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酒席
夕陽灑下余暉,為白雲鍍上一層金邊。
涂天坐在青石上,陽光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他只有在這一天之暮,他才有時間在青石上休息,去想想只屬于他的事情。他喜歡一個人在此時,看夕陽落山,去見證這一天的結束。只有此時才能去直視太陽的光彩。
他看著太陽漸漸被樹木遮擋,也象征著這一天快進入夜晚。
「哎,」他轉過頭,看著旁邊的一棵樹,那棵樹後有一個長長的影子「安東麼?」
樹後走出一人,「涂天哥。」正是安東,他面s 紅潤,已然沒有了以前那種病態的蒼白。
「身子好些了麼,怎麼一個人跑這麼遠來,過來坐吧。」
「涂天哥,我……我是過來請你去村里的。」安東走進院子,站在青石旁,看著眼前的少年,那少年仿佛又成熟了許多。
「安東,來坐,你知道我不喜歡熱鬧的,我……」涂天撓撓頭,看著身旁的唯唯諾諾坐下的少年,身子很明顯好多了,也很是開心,「送去的藥吃了麼,要注意身體啊。」
「涂天哥,那天的古爺爺已經幫我看了,我……你陪我去村里吧,今天村里有宴席。」安東低著頭。
「安東,我就不去了……我……」
「哥哥,什麼事情啊。」涂天話還未說完,突然屋子里傳來一個稚女敕的聲音,門被推開,一個扎了兩個羊角辮的女孩跳著跑出來,身後還跟著一條大黃狗。「安東哥,是不是有什麼好玩的,帶上我,也帶我去啊。」說著便跑過來,雙手撐在涂天的腿上,烏黑的眼楮閃爍著光彩,眼巴巴的看著安東。
那安東一喜,他知道涂天最溺愛這個妹妹「暮雨妹妹,我帶你去村里,今晚有宴席,可好玩了。你要不要去?」涂天一愣,無奈的搖搖頭,他從剛才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好啊,好啊,安東哥,我們現在就出發吧。」說著就要出去。
「可是你哥哥不去啊,這怎麼辦,我也得把你哥哥帶上,不然走不了啊。」安東此刻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哥哥,我們去村里玩玩就回來好不好,」這辦法不知道被用了多少次,安東分明是裝出來的,可是卻還是依舊有效。涂天看著拉著他衣角的女孩,揉揉額頭,「暮雨,晚上還有事,我一會做吃的給你。」
暮雨听著,就發起呆來,舌忝舌忝嘴唇,咽了咽口水。
「暮雨妹妹,村里宴席里有好多好吃的,你也可以帶回來,夠吃好久的。」
「哥哥,我們去村里玩一會就回來,就一會怎麼樣?」說著又拉起涂天來。
涂天也是頗為無奈「你不是才吃了東西麼,阿婆在家里,沒人照顧呢。」模了模暮雨的頭。
暮雨轉過身,什麼都不說,跑進屋里,不一會,屋里又傳來一句很是無奈卻很幸福的聲音「好了,好了,涂天,你們去吧。」然後暮雨又跌跌撞撞的跑出來,又拉起涂天的手,轉手就要出去「走啦,哥哥,阿婆都同意了。」
「這……」涂天對他這個妹妹最是無可奈何,她肯定又跑去阿婆那里撒嬌,他這個妹妹,最是古靈j ng怪。「大黃,你在家看門,照顧好阿婆。我們出去一會。」暮雨看了看大黃,「別想和我們一起出去。」說著又一本正經的嚴肅起來,「你看好家,我給你帶吃的回來。」
「汪汪。」
「涂天哥,你就當帶著你暮雨去看一會就回來吧。」安東看著揉額頭的涂天,也是很焦急。
「好吧,就一會。」涂天拿安東這一出實在是沒有辦法。「大黃,不準出去,看好家。」
「汪汪,汪汪。」那只大黃狗跑到門前,趴下,搖著尾巴,閉上了眼楮。三人也就這樣出門,向東走去。
天還未全黑,信竹村里已經是燈火輝煌,屋子上都掛上紅燈籠,明亮的燈火,照的著村子如白天一樣,村子里一堆堆篝火燒的紅紅火火,一張張桌子,桌子上琳瑯滿目,還有一缸缸村里自己釀制的米酒,哪里都有一種喜慶的感覺,就如臘月迎新一般,甚至還有過之。
涂天三人還未走到村門,就听到那種熱鬧的聲音,歡笑,豪爽的聲音,遠遠傳出,讓這夜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通宵達旦!
