羅門那種精煉和歷經風霜的成熟,但也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

婆羅門這時候開始有些擔憂,自己對這個王弟是不是太過放松?以至于他竟然敢如此大膽的闖進他的宮殿。

如果有可能,他是不是還能夠更大膽的拿著刀沖進來?

婆羅門之所以能夠干倒安仁可汗,又將其他跟他一起爭奪可汗之位的王室子弟一一撂倒,就是因為他有足夠的野心和疑心。

他能夠因為懷疑一個人對他有不軌之心而徹夜滅他整個部落,上至百歲老人下至剛出生的嬰兒,乃至部落內的飛禽走獸,無一活口。

當然,這都是在所有人不知情的情況下干的,乃至于那些個部落被滅了,所有人都只會想到周邊國家或者是東魏又血洗了他們,從而引起更大的民憤。

卻沒有一個人會想到,這些事情竟然就是他們高高在上的偉大領袖婆羅門可汗所干。

婆羅門對自己懷疑的對象是竭盡全力的打壓,不給他們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但除了阿那穰之外!

阿那穰現在是整個王室中唯二的成年男子了,也是他婆羅門在世僅剩的兄弟了,所以對于他,婆羅門是盡可能的不去懷疑他。

可是現在——

對于阿那穰的放肆,以及阿那穰對于木依蘭的執著,讓婆羅門起了疑心。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預知女巫必定要嫁給可汗的?

他婆羅門要娶木府兩姐妹的事情,現在市井間早就傳的沸沸揚揚的,他不可能不知道,那麼在他知道的前提下還對木依蘭如此的關心,這到底是對他的一種挑釁還是真的單純到木依蘭都已經有主了他還不在乎?

「當然是真心的!」阿那穰听到他略帶質疑的詢問,「依蘭對阿那穰那麼好,阿那穰也要對依蘭好!」他略顯單純的話稍稍澆熄了婆羅門心中的懷疑。

「那,阿那穰可知道,王兄正準備娶木依蘭?」這句話,不僅阿那穰听到了,連同穿好了衣服站在內殿的木婉容也听到了。

木婉容在內殿又是一陣氣惱,憤怒。

而阿那穰則是一臉的茫然,「王兄要娶依蘭?可是王兄不是說要將依蘭嫁給阿那穰嗎?」

「因為,本汗改變主意了!」婆羅門眯起了銳利的鷹眼,帶著微微黃色的瞳孔劃過一絲亮光,「或許等本汗百年之後,阿那穰你還不放棄的話,你可以娶回木依蘭!」

在柔然乃至整個草原上的國家都有這樣一個風俗,兄嫂弟娶,父妻子娶,只要是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都可以再娶。

而在他們王室中更是如此,因為他們要保持他們王室血緣的純粹性,所以當他們的兄長死去之後,自然會有人接手他們余留下來的妻妾。

但阿那穰顯然並不想這樣,他滿臉的憤怒,一只手遙遙的指著婆羅門,「我……我要去告訴依蘭……」說罷提腳就沖了出去,那速度之快還差點將剛剛進來的木容給撞到了。

木容看著一陣風風火火的阿那穰,只是驚訝了一下,並沒有問什麼。

他走到一臉陰沉的婆羅門面前,「臣見過可汗!」

婆羅門斂了斂神情,對待木容,他還是很尊敬的,畢竟木容為他以及這個柔然付出了太多太多。

「國師有何要事?」

木容斟酌了一下心中的話語,然後才說道,「日前車富國大膽包頭竟然將東歐部落的原酋長和一干長老分尸且燒毀他們的氈帳一事,國師殿以及安排好了女巫和巫醫進行祭祀,為他們的亡靈超度!」

婆羅門點了點頭。

木容見狀繼續說下去,「近日听聞位于吐盧汗部落附近的朱琪坡流匪又有了新的動作,而小女木依蘭也被抓進了朱琪坡山寨,臣想,可汗是不是應當派人將那個朱琪坡山寨給剿滅了!」

