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庶妃謀 73解嫌隙

作者 ︰ JJ紫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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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日一夜的功夫,順妃被殺一事便有了結果,「真凶」竟是誰也沒想到的仁壽宮春雨姑姑。但這事也只有後宮為數不多的幾人知曉,順妃之死對外宣稱是暴斃,橫豎她也病了許久,這樣死了也無人會懷疑。因要主持順妃的喪禮,皇後悲憤交加,操勞過度而病倒了。皇上解了康妃的禁足,協同皇後操辦此事。皇後哪里肯讓康妃插手,強撐著起身,忙完了整個喪禮,卻病得愈發嚴重。可是康妃解了禁足,和嬪卻依舊在禁足中。之桃憤然道︰「康妃有太後撐腰,這麼快就放出去了!可是此事與我們娘娘毫無干系,怎麼還要被禁足?皇上就一點兒也不顧惜娘娘嘛!」清淺倒是處之泰然,道︰「我雖被禁足,倒也短不了我的用度,我卻覺得如此甚好。」笑了笑,指著東面說︰「順妃的喪禮正大辦著,內外命婦需每日哭靈,連哭三日。我位分比她低,若是出去了,反倒不便宜。」敏華也道︰「正是呢!如今娘娘需要靜養,還是不出去添堵的好!」之桃若有所思的說︰「這樣看來,皇上倒是為了娘娘好呢!」清淺卻不語,那日他的語氣眸光,她並非沒有瞧出來,只怕心底已生了嫌隙……自己出不去,只好等他來時,再解釋一二。誰知過了順妃的喪禮,梓宮遷入妃陵,睿琛仍沒有過來探望。此時已入冬月,冬至那日,睿琛前往天壇祭天,再過兩日是清淺的生日,可是始終沒有解禁的旨意過來。只有張保奉命來給清淺送生辰賀禮,清淺便留住他,問︰「皇上還在生我的氣?」張保看了看左右,無奈的嘆了口氣,說︰「皇上確實對娘娘有氣,可是皇上又不好沖娘娘發火兒,只得自己憋著。奴婢瞧著,到替皇上擔心,這幾日飲食不調,嘴角又起了皮。」清淺沉默片刻,抬眸笑道︰「我知道了,還請公公多勸勸皇上,生我的氣不要緊,只當心自個兒的身子才最要緊。」張保愁眉苦臉的嘆道︰「奴婢若是勸了有用,也不至于這麼著急了。」清淺便道︰「我最近晚上睡得不踏實,所以讓人炖了花膠雪梨銀耳羹,公公也算是來得巧了,這就盛了請公公帶回乾清宮。」張保連連點頭笑道︰「如此甚好!」又忙問她躬安。清淺只笑言無礙,親自把羹湯裝在食盒里,遞給他。張保命小太監接了,回到乾清宮,見睿琛還在批紅,忙殷勤的送上羹湯,笑道︰「皇上歇一歇吧?這是啟祥宮命奴婢帶來的,和嬪娘娘很是掛念您呢!」睿琛停下朱筆,看一眼羹湯,問︰「你瞧她的氣色如何?」張保面上立即蒙上一層憂色,道︰「奴婢瞧著似乎不大好呢!听伺候娘娘的宮人說,娘娘這些日子晚上總是睡不好,也不知……不知是不是……」睿琛心里又是擔心又是懊惱,沉聲問︰「是不是什麼?」張保道︰「奴婢不敢說,要不,請周大人來問一問吧?」見睿琛並無反應,張保忙招手讓人去太醫院請來周正明。周正明行過禮,睿琛便問︰「你這些日子看顧和嬪的胎,可有什麼不妥之處?」周正明心底狐疑,只道︰「娘娘一切安好,並無不妥之處。」睿琛看張保一眼,張保馬上說道︰「可是啟祥宮的人怎麼說和嬪晚上不得安枕呢?周大人,你可不能隱瞞皇上!」周正明嚇得汗都出來了,你把人給禁了足,孕婦本就忌諱孕中多思!如此怎能安枕?口中卻道︰「微臣豈敢隱瞞皇上如此大事?和嬪娘娘這些日子不能安枕,大約是因為月復中的小皇子過于鬧騰的緣故。」他總不能說是因為皇上您老人家冷落啟祥宮的緣故吧!睿琛皺眉問︰「她又孕吐了嗎?