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上房其實就是悅來客棧的甲字號客房。說起來條件還算不錯,每間都是獨門獨戶的小院,安全x ng、私密x ng都能夠達到殷商的要求。
「許掌握,這炕什麼時候開始燒呀?」
「客官,您放心,只要確定的哪一間,我立馬安排人燒炕。」
「就二號房吧。對了,那些被子啥的最好是新的,我可不希望和虱子跳蚤做伴。錢你不用擔心,需要多少錢吱一聲就是。」
「客官,您不必擔心,咱們悅來可不是大車店。每次客人入住前,我們都會用硫磺把房間燻上一道。被褥這些同樣是經過多道工序處理,絕對不會有虱子跳蚤。」
「還是用新被褥吧,別的就不多說了。」殷商堅持道。
「那行,一會我讓二丫幫你抱來。」
殷商仔細檢查一遍自己的住處,感覺小院的安全方面還有很多不足。「這間客房防君子不防小人,看來重要的物品必須隨身攜帶,特別是槍、子彈、金銀啥的。」
為了自身安全,背包中的物資離開梅奧前就已經做過處理,普通人應當看不出來歷。所以,殷商並不擔心它們會泄露自己的秘密。雖然如此,他還是把包中的物品再次理了理,清除可能存在的隱患。
「許掌櫃,你們櫃台應當可以寄放貴重物品吧?」
許掌櫃放下手中的賬本,「客棧是有這種服務,不過,要收一些費用。如果是大額金銀的話,我勸你最好還是存入錢莊,那樣最為安全。」
「沒多少東西,就百來兩銀子和一個包裹。」
「行,一會您把東西拿櫃台來,我們當面清點、出票。」列清單?看來對方還是比較專業。
看到屋里屋外已經收拾清爽,殷商穿上戰術背心,把槍連同布套一起背在身上,這才拎起包裹和許掌櫃一起返回櫃台。
「你看,就這些東西。」
交接完畢,殷商把票據裝入兜里。「謝了,許掌櫃。」
「尼瑪,這麼早天就黑了。」殷商原準備在城里轉轉,熟悉熟悉周圍的環境,沒想到已經是大紅燈籠高高掛了。不過,街道上還算比較熱鬧。爆竹陣陣,煙花絢麗。硝煙中,孩子們不時地追逐嬉戲著。
溜了一圈,殷商感覺到沒什麼意思,決定還是先回客棧算了。
昏黃的油燈下,許掌櫃正在合計帳目。「許掌櫃,這街道上咋連個吃飯的地方都沒有。」
「冬天,黑地早。再說,今天是元宵節,誰不回家過年?飯店怎麼可能還營業。」許掌櫃應聲道。「不過,也並不是真地沒有吃飯的地方,西二街上的錦紅院,你啥時候都能夠尋到吃的。」
錦紅院?咋這麼熟悉?尼瑪,不就是羅正他們所說的銷金窟嘛。對于這種皮肉場,殷商是一點興趣都欠奉。都是些公共廁所,又沒人用TT,不知道髒成了什麼樣子。萬一要是染上楊梅大瘡、花柳病啥的,那才哭都找不到地方。
「那種地方不適合我,還是算了吧。許掌櫃,客棧的灶應當還沒封吧,趕緊幫我弄點吃的。」
「這大冬天的,大家都需要熱水。即使灶封了,客棧的爐子也不會封。不過有一點,廚師回家過年了,想來什麼幾碟幾碗的,那絕對不可能。」
「放心,天氣這麼冷,還不是將就將就算了。不會太麻煩的。」
「別的沒有,饅頭、水餃管夠。如果想弄兩盅的話,鹵豬肉,鹵牛肉,鹵花生這些下酒菜都是現成的。」
看得出,悅來客棧的物資儲備還是比較豐富。不過,怎麼听起來都是肉食呢?
「許掌櫃,廚房沒蔬菜呀?再說了,這大冬天的,怎麼也得弄兩個熱菜不是。」殷商抱怨道。
「蔬菜?地窖里有的是蘿卜大白菜。」
「只有這兩樣?」那玩意算是真正的蔬菜麼。
「大冬天的,你還想吃什麼?哦,你想吃青葉子菜是吧,後面菜園子里應當還有些菠菜。」
冬天應當吃羊肉,那可是高熱量的東東。「有羊肉沒有?」
「咱們這里可是河西走廊,怎麼可能缺了羊肉?!只是那東西可得現炒,沒有現成的熟食。」
「行,蘿卜排骨湯,羊肉炒白菜,燙菠菜,一斤鹵牛肉,再拌份耳片。飯食麼,就來斤水餃好了。對了,有沒有好酒,先來一壇。」
許掌櫃是越听眼楮睜地越大,尼瑪,這還是人嗎,簡直是飯桶!「客官,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吃地完嗎?」
「呵呵,不是還有你嘛。一個人喝酒沒意思,一會你陪我一起熱鬧熱鬧,咱爺倆拉拉呱。」
「陪你兩盅沒問題,不過,今晚我不能多喝,值班呢。」
「放心,不會把你灌醉的。」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小子是想排除寂寞。一個人出門在外,確實不容易。」許掌櫃嘆息道。「二丫,二丫,去屋後挖些菠菜,再叫你娘把雪堆里的羊肉割上一斤。菜單在我這兒,都是家常菜,沒什麼難度。你們手腳麻利些,小殷都快餓昏了。」
這勞動人民的智慧就是高,不要看他們沒有冰箱冰櫃,一樣能夠儲存鮮肉。說起來很簡單,就是把采購回來的牛肉、豬肉、羊肉等等,埋在雪堆里,然後澆上水。最多一夜,這些鮮肉就會被密封在冰坨里。
