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神台 第二章 父子密謀

作者 ︰ 朽木魚頭

()出了皇宮,陸雲天牽著戰馬,似游魂一般毫無目地的走在暮光城的街道上,偶爾有一兩隊巡邏士兵從他身邊路過都會停下來行禮打招呼。

陸雲天卻視若無睹,低頭悶聲不語繼續漫無目地的走著。

「將軍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

「將軍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

「你……」

兩個士兵見陸雲天心事重重的走在街上打招呼也不搭理,這完全不像他們以前所見到的鎮北大將軍。

走在繁華喧鬧的大街,陸雲天那獨單的身影顯得異常的格格不入,唯有他背後那匹戰馬像是感受到主人心中那份苦楚,低頭邁著沉重的步伐,「噠,噠,噠」默默的跟在主人身後。

在d d 轉悠了半天,一陣酒香喚醒了出神的陸雲天,抬頭朝著前看去,只見街道的巷子口有一間小酒家,門前站有一老一少,地上有一堆破碎的瓦片。

走近了才發現那位老者正在訓斥少年,「……不用解釋了,你這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打翻我的酒了,我可不敢再雇佣你,你走吧!」

「對不起,老板,我真不是故意的,求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別趕我走,家中還有患病老母親需要我照顧,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您就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吧。」

那少年一邊不停的鞠躬道歉,一邊帶著哭腔焦急的解釋著。

「又來這套,前兩次也是這麼說,這都第三次了,我是念在你一片孝心才……」

「老人家,這壇酒算我的,讓他留下來,另外再給我來一壇酒,就要他打翻的那種,給,這時酒錢。」陸雲天上前打斷老者,順手遞給老者五個金幣。

這時,這一老一少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身邊來了一位全身鎧甲的軍人,頭上帶著頭盔,遮住了大半張臉,但看這一套不凡的鎧甲也能猜出,來人身份不低。

「軍爺,您給的錢多了,這兩壇酒加起來也不過十來個銀幣,您給的這些……」

對方一出手就是五個金幣,老者更加肯定對方的身份尊貴,在d d 有著這種身份而又好說話的人可不多,老者自知不敢招惹,連忙將金幣又遞了回去。

大陸的貨幣是通用的,一百銅幣等于一銀幣,一百銀幣等于一金幣,一百金幣等于一靈幣,而陸雲天給的這五金幣,足夠一個三口之家過上一個月的體面生活了。

陸雲天沒有接過金幣,反而將手中的戰馬韁繩遞給那少年,然後大步朝著酒家內走去。

「我覺得這酒值這個價,你要是嫌多,就當他前兩次打翻的酒也算我的,要是再嫌多,就當是我給他以後打翻的酒結賬。」

「是,是,是,謝軍爺,您這邊請,」老者趕緊跟上去,將陸雲天引向一張靠窗的桌子,同時飛快的向門口的少年打手勢,示意他趕緊去栓馬。

陸雲天入座後,老者快步來到櫃台後取出一壇好酒,小心的送到陸雲天的桌上。

「軍爺,你要的酒。」

「嗯!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在意我。」陸雲天排開酒壇的封泥,深吸一口酒香,摘下頭盔。

老者看著摘下頭盔的陸雲天,不禁愣了愣,應聲離開來到櫃台後,臉上露出一絲疑惑的神s 。

這時,少年將馬拴好,走了進來,老者連忙向少年招手,示意他過去。

「你看,那是鎮北大將軍陸將軍嗎?」老者拿出賬本攤在櫃台上,佯裝和少年談論賬目,眼楮卻不時瞄向摘取頭盔的陸雲天。

「有點像,我只見過陸將軍一次,那還是一年前的事了,應該不是,陸將軍還在鐵岩要塞呢,也沒听說陸將軍回來啊。」少年偷偷的看向陸雲天,也不敢肯定。

「要不去你問問?」老者輕推少年兩下。

「老板,這不好吧,萬一認錯了,尷尬是小,要是軍爺脾氣不好只怕不好收場啊。」少年面有難s 。

在d d 中,一般平民是不敢亂認貴族的,人對了還好,最多以為你是奉承,認錯了可是會有麻煩的,脾氣好點的也就算了,要是踫上脾氣差的或是心情不好的可就少不了一番麻煩,而在這d d 中又有幾個貴族是好說話的主。

