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一片,雖然沒有夜市的那種的感覺,不過在白天看起來也是別有風味。
晚上的話大家應該會到這里來玩吧?嘴角微微勾起,雨宮優子沉浸在對生活的幸福和未來的希望中,原本就清麗無雙的臉龐也洋溢出更加耀眼的魅力,讓周圍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看得都呆立了不少。如果這個時候有什麼司機正好看到這一幕的話,或許還會搞出什麼車禍。
「……啊,喂,秋月嗎?嗯,我正要回來……哎?你也要過來嗎?沒關系的,我一個人——啊,那,那好吧……」
中途接到了古河秋月打來的電話,雨宮優子心情也越發得美好。
今年算起來的話也快到11年了吧?真好呢,和秋月……他們相遇。以後的話我也會變成古河優子吧?啊,討厭,我真是的,在想什麼啊……哎嘿嘿,不過那樣的話或許也不錯呢!走一步跳一步,優子現在顯得極為活潑可愛,如果古河秋月看到肯定會擦擦眼楮再擦擦眼楮。
然而,人類的一個可以說是通病的習慣卻正好在這個時候作用在雨宮優子身上——那就是入神,在平常學習閱讀的時候,人們非常容易入神而遺忘周圍的事物。而現在優子就是陷進了這樣的狀態,滿心洋溢著幸福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她的後面正迅速駛來一輛載重卡車。
並且和曾經優子的夢境中的那樣,卡車搖搖晃晃的。如果有誰的視力非常好的話就可以看到卡車的司機的腦袋此時正一磕一磕的。顯然是半睡半醒著。
等到卡車幾乎快要沖撞過來的時候,優子才感覺到了什麼似地轉首而望。
「哎?!」
瞬間,一股巨大到難以承受地力量將她嬌小的身子一下子撞飛在半空中,也是這種狀態,雨宮優子感到大腦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時間和空間都靜止了似的。
咦?發生了什麼?我被車撞了?為什麼?我會活下來嗎?會死——你會死!會死!會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一時間,雨宮優子眼楮都睜得大大的,那不是對于死亡的恐懼,而是對于幸福的掙扎。
三千青絲在空氣中隨著主人的身子飄動著,和往常一樣。在陽光下反射著溫和得如同她自身的光芒。唯一不同的是還有點點的紅色小球飛濺在發絲間,或是直接將踫觸到的那一縷秀發侵染上了更為深沉的顏色。
柔軟的身子骨與冰冷的地面產生了猛烈地接觸,雨宮優子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摩擦著地面滑行了好幾米。
痛,痛痛痛——真地好痛啊!模了模幾乎完全失去知覺的小月復。手掌就被那刺目的紅色液體給渲染成了楓葉的飄零。優子突然很想認為這是那一場噩夢。這是夢吧?夢,夢夢夢夢——這是夢吧!
按照夢里的情節,我。我也還不能倒下去——是的,這只是夢里的情節,我只是在照著做而已!購物袋已經砸在另外的一邊,遠遠的,遠到讓雨宮優子不想再去管它。
反,反正只是夢啊,所,所以,不用撿也沒關系的吧?用盡全身的力量,雨宮優子撐起了自己那幾乎處處透露著劇痛的身體,如,如果是夢的話,也就是說我要一個人死在這里嗎?連他最後一面也不能見到嗎?
盡管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優子卻發現自己的眼眶被血色模糊了一片,但她還是勉強著自己不斷流逝著血液和生命的身體踉蹌著移動在冰冷的地面上。
「 」摔倒了!
「 」又摔倒了!
咦?好奇怪哦,明明不是一兩歲的小孩子了,為什麼連走路都不會了?要是讓秋月知道肯定又會笑話我吧?吐著鮮血的嘴角,流露出一抹淒美的笑容,優子努力堅持著一步又一步地走著。
一步一步,一步一個血印!
一步一步,十步一地血紅!
