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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琛傍晚去仁壽宮定省,恰巧皇後與康妃同在,他給太後見過禮,皇後與康妃又對他行過禮,大家一同坐下,陪太後說話。康妃總忍不住想多看看皇帝,可是每次瞧過去,都只是一副淡然疏離的模樣。皇後輕瞥一眼康妃,對太後道︰「這幾日僖嬪不能來給您請安,倒不是她憊懶只是病了的緣故。听說病的不輕,太醫院那邊改了好幾次藥方呢!」太後尚未答話,就听睿琛問道︰「僖嬪病了嗎?」在座幾人俱都一愣,皇帝已冷落僖嬪許久了,往日就算看到本人都不會正眼瞧一下,這會兒听說病了,不會起了見憐之心吧?皇後只好回答說︰「是,已好幾日了,總不見好。臣妾命人去探望時,她也纏綿病榻,起不來呢。」睿琛霍然起身,道︰「朕去看看她。」眾人又是一怔,連太後都動容了︰「皇帝……」睿琛對孫太後笑了笑,說︰「母後寬心,等兒子去見一見,再叫人來回母後。想來僖嬪身子一向都很好,此次也不會有大礙的。」孫太後皺眉,皇帝還道僖嬪是自己的人呢!殊不知如今她也是恨不得僖嬪一病不起的人之一。皇後也吃不準睿琛是否因為孫太後才想著僖嬪,少不得回去打探一番。只有康妃很不是滋味,目送睿琛離去,在孫太後跟前,也心不在焉起來。而最意想不到皇帝會來探望的,則是僖嬪自己了。不過幾日功夫,她就因擔驚受怕瘦了一大圈兒。睿琛見了她這番情景,眉頭深鎖︰「怎麼瘦成這樣了?」僖嬪一听,頓時熱淚盈眶。方才听說皇帝來了,正預備接駕,皇帝卻大步走進,按住她說︰「你病著,無需多禮。」她受寵若驚,險些失了禮數。可是皇上非但不怪罪她,還說了許多寬慰的話。她重新躺下,見皇帝望著她,眼神深邃不知想些什麼。大約是擔心自己吧?她已失寵多年,若是這一病能讓皇帝重新厚待自己,倒也值得了。她哪里知道睿琛正暗自盤算,到底是讓她一病死了,給清淺和自己的孩子償命?還是不要這麼便宜了她,也讓她嘗盡人間百倍痛楚才好!睿琛回了乾清宮,招來御醫問過僖嬪的病,又叫為僖嬪診脈的御醫好生伺候,隨後單獨留下太醫院院判,卻不知說了什麼——當時連張保都不在跟前,只知道院判出來時臉色不大好看。但御前的人個個口風緊得跟什麼似的,若非睿琛有意向外透漏消息,旁人是絕不會知道一點半點。清淺也循例給僖嬪送去藥材,雖說她是自己的殺子仇人,可是這麼多年都忍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的。皇上對僖嬪的關照,她也略有所耳聞。雖覺奇怪,倒也沒多大關注。可是她不關注,無奈後宮個個側目,不想听的話,在給皇後請安時,還是听了一簍子。順妃便是頭一個聒噪的人,因前幾日清淺病了,皇帝去看望過,她便發了通脾氣。如今,僖嬪病了,皇帝同樣表示關心,她更加不忿了。例如「庶出小賤婢」這一句,清淺听了耳朵都快長繭子了,倒也難為她說的頻繁不覺得嗦的!自己能忍,難為康妃也能忍。只是康妃對著自己也是話里有話︰「你們從前不是很要好的姐妹嗎?如今她病了,你也該去探望一下才是。」清淺尚未開口,莊妃就道︰「和嬪妹妹病著的時候,僖嬪可曾探望過?倒是康妃和景陽宮走得近呢!」忽的又想起什麼似的,奇道︰「康妃進宮不過是去年的事,怎知和嬪從前與僖嬪交好呢?」因著麗嬪那蠢人,莊妃被皇後懷疑,卻辯駁不得,心底恨極康妃,屢屢與康妃作對,以求皇後不再疑心。康妃並不生氣,笑道︰「我也是听說的,旁人不知,莊妃姐姐豈會不明了呢?」莊妃愈是挑釁,康妃愈是顯得大度不與之計較,到讓莊妃無處使力,左右為難。莊妃即刻偷眼瞧了下皇後,急道︰「什麼知不知,你听誰說的,我怎會知道!你休要胡說!」康妃一笑而過,皇後卻听得厭煩了,道︰「你們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有什麼可吵鬧的?」又蹙眉道︰「只是這些日子,皇上去景陽宮去得勤,你們去了只怕沖撞聖駕,還是別去為好。」這話「提醒」的極妙,清淺微微一笑,只怕過會子景陽宮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吧?回去路上,瑤琪問清淺︰「娘娘不覺得奇怪嗎?這僖嬪一直不得聖寵,怎麼這一病,反倒把皇上引來了?莫非她是裝病?」清淺看左右五人,取笑道︰「你以為誰都跟我似的,無事就病一病麼?」不再理會這話題,叮囑道︰「叫你給敏華送去的東西,你可都打點好了?」