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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小聚,她氣的不輕,只喝了一杯熱牛女乃,什麼也吃不下,就叫阿姨去取今天的早報。
很難得在一起吃早餐,供著溫思懿這個小祖宗,余陽提著一顆心,什麼也不敢說。
「你們要不要去湘章鄉下度個假,陪陪老太太?反正公司也不忙……」黎頌冉叉起面包蘸了點醬,往口里送去,餐桌上的氣氛,恐怕也只有他才能緩和一下︰「順便帶小妤去散散心,過了這個秋天,一入冬,就該準備了……」
舒妤的預產期正是隆冬,天寒地凍的,即便s市位處南方,濕氣重的冬天也是很難捱的。
「哥你也去吧?我們有多久沒一起出去休假了?難得思思也在,你也正好和她培養感情……湘章鄉下養人啊,水好空氣好,在河邊走著走著,再難整的冤家也得……」辜鴻博笑道,順便調侃一下黎頌冉對他而言也不過是「順便」的事兒。
黎頌冉笑著搖搖頭︰「你們年輕人玩,我送思思和寶寶去,就回來,我還有事。」
理想很豐滿,不過眼下的事,相當棘手。
溫思懿不小心推了茶杯,「 當」一聲,驚的四座的人都朝她看去。誰的心里都繃著一根弦兒,女王大人發起怒來,得,今天的早茶室估計又得成戰場。
她皺著眉,手里捏著的早報已經被她攥破了一個角,她的手在微微發顫,左手無名指上那顆鴿子蛋聚攏的光芒忽上忽下。她的指骨攥的沁白,緊皺的眉頭里蓄著一場隨時爆發的暴風雨。
早茶室靜的可怕。
黎頌冉也感到大事不妙,問道︰「思思,娛樂版又亂寫了?」
她摁下報紙,輕輕拍在桌上︰「那幫娛記真是敬業的很!我以為……‘林佩婉怒闖余宅,逼宮原配’的頭條已經夠引人注目了!原來,」她看了余陽一眼,目光冰冷,「原來還有後續連載啊!余二少,你昨晚干什麼了?」
余陽低頭,默不作聲。
溫思懿站了起來,繞過黎頌冉和辜鴻博,走到余陽面前︰「風頭正勁,你不知道避著點兒?小妤都快要生了,你還在外面扯不清?」她氣的很,音量倒是不高,卻字字擲地有聲。
「昨晚,昨晚我……」他努力回想,頭疼的很。林佩婉和他說的每一個字,都縈系在耳。唐某人回來了,舒妤要離婚,孩子足月……就是那麼巧,那麼巧。
「我做了什麼了?你問問舒妤,她有沒有背著我……」他掐住,再沒往下說。他的聲音極沙啞,一夜沒睡,頂著大大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
溫思懿狠狠將早報摜在他臉上︰「余二少能耐啊!這五年來,你是怎麼對小妤的?你不放縱,那個姓林的麻豆,敢這麼囂張?!」
他愣了一下,好脾氣地撿起溫思懿砸下的早報,看了一會兒,眉頭緊皺,頭疼地揉著太陽穴。
「你看怎麼辦吧,你們家老太太也是要看報紙的,余伯伯更是每天早茶都有看報紙的習慣,老太太恐怕這會兒正在從湘章趕來的路上,」溫思懿擺了擺手,重又坐下,「這事怎麼辦,瞞還是不瞞?」
他撕了報紙,揉成一團,煩躁地砸出去。
「我回公司開個會……」過了許久,他才擠出這麼一句話。
溫思懿實在生氣,帶著一絲嘲諷的口吻,說道︰「余總這麼拼命加班,是忙著賺女乃粉錢麼?」
他脾氣好,從來不跟溫思懿爭執,他無奈地笑笑︰「該整的,我都要整,這幫娛記,連老四的面子都不給……我不信這事沒有幕後操手,小妤生產前,我不敢再賭,這一次……」他頓了一下,目光深邃︰「斬草除根。」
「散了吧……」溫思懿也很煩躁地揮揮手。
眾人起身時,余陽依然支著額頭,默坐著,沒有動身的意思。
「思思,」他突然叫住了溫思懿,「唐卓然回來了。」
溫思懿目光冰冷,手輕輕一抖,左手無名指上那顆鴿子蛋,光澤熠熠。
紙包不住火,更何況這火勢凶猛,勢成燎原。湘章老太太怒氣沖沖地找來時,余陽正在公司罵人,接了老太太的電話,一味地哄著。