可是哪里不舒服?怎麼個鬧騰法?你可有開藥方?藥方拿來給朕瞧瞧!」他連聲發問,周正明只得一一回答︰「娘娘並非孕吐,只是胎動有些頻繁,並不打緊,是小皇子活潑好動的緣故。也無需吃藥,母子兩人都好得很。」「胎動?」睿琛怔了怔,依稀記得當年皇後懷孕四五個月的時候,的確感覺到了胎動。當時,他還被嚇了一跳。原來他和淺兒的孩子也會動了,可惜他竟沒有在第一時間感受一下!心中十分懊悔,恨不得現在就去啟祥宮見她。周正明還在滔滔不絕的介紹孕婦胎動是怎麼回事,睿琛已不耐煩的擺擺手︰「既然沒事就好,你依舊好好照看著!不得出差錯。」周正明忙躬身應了退下,張保趁機說道︰「明兒便是和嬪娘娘的生辰,闔宮里都看著呢!要是皇上不去看娘娘,有人以為娘娘失了寵……您也知道,宮里的下人最是跟紅頂白的。」睿琛低聲喝道︰「我看你如今真的是年紀大了,辦事越來越嗦!」張保賠笑道︰「是是是,老奴真是不中用,總惹皇上不高興。只是這銀耳羹若是再放著就要涼了,皇上先喝一盅吧?怎麼說,也是和嬪娘娘的一片心意。」睿琛看著那描繪精致的甜白瓷碗,腦海里由浮現出她瓷白如玉的滑女敕肌膚來,大半個月未見,也不知是胖了還是瘦了。次日下朝後,睿琛便擺駕去了啟祥宮,誰知清淺還在睡著。他並不讓人打擾,自己坐在床邊,看她睡夢里微微蹙著的眉,心底緩緩涌起無限愛憐。掌心不知不覺貼上她的小月復,覺出那里又大了不少,暗道這小家伙長得真是快,才大半個月而已……忽的,掌心下感覺到了一點跳動,睿琛怔住。可是再去感覺,已經沒有了,他急忙撫模別處,可還是沒有。他有些失望,卻不想驚動了清淺,清淺醒來見他就在身邊,微微怔忡過後,帶著睡醒後的慵懶,低聲問︰「皇上怎麼來了?」睿琛別扭的轉過頭,淡淡的說︰「今兒是你生辰,我過來看看你。」清淺吃力的坐起身靠在枕頭上,笑道︰「過了雙十年華的女子,大約沒有人再喜歡過生辰的,總覺得是提醒自己又老了一歲似的。」睿琛看著她皎若白梨的容顏,不由自主的撫上她的鬢角,柔聲道︰「你哪里老了,依舊是如花美眷。」清淺握住他的手,眼底晦暗,說道︰「如花美眷,亦抵不過似水流年呀。」睿琛不知她會這樣傷感,問道︰「不過是一次生辰,到招了你不高興來。」清淺亦別過頭,睿琛忙問怎麼了,清淺嘆道︰「還以為皇上生我的氣,不肯來了呢!」睿琛想起那些糟心的事兒,便板起臉,說︰「我的確是生你的氣!」似乎越想越氣,站起身說︰「我問你,你是否知道事涉康妃?」清淺只怕他不願跟自己提及此事,此時他問出來,是再好不過的,將此事解釋清楚了,免得二人之間再生隔閡。便點頭,道︰「是,我知道。」睿琛臉色愈發難看,道︰「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前往萬春亭?」清淺嘴唇翕動,睿琛怒道︰「你明知自己有著身孕,明知那是康妃設的局,卻還不顧一己之身前往涉險!好在死得是順妃,若是等在那里的不是一個圈套,而是一個殺手,你早已一尸……」最後那兩個字實在太過不祥,忙咽了下去。清淺怔住,原來他生氣是因為這個?自己還道他不喜歡女人心機深沉,可是自己卻當著他的面設了那個局,甚至逼得他不得不站在自己這邊。她以為他生氣的是自己不听他的話,卻原來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其實,事後清淺也有些後怕的,她只是沒想到康妃會喪心病狂到這個地步,竟真的會對一個天子妃嬪下此毒手!正如睿琛所說,如果等著她的不是什麼圈套,而是要殺死她的人呢?那麼現在躺在冷冰冰的陵寢里的人,就是她了。若只是她一人也就罷了,偏要連累了還未出世的孩兒。還有睿琛,不知他會怎麼傷心呢!「對不起,是我錯了。」清淺心中十分愧疚,主動去牽了他的衣袖,含淚哽咽道歉。