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憶 第十六章 神秘老人

作者 ︰ 雨夜風

()齊雲山後山。

秦與殷小蝶正牽著手漫步在幽靜的叢林小道之中。

感受著周圍這份自然的鐘靈錦繡之氣,心中的雜念也漸漸淡去,秦看著身旁的殷小蝶,不禁開口道︰「要是能和你一起牽著手像這樣一直走下去,該有多好。」

看著秦臉上充滿陶醉與向往的神情,殷小蝶微微一笑,柔聲道︰「是呀,要是這一刻能永恆,該有多好。」

二人就像這樣,一邊小聲的訴說著自己的心意,一邊慢慢向前走著,一切都顯得如此溫馨靜謐。

突然,一絲奇異的氣息打斷了二人的交談,秦向著前方看了一眼,開口道︰「小蝶,你剛才感受到什麼了嗎?」

殷小蝶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說道︰「我感覺到了一種很奇異的氣息,那氣息之中有一絲蒼涼,一絲留戀,一絲傷感,好像是一名女子在回憶往事,傾訴誓言一般。」

秦听著殷小蝶說完,眼中閃過一絲古怪,道︰「我和你的感覺差不多,但是卻沒有感受到你說的那絲留戀與傷感,只是感覺到那絲蒼涼,小蝶,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

殷小蝶皺著眉頭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點頭,開口道︰「好吧,不過要小心才行,我總覺得這股氣息十分的奇怪。」

秦淡然一笑,道︰「沒事,有我在。」

殷小蝶沒有開口,只是眼中帶著依賴與甜蜜的神s 看了秦一眼,秦微微一笑,只是一個眼神,他便明白殷小蝶的心意,輕輕握緊牽著的那只手,拉著殷小蝶順著那股奇異氣息的來源走去。

剛剛前行不到十丈的距離,眼前的景物就出現了變化,前方依然生長著郁郁蔥蔥的樹木,只是在這些樹木的周圍散落著一塊塊不規則的巨石,石頭的表面已經布滿了青苔,一些石頭上還生長著青翠的藤蔓,看起來這些散落在地上的巨石已經經過了很長的歲月。

秦拉著殷小蝶小心的走在這散落著巨石的叢林之中,那股奇異的氣息也是越來越強,一邊走,秦一邊觀察著這些巨石,這些石塊並不是每一塊都很大,最小的只有蒲團那麼大,而最大的石塊,長度和高度足有一丈開外,秦看著這些巨石,心中隱隱有一個念頭,這些石塊原本應該是一塊,只是被什麼東西敲碎了而已。

二人再次向前走了二十丈左右,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巨大的裂隙,或者說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這道深淵橫在這片樹林之中,隱隱將這片樹林劃成了兩片,左右看了看,卻看不到深淵的盡頭,整到深淵就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在地上劃開而形成的一樣,而那股奇異的氣息,正是從這深淵的底部傳出來的。

秦細細打量著這條巨大的深淵,深淵寬度足有二十丈開外,由于看不到盡頭,從而無法判斷這條深淵的長度;深淵的兩側十分的平滑,像是被什麼打磨過一樣,又像是被人用劍劃開形成的一樣,一些地方由于形成時間的關系,已經出現了風化的痕跡;深淵兩側根本看不到有什麼植物生長著;底部由于光線不足,從而看不清楚,但是卻給人一種無底深淵的感覺。

那股奇異的氣息現在已經能夠明顯的感受到了,只不過這股氣息之中此時多了一份凌厲鋒銳的感覺,讓人隱隱有一種身體被利刃劃破的感覺,秦的眼神之中除了驚訝以外,更多的是好奇,他很想知道這深淵底下到底有什麼東西。

殷小蝶看到秦眼中的好奇時,心中有些擔憂,她知道秦想下去看看,可是那種奇異的氣息卻讓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擔心秦如果下去的話,會遇到危險,所以心中有些擔憂。

想了想,殷小蝶還是開口道︰「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下面應該很危險,我們還是不要下去了。」

秦听殷小蝶這麼說,眼中的好奇被一絲沉思所替代,半響,秦才看著擔憂的殷小蝶道︰「小蝶,你在這里等我,我下去看看,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

殷小蝶听秦要下去,急忙開口道︰「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抬手打斷了,秦看著殷小蝶,笑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是遇到什麼危險,我也有一定把握可以月兌身的,你就在這里等我,好嗎?」

殷小蝶沉默了一會,開口道︰「那你帶著我一起吧。」

秦心中一怔,看著殷小蝶擔憂卻堅定的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猶豫了一下,秦道︰「不行,下面有什麼我們都不知道,要是真的遇到危險怎麼辦?我不能帶著你去冒險,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殷小蝶緩緩搖頭,柔聲道︰「要是你一個人下去,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後悔一輩子的。」

秦心中一軟,握著殷小蝶的手又緊了緊,開口道︰「那好吧,我們這就下去,要是過會真的出了什麼事,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殷小蝶點點頭,眼中盡是溫柔。不在多說什麼,秦取下斷憶,御劍帶著殷小蝶緩緩向深淵的底部落去。