陸雲天就是那幾個脾氣好的貴族之一,雖為軍人,但對待平民百姓卻毫無架子,平易近人,這也是陸雲天在帝國深受愛戴的原因之一。

「唉,真沒用,還這麼膽小。」老者白了少年一眼,沉默片刻,走出櫃台,小心來到陸雲天桌旁。

陸雲天喝酒也不用杯碗,抱著酒壇就直接和起來,猛灌了幾口酒,看著這冷清的酒家大堂,心中更生幾分惋惜,如此好酒,卻無人欣賞,實在是浪費,又想起自己今r 早朝,不由得又增幾分惆悵。

抱起酒壇,再次昂頭,痛飲幾口,卻見那老者來到跟前。

「老人家,有事嗎?」放下手中酒壇,側頭看著老者。

「您……您是鎮北大將軍,陸將軍吧?」老者小心問道。

「我是陸雲天,但請老人家以後不要再稱呼我將軍了,」陸雲天臉上盡是苦澀表情。

「真的是你啊,將軍,你回d d 了,太好了!」老者可沒有會意陸雲天話中的意思,得知是陸雲天後滿臉興奮,也更加發自內心的尊敬。

「將軍,您這一身鎧甲,莫不是剛從鐵岩要塞回來,還沒回將軍府吧,小民倍感榮幸,將軍,你等著,我這還有兩壇更好的酒,我給你取去。」

「老人家,不必了。」陸雲天想要阻攔,但老者已經叫上櫃台旁的少年進了內堂。

不稍片刻,老者和少年一人抱著一壇酒走了出來,兩人把酒送到陸雲天的桌上。

「將軍,小老兒這的酒都是祖上傳下的秘方釀的,而這兩壇可就有些年頭了,是我爺爺親手釀的,來,將軍,你嘗嘗。「老者拍了拍桌上兩壇酒,順手就要撕開封泥。

「老人家,使不得,如此珍貴的酒豈能讓我這粗人給糟蹋。」陸雲天趕緊一把按住老者的手。

「誒!將軍是懂酒之人,怎能說自己是粗人呢,況且,這兩壇酒本應該早在一個月前送到將軍府的。」

老者呵呵一笑,拍拍陸雲天的手,示意陸雲天不必在意。

「一個月前,將軍的第三個兒子出生,d d 百姓知道後很多人都前去將軍府上道喜,小老兒當時帶的就是這兩壇酒,只是將軍府的管家全都謝絕了百姓帶去的賀禮,今r 有幸能見到將軍本尊,說什麼將軍也得喝上兩杯。」

「呀!我把這事給忘了,老人家,今天這酒怕是真喝不了了。」

陸雲天突然一拍前額,恍然想到一個月前,家中傳來三兒子出世的消息,當時因為戰事緊急,都沒來得及回來看上一眼。

「您老也知道,我剛從鐵岩要塞回來,都還沒回過將軍府,我得回去看看。」陸雲天拿起桌上的頭盔就離開。

老者此時也不好再做挽留,抱起桌上的酒壇跟上去,「將軍,要不把這酒也帶上!」

「謝謝您的好意,這酒我就先不帶走,有機會我定會再來店上與老人家共飲。」

陸雲天在大堂門前停下腳步,謝絕了老者的好意,同時再次模出五個金幣。

「你母親患病,這個或許你用的上,這不是施舍,就當是先借給你,以後要還的,記住我的話,財富和地位都是要靠自己雙手去打造。」

微微一笑,陸雲天將金幣遞到那少年面前。

看著陸雲天騎馬飛奔離去,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金幣,少年愣愣的站在門口,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麼接過這些金幣的。

右相府

一年約二十六七的男子仰靠在一張寬大的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把小刀,雙腿架在一旁的茶幾上,白淨的臉上雙目微微眯起,嘴角微揚,露出一副得意之s 。

「雄業,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听哪個?」

單杰才從皇宮回來,剛進前廳就見其獨子正悠閑的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壞消息是陸雲天從邊境趕回來了,好消息是他阻止議和沒成功還被免了職。」