睿琛也只是一時之氣,如今看了她眼淚汪汪的模樣,哪里還會真的怪罪遷怒?便又坐回來,將她摟到懷里,說道︰「我只是擔心你,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要多為咱們的孩子想想,知道了嗎?」听到她低低的「恩」了一聲,他又道︰「以後若還有這樣的事,你需告訴我知道。此次只除去了一個春雨,康妃卻依舊巋然不動。」清淺輕聲說道︰「其實我也知道,有太後在一日,康妃便會在一日。我原也沒想趁這一次就能除了她。只怕她也未必想除了我,都瞧著皇後好欺負呢!」睿琛嘲笑說︰「果然是女人的小心眼,只看著後宮。」他的言外之意,清淺卻不敢忖度,想來事涉朝堂。永昌侯府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清淺倒是听了一點子。無奈那是太後的娘家,如今又出了個寵妃。難怪不知收斂,還有日益囂張之勢。如此人家,只怕百年基業,毀于一旦。「多行不義必自斃,皇上不必太過憂心。」末了,她也只能這麼說。睿琛卻只微微一笑,不再討論這個話題,轉而說起方才覺出了胎動來,細問了她是從什麼時候覺出來的。清淺笑道︰「我偏不告訴你,誰讓你明知人家懷著身孕不可胡思亂想,卻還要跟人家慪氣!若不是我今兒生辰,只怕你也不肯來。」睿琛哪里肯依,纏了上來,兩人一時又好得跟什麼似的。張保在外間捂著嘴偷笑,卻發覺身邊還有人在,忙輕咳一聲,又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來。啟祥宮對外還是沒有解禁,但睿琛每兩日必要來一次,外人倒也不敢編排和嬪失寵。到了臘月,清淺的身孕快六個月了,那小月復好似被吹足了氣,猛地就鼓起來。好在是冬日,穿著厚實倒也看不出什麼,只以為她是胖了。臘八封印前,睿琛以皇後病著為由又賜了康妃襄理後宮之權。皇後怒極,無奈自己確實已病得下不來床,但她忽的想到了清淺。便對睿琛道︰「康妃一人獨大並非良策,臣妾覺得和嬪十分乖巧懂事,卻無端受了牽連,不如晉封和嬪為妃,與康妃一同襄理後宮吧!」睿琛怎會讓清淺在這個時候與康妃踫上,並沒有允準,一過完臘八,便帶著清淺去了湯泉行宮。「可惜你不能泡池子,還是離硝石硫磺遠遠的為好。」睿琛再三叮囑清淺,讓她在內室坐著,自己也只泡了一會兒便來陪她。清淺不悅的嗔道︰「既然我懷著身孕不能泡池子,還帶我來這兒做什麼?」睿琛笑道︰「自然是躲清靜來了。」說了皇後欲晉她為妃一事,又道︰「卻也清淨不了多久,你和康妃都想利用皇後,可是皇後卻想利用你呢!」清淺默然不語,慢慢吃了口茶,說︰「還有四個月才生產,這孩子愈大,我便愈是擔心。」睿琛想了想,道︰「年下回宮,你不必跟著我回去,過了二月我再派人來接你。只一樣要記著,不許下池子。」清淺伏在他胸前,眼眶生澀,強笑道︰「我是那樣不知深淺的人麼!你既叮囑了我,我也要跟你說一樣要緊事。」睿琛便問何事,清淺心底泛酸,抬頭望著他的眼楮說道︰「你寵著康妃便罷,不許喜歡她。」睿琛微怔,繼而笑起來,他的淺兒以前可從不會這麼說話。一個什麼都憋在心里,說話也總是拐彎抹角的人,忽然告訴了你心里話,可真讓人覺得有趣。他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的額頭、眼瞼、鼻尖、唇畔,無比溫柔又堅定的說︰「你放心。」他只說了三個字,她卻好似吃了定心丸,覺得無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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