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64追查凶手
走廊的盡頭透著一片模糊,楚喬低著頭,腳步越來越快。浪客中文網
昏暗的燈光,將她的身影勾勒出一層暗影。即將靠近的那刻,她腳下的步子卻又停住。
「害怕了嗎?」冰冷的手被男人寬厚的溫暖包裹,楚喬轉過頭,只見到權晏拓眼底的眸色溫柔,「別怕,跟在我身後。」
楚喬深吸一口氣,將掌心放進他的手里,跟著他的步子向前。
蘇黎比他們到的早,尸體已經打撈上來三天,但無人來認領。按照提供的線索,警方聯系過許可兒的家人,但她父母並不在家,弟弟正在監獄服刑。
親人一時間很難聯系,所以蘇黎和楚喬便來認領尸首。
辦好手續,蘇黎直接安排殯儀館的人把尸體運走。楚喬到的時候,恰好殯儀館的人來接手。
楚喬挑眉看過去,只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將尸體裝進一個黑色塑膠袋,拉上鏈子後,快速推著裝上車離開。
那些工作人員並無懼怕,只把這個當成一種工作。也許是見得太多,早已麻木。
「喬喬!」
看到他們過來,蘇黎紅著眼楮過來,哽咽道︰「她家里人還是聯系不上。」
楚喬點點頭,也贊成蘇黎這麼做。無論怎麼樣,她們都不能看著許可兒死後不能入土。
她的家里人聯系不上,也許並不是聯系不上。而是受到什麼威脅,不敢聯系吧!
「手續辦好了。」
這種場面,讓她們出面不好。權晏拓打听了些消息回來,便帶著她們離開。尸檢報告已經鑒定出結果,證實死者在生前並沒有被性侵犯、揉虐、或者其他傷痕。
從表面看起來,這就是一樁落水身亡事件,並無任何疑點。
警方最後給出結論,死者系溺水而亡。
但楚喬和蘇黎都知道,許可兒是會游泳的。
許可兒自小在農村長大,她家附近就有池塘,小時候經常泡在水里面玩。曾經她還嘲笑楚喬是旱鴨子,不會游泳。
這麼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竟會溺水身亡,而且她本身水性極好。這不可能!
從警察局出來,外面的驕陽似火。
這樣的天氣,尸體不可能保存太久,需要盡快火化。
「明天早上火化嗎?」楚喬轉過頭,低聲問蘇黎。
蘇黎手里攥著紙巾,輕輕點頭,道︰「我都已經聯系好了,墓地也選好了。」
既然找不到她的家人,那這些後事,只能有楚喬和蘇黎出面料理。
楚喬嘆了口氣,道︰「好,明天我一早就去。」
隨後蘇黎開車回到時顏工作室。
權晏拓不放心楚喬,親自開車把她送到公司樓下。
「我沒事。」楚喬解開安全帶,看到他擔憂的眼神。
車子並未熄火,權晏拓俯下臉,薄唇在她嘴角親了親,道︰「不要胡思亂想,晚上早點回家。」
「嗯。」楚喬笑了笑,拉開車門下去,「小心開車。」
須臾,男人的黑色悍馬駛離,楚喬也跟著轉身,走進大廈。
回到辦公室,桌子上永遠有看不完的設計圖。楚喬手里拿著鉛筆,心思並未在這上面。
吃過午飯,楚喬就找借口離開公司。她心情不好,耗著也沒有工作效率。
開車來到醫院,楚喬直接走進住院部。
看護正在給楚宏笙擦洗。現在天氣轉熱,每天早中晚各給擦洗一遍。
「我來吧。」楚喬放下皮包,忙的伸手接過去。
這些事情原本應該是兒女來做,但她時間有限,能做的次數也有限。
「我去換盆水。」看護將毛巾遞給楚喬,又從浴室打來一盆溫水,放在邊上。
「楚小姐,」看護將今天檢查的單子拿給她看,笑道︰「今天醫生給檢查後說,血塊部位吸收的效果不錯,您父親應該很快就能清醒。」
「真的嗎?」楚喬拿過單子看了看,臉上難掩欣喜。
那上面的專業術語她看不懂,給楚宏笙擦洗干淨後,楚喬便拿著單子,找到醫生辦公室,想要再度確定一遍。
醫生的話,終于讓她重燃希望。楚喬興高采烈的往病房走,側身的功夫,有人與她擦肩而過。
「楚喬。」
身後有人喊,楚喬轉頭看過去,竟然是夏嫣然。
夏嫣然臉色不算好看,透著憔悴。楚喬看到她倒也沒有覺得驚訝,上次遇見她帶著母親來檢查身體,她多少知道一些。
「沒想到能見到你。」夏嫣然勾了勾唇,那笑容顯然很僵硬。
楚喬抿起唇,問她︰「你母親怎麼樣?」
「不太好。」夏嫣然低下頭,語氣黯淡,「醫生說是惡性的。」
這個消息確實不算好,如果是惡性的,那基本上就只有一個結局。
楚喬動了動嘴,並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對于夏嫣然,她心里始終都有放不下的芥蒂。
也許,這就是所有女人的通病,小氣!
