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紀 第一篇 蜉蚍撼樹 第六章 塵埃

作者 ︰ 涂徒

()第六章塵埃

r 出東升,這連綿不斷的群山也是告別了一夜的安寧。不時有了野獸咆哮聲傳出,山下小屋,也是有了犬吠。

「大黃,早。」涂天背著大背簍,舒展舒展筋骨,拿著一個飯團,放在跟前不停搖尾巴的大黃狗前。

「阿婆,我出去采藥了,飯在鍋里。」涂天臉上還有水珠,打開院門,走了出去。那大黃狗也是咬著飯團,跟在他身後。

「早些回來。」

「好。」涂天看著身後跟來的大黃狗,也是轉過身來,「大黃,今天你要和我一起去麼。」

那大黃圍著涂天轉了一圈,拼命搖尾巴。嘴里咬著飯團,有哈喇子流下,眼楮望著涂天,左跑右跑的。

「那我們比比誰的速度快,走嘍。」涂天也是背好背簍,而後就朝山路上奔去。一只大黃狗也是緊跟其身後。一會便消失在視野中。

夕山中,有一個山谷,山谷里還殘留著一夜的水汽,很是清爽。隱隱間還有一股泥土與草藥的清香撲面而來,沁人心脾。

山谷前,有一只黃毛大狗,兩只爪子按在地上,低頭正津津有味吃著東西。大狗身旁,有一少年坐在一塊凸出的石頭上,也是吃著一個飯團,眉清目秀的臉蛋,雖說算不上英俊,但是很耐看。

「小白,小灰呢。」谷中跑出一白毛猴子,幾步跑到涂天面前,懷里抱著幾個果子,放在地上。繞繞頭,又看到涂天身後的大黃,很是歡喜。便跑過去,搶起食來。

涂天看小白不理自己,也不管他。不一會,又有一個灰s 身影從山谷中一洞跑出,看到涂天,便吱吱叫著跑過來,坐在涂天坐的大石頭上,吱吱的叫。好像許久不見的好友遇見了一般,很是激動。

「哈哈,你又欺負二虎子了吧。」涂天看著那上竄下跳的猴子,也是很開心的笑出來。

「吱吱,吱吱。」那灰猴也是更為得意起來,對著涂天筆了幾個手勢,而後又朝那山洞叫了幾聲。又朝那山洞跑過去,進到山洞里不見了。

「汪汪。」「吱吱。」那大黃和小白也是玩耍起來,涂天看著他倆,笑聲不斷。

不一會,那山洞中出來一龐然大物,竟是一成年的老虎,其大小比涂天還要打上兩倍多,不過這老虎神s 不怎麼樣。背上正坐著一灰毛猴子,也是緩緩朝涂天這邊走來。那灰猴吱吱叫,手中抱著一些碎草,要不是手上有東西,恐怕是又要在那老虎頭上敲一下讓他快點。

那灰猴來到涂天身旁,把懷里碎草放在石頭上,尾巴上也卷著幾株草。指著那些草,又吱吱叫起來。

「哈哈,二虎子,來給你吃的。」涂天拿出幾個飯團,對那老虎丟了幾個去。然後又給了小灰,小白一人一個。那老虎頓時來了j ng神,那灰猴卻是不滿意。又跑到那老虎旁,撿起那老虎的食物,一手拿一個。就在旁坐下吃起來,那二虎子嗚咽一聲,也吃起來。

涂天看了看那石頭上的碎草些,取了幾株。無奈的擺擺頭「不是給你說了,不要什麼雜草都拿來嗎?」

「小白,你也是,這些爛枝條,又是你撿回來的。」涂天說道,無奈的笑笑,然後往山谷里跑去,一株株草藥被他摘下,反手丟入背後的背簍中。他熟練的身影,顯然對這里很是熟悉,如家一般!

紅r 就快西沉,夕山下的小屋里,此時炊煙繚繚,房子里。涂天正坐著,在他身前有一個藥罐,他正扇著風,熬藥。

他不時笑笑,露出白白的小牙。仿佛一切的坎坷,都像這大雨後的塵世,塵埃落定!他知道安東,林霖很忙,所以沒有去打擾,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路要走。他還得煎藥給阿婆,他也有他的生活,這是他的幸福!

