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小院,清澈的池塘,暢游的錦鯉,墨綠的法桐。蕭瑟的秋風吹動吱吱響的木門,吹皺沉寂多年的回憶。
「爺爺!」仲信低垂著頭,諾諾的叫了一聲爺爺。三年不見,爺爺越加蒼老了。不,爺爺的蒼老,是在琴死的那一晚,一夜白頭。仲信很明白,這次爺爺生病,也不過是大哥讓他回家的一個借口。可是,他心甘情願的回家,何不是想利用這一個借口呢。
逃,終極不是方法。逃了三年了,可是一切都沒有改變。
老人坐在太椅上,微微咳嗽的一聲︰「信,抬起你的臉,看著我……」抬起頭,看著他,讓他好好看透你的內疚。
他的眼楮始終看著地面,害怕抬頭只見就看到爺爺眼中的鄙視,憤怒與決絕。
「砰!」老人忽然間憤怒起來,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盛滿開水的杯子滾落在地︰「你這個畜生,奪走小琴還不夠嗎?為什麼你連我最後的棲身之所都要奪取。」
我最親愛的爺爺,我該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讓你和我,同樣在仇恨中解月兌。
「我……怎麼才能原諒你」老人一行濁淚滑下,干枯的手趕緊擦去,「永遠無法原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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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不要,不要。小琴……不要看,小琴,不要看……」
噩夢又一次浮現,滿頭大汗。
仲信從恐懼中掙扎出來,伸手拿到白色的毛巾擦去臉上的細汗。天才微亮,樓下有爭吵聲,依稀能听見爺爺高昂的聲音︰「他必須去,必須去。只有他能夠救仲氏。這是他欠下的債,必須由他還……」
「可是,爺爺,夜熾烈點名要信過去,肯定……」哥哥的聲音有些局促︰「既然爺爺當年極力反對,為什麼今天妥協了呢!夜熾烈對于信來說就是噩夢,把信送過去,對信太過殘忍……爺爺……」哥哥的哀求之音,他听得到。沒有想到靜謐的早晨,居然可以把世界听得那麼清楚。
「哲,你一定要記住,仲信已經在三年前死了,就在小琴死去的那一晚上。」爺爺拍了拍仲哲的肩膀,邁著顛簸的步伐,顫巍巍的走過。他已經老了,老到已經沒有能力,沒有精力去對付夜熾烈進攻了。守住,如果能夠守住的話,那是最好的。
仲信倚著門,听著門外聲音越走越遠,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無論他怎麼做,怎麼說,他對于爺爺來說是恥辱,是罪孽深重,不得救贖的罪人。
洗漱完畢,穿戴整齊。站在鏡子面前,蒼白的臉色看出昨晚睡眠不足,帶上寬大的墨鏡遮住沉重的黑眼圈。左耳的耳釘,鑽石的光澤並未因為歲月而黯淡。看著鏡中的自己,仲信似乎依舊感覺得到冷峻少年將尖銳的耳釘深深刺入耳垂,那時候的身子幸福的冷顫。
夜熾烈,這一次,讓我們做個了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