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玉難斷 三十九 最後的血

作者 ︰ 女武神安娜

()一行人在帕敢的那處教堂連續呆了兩天,期間張勉去了瓦城一帶,尋找阿成的下落,暫時沒有回音。其他四個人的安全問題就完全交給了黎陽。

兩天後劉詩雲就收到了消息,他們被洗月兌了罪名,可以繼續前進了。

既然然誤了兩天,劉詩雲就計劃不再去香洞地區的幾個小場口,只走會卡和格應角、摩皮磨這三個場口,同時轉去達馬坎場區,後江場區就沒有時間去了。

洗月兌罪名後的第一時間,商務車就開去了帕敢基場區。帕敢基是緬語,表明這是帕敢這個地區的老坑口,這里產的原石品質都不錯。

場區數公里外,大家就看到一隊持槍的礦場守衛,清一s 的AK,一見到三才珠寶公司一行人,就把他們攔下了。

「我給你們的礦主打過電話,」劉詩雲說道,「我們是三才珠寶公司的人,要從你們這里收一些原石。」

守衛們拿出對講機和礦里溝通了一下,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呶了呶嘴,示意放行。劉詩雲、林浩、杜華為三個人則走進了礦區。現在是黎陽開車,自然而然他留在了礦區門口守著車。

沒多久,一輛破舊的國產金杯從礦上吭哧吭哧地開了下來,這是來接三個人的,其中的一名守衛就帶著他們上了車。

那開車的和守衛手里都是寒光閃閃的AK47,守衛正好坐在林浩的身邊,林浩以前在靶場當然也模過這槍,只不過拿在別人手里,這滋味就不一樣了。在這種地方,三個婦孺走進去,黎陽又不在身邊,倒真如羊入虎穴了,只要對方稍一動貪婪之心,決意要他們的命,那他們就斷無生理。

沿途一直有守衛,對他們三人虎視眈眈,這讓林浩很不舒服。杜華為以前來過,便說道︰「礦上就是這個樣子,你有錢,他們也不一定賣你,因為好礦主有錢也有好貨,誰對眼給誰也一樣。」

光禿禿的山腳下,散布著無數草棚,就立在被劈開的山體岩層之下,團團圍住深挖下去的礦坑,和緬甸多數的翡翠礦場相似的模樣。

終于到了地方,那車停了下來,三個人走下車,感受著沙土飛揚的山風,便有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國人上來迎接。這是一個真正來自內地的國人,在緬甸多年,人顯得有些黑瘦,他自稱叫阿通,Y省人,劉詩雲听說他在這里開礦有近二十年了,年年賺得盆缽滿盈。他和三才珠寶公司合作也有很長時間了,最近傳出克欽軍又要打回來的消息,這讓他有點擔心,也決定多一些平時的囤貨。

阿通身邊還有兩個守衛,一樣的凶狠眼神。

但是阿通,一見了他們就哈哈大笑著上前擁抱,劉詩雲便回應了他一個禮節x ng的擁抱,還握了握手,阿通便用普通話大笑著說道︰「歡迎,歡迎,三才珠寶公司的朋友。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我姓劉。礦上可還好?」劉詩雲問道。

「還不錯。倒是听說你們這一路上不是很順利。阿成呢?」

以前和阿通作生意多數時間是阿成來的,後來他成了劉洪英的副手,不再親自來礦上了,但是阿通還是認他的關系的。

「他暫時來不了,」劉詩雲說道,「阿通,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杜專家,這位是林專家。」

三個人握了握手,阿通便帶著他們去看自己留著的原石。

就在這時,不遠處似乎傳出槍聲,阿通立即跳到身邊不遠處的高點,仿佛屯田的鄧艾,作瞭望狀,然後說道︰「估計是克欽軍,挺遠的,十幾公里呢,沒多大事。」

顯然阿通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但是其他三人沒有,彼此交換的眼神都在說︰「要不咱們早點作完交易,快點閃人吧。」

幾個人以最快的速度挑好了原石,這是入境以來第一個跟三才珠寶公司關系真正夠硬而存貨又最多的,他們一下子就挑了十五噸。阿通礦上的貨,有明料有蒙料,他最近也急著出手存貨,于是講到一百億緬元,相當于四千多萬人民幣。

一點也不拖延地,一行人付了款,貨會由礦上發,阿通還一步一送地看著他們上車離開,此時不遠處槍聲響得更歡,別克商務身後的煙塵也比來時大得多。

眾人一路跑到香洞,沒呆幾天,戰火又燒到了香洞,等大家在香洞撿完貨跑路回帕敢,戰火僅僅在三個小時後又燒回了帕敢。

「咱們算是被戰火跟在後面追,還是帶著戰火到處跑呢?」杜華為無奈地問道。

只有林浩聳聳肩,沒有人回答,因為此時大家心里都無比焦急,沒有人顧得上開這樣的玩笑。在出發前,大家和張勉約好,找不找得到阿成,算好時間都要在密支那集合,現在到了帕敢,用不多久就能到密支那,張勉也會有個結果了。