原來這比夢里還要痛呢!最終如同劇情安排似的,雨宮優子倚靠在了那夢里一模一樣的樹桿邊。
原來世界真地這麼殘忍啊?這種傷,就算,就算是秋月也治不好了吧?為什麼,為什麼要在我最幸福的時候奪走我幸福的權利啊!雨宮優子很想對著老天爺大喊,但是她現在的力氣連咳嗽都沒有了,綿軟無力的小手只是趴在身子邊,訴說著它們的無力。
潔淨的衣服上已經染上了一層層的血污,姣好的臉蛋上也被血色的花朵寄宿著——花朵干涸凋零的同時,也在宣告她的死亡時間在逐步的靠近。
秋月,這是我們的新家嗎?那是她從災區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一天。
秋月,我不要上學!那是她還會撒小孩子氣的時候。
秋月,你看這是我畫的全家福!那是她逐漸懂事的開始。
秋月,明天,明天是家長會——哎,你會來嗎?那是她開始意識到家長這個名詞含義的時候。
秋月,這是新的學校嗎?那是音羽之光學院正是建立的時候。
秋月,新的校服,好,好看嗎?那是她開始認識到自己是個女性而他是個男性的時候。
秋月,原來你沒有忘記啊!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喜極而泣的日子,那天也是她的生日。
……
秋月,我喜歡你——這是她現在心里所想到的話。
原來死亡真地會像放電影似地讓人看到過往的一切啊,秋月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只是,現在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沒有說過那句「喜歡你」,原來我還沒有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句話「喜歡你」啊!我好不甘心,真地好不甘心啊。秋月!
明明只要在你的身邊就足夠了,上天為什麼還要奪走我唯一的光芒啊……啊,突然發現原來現在只有我一個人了啊,真是好奇怪呢,眼淚止不住了——現在是我人生最後一次流淚了吧?
這麼想著,雨宮優子的上面的天空的雲層間有幾道透明似的光柱落下,讓她勉強睜開了眼楮。
「神啊,我……」
「果然,還是不相信你的存在……」
「但是,如果……」
「如果。你真地存在的話……」
「我……」
「我還不想死……」
「我想說的話……明明還有好多好多……」
「明明還想知道……更多更多的事情……」
「我想傳達……自己的心情……」
「我想告訴他……我喜歡他……」
「只有這個……所以……所以……」
「請讓我再一次。和秋月見面……」
第一次,她強烈地祈禱著。
努力抬起的手抓在半空中,最終卻什麼也沒能抓住就摔在了身旁。
暗紅色的眼眸也悲傷地閉了起來,唯獨那滴孤獨的眼淚始終牽掛在眼角不肯掉落。
而在她永遠地陷入沉睡的時候。古河秋月正和未來才中途下車。後者的手上還推著輛輪椅。上面坐著的正是音無初音。
「未來,你的事情結束了嗎?」
「當然,以前總是拖到快晚上了才回來。這次我可是特別安排好了時間的,所以完全不用擔心!」
拍著小胸脯,未來顯得極為驕傲,盡管這種事情完全沒有什麼地方值得驕傲。
「是嗎?安排好了就好。」
坐在輪椅上的音無初音倒是十分安靜,只有一對大眼楮不停地在兩人身上打轉。
「怎麼了,初音?」
「什麼怎麼了?」x2
「呃,我是說初音了。」
「所以說怎麼了啊?」x2
「我一般都叫你未來的吧,笨蛋?!」敲了敲未來的腦袋,古河秋月翻了翻白眼。
「對哦。」
「醫生果然是在問我啊。」音無初音似乎是覺得那樣比較有趣才故作不知的,「其實只是覺得未來姐姐和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更加親近人,啊,我這麼叫沒關系吧?」
「沒事的,倒不如說她肯定非常高興吧。」
古河秋月指了指未來,果然她傻乎乎地笑著,嘴上還呢喃著「姐姐」之類的話,說起來她對姐姐這個稱呼異常地執著啊!
打趣了一陣子,三人邊走邊說,時不時還會有悅耳的笑聲傳出。
只是想到即將見面的佳人,雖然只是分隔了一天不到,古河秋月卻顯得有些緊張,他伸進衣服的口袋握了握里面的錦盒,內里裝的是一枚他特意讓世界大師親自設計制作的鑽戒,優子應該會很高興的吧?
