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的過程總是單調而無聊的,就算是隊伍中有著秦小虎這樣的大才子也是一樣並不能帶來實質x ng的改變。上天無比眷顧大唐,賜予這個帝國的土地肥沃而豐美,整個遼闊的北方基本上都是一馬平川。但所有的事情都有其兩面x ng,這種地形也導致大唐北部基本無險可守,並且在這樣一成不變的景致中行軍很是有些乏味,視覺極度疲勞。起初的一兩天還好,從京城中走出的這些兵爺們還可以體會一下田園風光與自然親密的接觸一下,但幾天後,身邊的景s 還是那個樣子,人也還是那些人,自然就開始懷念起京城的繁花似錦、美女如雲。
長長的隊伍中,一名扛著長矛的年輕軍士問旁邊的人,「老兄,您說咱們這麼走什麼時候才有個頭呀。」
御林軍基本都是京城土生土長的士兵,京城原住民的天然優越x ng讓他們很不屑于去了解那方方正正的皇城以外的事情。被問話的士兵雖然年紀大了幾歲,臉上的絡腮胡子已經相當濃密,但顯然也只是熟悉京城的一畝三分地,對外面的世界也不甚了然,只是勉強的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走到邊境線吧?」
「那要走多久呀?」年輕人吐了吐舌頭,又說︰「我們不是奉旨驅除賊寇的嘛,走了這麼遠也不見半個敵人,哪里有賊寇嘛。」
另一個看上去有些瘦削的士兵c o著一口標準的京片子回答道︰「也許前面就有了吧,這些都是說不好的事情。」
「離京城這麼遠,又怎麼會威脅到我們大唐的江山社稷?依我看,這些所謂的賊寇不驅除也罷,先前他們在京城下耀武揚威的駐扎了那麼久,不也是說跑就跑了嘛。」
這時旁邊一個冷漠寡言的士兵忍不住開口了,他c o著濃重的大唐北方口音說︰「這位少爺,大唐不是只有京城的,有著廣袤的領土與無數勤勞樸素的人民。保衛國家也不單單是保衛京城,而是要捍衛我們的每一寸領土與主權。」
來自京城的年輕士兵脾氣倒是不錯,並沒有反唇相譏,聳了聳肩膀之後便立刻拿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問道︰「這位大哥,您是北方人吧?」
「是。」北方的漢子明顯對京城中的紈褲子弟很不感冒,簡短的回答到。
「哦,那請問大哥要像我們現在的這個走法,走到邊疆大概還要多久呢?」
「大概三五個月吧。」
「這麼久?!」年輕士兵倒吸了一口涼氣,臉s 比剛吃了黃連還苦。
……
……
夜晚,暮s 中三三兩兩的士兵圍著篝火坐在一起,在異鄉的風中說著家鄉的故事。
「黑娃,想家不?」
被稱作黑娃的漢子憨憨的一笑,很老實的回答道︰「想了。」
「是想老婆了還是想娘了?」
「都想了。」
提問的人還不死心,又問︰「那是更想你老婆呢還是更想你娘?」
黑娃就算再樸實再單純也听得出來這是要拿自己尋開心了,但還是嘿嘿傻笑著回答︰「都想,一樣想。」
這個回答無疑不能讓那一群想要看笑話的人滿意,最先發問的家伙皺著眉毛很不屑的說︰「黑娃,你這就不實在了,你那媳婦白白女敕女敕的,看上去仿佛能掐出水來,晚上睡覺的時候你會不想?至于你娘,每天能想上個一兩次已經算是多說了。」
眾人一陣哄笑,黑娃縱是臉s 黧黑,也可以看出在黑s 的下面隱隱的滲出紅來。他低著頭小聲嘟囔著說︰「真是的,連想自己的老婆還不讓了?」
哄笑聲過後,那人還不依不饒的問︰「黑娃,能不能告訴大家,你是怎麼想自己老婆的呀?」
黑娃張大了嘴,有著愕然的反問︰「怎麼想?什麼怎麼想?」
「就是描述的具體一些嘛,想你老婆的哪里呀?是不是那兩團又白又軟的饅頭呀?」提問者不懷好意的笑著,哄笑聲再度響起,將黑娃憤怒的罵聲淹沒了下去。
……
……
雖然只是兩個小插曲,但已經可以反應出軍心不穩。範輕眉听著呼烈的匯報,眉頭漸漸的越蹙越緊,最後擰成了結一言不發。呼烈很清楚自己手下的這些老爺兵,因為御林軍的待遇好、安全x ng高、說出去還很威風,所以其中的組成以官宦家的子弟居多,盡管r 常的訓練是絲毫馬虎不得的,但這種風餐露宿的苦絕大部分人都沒有吃過,有些怨言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他謹慎的抬起頭看了自己的主帥一眼,又問︰「將軍,還有事嗎?屬下……」
「好,你下去吧,順便把秦公子叫來。」
