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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鐘文博狠狠砸了下方向盤。無論幾百遍撥那個手機號,都永遠是「您所撥打的號碼已關機。」
她到底想干什麼?!不過是懷孕了!至于弄得人心惶惶嗎?!
鐘文博正抓耳撓腮,蘇子的短信就到了,「兩點,山中路皇家咖啡。」
鐘文博調轉車頭,絕塵而去。
蘇子挑了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坐下,以至于鐘文博上了二樓繞著大廳轉了兩個圈也沒看見她。最後再一片紫色的簾幕後看見了那張該死的令他著急的臉。
鐘文博調整了情緒,坐下。拿起了一根煙想點上,想了想,又放下了。
「我得了情節性失憶癥,鐘文博,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還沒待鐘文博開口,蘇子也直接省去了問候和解釋,直入主題。他剛才的小動作,倒是讓蘇子心頭一暖。
「當然認識。」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墮過胎,但是我不知道。我頭部受創,但是我不知道。我失憶了,但是我想不起來。我來南城,到底是為了躲避什麼?」
「你墮過胎啊,看來你的處/女/膜,是假的了。」鐘文博冷笑得問著她這些他本來就知道的事實。
「我不知道這都是怎麼回事,我只記得有關于王靜的一切,這些,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咱倆當然認識了,你害死了王靜呀。至于你為什麼墮胎,那不是很容易解釋,你也應該知道自己原來是個多麼騷情的女人。頭部受創嗎?頂多是出了一場車禍。你來南城?除了會因為王靜還能因為什麼?」鐘文博的惡毒一字一句的砸在蘇子的心上,但是這樣的惡毒都是拜她蘇子所賜。
「鐘文博,我希望你不要總是活在仇恨里,人得往前看,我知道我沒資格給你說這些,但是我從心里希望你好起來。而且,你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不要活在仇恨里?假如你面對一個殺了你的親人的人,我看你仇恨不仇恨!」他對著她就是全身使不完的狠勁兒,「再說,我怎麼知道這孩子是不是我的?」
蘇子看了他一眼,拿了包起身拉開簾子就要走,她就該想到他這個態度,主動找他是純粹的自取其辱,她卻還一遍遍的往坑里栽!
鐘文博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用力過猛,使得她一個踉蹌。鐘文博就是恨她這個死樣,明明犯罪的是她,可是她每一次的態度就好像是他對不起她!
「你松開。」蘇子指了指周圍,「我想鐘文博鐘總不希望上小報雜志吧!」
「我上的還少了?」鐘文博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可惡的女人,這是在威脅他嗎?呵呵,他鐘文博是誰,那是成功海歸,父親怎麼也在澳洲買了一個農場,雖然不算是家財萬貫,但是和國人相比也絕對是上流人士,他沒靠父親的錢財,自己過五關斬六將從一個底層小職員一路爬上環球博遠文化集團的中國總區負責人,見聞還能少了?威脅?他偏偏還不吃這一套!
鐘文博直接站起來,速度之快讓蘇子無暇反應,于是,一幕強吻再次上演。
在別的女人眼里,哇!一個成熟帥氣精英養眼型的男人強攻柔弱女子~那女的換成我多好~
在別的男人眼里,哎,又一個身材美好溫婉依人亮眼的女人被別人佔了~真是好白菜都讓豬拱了~(這話嫉妒的成分偏高)
在鐘文博眼里,哼,這種欲擒故眾的伎倆你使的還少了?每一次你誠實的身子都告訴我你其實很享受!
在蘇子眼里,這他媽就是一混蛋!
蘇子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左手抬起來,用力。鐘文博的腦袋就與蘇子的包有了一次親密接觸。
鐘文博被撞得歪了頭,眉毛呈現出10點10分的形狀,眸子狠狠瞪著蘇子。剛想要發作,林雅闖入了二人的視听。
「呦~蘇子啊,這是和男朋友打情罵俏呢?」
蘇子的表情,就別提有多麼尷尬了,「呵呵,鬧著玩呢。」這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林雅旁邊的男人——梁言。
蘇子的笑容瞬間消逝。鐘文博雖然是西裝革履,氣度不凡,卻已經勃然變色。
下一秒,一個拳頭就結結實實的落在的梁言的臉上。
眾人驚呼。
梁言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撞擊的直往後跌,站穩了腳之後也憤怒的轉頭,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一拳回了過去。可是鐘文博早有準備,及時的閃躲,這一拳就直直的揮到了蘇子的肩頭,蘇子吃痛的後仰,跌到了地上。
鐘文博愣了,他沒有看錯,在他閃開的那一刻蘇子直接奔到他前面,替他結結實實的擋住了這一拳。
林雅和梁言都愣了,急忙過去扶倒在地上的人兒,蘇子巴掌大的臉瞬間擠到一塊,扭曲的五官告訴所有人,她,出事兒了!