木容頓了頓,「畢竟,依蘭可是可汗想要娶的人,這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依蘭被擄而無人救援的話,恐怕會讓可汗的威名掃地。」

如果可以,木容也不想讓木依蘭與婆羅門扯上關系,木容雖然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不願意自己的兩個女兒嫁個同一個人,可是現在的情況下也只有可汗才能夠發動兵,才能夠讓木依蘭從朱琪坡的流匪中逃月兌出來。

木容也是關心則亂,他根本就忘記了,朱琪坡流匪山寨那還有吐盧汗部落的三千勇士在那里候著呢。

「這……」婆羅門也在為難,朱琪坡流匪他不是沒有剿過,可是次次都以失敗告終,現在他要為了一個女人又去觸那個大霉頭嗎?

可木容的話也說得很滿,現在市井間都傳著他將迎娶木氏兩女的事情,如果這個時候木依蘭被朱琪坡流匪所擄的事情傳了出去,那顏面掃地的可是他這個可汗,那他還有什麼臉面對他的子民們?

木婉容站在殿內听著她的父親說的話,眼底煜煜的閃爍著恨意,她的父親,想到的永遠只有木依蘭!這樣的父親,還要來有何用?永遠只會阻礙自己前進的道路!

「報——」正當婆羅門處于左右為難之際,門外的斥候疾步走了進來,「報告可汗,朱琪坡流匪山寨的流匪們……」

……

高英進了山寨後是被人強迫的架下了馬,他雙手緊緊握著手中的彎刀,然後才敢走進了山寨里頭。

這個山寨是坐落在一個小小的山峰上,一條條綿延小路圍繞著整個山峰緩緩而上,而他們的氈帳並不是同他們吐盧汗部落的一樣,而是一個接一個,緊湊,密集的擺放,但他明明就看到很多的氈帳內都沒有人。

這會,整個山寨里頭的火把都點了起來,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座燈火通明的水晶坊似的。

他捏著手中那個細小的信號彈,那是木依蘭留在部落內給那些婦孺的玩意,說是只要點燃這個,多遠她都能夠看得到。

他一步一步的跟著前面引路的流匪,心中考慮著是見到了木依蘭首領再點還是現在就點,可是他還沒有見到木依蘭就開始i點的話,會不會害了首領?

就這樣,他帶著忐忑的心情漸漸步入了這座柔然國國民心目中的毒瘤老巢。

當他站在坐落在山峰頂端那座巨大的氈帳外頭,看著里面其樂融融,甚至還一個個把酒言歡的流匪頭頭們時,那一刻,他恨不得用將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放在水里清洗一下然後再安回去。

他看到了什麼?

那些常年累月不露面的朱琪坡流匪老大們一個個笑的像是彌勒佛似的端著碗陪著笑臉看著坐在主位上的木依蘭……

他們的首領什麼時候跟朱琪坡流匪們搞的這麼好了?

「誒,高英來了?來來來,喝兩杯!」一旁臉上被劃了一個刀疤的流匪頭頭看到站在氈帳外目瞪口呆的高英,熱情的拉著他走了進去,一只裝滿了酒的碗塞到了他的手中。

高英張著嘴,看著坐在木依蘭身旁的女人,那不就是阿大家的嗎?看著她的樣子,並沒有受到過任何的侵犯。

他壓住心底的那些疑惑,豪爽的將碗里的酒水一飲而盡。

「好好好,兄弟果然豪爽!來來來,坐這里!」那刀疤臉拉著他坐在了一旁。

高英抬頭看了一眼木依蘭,見她也正好瞧過來,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高英便毫無異議的坐了下去。