單雄業仍舊躺在椅子上,微微抬頭,睜開眼楮看著滿臉興奮的父親,臉上的得意的笑容更甚幾分。

「你都知道了?這消息也太靈通了吧。」單杰略微有點吃驚。

「散朝後就有幾位大臣將消息傳給我了,你遲遲未歸,我想你是去躲陸雲天了吧。」

「那家伙發起瘋來我可吃不消,不然當初我也不會先調走他才敢開始實施計劃。」單杰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多次以辭職要挾國王拒和,國王煩了就免了他的職。」單杰隨口說道。

「還當我是三歲小孩?你若不施點手段,國王會真舍得免他的職?」單雄業放下架在茶幾上的雙腳,坐直了身子。

「呵呵,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見被自己兒子識破,單杰尷尬一笑。

「我只是向國王提了個意見,暫時先罷免陸雲天,等凱德使者回國後,再讓陸雲天復職。」

「這麼說,陸雲天不久還要官復原職?」

「不可能,只要讓凱德帝國使者晚一兩天離開,陸雲天就別想復職。」

「凱德帝國使者和陸雲天的復職有什麼關系?」

「凱德使者晚一天回國,國王就會晚一天讓陸雲天復職,陸雲天心高氣傲,以他的x ng格最多在d d 呆上兩三天就會回封地,絕不會等到國王來收他府邸時才離開。」單杰眼底露出一絲y n狠。

因為d d 面積有限,所以只有在朝為官時才能享有國王賜予的府邸,一旦離職,府邸就要被收回,不然每個官員都賜予一座終身府邸,用不了幾百年,d d 的面積只怕要增加好幾倍。

「父親果然老謀深算,不過,我想你還忽略了一件事情。」

「忽略了一件事?」單杰疑惑的看著兒子,心中不斷尋思著自是否漏掉某些環節。

「陸雲天在帝國的聲望和地位你比我清楚,要是d d 的軍民知道了,只怕會有場不小的風波吧。」

「你的意思是封鎖消息,不讓d d 軍民知道陸雲天被免職的事?」

「不僅如此,還得中斷陸雲天和國王之間的任何聯系,國王那邊也要時刻注意,以防國王突然改變注意。」

「你說的也有道理,我這就吩咐下去,封鎖所有陸雲天的消息,國王那邊我會親自處理。」

單杰站起身走到兒子跟前,拍拍他的肩膀。

「你去安排心月復監督朝中大臣,陸雲天被免職目前還只有他們知道,想要消息不走漏就必須先看好他們,我現在就進宮,扇扇風,點點火,可不能讓國王的怒火現在就熄了。」

單杰言言罷轉身離去。

「父親。」單雄業上前幾步,叫住即剛走出前廳的單杰。

「僅僅趕走陸雲天怕是不夠,最好是在它回封地的路上……」單杰用手中的小刀比劃了下自己的脖子。

轉身看著單雄業手上的動作,單杰立刻會意,向四周看了看,然後快步走回廳內。

「陸雲天辭職只是個意外,我本沒有打算對付他的,這次任務順利完成就算了,沒必要對他下殺手。」單杰並不贊同兒子的想法。

「意外?既然是個意外,我們就要收獲這個意外,陸雲天離開d d 後,難道國王就不會再召回他了嗎?就算國王不打算召回他,別忘了,帝國還有一個石傲。」

「這……」單杰重新找了張椅子坐下,面有猶豫之s 。

「如果不打算殺他,我們就沒有必要忙活這麼多事了,反正他復職是早晚的事,難得有這麼個意外收獲,千萬別錯過,這將為我們以後的計劃降低不少難度。」見單杰猶豫不決,單雄業繼續慫恿道。

「陸雲天可是靈宗強者,只怕不好對付啊。」片刻後,單杰抬起頭,已沒有了之前的猶豫。

「這個好辦,我們這次任務順利完成,‘他’肯定也非常滿意,只要我們把想法告訴‘他’,相信‘他’很樂意幫忙。」見父親同意自己的提議,單雄業臉上又多幾分得意。

「‘他’?好,這事就由你去辦,我現在就進宮,先穩住國王。」下定決心後,單杰一拍椅子扶手,起身就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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