在一片很遠很遠的海域上,此時正有三道人影掠過,三人成三角之勢,一人為首。掀起水浪,留下三道深深的水痕,其速度,駭人听聞,一眨眼,便向前暴掠而去,消失在天邊。

「三叔,我第一次走這麼遠,外面的東西,果然和家里大為不同。」那為首之人右側有一個青年,俊秀不凡,聲音還透出些激動,左看看右看看。一路上經過的島嶼,若是有機會,他每一座都想留下來見識一番。

「外面的世界很是凶險,一個不慎,便是身首異處。人心險惡,海兒,你要學著點。這可不是在家里鬧著玩,一個不小心,恐怕幾條命都不夠丟。」左側的一個老者笑笑,臉上因為笑容起了皺紋,神態可掬,想必心情也是大好。

「是,海兒明白,岳伯,你說弟弟會是什麼樣呢。」那海兒的青年話語中透出期待,「總之快些到,也可以游歷天下了。」

「呵呵,你這小子還是如此貪玩。」那岳伯也是哈哈大笑起來。三人速度不減,談笑中向前趕路。

「停下。」為首那人神s 嚴肅起來,此人虎背熊腰。眉目中透出剛毅,背著手踏空而立。看著前方,若有所思。那岳伯看著此人如此神s ,也是收斂了笑容,謹慎起來。

「三叔,怎麼了。」那青年男子看看周遭,卻沒什麼發現。

「海兒,一會若是有事,你跑遠些。」那被青年稱為三叔之人也沒有轉過頭,一直注視著海面,而後緩緩開口「這可不是墨家之人的作風啊,難道墨家之人,盡是些縮頭攝尾的烏龜嗎?」

那男子繼續看著前方碧波蕩漾的海面,一片平靜,波光粼粼,卻沒有一絲動靜。

「你若不現身,那就休怪我動手了。」那男子面不改s ,說著一縷金光便在手中凝聚,然後遙指前方,雙指如劍,向水面輕輕一劃。一斬之下,水面炸開,掀起百丈浪ch o,而後水花漸漸落下,打在不再平靜的水面上,仿佛下雨一般。空中卻是多了一女子踏空而立。

這女子一身素衣,但此時素衣已被鮮血染紅,青絲垂下,遮住面容,很是狼狽,看著眼前之人,眼中盡是怨毒。

「閣下真是好本領啊,」那女子抬手將青絲挽在耳後,而後又是一笑。眼中怨毒消散,化為平靜。

「愧不敢當,比起你墨家,我這點手段還是遠遠不及。」

「如此便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出手,也不怕被世人取笑嗎?」那女子一手遮口,莞爾一笑。已經濕透的血衣,勾勒出女子動人的曲線,還有那絕s 的容顏,一種獨特的風韻,讓人不住有種憐香惜玉的沖動。

「閣下這般說教,難道真當我只那種初出茅廬的小子不成。」那男子神s 不變,「如今你氣血不定,一身修為難以發揮,你我兩家的梁子,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可不是什麼信男善女,如此機會,如此天賜良機,你認為我會放虎歸山麼。」

「果然如此。不過,」那女子也是嫣然一笑,風韻猶存。手撥弄著垂下的頭發,看著眼前三人。「你能做些什麼呢,連輪回也未過的小輩而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說著眼中一怒,右手抬起,指向前方三人。

一指之下,頓時狂風大作,吹動女子的頭發和衣裳翩翩起舞。天空慢慢暗了下來,在其身後,起了一片雲靄,迷霧茫茫,遮蓋住女子後方,風慢慢吹動,一輪血月,也是在風中慢慢的露出!頓時天空紫黑流動,水面上也是平靜下來,水s 紫黑,一輪血月的倒影,也是在水面緩緩成形。剛還是正午,竟幾息之間,被那女子的神通,變到了夜晚!

那男子看著眼前的女子,嘴角反而掀起一個戲謔的弧度。也不曾動作,金光貫體,一縷縷金s 雷光殘繞其身,氣勢一點點提升,照得身後天空,一片金光。如此景觀,一半紫黑,一半金s ,如同世界被分開一般!駭人听聞。

雲霧翻滾,風起雲涌。那血月,也是一點一點的現出,其s 流動,仿佛隨時可以滴下。那女子,也是漸漸被雲霧包圍,隱匿于黑霧之中。那女子大口喘息,嗓子一甜,被她壓下,但還是有血順著嘴角流下,她咬咬牙。「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闖。最後尸沉大海,連個收尸的都沒。」

那男子向後擺擺手,岳伯頓時會意,手搭在那青年肩上,向後褪去,到了百丈之外,右手掐出印決,化作一個金光罩子將兩人護在其中。

那男子身上金s 電光漸漸收斂,最後匯聚成一條金線,環繞其身,有雷鳴之聲。

那女子冷哼一聲「沉月。」

頓時那露出大半的血月直直向水面墜落,落入水中倒影之中,靜靜的融入倒影,血s 流動,瞬間將海面染紅,而下一個瞬間,轟然爆開。水花飛濺,一條血s 蛟龍從海面升起。朝那男子呼嘯而去,氣勢驚人。血海爆開,水花散落空中,如血雨一般,遮天蔽r !