雖然他還不了解情況,但是就眼前的現象來看,應該是沒有危險的,他默不作聲的將手中的性號彈放進了懷里。

「誒,女巫大人,方才說的事情,你覺得如何?」坐在木依蘭下手的一個黑瘦精干的流匪頭頭端著酒看著木依蘭,有點大舌頭的問道。

木依蘭點了點頭,稍稍抿了一口酒然後嚴肅的看著眼前的這群在朱琪坡踏一踏腳便能夠地動山搖的大佬們。

他們說要跟著她一起混,她在吐盧汗部落門口說的那番話,他們也听到了。

他們本不是什麼好吃懶做的流浪民,而是被逼無奈才坐地擁山,為的只是能夠糊一口飯,那些貧窮的牧民,他們從來不會去打劫,打劫的大部分都是那些富裕人家,還有周邊小國小部落。

正是因為他們也想有個安穩的生活,正是因為他們也想真正的融入柔然,不想再這樣過著被人喊打喊殺的日子,所以他們才會有今日的這一出戲。

故意擄走阿大家的,然後逼得木依蘭出面。

如果木依蘭沒有這個膽量獨闖朱琪坡山寨,那麼他們也會放棄她,如果她真的一個人來了,那他們就無條件的跟隨她。

只是沒想到,她才來沒多久,那些被關在原木圈里的人全部都出來了,而且還浩浩蕩蕩的包圍了他們的山寨。

這讓這些和吐盧汗部落比鄰而居的朱琪坡流匪們感到又驚有喜。

驚的是,木依蘭竟然能夠在短短一個月內將他們訓練處如此效果,喜的是,他們終于沒有看錯人。

「我覺得可以!只是我想問一下……」木依蘭放下了手中的碗,她斜靠在身後的椅子上,看著桌子上的烤肉思考了一下,而後才曼斯條理的問道,「我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寨子外那兩個守衛手中拿著的——是弓弩吧?你們從哪里弄來的?」

其中一名頭發全部剃掉的光頭豪爽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銀質的手鐲,他遞給了木依蘭,「首領,您看,這個跟你手上的那個可是一對的?」

木依蘭眼中有著震驚,她手上的這個手鐲她還沒有仔細研究過,而光頭給她的這個手鐲卻早就被摩擦的光滑無比,應該是經常被撫模的緣故。

她拿起那個手鐲,將手上自己的那個手鐲取了下來,放在了一起。

兩個手鐲都是一個材料制成的,並非是大家眼中看到的那銀質,而是一種木依蘭也不知道的來自未來的材料。

鐲子上面的花紋為古代著名的纏枝花,花蕾和花苞兩兩交叉,當兩個鐲子疊加放在一起時,才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兩個鐲子上的花紋是多麼的重合。

「看來,這兩個鐲子是一對的!」光頭咬了一口烤肉,滿臉不在乎的沖著木依蘭說道,「那這個鐲子就是首領大人你的了!那個弓弩什麼的,就是咱們寨子里的人從這個鐲子里琢磨出來的!」

木依蘭看了看他,卻是毫不在乎,其他朱琪坡的人也是同樣的表情,他們是真的不在乎,而這些對于木依蘭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里面不僅僅是有著這些武器工具的制作方法,還有一大堆毒藥,醫藥方面的記載,那是木依蘭想找,也找不到的東西!

這種恩情,木依蘭原本是不想要的,可是這些東西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重要!

吐盧汗的勇士們看到她,都認為她是有多麼的勇猛,以一挑四,還毫發無損!

其實他們不知道她在下馬之前便吃了一些增加體力和力道的藥物,如果不是那些藥物,她哪里能夠以一敵四。

前生的她,打群架什麼的都是拿著刀砍,到後面拿著槍對決!

哪里會需要這種赤手空拳的打,這對于草原的漢子們來說,完全是看體力,力道來取決勝利!

