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庶妃謀 72拉仇恨

作者 ︰ JJ紫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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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妃癱坐在地上,一手捂著腫起的半張臉,一手撐地,兩只眼楮無神的望著那枚耳墜子。許久,又把目光轉向睿琛,絕望的說︰「這枚耳墜子……臣妾在不久之前就丟失了,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皇後冷笑道︰「你以為攀扯上皇上就能救得了你嗎?」也看向睿琛,道︰「求皇上給順妃主持公道!順妃她……著實死得冤枉!」睿琛微微皺了皺眉,並不看皇後,亦不看康妃,終將目光落到清淺面容上。她因有了近五個月的身孕,原本尖細的下巴漸漸變得圓潤,只是氣色看上去並不好,尤其是今日,才看過那樣的場景,自然會有些不舒服。清淺觸到他清冷的眸光,心底不免打了個突︰她答應過他,不再涉及後宮的風風雨雨,可是今兒擺明了有她的手筆在里面。她暗暗擔心他生氣,可她也只是為求自保罷了!不等睿琛開口,清淺悠悠問康妃︰「臣妾知道皇後每日必會等到順妃平安回宮才安心,所以皇後外出尋找順妃並不足為奇。可是,敢問康妃娘娘,您怎麼會和皇後娘娘一同出現在萬春亭呢?」康妃厭惡的別過頭,冷冷道︰「我為何要對你解釋?」倒是皇後說道︰「我因杜鵑說順妃不見了,十分著急,便命人外出尋找,可是自己終究不放心,親自跟了過去。在靠近御花園時,踫到了康妃……」「于是,康妃便帶著娘娘去了萬春亭。」清淺知道了事情始末,微微一笑,道,「可真是巧!一找便找準了地方,好似康妃娘娘早就知道順妃在那里似的!皇後娘娘,您說過不信巧合的,可是這樣的巧合,您信還是不信呢?」皇後聲嘶力竭的吼道︰「自然是不信的!」又指著康妃,說︰「縱然你巧舌如簧,想要誆騙皇上;縱然你有太後撐腰,不把本宮放在眼里。本宮也不會再相信你,你這毒婦,定是殺死順妃的真凶!」康妃氣道︰「在遇到皇後之前,我一直在太後宮中,只是在路上听說此事,才想著幫娘娘找人罷了!」清淺掩唇低笑,道︰「恩,方才攀扯了皇上,如今又攀扯了太後呢!」這麼輕飄飄的的一句話,皇後哪里還會再信康妃,只以為康妃又搬出太後來威脅她!康妃恨不得上前撕爛了清淺的嘴,一手緊握成拳。今日本想看和嬪倒霉,不想卻牽連上了自己,到底哪個環節出了錯呢!她又想到了那張字條,上面的字跡十分熟悉,可是……她絞盡腦汁的想著,忽然靈光閃現,她剛要月兌口而出,卻愣在那里。若是說出來,只怕會更加坐實了她的罪名!難道,真的會是……此事看似清晰,卻迷霧重重,到底是誰在擾亂視線!萬事都要看睿琛如何裁決了,若他還顧及著太後,就不會太為難康妃;若他不顧太後病體,康妃在劫難逃。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睿琛身上,睿琛不耐的掃了一眼眾人,沉聲道︰「事關重大,若草率結案必有冤屈。今日未必就會有結果,只是天色已晚,還需處理順妃後事,各處報喪。將證據封存,康妃、和嬪禁足,朕會徹查此事,不會使人含冤受屈。」皇後失望透頂,含著淚閉上眼。康妃心存僥幸,清淺似乎料到會如此,兩人謝過恩,離開了永和宮。睿琛與皇後還留著,皇後呆呆跪在順妃靈前,睿琛站在她身後,听她說道︰「臣妾是輔國公唯一的嫡女,麗珠也是舅舅舅母唯一的嫡女,雖然舅舅只是依附于輔國公生存的人,但對麗珠當真是疼愛極了。麗珠從小就養在輔國公府,臣妾當她是親妹妹疼愛,她雖然脾氣驕縱些,卻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當年應選時,臣妾想著她的脾氣不足以在宮中立足,本想借機為她尋一門好親事。