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一段時間兩人都廢寢忘食的修煉。
林憶寒盤膝坐著,吸進空氣,肚子鼓起來胸膛癟下去,呼出空氣,肚子癟下去胸膛鼓起來。這個過程林憶寒已經很純熟。當第二次空氣吸進肚子的時候,他沒有馬上呼出來,頭腦里想象丹田有一股氣,這股氣流出丹田,來到右腳,先到大腿,再到小腿,最後到達腳趾。然後從大腿的另一側經過小腿和大腿,在回到丹田。
林憶寒把氣呼出,再吸進一口氣,重復剛才的過程,只不過右腳變成左腳、右手、左手,然後再從右腳開始新一輪的想象。林憶寒開始吸氣吐氣一個月後,沒有感受到絲毫的勁氣,時間長了不免煩躁,為了自我安慰,他想象出一股勁氣,沿著四肢流動。人就是奇怪的動物,當你長時間反復這樣想象,還真好像是有這麼一種感覺,就一直堅持這樣做下來。
自從受傷以後,林憶寒和王秋偉就沒有在出去撿廢品,剛開始是在家里養傷,接著是在家里練功。有時候在超市吃剩飯,有時候自己買點,林憶寒的飯量比以前大了許多,估計是因為鍛煉量大,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好在之前存下一點錢,生活倒也過得不錯。林憶寒每天都按照那「武功秘籍」修煉,雖然一直沒什麼感覺,心里憋在一股氣,倒也沒放棄。
有一天王秋偉記起家鄉習武的人都要鍛煉身體。兩人商量著也制定了一套鍛煉的方法。兩人早上六點起來跑步,上午和下午各做兩百個俯臥撐,晚上舉一百下石頭。三月份以後,就沒再見過盧山,兩人一直驚恐的心情也稍微輕松了一點。開始王秋偉還能堅持,漸漸就找各種借口,後來干脆什麼都不參加了。林憶寒慢慢也不強求他,畢竟修煉這麼長時間,一點沒感覺到內勁存在,別說王秋偉放棄了,自己也有些氣餒。
眨眼之間就到了四月,天氣暖了許多。六點剛過,林憶寒就從牆洞爬了出來。林憶寒從街道左邊出去,有一條公路,這條公路車輛比較少,林憶寒和王秋偉以前就沿這條公路跑。今天林憶寒突然決定從街道的右邊出去,街道左邊是往城市中心,右邊出去是往觀音山,可能更適合鍛煉。
在跑出一公里後,就很少看見車輛了,路邊多了很多的樹,空氣要好很多。「果然這邊好!」林憶寒發出感慨。正想著,看見前面有一個人一身運動打扮,緩緩地在跑步。
林憶寒加快步伐,那人原本就慢,一會功夫兩人就幾乎平行,卻是撿破爛的盧老頭。兩人對彼此都不陌生,林憶寒正在思考怎麼和盧老頭打招呼,盧老頭先說話了。
「小兄弟,你怎麼早去哪里呀?」盧老頭前一次見林憶寒是林憶寒幫他把三輪車推回家,當時就覺得他跟一般的流浪兒不一樣,今天一大早又看見他跑步,便忍不住詢問。
林憶寒听得莫名其妙,暗道︰「我在跑步他難道看不出來嗎?」情不自禁看了看自己,穿得是寒酸一些,生出絲絲自卑,口中卻恭敬地道︰「我不去哪里,鍛煉身體。」
盧老頭早知道答案,可是听林憶寒嘴里說出來還是感到驚訝。在他心里林憶寒是流浪兒,就該像流浪兒的樣子,和他一樣出來鍛煉身體,盧老頭就有點不高興了,冷冷的「哦」了一聲。
林憶寒听出盧老頭的冷意,也不想說話,一時顯得有些尷尬。說話這會與盧老頭平行著跑,林憶寒就跟走路一樣。他趕緊說道︰「我先跑了。」