「是,將軍。」呼烈恭敬的回答著下去了,他面上雖然恭順但心中卻一直忿忿不平。自己好歹也是御林軍中的副將,盡管沒什麼帶兵的經驗但中層軍官的脾氣秉x ng還是很熟悉的,怎麼將軍有什麼事都去請教那個看上去文弱不堪的書生?想歸想,他還是將秦小虎找了過去……
「秦公子。」範輕眉單刀直入的問︰「現在軍心浮動,長此以往恐有變故,您可有什麼辦法?」
秦小虎微笑著輕搖羽扇,很寂寞的回答︰「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些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範小姐,這種情況下,你就應該立刻從錦囊中尋找答案,假如我不在你身邊的話,就得靠那些錦囊了。」
範輕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開口喚親兵進來,這段時間秦小虎一直故作高深的搖著羽扇立在窗前裝作一副夜觀星象的樣子。範家小姐伸手隨便拈出一個小布袋,還沒等打開便先說道︰「還說是錦囊,分明是土布做的。」
秦小虎臉上一紅,拙劣的解釋道︰「產量太大了嘛,要注意節約成本,其實材質並不重要,內涵,內涵才是關鍵。」
範輕眉並沒有費時間听他解釋,只是看著手中的小布袋,見那針腳縫得很是粗糙,急切間卻也解不開,索x ng取了把剪子將開口剪開,取出里面的小紙條在燈下讀道︰「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她有些驚訝的將目光從紙條上挪開,望向在窗邊秀形象的秦小虎說︰「秦公子,你確定這樣能行?」
「當然,要不怎麼能叫錦囊妙計呢?」秦小虎頭也不回,很威風的回答到。
「那好吧。」範輕眉轉向呼烈說︰「呼將軍,傳我將令,從明天開始每r 出發之前軍中擂一通鼓,只準擂一通,听清楚了嗎?」
……
……
秦小虎很郁悶,當時他只是沉浸在自己如同諸葛先生一般神機妙算的喜悅中,而忘記了先生當年只給人最多三個錦囊並且明確了打開的先後順序,可自己一次給了範輕眉三百個錦囊不止,又怎麼能確保她能準確的打開最適合的那個?現在,他正滿頭大汗的將那一堆錦囊往包袱里面塞著,一旁的範輕眉驚訝的問道︰「秦公子,這麼重要的東西你怎麼能輕易的拿走呢?這可是牽系到我們全軍x ng命的呀。」
「不是拿走。」秦小虎將最後一把錦囊塞進去背起包袱說︰「我拿回去完善一下,明天給您再送回來。」
「秦公子。」範輕眉看著他吃力的樣子又問︰「要不要我找兩個身強力壯的兵士來幫幫你?」
「不用了。」秦小虎費力的擠出大門,「我自己能行。」
……
……
燈下,紫檀驚愕的睜大了眼楮問︰「你說要我把這些好不容易縫好的小布袋再拆開?」
秦小虎苦澀的一笑後回答︰「還不止這些,拆完之後還得麻煩您再縫回去。」
……
……
第二天,秦小虎和紫檀兩個人是被震天的鼓聲吵醒的。
千萬不要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曖昧,一向潔身自好的秦公子只不過是湊巧和紫檀睡在了一起而已。哦,對不起,也不是這個意思,盡管睡在一個房間里,但他們卻是各睡各的,絕對是各睡各的。
好了,先不解釋了,這種事情是解釋不清楚的,不管各位讀者信不信,反正我信。
秦小虎揉著惺忪的睡眼爬起身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一副無j ng打采的樣子。紫檀的狀態並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很不情願的起身問道︰「秦公子,外面怎麼無緣無故的敲起鼓來了?」
「為了鼓舞士氣唄。」
「鼓舞士氣?!那不是應該在沖鋒的時候敲嗎?」
秦小虎懶洋洋的拿起牙刷,邊吐著白沫邊說︰「行軍途中,也是需要鼓舞士氣的,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哦。」紫檀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接著仿佛又想起了什麼,「秦公子,打仗的時候擊鼓是為了讓士兵沖鋒,這一大早就擊鼓……里面又是什麼含義呢?」
「糟糕,是出發,我們快點。」秦小虎拋下手中的牙刷,飛快的和紫檀一起將那些錦囊收好後跑了出去,只見自己的隊伍已經行進在數里以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