斷憶散發出的紅s 光芒此時有些不穩定,似乎在排斥著那股奇異的氣息,又似乎是在害怕,總之這種情況在此之前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秦心中也是隱隱感到奇怪,一邊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一邊繼續御劍向下緩慢的落去。

十丈,二十丈,秦心里默默的記著落下的高度,可是依然看不到深淵的底部,同時那股奇異的氣息已經越來越強烈起來,斷憶也越來越反常,劍身上散發出的紅光也是越來越不穩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控制一般,這種不正常的情況使秦停止了下落,停在了離地面二十丈深的這個位置。

看著懷中的殷小蝶,秦低聲說道︰「我們還是上去吧,我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雖然很想繼續下去看看,不過現在看來還是算了,等以後有機會再來吧。」

殷小蝶听秦這麼說,眼中頓時露出贊同的神s ,道︰「恩,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上去吧。」

秦點點頭,御劍準備離開這條深不見底的深淵,可是就在秦準備上升的那一瞬間,那股奇異的氣息頓時變得暴躁起來,似乎不允許兩人就這樣離開這里一般,一股巨大的引力從深淵底部傳來,拉扯著二人的身體,將他們向下拽去。

這一變化頓時讓二人大吃一驚,同時心中隱隱生出一種恐懼感,秦不敢怠慢,靈力全力注入斷憶之中,想一鼓作氣直接沖出這里,可是,另秦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斷憶在靈力的注入下的確是發出了一陣耀眼的紅光,但是那紅光卻如曇花一現一般,轉瞬之間便已消失。

失去了與斷憶的聯系,秦只覺得腳下一輕,身體不由自主的向下落去。

「完了,就要像這樣落下去,然後摔死嗎?」這是二人心中現在唯一的想法。

身體落下的速度逐漸加快,就算這深淵再深,也有落到低的那一刻,最終,二人還是要葬身在這無底深淵之中。

看著懷里的殷小蝶,秦眼中滿是歉意,輕輕說道︰「對不起,小蝶,我剛才應該听你的話,不該下來,沒想到我一時的好奇,竟然連累到了你。」

殷小蝶在最初的恐懼過後,眼中卻浮現出溫柔的神s ,看著秦道︰「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對不起,你知道嗎,能和你一起死去,也是一種幸福,我已經滿足了。」

秦心神大震,眼中此時只剩下了無盡的溫柔與滿足,輕輕摟緊殷小蝶,將自己的身體轉了一下,讓自己背朝深淵底部,對著懷中的殷小蝶輕聲道︰「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前面,我說過要保護你,怎麼能夠違背我的誓言呢?」

殷小蝶感受著秦的心意,沒有再說什麼話,眼中悄然流露出一滴滿足的淚水。

這一刻,

風停了,

雲淡了,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靜止了,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這一對在絕望之中,卻依然緊緊相擁的人兒。

「咦」,一聲帶著幾分滄桑,幾分疑惑,和幾分懷念的聲音突然從深淵的底部傳來。

這一瞬間,深淵底部傳來的那股巨大的吸力突兀的消失了,秦只覺得自己似乎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了一下,下墜的身體突然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向下落去,不過速度卻是慢了許多。而秦和殷小蝶兩人此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奇妙的變化,依然是深情款款的看著對方,眼中只有只有對方的身影。

「砰」秦的身體終于落在了深淵的底部,伴隨著幾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秦口鼻同時出血,整個人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便暈了過去。殷小蝶被這一幕嚇到了,因為他是壓在秦身上的,所以落下時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整個人都是好好的。

當听到秦的落地聲時,殷小蝶以為自己和秦就要這樣離開人世了,可是自己現在依然是好好的,沒有想象中那種粉身碎骨的疼痛感,而身下的秦卻是口鼻出血,直接暈死過去了,這一變化下了殷小蝶一大跳,眼中頓時一片驚慌,雙手捧起秦的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眼中流出傷心y 絕的淚水,靠在秦的肩上哭了起來。

「別哭了,他沒事,只是斷了幾根骨頭而已,還死不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提醒著殷小蝶,而這個聲音和剛才發出那一聲「咦」的聲音是一模一樣的,顯然是同一個人。

殷小蝶听到這個聲音時,先是一驚,隨後心中大喜,趕忙抬起頭看著秦的臉,當感受到秦那微弱的呼吸時,殷小蝶心中的絕望才逐漸散去,這才對著聲音的來源看去,輕輕問道︰「你是誰?」

深淵的底部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暗,雖然還是有點暗,但是還沒到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

此時,一個消瘦卻挺拔的身影,從一片y n影中緩緩走出,借助著微弱的亮光,可是勉強看清,那時一個老人,老人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灰s 布衣,一頭花白的及肩長發散亂的披在披在身後,老人的臉上滿是皺紋,但是卻有著一雙明亮的眼楮,那雙眼楮就像是黑夜中的星辰一般,帶著無盡深邃的睿智與滄桑,讓人看了心神不由得為之一振。老人的手里正握著秦的斷憶,從y n影中走出來時,看了一眼殷小蝶,便移開目光看向秦。