一道鮮紅的液體順著她的大腿留下來,洇濕了她的裙子。
鐘文博推開梁言,抱起她就往外沖。梁言也慌了手腳,沒人看見林雅嘴角似有若無的輕笑。
「你是個瘋子嗎?!」鐘文博將她放在後座,以160邁的時速往醫院開去。
蘇子咬著牙,疼得說不出話,半天只擠出三個字,「救孩子。」
鐘文博恍然怔忪。便再也沒說話。
醫院里,高一平抓狂了,他一直想要再見到蘇子,卻沒想到以這樣的方式。左思右想的人卻帶著比那天還要蒼白的臉,胸口緊握的雙拳,被咬的發了白的唇來到了他面前。
于是,高一平發飆了,「鐘先生?您就是這樣看著蘇小姐的?」
「和你有什麼關系!給我把人救過來就行了!」鐘文博吼了回去。
高一平咬咬牙,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兒,他實在不好說什麼,憋了半天,憋出兩個字,「瘋子!」
鐘文博沒空搭理他,眼楮盯著手術室的門,其實他自己沒有發覺,有些情緒在他內心里變了味兒。
當蘇子被推出來的時候,鐘文博松了口氣,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告訴她這個消息,可是轉念一想,他不就是要她痛苦,一句話,就月兌口而出了。
「孩子沒了。」
蘇子駭然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他的心里,悲哀的是,他居然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快/感。
「沒了。」蘇子閉上眼,「沒了就沒了吧。」
一滴淚,從蘇子的眼角滑落,她的心劇烈的疼痛,心里五谷陳雜,五髒六腑都在暗涌中翻滾,她一直閉著眼,瞧也不瞧鐘文博一下。這條命,抵給你了。
鐘文博看著她的樣子努努嘴,也沒蹦出半個字兒,掉頭就出去了。
蘇子听見門 當一聲,睜開雙眼,眼淚止不住的流,和奔流的江河一樣源源不斷,這段時間的眼淚,是比過去這五年加起來都要多的多了。
其實有了這個孩子,她挺高興的。她就算是糾結,就算是矛盾,畢竟她是當了一會兒媽,可是這個媽,她當了不到一天,孩子就沒了。
蘇子睜著眼望著天花板,腦子一片空白。
高一平推了門進來,拿來了一杯開水,看著幾近凋零的蘇子不知道能說什麼安慰的話,只是模了模蘇子的額頭,將水杯放下。
可蘇子就像是沒感覺一樣,眼都沒眨一下。
高一平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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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廳,梁言還沒有從方才發生的一切中緩過神來,林雅拍了拍梁言的臉,「怎麼了?嚇著了?」
「她懷孕了?」
「是啊,你不知道?」
「鐘文博的?」
「那還能有誰的,不過,也保不準她萬一再去勾引個誰呢。」
梁言一巴掌扇過去,「你他媽故意的吧!」
林雅捂著臉卻是一臉的顫笑,「我他媽怎麼故意了?」
「你知道他們要在這見面,是吧。」
「我怎麼能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林雅巧笑著找了個座位坐下,沖梁言招了招手,「過來呀~」
「你……真他媽是蛇蠍心腸啊!」
「梁先生,您別總是把娘掛在嘴上,現如今你已經是大公司的總財務了,實在是失了身份。」
梁言狠狠瞪了她一眼,轉身下了樓。腳步聲急而重。
林雅拿起手中的iphone5,熟練地撥了一串未存的號碼,面容陰鷙,「喂,你放心,她這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
「罪有應得。」
林雅只說了兩句話,就收了線。她撩撩金發,笑容在她的紅唇邊慢慢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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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出了院,短短幾天的時間,她出入醫院兩次。當她看見醫生凝重的表情時,她的心咯 一下,什麼東西,碎了。
蘇子淡然一笑,也許她的命,從她高中時期自己走歪了的那時起,就已經注定了。
兩個周,她都是回自己家,也沒有接到鐘文博的任何電話。她倒是想通了一般,回社里上班,張立清自然是高興也來不及。
白天上班,晚上回家。如此單調得兩點一線,她卻覺得安心。