瑤琪忙道︰「都送去了,衛姑娘說,得空了來謝娘娘,只是如今身處御前,不大方便走動。」清淺嘆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我是知道的。我們三人也算有緣,都在御前待過。」誰又能想到,今日這地步,竟是拔刀相向,不殺無回呢?路旁柳樹已抽出女敕芽,御花園的桃、李、杏也綻出粉女敕的花苞,有些枝椏上的花苞已盛放,呈現一派春意盎然。清淺伸手模了模垂下的柳芽兒,兀自一笑,僖嬪的春日即將來臨,卻不知她還有幾個這樣的春日了。僖嬪有寵之事,可不是誰都如她這般雲淡風輕的。今兒那幾位妃嬪的眼底不都是青的麼!好在現在瑤琪每晚都給她服一碗安神湯,到見得她睡得比較安穩了。睿琛每日必回抽空去看一眼僖嬪,僖嬪有了念想,病也有了起色,再休養幾日,大約就能下地了。康妃如臨大敵,皇上這些日子明顯對自己冷落下來,若是僖嬪病愈,是否在侍寢一事上,也要分一杯羹呢?之前皇上寵幸過和嬪,卻也只有一夜,她深知皇上對自己已格外優容,不能再生出妄念。可是皇上對僖嬪的態度,由不得她不多想。再這麼下去,僖嬪好了,該得病的就是她了。康妃不得不給張保封了個大大的紅包,請他在皇帝面前多提自己。對于這種孝敬,御前的人向來都是敬受不謝的,只是即便收了銀子,要怎麼做就是他們自個兒的事了。張保笑眯眯的揣起荷包,給了康妃一個「放心」的眼神,回到睿琛跟前,見御案上放著個三足瓜形蓋盅,從里面溢出苦澀的藥香。睿琛見他回來,指著那盅東西說︰「你親自把這個送往景陽宮,看著僖嬪喝下去,告訴她好好將養,若是哪里不適就叫人來稟告朕。」張保應下,叫小太監端了藥,跟自己一塊兒去景陽宮傳話。僖嬪親自下床叩謝隆恩,縱然那藥再苦,也當著張保的面一滴不剩的都喝了。隨後,也給了張保一個大紅包。張保笑道︰「娘娘要快些好起來,皇上惦記著您呢!」及至回到御前,睿琛已道︰「今兒去翊坤宮。」得,張保暗笑,不用自己多費唇舌了。旁人不明白皇帝的心意,他可是清楚的很,不就是想坐看康妃和僖嬪斗法麼?興許其中還參雜了皇後跟順妃,反正,啟祥宮的那位是遠遠離著的。康妃听到御駕來前的信號,早已梳妝妥當,在門口等著了。睿琛微涼的指尖捏著她的下顎,聲音亦微涼︰「怎麼幾日不見,你也瘦了?」康妃眼圈兒一紅,低聲道︰「臣妾實在思念皇上。」睿琛唇畔漸漸浮起一絲淺笑︰「朕不是來了麼?」眸子漆黑,不見半點或驚或喜,或悲或樂。只如一汪寒潭,看著引人入勝,卻又拒人千里之外。親自扶起她,一塊兒進了屋。陪她用過晚膳,品了一杯香茗,寬衣安寢。睿琛噙著淡淡的笑,手指嫻熟的撩撥著康妃的敏感地帶,康妃「嚶嚀」一聲,目光慢慢變得渴切。睿琛卻依舊漫不經心,只隔著她的衣物揉捻,康妃呼吸急促,閉上眼仰起頭,主動去尋他的唇。他卻偏過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觸她的耳垂。康妃渾身戰栗,欲罷不能,低吟道︰「皇上……」「皇上,」層層簾幔外,張保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康妃慌忙睜開眼,睿琛已坐起來,問道︰「何事?」張保瞧不見里面的狀況,听聲音知道皇帝還冷靜著,便道︰「景陽宮來人稟報,說僖嬪娘娘身子不適,請皇上過去看一看。」睿琛低頭看向康妃,康妃雙頰緋紅,呼吸紊亂,雙眼迷離,一副「願君采擷」的媚態。睿琛微微一笑,輕聲道︰「僖嬪身子不適,朕去瞧瞧她。」康妃一驚回神,不可置信的輕喚道︰「皇上?」睿琛拍了拍她果著的肩膀,道︰「朕待會兒再來。」不等康妃反應過來,睿琛已跨出床幔,叫張保更衣了。她呆坐床邊,衣不蔽體,方才被他的地方情/欲漸褪。周圍寂靜無聲,伏在地上的宮女連呼吸聲都異常小心。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有宮女大著膽子來報︰「張公公來說,皇上已在景陽宮歇下,請娘娘不必等候了。」她入宮以來從未受過此等奇恥大辱!一片芳心,踐踏成泥,只化作眼角滾滾而落的淚珠,雙手緊緊攥住被子一角,狠狠向外擲出,厲聲尖嘯︰「滾!滾!」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話說其實我家楚渣渣深得我的真傳,超級抖s啊~~人生格言就一句話︰虐你虐你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