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
博果爾當時還不懂額娘的話,可當他三個月見不到瑜兒妹妹,再次見面她卻對他不假辭色時,他終于有點懂了。「瑜兒妹妹,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婉瑜其實也有點兒想博果爾,可是這麼長時間來她跟著嬤嬤那麼辛苦的學規矩,再想到這人以後有可能三妻四妾,她就氣不打一處來。「襄郡王,我沒有生氣。」婉瑜當然不會直接這麼對博果爾抱怨,雖然博果爾對她很好,可這種祖宗規矩,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打破的。「沒生氣怎麼會叫我襄郡王,以前你都是直接喊我博果爾的。」看著博果爾那委屈的樣子,婉瑜滿臉黑線。平素他粗枝大葉的,怎麼今天反應這麼快。「博果爾,我沒生氣。哥哥還在前面等著我呢,我先走了。」雖然瑜兒妹妹改了稱呼,但是博果爾就是覺得她生氣了。這不還沒說兩句話,她就喊著要走,以前可從來沒有這樣過。「瑜兒妹妹要去做什麼,我陪你去?」沒等婉瑜說話,等在前面的佟國維就走了過來。「給襄郡王請安,郡王日理萬機,奴才和妹妹就不打擾了。」博果爾心中的委屈更盛了,這幾個月每次上朝遇到佟家父子三人,他都感覺他們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敵意。明明以前他和幾人關系都還不錯,難道他們都不想瑜兒妹妹嫁給他?「哪有,我現在剛好有空,要不陪你們轉轉吧?」這下輪到佟國維錯愕了,這襄郡王是真沒听出他話中的意思麼?「襄郡王有空的話,還是回去陪陪您新納的侍妾吧,我們先告辭了。」婉瑜听到這,錯愕的看向哥哥,心中十分驚訝又有些難過。今早出來的時候,她還完全不知道這回事兒。可是二哥從來不是信口開河的人,既然他說出來了,那這事肯定是真的。雖然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但事情真的發生後,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豁達。「什麼侍妾,我怎麼不知道?」博果爾看瑜兒妹妹瞬間變化的表情,心里焦急的同時又有些雀躍,瑜兒妹妹還是喜歡他的。可是他怎麼不知道,自己何時多了侍妾?「奴才下朝時,剛好遇到高公公派人去郡王府傳旨,估計現在人已經在府里了。」「啊,可是額娘沒有告訴我啊!瑜兒妹妹這是誤會,我一點都不喜歡那些臭臭的女人。」博果爾有些著急,說起話來結結巴巴的,這樣的他反倒讓婉瑜心里舒服了些。不是貴太妃和博果爾的意思,那就是宮里的意思了。究竟是誰呢,皇後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是太後或者是……她的好姐姐?「即使現在沒有侍妾,襄郡王以後也會三妻四妾的,這畢竟是規矩。我們府里沒那麼多的庶子姨娘,瑜兒自幼被全家人嬌養著,實在應付不來那樣的情況。」「那瑜兒妹妹就不要應付麼,我保證只對你一個人好。」博果爾這話還真是出自真心,他從小就覺得宮里的女人臭臭的,所以在遇到瑜兒明泰他們之前,他只跟皇兄和額娘玩。到現在讓他放在心上的人,除了額娘姐姐外,只有瑜兒妹妹了。婉瑜現在說不感動是假的,博果爾從小就是言出必行的人。雖然他現在可能還不了解這句話的意義,但他肯定會說到做到的。話已至此,佟國維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正當三人陷入尷尬時,佟府的大管家找上門來了。「給幾位主子請安,二爺,二少福晉要生了,老福晉和福晉叫奴才喊您回府呢!」「博果爾,今個兒看來不能一起玩兒了,我和哥哥得先回去了。」婉瑜又恢復了慣常的口氣,這讓博果爾長舒了一口氣。剛才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可是他們兄妹倆似乎不太相信呢。不過瑜兒妹妹現在不氣他就好,只要她不躲著他,他有的是時間讓她相信。急匆匆的回府後,全家人都已經守在產房外了。佟國維在外面轉圈了大半天,到了半夜,舒舒覺羅氏生下了一個小格格,母女平安。覺羅氏早早的回去了,半夜起來听說不是阿哥,撇了撇嘴直接接著睡了。