取食材時同樣很方便,破冰就是。吃多少割多少,再用冰雪一封,立馬又恢復原樣。呵呵,比冰箱還好使,絕對不會出問題。
「幽雅,諧調,回味舒暢,果然好酒!當浮一大白!」微燻的殷商仰著脖子,猛地灌下一碗。
「西鳳酒名列大清四大名酒,光緒二年間,曾獲得南洋賽酒會第二名。此酒始于殷商,盛于唐宋,是不可多得的佳釀。」
「清亮剔透,醇香芬芳,清而不淡,濃而不艷,酒質確實不錯。」
「呵呵,好喝你就多喝點。」許掌櫃笑道。
就在殷商喝地眉飛s 舞興奮異常之際,突然一陣惡臭從門外傳來,差一點讓他今晚白忙活。隨即,只見兩顆腦袋賊兮兮冒了出來,然後「撲通」一聲跪在桌前。
尼瑪,這兩堆是什麼東西?殷商嚇地一家伙跳開餐桌。
「石頭,狗蛋,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滾出去!」說著,許掌櫃模起掃帚就準備動武。
r 哦,這許掌櫃的眼神還真是好哈,如此昏暗的燈光下,都能夠認出地上趴著的這兩堆是誰。
「許大爺,我們給你磕頭了,求求你救救草兒妹吧。」說著,兩團散發著惡臭的黑東西放聲大哭起來。
「起來,起來,快告訴我草兒出了什麼事?」
兩個小東西把臉在袖子上蹭了蹭,左側看上去略微大一的孩子嗚咽道︰「三天前草兒得了風寒,因為沒錢求醫只好一直拖了下來。昨晚她開始發燒,沒辦法今天一早我們就去教堂求神父,只是,只是他們也沒有辦法。現在草兒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不但渾身燙地嚇人,而且開始說胡話。許大爺,求求你幫幫她吧,我們給你磕頭了。」
「許掌櫃,他們是什麼人?」殷商好奇地問道。
「唉,還能是什麼人?你看他們穿著破七拉索,身上髒地臭死人,當然是乞丐啦。世道艱難,可苦了這些無父無母的孩子嘍。」
听到這話,聞訊起來的二丫哭了起來。看地出許掌櫃一家都是大善人,想來以前沒少照顧那些可憐的小乞丐。要不然,他們現在也不會來求許掌櫃。
在這個時代,感冒可不是小毛病,那東西會死人的。不說現在了,就是二十多年後,全球爆發的西班牙流感亦帶走了一兩千萬人的生命。
「都已經發燒說胡話了,這病可拖不得了。只是民生堂的掌櫃和坐堂醫生都是甘州人,他們早已回家過年,並不在嘉峪關這里。」許掌櫃急地直搓大∼腿。
「是要抓緊治療,否則腦子都可能會燒壞掉。」殷商伸手掏出存條,「許掌櫃,把我的包還給我,我們一起過去看看。」
「啊?小殷,你會治病?」許掌櫃的眼楮睜地象牛蛋一樣。
「殷大哥,拜托你了。」二丫激動地緊抓著殷商的胳膊。尼瑪,幸虧是冬天,衣物比較厚實,否則,絕對是幾個指甲印。看來這丫頭和草兒的感情不錯。
「我包里有特效藥,如果趕地及的話,應該能夠治愈她。」說著,殷商拍了拍二丫的魔爪。
石頭、狗蛋旋即跪下,那頭磕地可真實誠,地面「咚咚」作響。「謝謝貴人大老爺,謝謝貴人大老爺。」
「別耽擱時間,趕緊起來,頭前帶路。」一行人向南山腳下急速奔去。
老遠撲鼻一股臭氣,看來這幫孩子的居住條件可不是一般地差。「許掌櫃,這里都髒成了這個樣子,知府大人他們也不知道組織人員清理一下?」
「唉,南山腳下住地都是窮人,髒亂差原本就是此地的特s 。再說了,這南側全是高山,即使吹南風也是從高空掠過,怎麼也燻不到住在北側的那些大老爺們。」
「呵呵,也不能那麼說吧?這討賴河不就是從南側大山中迤邐而來的,河堂風一樣很大的。」
「這討賴河兩岸住地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們怎麼可能允許貧民住在附近。你沒見這兒是東南角。」
人的適應能力真是恐怖,如此惡劣的生存環境,這幫孩子竟然能夠活下來,可見生命力之頑強。
殷商取出溫度計,上面顯示的數字嚇了他一大跳。尼瑪,竟然四十一度!
「二丫,把草兒的衣服全月兌了,鋪在她身下。再叫幾個大一點孩子,用雪使勁地搓她的身體,降低體溫。許掌櫃,你也不能閑著,趕緊回去熬碗熱湯。記住,不要太油膩。」
還好,皮試反應正常,可以直接注sh 抗生素。一針下去,再加上體表降溫措施得當,草兒的體溫很快就開始回落。半個小時之後,一碗熱湯連著藥物下肚,草兒的呼吸漸趨平靜,蒼白的小臉亦有了絲血s 。
「草兒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接下來除了繼續治療之外,那就是調理身體。這孩子的身體虧空太多,切忌不能大補,先慢慢恢復些元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