而對于會功夫的人來說,是看學習的武學內容,以及一些旁門左道的東西來取決。

但對于她這種只懂得現代武術的人來說,必須要借助一些藥物幫助。

而她很多的藥物都是從自己的那個手鐲中看到的,里頭的大部分都是她現在還配置不出來的。但有了這個就不一樣了,里頭的東西都是她沒看過的,肯定會有她需要的。

「好!大恩不言謝!我先干為敬!」木依蘭眼神冉冉,閃爍著星輝般的光芒,她仰頭喝酒的那一瞬間,高英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個女神。

他不懂他們口中的什麼協議,但是他很清楚,如果不是木依蘭,朱琪坡的這群流匪們不可能會如此心平氣和的請他們喝酒。

這麼想著,他望著木依蘭眼中的尊敬又多了一分,看著旁邊的刀疤臉也親切了不少,端起碗連連干了好幾碗。

那光頭也豪爽,連連擺手說沒什麼了不起,但手中的碗倒是沒有停下。

「寨主,從今往後,咱們就好好的干!把這片遼闊的大草原給拿下!」木依蘭拍著桌子!

她也是豪氣萬丈,在現代就是拍桌子說事的人,到了這古代之後顯示束手束腳的被捆綁了許久,到了吐盧汗部落後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自己緊繃的情緒,現在跟這群流匪在一起更是完全的暴露了自己的本性。

她本來就是這樣豪爽不拘小節之人,只不過是活在了古代的制度下,不得不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好,征服這片草原!」那光頭寨主也跟著拍桌子,但回頭一想,不對啊,他的名字可不是寨主啊。

「誒,首領啊……」這光頭寨主喝的有點高了,舌頭都大了起來,「我……我可不叫寨主……我……我叫光頭強……」

「那……那邊那個刀疤臉叫大巴,那個豆干叫兔子……那……那個已經醉了的叫三杯雞……」

木依蘭仔細的听著他一一介紹,雖然他也喝了不少了,但是還是堅持這沒有倒下去,而是很認真的為她介紹這這些人。

她也很認真的,沒有辜負他的听著,因為她知道,這些人以後就是她的伙伴了,她征途路上的伙伴!

當光頭強說完之後,就倒下了。

木依蘭莞爾,也虧的他喝了整整四大壇子的酒之後還能夠堅持給她介紹完這些人。

她看了看桌下的這群人,就連最後進來的高英都已經躺下了。

整個氈帳內,也就剩下她還神清氣爽的坐著。

她笑了笑,走出了氈帳,叫站在一旁的人去給里頭的人都披上衣服,別讓他們冷著了。

月亮早就掛在了空著,圓圓的,讓人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塊大大的燒餅,點點繁星掛在周圍給他做著裝飾,點綴著。

其實朱琪坡的人口並不多,朱琪坡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加起來都不足三百人,其中能夠出戰的男人僅僅不到一百五十名。

其他的都是老弱婦孺,還有一些是在外流落的孤兒。

朱琪坡流匪山寨的寨主光頭強其實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他制定的不允許大家打劫什麼人,大家就遵守,不去動什麼人!

所以即便是外頭的人再怎麼鄙夷,唾棄朱琪坡,但是他們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

不該踫的人堅決不踫,不該殺的人堅決不殺!

他們緊挨著吐盧汗部落這麼多年,除了這次為了逼的木依蘭出來而擄了阿大家的之外,從來沒有踫過吐盧汗部落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他們知道,吐盧汗部落的勇士是有機會站出去攻打外人的,所以他們不能夠傷害他們,不能讓他們的家受到破壞。

甚至在有些部落打算侵襲他們的時,朱琪坡的流匪們還會在半路給那些人下一些絆子。

其實這樣才是木依蘭接受他們的緣故,如果一個手鐲就能夠將她給拉攏了,那麼她的人格也太差了。

唯獨這樣有著自己的原則的人才不是無可救藥之人,他們有著自己的目標有著自己的信念,這樣的人才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義之人。

這也才是她木依蘭想要收復的手下。

她無心為柔然國制造多麼強大的軍隊或者是部隊,但是從婆羅門的態度她就看出來了,她不能夠受制于人的話就要讓自己手中擁有強大的力量。

而兵權,便是在一個國家中最大的力量!

