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那副畫明明是他的作品,可是如果說是他畫的,琴在撒謊,爺爺會信嗎?
應該會信吧,畢竟自己的爸爸也曾經是一個天才的畫家。
「這畫……」仲信努力的定定神,將畫擒在手中,認真的,一字一句的說︰「這畫是我畫的,不是琴畫的……」
仲信說完之後,已經是滿頭大汗。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鄭重。他知曉,這句話的潛台詞,他已經公開的像仲琴宣戰,他已經不願意做仲琴身邊的傀儡。
他不是玩具。
仲老眯著眼楮,精明的眼楮藏著仲信讀不懂的沉默。仲信捏著手心,指尖似乎已經被汗水浸泡的柔軟了許多。他小心打量著仲琴,卻未曾發現什麼不妥。
那個信心滿滿,尊貴無比的小公主,依舊神態自若。仲琴粉女敕的臉蛋,閃亮的眼楮,還有揚起單純的笑。那種無辜的模樣,任誰也不會相信她在撒謊。
可是,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仲信的心被撕的粉碎。
爺爺說︰「家教剛才給我來電話,說琴的畫已經有大師的風範。仲信手里的畫,應該是琴的。果然,你和你那卑賤的媽媽真是一路貨色,當初,你媽媽也是用這樣的謊言將光辰騙走的。如今,還想奪走屬于琴的榮耀……你啊……」
仲信不可置信,搖搖欲墜的身子已經支撐不了許多。
爺爺還在繼續︰「從今天開始,仲信不能上餐桌吃飯。木和,讓他以後跟著你,順便學一下做人的規矩。」
管家應了一聲。爺爺好像很厭倦的樣子,拐著拐杖離開餐桌。仲琴嬉笑的跳到爺爺面前,柔軟雪白的手小心翼翼的撫順爺爺的胸前,稚氣的童音︰「爺爺不要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可不好哦……」那一刻,她笑語盈盈的揚起臉,朝著爺爺微笑。剎那間,又回頭,送給仲信一個微笑。
那個微笑像刀子一樣,將仲信最後的自尊瓦解。
忽然,她掙月兌了爺爺的手,飛快的跑到仲信的跟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一陣低語。
很多年後,仲琴談起那一天的一切,她說︰其實我也很害怕,因為爺爺的心我也模不透。但是我知道,會畫畫的人是我,也必須是我。這是爺爺所期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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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信在仲家的第二年,已經變的平和了許多。他像一塊稜角分明的石頭,慢慢的磨練成鵝暖石。曾經的年輕氣盛,早已與他無緣。他小心的照顧著仲琴,小心的討好著爺爺,一切好像都還沒變,好像一切都變了。
仲信呆在畫室里,要將最近仲琴要參加的少年畫展的作品趕出來。當一切完成之後,他在畫的右下角,添上了仲琴的名字。
仲琴/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