那邊又是哭訴︰「這個不爭氣不孝順的兒子,現在你媽媽跟其他太太搓個麻將,牌桌上都被人笑話……好歹是軍界出身,當過幾年兵,混了個少將的,這幾年做生意也是順風順水,那些個太太都是看著你長大的,打小兒盯著閨女要塞給我做媳婦,提起你個混小子,個個口夸耳贊的……如今怎麼,怎麼……」說到這里,又是淚眼汪汪。
余陽听著,老太太怎麼受用便怎麼哄。
電話里,老太太又說了個把小時。中心思想就是,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個千盼萬盼的孫兒,虧對小妤他們母子,和娛樂圈下三路的戲子勾三搭四,如今還鬧上了娛樂頭條,余家在s市的臉面往哪兒擱?余墨凡一把年紀了,功成身退,現在還要因為這個兒子,被老伙計在背後指指戳戳……
「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回去就哄小妤,您也別大老遠地跑過來了,忙過了這陣,我們就去湘章度個假,陪陪你和爸爸……」余陽唯唯應著。
老太太也是個活寶,罵了一聲,笑道︰「呸,等你想著勸我別過來,恐怕我媳婦孫子都飛了去了,告訴你,余總,我現在就在你家,什麼時候回來,你看著辦。」
掛了電話,余陽心里總算舒了一口氣,老太太既然肯這樣說,那就說明家里的問題不大,她應該已經穩住舒妤了。
那麼,他今天晚上的工作,就會輕松的多。
余陽摁了call鈴,干練的程秘書不一會兒就出現在門口︰「余總,有事?」
「上次會議沒通過的投資企劃……不改了,我喊過。」
「可是……」程秘書略顯驚訝︰「‘紅星’的這個案子做的並不好,建材方面,‘紅星’向來弱勢,這筆資金投下去,我們公司恐怕連成本都收不回……」
余陽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喊過,只能用其他企劃的盈利來彌補這個虧損,沒關系,放手去做,這點風險,我們還是承擔的起的。」
程秘書猶豫了一下,不敢再反駁自己老板,只能應下來。心里卻是疑惑重重,整個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紅星」是余總岳家的資產,如今舒來東正在一步一步隱退,逐漸掌權的是余總眼高手低的小舅子舒成軒。事實雖如此,但是作為一個在s市叱 多年的生意人,手段和心機都還是有的,余陽不會蠢到把錢丟進大海,為一個岳家的虛名,去扶日薄西山的「紅星」。
她無奈地笑笑,卻被余陽看在眼里︰「怎麼,走出了這道門,就要議論你老板的私事了?」不嚴厲的時候,他對手下一向好,這會兒也開著玩笑。程素跟了他很多年,做事精干,很上得台面,明面上他們是上下級關系,私交卻還是不錯的,是相交多年的朋友。因此余陽的私事,程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也開得起這樣的玩笑。
「不會,」程素撩了撩垂下的劉海,笑道,「要扣工資的!我不敢!」
「你覺得……我們這種黑心腸的剝削資本家應該以剝削廉價勞工為樂,而不應該大發善心?我做了一件蠢事?」
「那不敢……」程素笑著︰「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余總一向謹小慎微,不應該冒這個險。」
「我們做生意的,也許做的並不僅僅是錢。」他揉了揉太陽穴,最近實在太累了,剝削資本家干的也是騾子的活啊!透支生命啊!!
「比如呢?」饒嘴的秘書,不依不饒。
「比如……」余陽抬起頭,自嘲道︰「比如,今早的娛樂新聞你看了沒?」
作者有話要說︰求收藏求鮮花~~!!5555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