可是孫太後偏偏把她留下來,臣妾不知那是拉攏臣妾還是故意給臣妾難堪,麗珠也確實好幾次被她利用!可是如今麗珠已經被她們折磨得痴痴傻傻,為什麼還不肯放過她?為什麼!皇上當初為了和嬪的孩子便狠心奪去麗珠當母親的權利,如今,麗珠她死了!可是她死了還不得安寧!皇上就縱容著真凶逍遙法外嗎?」睿琛默然,他與皇後年少結為夫妻,那時候也可謂相敬如賓。若不是後來發生妃嬪爭寵以致慘死幾條人命,他也不會對後宮的女人冷了心。皇後雖有時候做事瞻前顧後,在有些事上過于護短,但也未曾犯過大錯。他嘆了口氣,道︰「證據不足,不可草率。」皇後冷笑︰「證據不足?那枚獨一無二的耳墜子不是證據?之樹的血書不是證據?那兩張字條不是證據?她們早已下好了套想殺了麗珠,否則太後和康妃那麼不待見麗珠的兩人,怎會想到讓麗珠去听經?還讓臣妾不許人多跟著,又故意支開杜鵑回去拿佛經!皇上真當臣妾是傻子嗎?殺了麗珠,嫁禍和嬪,那麼下一個死的人是不是臣妾?康妃得了寵愛,還想得到臣妾的後位嗎!」康妃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她的目的無非兩個︰第一,生下皇長子;第二,成為皇後。皇後猛地色變,呼道︰「那張字條!那張字條!我想起來了,那上面的字跡是……是太後……」「是太後身邊春雨姑姑的字跡!」一旁的半夏忽然出聲打斷了皇後。皇後怒目看向半夏,半夏沖她悲哀的搖了搖頭︰此事不可牽扯到太後啊!皇後慢慢闔上雙唇,心中百轉千回,最後只得含了一絲苦笑,緩緩道︰「是,臣妾想起來了,那張字條上的字跡,似乎出自仁壽宮春雨之手。」有氣無力的對半夏道︰「不是說有一卷春雨姑姑手抄的佛經嗎?拿過來比對一下。」其實太後臥病以來,已很少再寫字了,而她的貼身宮女春雨,當初習字的時候就是臨摹的太後的筆法。所以,她二人的字跡相似,並無奇怪的。說是不牽扯到孫太後,可畢竟還是涉及到了她身邊的人。睿琛其實早就看出那字跡的奇怪之處來,原先並不肯定是否出自仁壽宮,但在看到了那枚耳墜子之後,他便知道,此事與仁壽宮無關,是清淺所為。清淺一回到啟祥宮,便听到之桃的哭聲,待走進殿中,之桃撲到清淺面前,哭道︰「娘娘,之樹……之樹她……」清淺嘆道︰「我已經知道了。」回頭讓敏華取了一百兩給曹斌,又說︰「你去跟你師傅求個情,讓之樹的尸身回歸本家好好安葬吧!」曹斌應了去找張保,之桃哭著謝過,又道︰「娘娘,之樹她不是想背叛娘娘的,她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清淺隔了半晌才說︰「我知道,我不會怪她的,你別哭,這天氣冷,當心臉上生凍瘡。」之桃哽咽著止住哭聲,敏華道︰「娘娘累了,我扶娘娘洗漱安歇了吧?」「確實累了,」清淺進了梢間,出了一會兒神,才道︰「之樹即便有苦衷,可還是背叛了我。在如此是非關頭,她沒有選擇對我言明一切,而是選擇了背叛。」敏華愣了愣,問︰「娘娘怪她嗎?」清淺搖頭︰「終究是跟了我這麼多年的,只不過……」她望了望外面,「我們尋常在此事上不當心,也不知有多少人已生了異心!這個時候,我身邊是萬萬不能有釘子的!」她眼神堅韌,雙手撫上小月復。還有未知前途的五個多月時間,若她什麼都不做,便太危險了!敏華沉思片刻,道︰「那咱們就利用此次娘娘被禁足一事,做個清理吧!」清淺也正有此意,頷首道︰「此事便交由你和曹斌,務必查清楚每個人的底細,那些包藏禍心的,絕不可留!」又嘆道︰「虧得我讓曹斌回來了一趟,也虧得他機靈,要不然……今兒身處康妃境地的,便是我了。」敏華也有些後怕,問道︰「你說皇上會治康妃的罪嗎?」清淺古怪的瞧她一眼,反問︰「此事與康妃有何干系?」「這……」敏華愣住。清淺冷冷一笑︰「其實皇後和我都看得明白,有太後在,康妃就會永保無虞。」