只是這種情緒還沒有持續多久,古河秋月不經意間就被被前面翻到在旁邊的卡車吸引了過去,然後,然後就是那個躺在樹桿上毫無依靠地身影!
臉色劇變,思維還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身體就已經跑向了前邊,一邊的未來已經哭叫了起來。
怎麼會?為什麼?!優子,優子,優子!古河秋月心中依然難以置信,但是當他的手觸及那逐漸冷卻的身體時,身心也仿佛被冰封了。
自從在朝龍奪魂老師那里學到或者說領悟了「神之手」後,古河秋月就可以在接觸人的身體的時候感受到細微的變化——比如,心髒、脈搏停止了跳動之類的。
「死了?死了?不可能!優子……」明明那麼善良的人,明明那麼溫柔啊……身子顫抖著,古河秋月抱著那沒有了往日生機的嬌軀痛哭了起來。
「優子——」
淚水與逐漸凝固的血液交融在一起,產生了一股渾濁的血水。
「不,一定是哪里不對!」
一口咬破手腕,古河秋月吸允了一口鮮血就貼住優子的嘴唇,努力將血液灌進去,反復了數次卻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優子身上的傷口依然沒有任何愈合的前兆。
無論旁邊的人如何的悲痛,已經毫無知覺了的優子依然緊閉著雙眸。
這個世界最為殘酷的事情是什麼?就是在人生最為幸福的時候將絕望降臨!
沒有心情去理會旁邊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古河秋月抱起優子的身體奔跑在冰冷的街道上,這附近並不是商業街也沒有之前優子所看到的那麼人來人往。
結果,到最後我的醫術還是完全沒用嗎?可惡,如果我可以提早一點的話,如果……古河秋月不甘地流著眼淚。
人真正的死亡是腦死亡,一般情況下即便心髒停止跳動也不意味著對象已經死亡。只有大腦被確認為死亡了才是標準的「死亡」——當然,這也是根據現有科技來說的。
身體的冰冷程度說明心髒停止跳動已經超過了20分鐘,一般情況下心髒停止跳動3到5分鐘,如果搶救不及時就會造成死亡,而如果時間超過了7分鐘,那麼大腦就會出現不可逆損傷,這意味著什麼古河秋月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而腦死亡的搶救時間在15分鐘之內,也就是說「基本」可以確定雨宮優子的死亡了。退一萬步講,現以7分鐘來判斷,那麼腦死亡的確定也只有2分鐘。
以他的腳程,即便達到音速也來不及到附近的醫院,就算到家里展開救治也來不及。
現在,他唯一相信的或許就是自己的血液能夠維持住優子最後的狀態。盡管,他的內心已經完全確定了什麼。
但是,古河秋月還是不想去相信,或者說他想要試著去創造奇跡!
或許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奇跡之所以被稱之為奇跡就是因為那是不會發生的事情!
奔跑著,奔跑著,古河秋月卻感覺自己的腦袋越來越痛,隱約間似乎有無數個身影冒出來,但是到最後卻又偃旗息鼓般歸于虛無。
「現在可不能讓你恢復記憶哦,我的主人∼!她的死亡是注定的,不然接下來就不好展開了呢!」
神秘人繼續扮演著自己的神秘角色。
「咦,被覺察到了嗎?到底也算是她的‘主場’啊,不過只要不被抓住,即便是你也無可奈何啊!哼,現在的我可不會像以前那樣莽撞——boss要學會在幕後操縱劇情,這可是主人經常教導我的!相比起你那死板的性格,我才更接近主人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神秘人的口吻卻是異常地不甘,或者說是醋味濃濃吧?!
「讓我們來比比吧,你這個總是奪走主人目光的家伙!到時候我會把你獲得的系統權限也奪過來,看你怎麼辦!啊哈哈∼!」
神秘人似乎沒有發覺這種反派式的笑聲總是代表著失敗的一方,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