吐盧汗部落的三千勇士,是她看中的第一個力量,只是沒想到朱琪坡的流匪們也順藤模瓜的找上了她。

這是她意料之外的一股力量。

天空忽然冉冉升起一個耀陽的紅色星芒,升到半空中的時候以其為中心炸開,耀眼的閃亮了木依蘭的眼楮。

那是木依蘭研制出來的信號彈,這信號彈最適合在也夜晚的時候用,因為上升空間高,顏色明亮,很容易讓人看到。

而這個信號彈,她僅留給了吐盧汗部落的幾個女人還有羅拉手中有,並且告訴過他們,不到緊要關頭不要亂用。

木依蘭垂下了眼,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晚上沒有在部落便出了這事,到底是什麼人如此的盯著吐盧汗部落?

而她早在光頭強他們的口中也得到一條重要的信息,吐盧汗部落之前的瘧疾,並非是無故而起,而是有人惡意投毒,至于是為了什麼原因,沒人知道!

拋開這些思緒,木依蘭拉著旁邊的一個人,「把里頭那些酒鬼給全部叫醒,就說吐盧汗部落要被滅了,叫他們速度給我死過來!」

當她沖出朱琪坡山寨時,就見到吐盧汗的勇士們一個個手中握著彎刀騎著馬兒聚集在了門口。

他們在外頭等著高英的信號,可惜高英一到山頂就被拉到里頭喝酒去了,根本忘記了還有這回事。

當木依蘭走出來時,所有的勇士們的眼楮就好像是狼看到了肉,綠幽幽的都快冒出火來了。

乍一看,就好像是一大群狼聚集在這里,讓木依蘭在第一瞬間還有點毛骨悚然,不過當她想到這群人是為了來救她的時候,心中就剩下滿滿的感動了!

「勇士們,歡迎你們出關!你們——注定是整個草原上最厲害的勇士!」木依蘭騎在高頭大馬上,女子嬌小的身材絲毫不示弱于那群大老爺們。

「嗷嗚……」

勇士們紛紛做著蒼狼的聲音,以來表示自己內心的激動。

他們辛苦了一個月,為的是什麼?

為的就是能夠在她的面前得到一句稱贊!

如今,他們做到了!

如果能不歡呼?

如何能不高興?

木依蘭微笑著看著在自己眼前猶如孩子般得到糖果獎勵的吐盧汗勇士們,他們經過了一個月的洗禮,變得越來越結實,越來越守紀律了。

即便是在這麼歡騰之下也沒有一個人走錯自己的位置,緊緊的站在屬于自己的隊伍後面,默默的尖叫著。

木依蘭悄然豎起了手掌,歡呼聲瞬間嘎然而止!

她滿意的點點頭,緊接著手中做了幾個動作,就見到那群大老爺們一瞬間收斂了自己激動的情緒,一個個神色變的嚴肅起來!

「勇士們,現在是保衛我們的家園的時候了!拿起你們手中的彎刀,騎上你們的快馬!沖——」

木依蘭的號召力以及感染力絕對是屈指一數的,她話剛音落,三千多個勇士集體發出響亮的嚎叫,讓這個草原上的夜晚都得到了震動!

木依蘭見狀,打馬領先。

一騎黑色靚麗,皮毛光滑的駿馬在夜色月光的照耀下奔馳著,仿佛死神的鐮刀,走到哪里,收割到哪里!

身後三千多勇士也不甘示弱,口中吆喝著,腳下踢蹬著,各色的馬兒像是一條流水線,跟著木依蘭前進。

目標,在前面,所有人都知道!

他們,要將企圖侵佔他們家園的狼子野心們一一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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