那暮雨遠遠听到熱鬧聲,便是一在催促著涂天,拉著涂天往前跑。涂天也是更加無奈,那種震耳y 聾的熱鬧,他很不習慣,但此時也是笑著,很幸福。三人一進村,暮雨就毫不猶豫的拋棄了涂天,去找她的一些玩伴,但更多的,肯定是那些好玩的,好吃的。
涂天和安東走到廣場,一片歡聲笑語,涂天嘴角也是掛起微笑。
「安東,你跑哪里去了,快過來,敬下你大叔叔,還有這是你二叔叔,來來。」前方有一個大漢,此時臉紅紅的,宴會才還是不久,他便已經有了醉意,不過很是開心,豪爽的到處打招呼,正是安東的父親。安東愧疚的看了看涂天「涂天哥,我很快回來。」
涂天看著安東,笑笑「我倆之間有什麼好說的,去吧去吧。」
涂天看著安東走了,來到廣場旁的一個角落,這里有一張桌子,不過太過偏僻,所有人都靠近那zh ngy ng的篝火而坐,這里光線也都有些昏暗了,他來到這里盤膝坐下。
最大的那篝火旁,上位有一張桌子,桌子四周留出一片空地,村里人都很歡樂,但是都沒人走進那里,那桌子做工很是j ng細,其上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層出不窮,十分豪華。幾人圍桌而坐,正是村長還有杉欏門之人,還有一漢一女,正是那林霖的父母,他們談笑雖說有些拘謹,但那裴姓男子也是很通情達理之人,也是其樂融融,很是熱鬧。
涂天坐在最外邊的桌子旁,拿起一些果子吃,他看到暮雨在篝火旁,不知哪里搞來些撥浪鼓,和身旁幾個年紀相差不多的女孩一起玩耍著,安東那里也是被其父親帶著到處找著親朋好友。他倒了一杯米酒,喝起來,這米酒是很甜的那種,是冬天用來暖身子的,小孩子也可以喝不少。他還看到林霖,林霖也看到他,走了過來,坐在他身旁,和他喝了一杯。
林霖臉紅紅的,和涂天坐在這角落。「涂天哥,」
「啊,林霖,恭喜你了,以後你可得靠自己了啊」涂天看著靦腆的少年,那少年也是有了醉意。
「涂天哥,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以後誰要是欺負你,一定要問過我林霖。」
「哈哈哈,」涂天也是豪爽的大笑起來「你倒是得好好努力,現在你可是連我都打不過。」
「我以後,我以後一定會成為天地間的強者,涂天哥,我一定會,會成為強者的。」
涂天笑笑,手中握著酒杯,「那我就先預祝你成功了,」
「謝謝,謝謝涂天哥,喝,喝。」口中還未說完結果卻直接倒在了涂天身旁,開始呼呼大睡起來,尚還稚女敕的臉蛋,還不住喃喃自語「涂天哥,放心,我以後,一定會保護你的。」「沒人……沒人可以欺負你。」
涂天盤膝而坐,手中的酒,有了苦澀的味道。他甩甩頭,他內心又泛起波瀾,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失望後,要忘記是不可能的,要生生的去壓在心底,需要多少的淚水與勇氣,他看著睡著的林霖,這個內向的少年,已經不是以前的愛哭鬼,有朝一r ,也會成為自己也必須仰視的存在。他知道小孩不會忌諱,引起他內心的波瀾,他不會怪任何人。或許說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吧。
這種熱鬧的酒宴,不知有多少人,內心起了傷感的波瀾。不知道多少笑容的面龐,面具下的苦澀。人心不古,有些人明明很傷心,還是要附和著說沒事,別掃了你們的興致,繼續。那種繼續的興致,卻是在自己傷口上撒鹽。
他不願意來,他也知道安東只是想他開心一些,沒有惡意,沒有多想,他覺得自己本來是已經把自己的內心壓下來,去選擇了自己的另一種生活,他覺得自己已經沒事了,所以才來了。但是,他還是低估了自己心里那種多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