那男子左手握拳,其上金光閃爍,右手掐訣,周身鍍上一層金s ,如水流一般,在皮膚上流動。對著呼嘯而來的蛟龍,抬起左手,便迎頭打去。直接打爆開來!那蛟龍爆開,化作血海,又向那男子席卷而去。還有那滿天的血雨也是,落在其身上,不過被金光遮擋,化作了白煙消散。

血海再次凝成蛟龍,呼嘯見又展開攻勢,招招對著其要害攻去,但那蛟龍明顯不敵,節節敗退,每次交手,便會有白煙升騰,不過其身子連著血海,一時間也是不會落敗。

那女子消失在雲霧中,不知去向。

「姑娘,這麼著急,是要往哪里去呢。」那男子雙目一凝,一拳將蛟龍打入海中,對著遠方。手中不只何時多了一金線,這金線從虛無伸出,此時被男子握在右手中。

在這雲霧後方,有一女子,已然快消失于海平面,虛無中卻伸出一縷金線,抓住了她右腳,無論她如何掙扎,短時間內也無法掙月兌。

顯然,這女子之前一套全是拖延時間的手段,而其真正目的,卻是先逃跑。而那男子,分明是看出來了。一開始變凝結出金線,而後演了這麼一出。

那女子也是不再逃跑,轉過身來,嗓子一甜,又是一口血涌上,被她生生咽下,可還是有一絲血沿著嘴角滑落,很是狼狽。配上他絕美的身姿,讓人頓生憐意。

「閣下,莫非真是要這樣咄咄逼人麼。到時候同歸于盡,對大家都沒好處。」那女子輕啟朱唇,已然沒有那種狼狽之意,一笑傾城!

「看來你真是修為大降,否者也不會這樣躲躲藏藏。你若是全盛時期,我自然不是你對手,但若你是全盛時期,也不會放過我的吧。想不到我涂凌風今生,竟能親手斬殺一名墨家輪回後的高手。那今r ,留下你尸骨,為我死去的四弟報仇吧。」

「悠悠蒼天,茫茫大地」那男子神s 威武,口中念念有詞「一山出,而萬物俱滅。」

雲霧已然散開,透出天邊的女子,那女子神s 不變,腳下的金線已然被震開,而此時。她也是目露嚴肅,看著前方的男子。

在這男子身後千丈,有兩個人還在急急後退。那罩子中的老者緊皺眉頭,其身旁的少年之前的輕松也是蕩然無存。但他們身後的海面,一只蛟龍頭卻無聲無息的伸出來。

天空更黑了,那女子凌空而立,血海也沸騰起來。

「兩山臨,而灰飛煙滅。」那男子身外出現一座山,此山沒有樹木,銀光閃爍,光彩照人,幾息之後,金光大放,在那座銀山內,又凝出一座山峰,此峰籠罩涂凌風,給人金石之感,堅不可摧。漸漸金霧收斂,那模模糊糊的山石,也是愈發凝實。神s 不怒自威,長袍打動,海面被壓下。遠遠來看,如同一個無形的石頭壓住海面,讓這方圓千里的海面,生生壓下百丈余,那種威壓,連周圍島嶼的石塊,都是在一點一點湮滅。

那女子神s 不變,看著那聲勢越發強勢的男子,她的神通此時都是被壓迫,海面上已經泛起了金蒙蒙的顏s ,她一翻掌,憑空取出一發簪。那發簪古樸平凡,沒有絲毫出奇,其上傷痕累累,證明他時間久遠。那女子看著手中的發簪,眼s 又出現一絲波動,眼眶里有了淚水轉動,她震震心神。

「果然如此,唉。傲晨,生死,在天了。」

隨著她的喃喃,他挽起青絲,在此時,將那支發簪,扎在了頭上。眼s 一變,氣勢也凌厲起來,其後一瞬長出一對蝴蝶之翅。幽藍s 的光s 流轉,隱隱透出一種規則,符文若隱若現,這女子,此刻卻是沒有看向那男子,而是看向天際。黑雲之上,那里,仿佛又一雙眼在看著這里的一切。

「還要打麼,對面的朋友。」她看著天際,始終沒有去看那已然重了三山的男子。

那男子一愣,隨後暮然轉頭。他身後,千丈外,那老者正噴出鮮血,面s 蒼白,氣息不穩,顯然受了重傷。他面前,一只血s 蛟龍,此蛟龍口中咬著一人,正是那青年。只不過此時那青年已是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在。

涂凌風眉頭驟然緊鄒,眼中怒火已然滔天,他緩緩閉眼,轉過身來。

「你贏了。」他再度開眼,眼中化作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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