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熾烈擺弄著窗前的百合,打開窗,換了一下室內污濁的空氣。仲信還躺在床上,不著一縷,他的神情淡漠,連說也是懶懶的,提不起性質。從那日斷指之後,仲信就很少說話。
夜熾烈每次求歡,仲信沒有抗拒,坦然的在一起歡愉,卻從在他淡漠的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變化。
仲信就像一個活死人。
白山來看過仲信,每次都是搖頭,夜熾烈想問什麼,卻總是被白山說沒什麼,調養就好了。
可是每日的飯菜總是原封不動的端出來,弄急了夜熾烈,就捏著仲信的嘴巴硬灌進去……後果就是,仲信沖進洗手間嘔吐一番。
夜熾烈很害怕,工作安排好之後,每日就陪在仲信身邊,每日陪著,看著他。
看他起床,看他發呆,看他……
就那樣看著就成了全世界。
到了晚上,夜熾烈就從身後環著他,然後听著仲信輕微的呼吸聲。
夜熾烈的睡眠不好,一夜能醒來很多次,每次醒來總要看一邊的人是不是還在。仲信很少動,往往一個姿勢能睡一晚。
他的淺眠,總是折磨自己,那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不過是害怕身邊的人忽然消失。
靠近了仲信有了想法,仲信如果感覺到,就會引導他進入自己的身體。
這樣太過和諧讓夜熾烈很害怕,但是在自己愛人身體內馳騁的感覺妙不可言。
他沉醉其中。
直到仲信消瘦的不行,盈盈一握不過如此。他才不得不逼問白山,仲信的身體狀況到底怎麼樣?
白山一句話就將夜熾烈打入地獄。
心如死灰,藥石無力。
再問下去,白山送了夜熾烈一句話︰「仲信說,你的情,他用情來還。媽媽的命,小琴的命,他用自己的命替你還!如此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
夜熾烈多日緊繃的玄就斷了。
不知道怎麼走到仲信的面前,想從背後抱住他,卻停在半空,不知道如何。他那麼愛他,只愛過他一個人。
他也會老,他也會死。
仲信,你怎麼能那麼狠心。
是不是從我折斷你手指的時候,你對我就斷了情誼。
我要的不是現在,我要的是永永遠遠生生世世的和你在一起。
可是大概下輩子,你也再也不想遇見我,對不對?
即使世俗不容你我,即使現實不容你我,即使命運不容你我
那又如何!
只要你容我就好!
可是現在,連你都不容我。
信,我的心,你讓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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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熾烈蹲下來,直視仲信的眼楮︰「白叔叔說,你說你拿情來還我,我卻偏不讓你還,我讓你欠著我,下輩子,再來還我的債。不過,下輩子,我替你受所有的傷…你只要欺負我就行。信,你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听白山叔叔的話,把身體養好。我不會再找你,永遠不會找你……信,對不起,對不起……」他壓抑住留下的淚繼續說︰「從現在開始,你以後與夜熾烈再也沒有關系,我放你自由……走吧!」
他站起身,擦干眼淚,半刻停留都沒有,轉身就走。
他听見身後仲信慢慢的開口︰「烈……」
他一愣,這麼多日子,他等到了仲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