失憶這會兒事兒在她心里一直是個結子,問爸媽不合適,她就想到了梁言。聯系梁言,她又不好意思找林雅,只能拿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撥出那個一直沒有刪除的號碼。
通了。電話里嘟嘟的聲音令蘇子的心劇烈跳動。
「喂。」一個利落的男聲。
蘇子沉默了半餉。
那邊再次問道,「喂?你好?」
「是我。」
「……」這會兒換那邊噤了聲。良久,「蘇子。」
「我們出來見見吧。」蘇子約了梁言。
「好。」
他們約在了一個茶館。梁言看著面前的蘇子,心里說不出的滋味兒。話在嘴邊,就是張不開口。
「梁言,我失憶了。」蘇子永遠都是這樣,從來不拐彎抹角,沒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題。「我想知道,那段時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梁言拿起一根煙剛要點上,想了想,「可以嗎?」
蘇子沒有回答他,從包里拿出一盒萬寶路,抽出一根,點燃。看著她的動作,梁言便也燃了煙。
「那天,對不起。」梁言擠出一個生硬的笑容。蘇子沒有任何反應。
梁言只能自己說下去,「其實蘇子,有些東西,忘了挺好的。」
「我必須要知道。」
待梁言告訴蘇子一切的時候,蘇子崩潰了。她腦海里一切都靜了下來,梁言的嘴張著說的一些話,她全部也都听不見了,面前的人的動作一點點放慢,她也不自知,她只覺得整個世界突然靜下,靜的只有她一個人。隨著梁言的講述,那些畫面生硬的插/入了自己的腦海,就好像誰給她打開了開關,回憶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卷的她手足無措。
回憶來襲,並不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回頭疼。只是一段段故事像是一個個小電影,拼湊在她的面前,看的她直想流淚。
梁言看出了蘇子的異常,便連聲呼喊,可怎麼叫她,她也沒什麼反應。梁言站起來,手越過桌子搖了搖蘇子的肩膀。
蘇子回過神,沖梁言咧了一個笑,那笑容有多苦,梁言知道。
「梁言,我先回去了。」
說完,蘇子就走了,留下一臉錯愕的梁言。他追出去,已經不見了蘇子的人影,他後悔了。他不應該告訴她。
確實,這些回憶對于蘇子來說,太重了。重的她根本就擔不住。
蘇子的手剛踫到門的時候,門就開了。
陣陣喘息和連連嬌呼充斥著蘇子的耳朵,她站在門前,挪不開步子,就那麼走進去了。蘇子的視線順著地上男士的襯衣,女人的裙子,胸衣,內褲來到了臥室。
那張床上,一個雄壯的身軀揮灑著汗水,配合著女人浪/蕩/得呻/吟,蘇子怔在那兒。
可是里屋的男女太用情,太認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後多了一位看客。
接著是女人的驚呼聲。那女人掛著濃艷的妝容高呼著躲進了被子里,男人回過頭就撞上了蘇子愕然的視線。
「站著干什麼?把外面收拾一下。順便把我的房門給我關上。」
鐘文博鎮定的回過頭對身下的人兒柔聲道,「沒事兒,我新請的保姆。」
偏偏就是這麼巧,巧在她今天約了梁言,巧在梁言告訴了自己一切,巧在她想也沒想就跑來了泉水半島,巧在他的門虛掩著,巧在她看到了這一幕!
就像是提前設計好了一樣!
沒事兒,我家的保姆。蘇子的腦海里一遍遍的想著「自己要沖上去,撦拽那女人的頭發!把她拽下來!再狠狠的跺上幾腳!」的畫面,但是她就是無法動作,僵硬的身軀配著爆了炸的腦袋。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丑。
她有什麼權利,這不是他的男人,她也不是他的女人。欠債人和債主的關系而已,他和誰歡好,和她又有什麼關系。
那些問題,那些記憶,那些話就被她生生給憋了回去。
她低著頭,撿起他們的衣服放在沙發上。走過去為他關了門,準備退出這個屬于他們二人的世界。
可是,吱呀一聲,鐘文博從里面出來了,赤/果著身軀不掛一絲衣衫,甚至都不遮掩一下腰間那個青筋暴起的將軍。就這麼頂著一身古銅色雄健的肌肉,和那個直起的棍棒沖她走過來。
「姍姍,你先走吧。」蔣姍懊惱的裹著被單走出來,怨念得瞪了瞪這個不速之客,撿起沙發上的衣服從廁所里換好,出來的時候還不忘柔媚嬌俏得吻吻這個剛剛滿足過她的男人。
這一切在蘇子眼里是一場苦澀的喜劇,她是這場戲里最賣力的小丑,得到的卻是嘲笑和譏諷,蘇子的胃一陣陣的抽搐。
「你壞了我的事兒,是不是應該彌補一下?」他不顧蘇子的驚呼,將她扛上肩頭,往臥室走去,把她摔在了他剛剛還與別人索歡的床上。這股子**的氣味都還未散去,他就開始扒拉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