「我要結婚了。」
沉默良久,夏嫣然突然開口,語氣平靜,「媽媽想看到我嫁人。」
她嘴角的笑容苦澀,楚喬心頭一動,道︰「恭喜你。」
恭喜?
夏嫣然挑眉盯著她,眼底的神情透著晦澀,「你幫我問問阿拓,我結婚……他會不會來?」
听到她的話,楚喬不禁蹙眉,臉色微微沉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為什麼還不死心?
難道讓權晏拓眼睜睜看著她結婚嫁人,就能改變什麼嗎?
楚喬勾唇,心底生出幾許感慨。也許不是不死心,只是不甘心吧?!
有時候,楚喬也會想,如果夏嫣然的故事發生在她身上,她會不會也不甘心?
想到此,她笑著搖搖頭。
她怎麼會不甘心?如果她愛死了一個人,認定了一個人,不管千難險阻,或者天涯海角,她都要跟他在一起!
所以她不會不甘心,不會給自己不甘心的機會!
這一刻,楚喬忽然意識到,當初為什麼面對季司梵,她能決然轉身離開。因為那愛遠遠沒有讓她有不顧一切的勇氣,也沒有讓她不甘心!
原來,只是愛的不夠深。
所以,轉身的才如此容易。
傍晚回到家,楚喬吃過晚飯就回到臥室。權晏拓洗好澡出來,見她坐在桌前,雙手托腮正在發呆。
「想什麼呢?」權晏拓坐在她身後,伸手將她拉進懷里。
楚喬偏過頭,枕在他的肩頭。他剛洗完澡,短發濕漉漉,她臉頰貼在他的下顎上,隱隱有須後水的清香味道。
「今天醫生說,爸爸很快就能醒來。」楚喬腦袋蹭了蹭,在他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
權晏拓當然也是知道的,醫生已經打電話通知他,「下周還有專家過來,你放心就好。」
爸爸的情況好轉,對楚喬來說,是最安慰的事情。
她眼神轉了轉,視線落在桌上的筆筒,伸手把東西拿起來,托在掌心,「這個還是可兒做的,她手很巧的。當初為了把時顏維持下去,她經常因為幾塊錢的事情跟我和蘇黎吵架,說我們花錢大手大腳,不會過日子……」
楚喬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眼眶紅紅的難受。
權晏拓伸手環住她的腰,下巴輕蹭在她的臉頰,「別難過。」
「她死的冤枉。」楚喬咬著唇,眼角濕潤起來。蘇黎把那天的事情原本告訴他們,兩相對比之下,大家也都猜到是怎麼回事。
只是沒有證據。
「喬喬!」
權晏拓將她從懷里拉起來,伸手挑起她的下顎,「你想怎麼辦?」
他話里的意思,楚喬听的明白。許可兒的死,太過蹊蹺,如果查出與江虎和江家有關,那必然就是大案。
這中間關聯著楚樂媛,事情只要鬧起來,可不是之前小打小鬧那麼簡單。
人命關天的大事。
「我要給許可兒一個公道!」楚喬紅唇輕抿,眼底的厲色閃過。
權晏拓點點頭,重新將她納入懷里,道︰「好,我明白了。」
「媳婦兒,你是不是還有事?」權晏拓見她悶悶不樂的臉,蹙眉道。
楚喬撇撇嘴,手指輕撫著他的下顎,「今天在醫院,我見到夏嫣然。」
男人劍眉一沉,薄唇瞬間抿緊。
「她說,她要結婚了。」楚喬頓了下,挑眉盯著他,「她還讓我問你,會不會去參加她的婚禮?」
「媳婦兒!」
權晏拓慌張的舉起手,俊臉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我不是有意瞞著你的!昨天展鵬才給我發的請柬,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那你知道錯了嗎?」楚喬眯了眯眼楮,語氣沉下來。
權晏拓劍眉輕佻,嘴角的笑容溫柔,「錯了錯了,我絕對錯了。」
認錯態度還算不錯!