敏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清淺便解釋說︰「皇後認識到這一點,只要太後出面保下康妃,她便會對康妃更加恨之入骨!而我,這一次並未打算除掉康妃,只想讓她在接下來的日子里,不要打我的主意,我才好安安穩穩的生下孩子。」說完,靜默片刻,又道︰「可是順妃之死總有人要背黑鍋的,仁壽宮……也不算冤枉!」敏華听她提到仁壽宮,道︰「康妃尚能保全,何況仁壽宮的那位?」清淺笑道︰「仁壽宮難道只有太後一人嗎?你忘了她身邊的人?當初害死我孩子的人,也有她一份兒呢!」敏華一怔,隨即低呼︰「春雨姑姑!」清淺摩挲著自己的右手,彈琴需要兩只手,這一生已與她無緣。好在,寫字只需要一只手,過去的那幾年,她從未忘記過練習左手字。不光要學會左手字,還要臨摹出宮中之人的字體。春雨本就臨摹孫太後的字體,所以兩人的字跡相像,但終歸有區別。而清淺所書便是介于二人之間,有人以為那是孫太後的字,也有人會以為那是春雨的字。沒有人會牽扯出孫太後,那麼春雨姑姑,只得受些委屈了。棄卒保車,大約所有人都會有此想法吧?「你說棄卒保車?」孫太後喘著粗氣,惡狠狠的問跟前的仁壽宮總管太監陳福。陳福耷拉著腦袋,眼神卻十分明亮,尖細著嗓子說︰「回太後,奴婢正是這個意思。」太後怒道︰「誰給你的膽子胡說八道!春雨可是我從永昌侯府帶出來的,是我的貼身宮女!」陳福道︰「此事可不像從前的那些個小事兒,而是涉及到了後宮主位娘娘之死啊!太後娘娘,萬望您三思,康妃已被禁足,如今種種證據都指向康妃和仁壽宮,而康妃和咱們仁壽宮的關系又是密不可分的!太後娘娘若舍不得春雨姑姑,那受苦的就只有康妃了!」太後不語,陳福見她神色已有所松動,便繼續說道︰「如今永昌侯府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康妃娘娘身上,若是她有個好歹,永昌侯府便後繼無人,難不成又要等到四年之後?這四年的變數可太多了!」「可春雨她……」太後終究不忍心,康妃于她不過是個永昌侯府旁支里庶出的女兒,在她進宮前從未和太後見過面。可是春雨卻是從小就伺候她的人!于感情上,她更親近春雨,可是為了永昌侯府,她不得不選擇康妃。陳福嘆道︰「若是春雨姑姑知道能為太後,能為永昌侯府而死,必定也會死而無憾的。」太後還在猶豫,秋霜滿臉驚慌的跑進來,道︰「太後,不好了,春雨被拘去宮正司了。」陳福忙道︰「太後,不能再猶豫了!若是猶豫下去,結局改變不了,春雨姑姑只會受更大的苦楚。」孫太後狠狠一咬牙,一揮手︰「你去趟宮正司!」陳福立即應下,火速前往宮正司,暗中見到了春雨,交代了一番。春雨果然說道︰「此事必定要有個了結,我死總好過康妃死,只是往後不能再伺候太後娘娘了!」她滿面淚痕,對著四面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泣道︰「勞煩公公替我稟告太後,若是有來生,奴婢還願伺候太後一輩子!」陳福嘆著點了點頭,春雨便道︰「那就請白宮正過來吧!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人所為。」待白宮正來了,春雨交代了一切,女史做下記錄。白宮正看過之後,道︰「既然你都承認了,那就畫押吧!」春雨面無表情的按了手印,白宮正滿意的笑了笑,還以為此事會拖個好幾日,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結果。將這供狀呈上,必回得到皇上和皇後的夸贊。命人鎖上牢門,剛一轉身,就听到里面一聲悶響。她一驚,暗道不好,忙讓人開了門。進去了才發現,春雨已然撞柱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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