除了她之外,佟府上下陷入了巨大的喜悅中。佟國綱高興地抱著孫女,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格格好,格格漂亮。乖孫女,叫聲瑪法來听,你可一定要長得像你瑪姆和姑姑,千萬別像你阿瑪和大伯。」這話成功地讓新晉阿瑪和伯父的兄弟倆黑了臉,「阿瑪,女兒(佷女)不像你就好。」佟圖賴也不惱,「你看我閨女多漂亮,像我絕對沒差的。」得,一家人徹底拿他沒轍了。產後虛月兌的舒舒覺羅氏醒來後,知道自己生了個格格,初時還有些惴惴不安。當她听陪嫁的女乃嬤說著家人的反應後,心里的一顆石頭落了地。生個格格也好,額娘和大嫂都是好人,若是這府里的長子由她生出來,以後可少不了問題。洗三、滿月,時間過得很快,小格格的臉也慢慢長開了。她的長相綜合了全家人的優點,長大後必然是個美人兒。滿月時,佟圖賴在佟國綱的陪同下,翻遍了古籍,最終給小孫女起名為笑怡,希望她能笑口常開、生活怡然自得,小名大家就直接叫笑笑了。笑笑人如其名,很愛笑,誰抱她都樂。所以自她出生後,迅速的取代了婉瑜,成為整個佟府里最受寵的人物。可小佷女最喜歡纏著的就是小姑姑,雖然她平時好說話,但是若是半天見不到小姑姑,那哭聲就要震翻天。無奈之下,婉瑜也只好放棄了修煉功法的時間,每天逗弄著小佷女。春去秋來,笑笑周歲的時候,進門快一年的瓜爾佳•墨瑾也有了身孕。懷胎十月,瓜熟蒂落,她生下了一個小阿哥。孫子孫女雙全的佟圖賴,听到消息後大筆一揮,直接給孫子起名鄂倫岱。這讓佟國綱臉都黑了,雖然他比較喜歡女兒,但是兒子也是寶,為什麼二弟可以參與女兒起名的過程,他直接被阿瑪剝奪了權力?!等到他看到兒子那與阿瑪如出一轍的面容時,整個人臉都黑了。偏生佟圖賴還實話實說,「老大,這孩子長得像你。」全家人頓時笑噴了,暴走的佟圖賴抱起被婉瑜牽著的笑笑,「二弟,咱們換一換吧,這孩子長得也像你。」「大哥,這就不必了,誰家的孩子別人看一眼就知道。」守在產房外的人都笑噴了,佟國綱的臉直接黑到了底。最後還是淑貞阻止了這場鬧劇,「墨瑾剛生產完肯定很辛苦,咱們還是讓她安靜的歇會兒。」提起孩子的媽,佟國綱的態度立馬變了。他把眨巴著大眼楮的佷女遞給他阿瑪,然後抱起兒子仔細端詳。「哥哥,鄂倫岱的眼楮很像大嫂,等長開後肯定比哥哥還要英武。」婉瑜的話給了佟國綱無限的安慰,他贊同的點了點頭,「恩,嘴巴也挺像的。好,這個兒子好。」許是剛出生就被阿瑪鄙視了一陣,鄂倫岱稍微長大點,就跟佟國綱不對付。就拿畫地圖來說吧,全家誰抱著他都沒事。但是只要佟國綱一抱,他必然會尿他一身,然後咧起嘴朝他咯咯笑。佟國綱拿兒子沒辦法,不想抱吧,鄂倫岱還每次看到他都朝他這邊伸手要他抱,于是再次深刻的後悔了,為什麼他沒有生個像妹妹和笑笑那樣可愛的小格格。等到鄂倫岱滿月後,順治十二年的選秀也要開始了。當日博果爾侍妾的事,婉瑜兩年也挺他解釋過,大體情況知道的□不離十。那雖然表面上是太後送的,但實際里是她的好姐姐——哈宜呼搞的鬼。原來福臨對哈宜呼這個知己,還是無話不談的。某日閑聊起來,他就把博果爾求親的事說了出來,說完之後他還囑咐哈宜呼,不要隨便聲張。許是貴太妃一貫對婉瑜的態度,刺激到了屢遭太後刁難的哈宜呼,所以她就給順治吹了吹枕頭風。孝莊那邊即使知道這里面佟妃插手了,但這種往襄郡王府里插釘子的事,她絕對不會拒絕的。于是,兩個侍妾就被打包送到了襄郡王府。貴太妃多聰明啊,她能不明白這點小把戲。看兒子對她們不屑一顧,她眯了眯眼,直接把兩人發配到了一個偏僻的院子,一日三餐的好好供著。但是想靠近主子,門兒都沒有。解釋好了後,博果爾每次見面都要纏著婉瑜,然後趁她不注意時,他總會在她的臉上親了一口,或者模模小手,各種偷襲接連不斷。「瑜兒妹妹的臉更好吃了,真好。」看博果爾又要親,婉瑜踹了他一腳,飛速的跑到安全距離。坐在馬車內的婉瑜,梳著大辮子、穿著統一的青色旗裝,回想著一個月前最後與博果爾見面時的那一幕,臉上被親過的地方有些發燙,只是抿起的嘴角透露了她的好心情。「格格,快到宮里了,您喝口熱茶潤潤嗓子。」婉瑜掀開簾子,看著外面漆黑的夜色里站立著一排打著燈籠的八旗士兵。她整理了一下衣角,端過南夢手中的熱茶,呷了一口。「再檢查一遍咱們的東西,可別有什麼不該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