張開雙手環住他的腰,楚喬將臉貼在他的心口,道︰「權晏拓,我不管你以前心里有什麼青梅竹馬,從今以後,你心里只能有我一個人!」
權晏拓先是一愣,隨後抿唇笑起來。敢情他媳婦兒這是吃醋了啊!
他修長的手指輕抬,在她面前比了比,道︰「你老公的心就這麼大,哪能裝下那麼多人?而且遇見你這麼個能鬧騰的,有你一個就夠了!」
「拉勾!」
楚喬瞥著嘴伸手,將小指伸到他的面前。權晏拓聳聳肩,主動勾住她的小指。
「一百年不許變。」
楚喬盯著他的眼楮,烏黑的翦瞳中泛起笑意。
「一百年後也不許變!」
權晏拓不高興的撇嘴,心想別想忽悠他。合著她就想要一百年嗎?沒門!
因著這句話,楚喬莫名的心動。她捧起男人的俊臉,紅唇主動吻在他的嘴角。
一百年後也不許變!
……
第二天清早,權晏拓開車帶著楚喬來到墓園。
許可兒在聿灃市沒有親人,也沒什麼朋友。尤其她後來坐牢,那些同學也基本上都不跟她聯系。
此時此刻,站在這里來送她最後一程的,只有楚喬和蘇黎。
蘇黎手里捧著一個黑色骨灰盒,眼角有淚水滾落出來。她彎下腰,將盒子放進墓碑中,然後與楚喬一起合力將石碑關上。
人死也不過如此,一捧骨灰,方寸之地。
無論她生前如何,畢竟人已經不在了。
蘇黎咬著唇,終是淚如雨下。當初她們三個人在一起,有歡笑有吵鬧,有紛爭有猜忌,可誰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許可兒的下場竟會如此淒慘!
「喬喬……」
蘇黎含淚抱住楚喬,在她懷里泣不成聲。可再多的眼淚,也無法換回曾經的純真。
這種場合,權晏拓也不能多說什麼。他站在後面,俊臉沉寂。
蘇黎是個感性的人,喜怒悲歡都不會藏在心里。她現在難過,眼淚嘩嘩的不停。
是啊,那樣一個青春美好的生命,卻結束的如此慘烈,誰看到都會流淚!
楚喬掏出紙巾給她擦干眼淚,低聲安慰她幾句。蘇黎抽抽噎噎的,站在邊上平復心情。
須臾,楚喬拿起一束鮮花,走到墓碑前。
她緩緩蹲下來,將花束放在碑前,道︰「可兒,我們只能送你到這里。」
「那天你問我,如果能重新選擇一次,我們還能不能成為朋友?」楚喬抿起唇,眼底泛起點點笑意,「那天我沒回答你,你傷心了吧。」
楚喬抬起手,指尖落在墓碑的照片中,道︰「可兒,如果真的能夠重新選擇一次,你一定要清清白白做人……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墓碑照片中的人,眉眼溫柔,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也許她早就明白,可惜一步錯,步步錯,終究是不能挽回的不歸路。
楚氏在國際時裝展上奪得大獎,一夜間股價再度飆升。
前段時間被迫擱置的收購案,如今季司梵終于找到借口,重新把議案提交到董事會上。
「爸,下周的董事會上,我會宣布收購楚氏。」
季司梵站在桌前,語氣低沉。
季蘊滿意的笑了笑,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道︰「這是季氏的股權轉讓,我已經簽好了字,只等律師去公證。」
他起身,走到季司梵面前站定,「司梵,爸爸把你從孤兒院帶回來,有多久了?」
「十七年。」季司梵薄唇輕抿。
聞言,季蘊點點頭,眼角染笑,道︰「還是你記憶力好,爸爸老了。」
季蘊轉過身,幽暗的目光望向桌上的那個相框,薄唇輕抿,「爸爸還是那句話,你把楚氏交到我的手上,季氏就是你的。」
季司梵斂下眉,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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