盧老頭看著漸漸遠去的林憶寒,對自己剛才的冷淡有點莫名其妙。心里想︰「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他是個流浪兒,卻沒有流浪兒的缺點,能保持純潔的心x ng已經很不錯了,比那虐畜好很多了,難道我因為那虐畜就敵視所有的流浪兒。」
盧老頭再往前跑了一會兒就停在路邊活動筋骨,一個多小時後,看到林憶寒跑回來,他有心改變對林憶寒的態度,熱情的問道︰「小兄弟,你跑很遠嗎?現在才回來。」
林憶寒也感覺到了盧老頭的變化,嘴上恭敬的回答︰「好像挺遠的,到一間廟那我休息了一會兒就往回跑了。」
盧老頭吃了一驚,那關帝廟離這里足有七八公里,林憶寒知道有廟肯定不是騙人。道︰「小兄弟,那是關帝廟,離這里很遠,你第一次跑步就能跑到那里,還真不簡單呀!」
盧老頭幾乎每天都在這條路上鍛煉,今天第一次見到林憶寒,想當然認為他是第一次跑步,就算身體好,不常跑步,能一次跑這麼遠幾乎不可能。
林憶寒對盧老頭的質疑倒也不奇怪,不慌不忙解釋︰「我跑了一個多月了,以前是往那邊跑,今天第一次跑這邊,跑得也不算遠。」
盧老頭明顯被震了一下,許久才蹦出一句話,道︰「哦,……你叫什麼名字?」林憶寒道︰「我叫林憶寒,回憶的憶,寒冷的寒。」看盧老頭心不在焉的樣子,林憶寒就告辭先走了。
盧老頭望著林憶寒慢慢遠去,喃喃道︰「林憶寒……林憶寒,他倒是個好孩子,怎麼會出來流浪呢?」
之後,每天早晨跑步,林憶寒都會在路上遇見盧老頭。盧老頭出來稍早一些,林憶寒一般跑出一公里左右會趕上他。兩人打聲招呼,相互問候一句,林憶寒就超過他,回來的時候盧老頭一般停在路邊活動筋骨,林憶寒就停下來跟他聊一聊。
一老一小慢慢很熟悉起來。林憶寒知道盧老頭以前結過婚,沒有生育過孩子,後來收養了一個兒子,再後來他老婆死了,兒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現在就他一個人。盧老頭為人挺好的,是退伍軍人,現在還領著工資,生活無憂。可他閑不住,常收撿點破爛,掃掃街道,一直資助著幾個貧困學生,村里人都挺敬重他。
林憶寒也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他,盧老頭慢慢就把林憶寒當孫子一樣看待,林憶寒也感受到盧老頭的關愛,缺失親情的他分外珍惜。
眨眼四月將過去,惠州已經很暖了。這一天林憶寒跑了將近兩小時,已經大汗淋淋。回來的時候,盧老頭早等在路邊。
看到林憶寒跑回來,盧老頭道︰「憶寒,你現在用的時間越來越久了,是不是跑得更遠了?」
「嗯,我今天跑到山腳了。」林憶寒還在喘氣,跑得遠他也有點高興。
看林憶寒停下來,盧老頭關心地說︰「別停住,慢慢走走,剛跑完不能停,我們一起走回去。」林憶寒道︰「好!」
兩人邊走邊聊,一公里左右的路很短,很快到了村子,右邊是往林憶寒的家,左邊是盧老頭的家。
「去我家喝點水,你還沒進過我家呢。」盧老頭邀請。
兩人已經不再陌生,林憶寒還沒有到過盧老頭的家,上一次幫盧老頭推三輪車也只是到了門口。以前在這里兩人就會分道揚鑣,林憶寒往右盧老頭往左。盧老頭從來沒有邀請過林憶寒去他家,林憶寒家都沒有,自然不能邀請盧老頭。
林憶寒沒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