殷小蝶看到眼前的老人,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用帶著哽咽的急切聲音道「前輩,求您救救他。」說完又轉頭看向秦,眼中盡是擔憂。

老人淡淡開口說道︰「你先從他身上起來,不然他就算是沒事,也會被你壓出事來。」

殷小蝶一驚,迅速起身,然後蹲在秦身旁,將他抱在懷里,眼中滿是自責和歉意的看著秦。

老人緩緩走到秦身旁,伸出右手用中指點在秦胸前,只見秦原本下凹的胸口竟然神奇的恢復過來,從胸口處傳出幾聲骨頭接上的聲音,只是短短的一瞬間,秦的氣息就變得平穩起來,只不過依然處于昏迷的狀態之中。

看著懷中秦的氣息穩定下來,殷小蝶感激的看著面前的老人,道︰「謝謝您,前輩。」

老人擺擺手,沒有說什麼,只是右手點在秦的眉心上,然後又收了回來。

秦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淤血,然後緩緩睜開了眼楮。當看到殷小蝶時,眼中露出了一絲溫柔,開口道︰「原本以為死了就不會感受到疼痛,沒想到死了還會這麼疼,不過能看到你,疼一點也沒什麼。」

殷小蝶眼眶再次一紅,淚水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看著秦柔聲道︰「傻瓜,我們沒死,活的好好的,你就這麼想死嗎?」

秦一听,眼中頓時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s ,用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道︰「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小蝶。」

殷小蝶輕輕點頭,看向站在那里的老人,對著秦道︰「是這位前輩救了你。」

秦听殷小蝶這麼一說,轉頭向身旁看去,當看到老人時,秦趕忙從殷小蝶的懷里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跪在地上對著老人磕了一個頭,用帶著感激的沙啞聲音道︰「謝謝前輩出手相救!」小碟也是和秦一樣,恭恭敬敬的向這位老者磕了一個頭,道︰「多謝前輩。」

老人輕輕擺擺手,示意二人起來,然後把玩著手中的斷憶,對著秦開口道︰「你是不是姓‘秦’?」

秦微微一愣,趕忙恭聲道︰「晚輩的確姓‘秦’,我的名字叫做秦,前輩是如何知道我姓‘秦’的?」

老人沒有直接開口,而是看著手中的斷憶,當看到劍格處刻著的「斷憶」兩個小子時,眼中閃過一絲光彩,只不過秦和殷小蝶並沒有注意到。

悠然一笑,老人輕輕道︰「我當時知道你姓‘秦’,至于原因你就不用知道了。」老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念,一絲惆悵。沒有人會知道他正在想著什麼,或者說回憶著什麼。

秦見老人不說,也不多問,當下開口道︰「前輩,請問您尊姓大名?以後如果有什麼吩咐,我一定會盡力幫您完成?」

老人微微一愣,名字?我的名字叫什麼?我好像很久都沒有用過這幾個字了長嘆一聲,老人有些悵然若失的開口道︰「我的名字早已隨風散去,如果你一定想知道的話,你可以直接稱呼我為‘劍老’」

秦和殷小蝶微微一愣,但是不敢多問什麼,兩人同時恭聲道︰「見過劍老前輩。」

劍老擺擺手,對著秦開口問道︰「你叫秦,是不是?你認識一個叫做秦天的人嗎?」

秦心中一驚,失聲道︰「劍老前輩,你怎麼會知道我爺爺的名字?」

劍老輕輕哼了一聲,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心中想到,「秦天,想不到你這個老家伙,竟然連孫子都有了。」

看著秦,劍老的心中突然冒出一個怪異的想法,開口道︰「你爺爺有沒有跟你說過他以前的事?」

秦想了想,開口道︰「我以前問過爺爺,爺爺說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老人,平淡的過了一生,並沒有說什麼往事。」

劍老的眼中露出一絲思索的神s ,突然開口道︰「秦,你以後可以經常過來這里看看我,我會教你一些我以前學過的東西,你看怎麼樣?」

秦微微一愣,他沒有想到這位老人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才好,這時,旁邊的殷小蝶趕忙拉了拉秦的衣角,小聲道︰「你還不快謝謝劍老前輩。」

秦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謝謝前輩好意,可是我是劍宗弟子,而且已經有了師傅,要是再向您學的話,就有違劍宗的規矩,我看不如這樣吧,我以後會經常來這里看您,但是就不學習您的神通了。」

劍老沒想到秦會這麼說,微微哼了一聲,開口道︰「你可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

秦想也沒想,直接說道︰「這里是齊雲山後山的一處深淵,雖然我不知道前輩您為什麼會在這里,但是這里的確是劍宗所在的齊雲山後山。」

劍老繼續問道︰「你可知道劍宗的劍冢?」

秦隨口說道︰「當然知道」剛想繼續說下去,卻突然想到什麼,臉s 大變,失聲道︰「這里難道是」

劍老點點頭,道︰「沒錯,這里便是劍宗劍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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