從帕敢離開,八千萬算是花得差不多了,再次回到密支那,一行人在金杜來的家前停下,都是心緒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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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張氏珠寶也得知了阿龍失敗、錢文娜、周越全部死亡的消息。放下電話的錢文正,頭上的冷汗流下來了。

這次是他的失職,張琳一向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辦不成就撤他的職,那就一定真能撤他的職。默默地,錢文正寫了一份辭職報告,擺正了放在辦公桌上,拿上自己的皮包和大衣,轉身走出了辦公室。

他不敢去見張琳,他太清楚張琳的個x ng,見了他,自己沒有生路,倒不如這麼走了。他挪動著仿佛不屬于自己的雙腳,來到電梯前叫了電梯。

沒多久電梯開了。在電梯下去的時候,不時有員工也走入其中,見了他,有點臉面的還向他微笑問好——他失職的消息還傳不了那麼快,大家仍當他是銷售部經理錢文正,自然是要笑臉逢迎,他也只好強作笑臉以示回應。

來到樓下,他就鑽入自己的那輛寶馬X7,發動車子離開了公司。

一回到家,他微微松了口氣,熄火,下車,關門,隨後回到了屋中,從抽屜里翻出自己的那本護照。他知道張琳太多的事,不可能不留後手,想扳倒張琳是不可能的,跑路也許是唯一的機會,所以護照他一直備著。

他打通了航空售票公司的電話,要了一張最近的去美國的機票,隨後就在家收拾起來,他的妻子早亡,只有一個女兒,已經在美國讀書了,所以不必擔心,他只要自己走就好。

剛剛準備好行李,售票公司就回電,票已準備好,來機場拿,四個小時後就會起飛,他估算了一下,到機場大約一個多小時,時間剛剛好。

興奮的錢文正拖著行李箱就下了樓,這個房子先留著也無所謂,誰知張家有沒有倒的一天,到時候再回來,說不定可以繼續住。

他去美國,以自己現在的資產,就是不工作,也可以過得很滋潤,他準備在加洲買個小房,享受那里的陽光。

一邊想著,他一邊拉開了車門。

發動車子,正準上路,駕駛室的後面突然伸出一雙手,一節軟鋼絲猛地套住了錢文正的脖子。

錢文正的雙手死死地去扳脖子上的鋼絲,他從後視鏡中看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面無表情地絞動著手中的鋼線。

他知道太多的事情,張琳當然不可能讓他活著。

他的心一寒,但卻喊不出聲,張開嘴,發出的也只是「 , 」的嘶吼聲。脖子處傳來的巨大疼痛讓他忍不住掙扎,但少年看起來有點瘦弱,但他的力量比錢文正想象的大多了,他並不停手,繼續絞動著手中的鋼絲,直到那鋼絲死死嵌入錢文正的脖子中,他才拉開車門走下車,將車門一關,看都沒多看一眼身後,就鑽入了旁邊的一輛甲殼蟲。

錢文正伸出手,仿佛要抓住那輛甲殼蟲似的,但他的痛苦很快就從頸部流傳開來,肺部就像要炸開一樣,他拼命想解開那鋼絲,但是越慌亂,越做不到。

一種難以名狀的痛苦傳遍全身,他從鏡子中看見自己的臉s 已經是青紫的,窒息的痛苦是極其可怕的,沒有人能夠忍受,錢文正雙手還在死死地卡著鋼絲,巨大的痛苦讓他的腳不自覺地拼命地在車中亂踹。

一個從身後路過的中年男x ng听見了車中的響動,臉上浮起輕浮的微笑。

「車震呢。玩得夠爽。」他一邊想著一邊走開,忍不住多看了前窗一眼,原本以為會看見什麼香艷的鏡頭,卻只看見駕駛室里一張青紫的猙獰面孔,還有嘴角的津液,不禁變了臉s ,加快腳步就離開了。

錢文正掙扎得越來越厲害,車子砰砰地響動,終于,突然,一切都靜下來了。

靜得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那甲殼蟲身後拖起淡淡的煙塵離開了。

作為行業的龍頭老大,張氏珠寶的高層變動自然有很多人去關心,采購部經理錢文正辭職的消息很快就被圈人士所知曉,讓人意外的是,張氏珠寶公司並沒有把采購部的副經理轉正,新上任的采購部經理只有三十歲,叫周卓,大家紛紛猜測和三才珠寶公司從緬甸又購入了一大批高檔原石有關。

當然,沒有多少人知道錢文正的最終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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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行人來到金杜來的家,便看見了阿成和張勉正在跟金杜來站著說話。

看見阿成平安,一行人才放了心。

「這一回是真的。」黎陽低聲和林浩說道。

一看阿成和以往一樣板著臉,林浩就知道是真的。

簡單寒喧了幾句,張勉便說道︰「阿龍講的是真的,阿成落水之後,在下游被人救了上來,休息了一下就奔赴帕敢,但是沒有看見我們,我又跑去瓦城那邊,找了很久沒有,但有咱們的老朋友說看見了他,還說他會去帕敢,我就又火速回來找到了他,才一起來的密支那等你們。」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個好消息,大家也不想多呆,在金杜來這里吃了飯,就動身準備回到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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