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在虎泉城的執事點位于城市的核心地帶,一幢七層的木樓拔地而起,站在最頂,可以俯瞰到大半個虎泉城。
此時,郭萬品就站在第七層的頂樓,眺望著城中的某一處,輕輕嘆了口氣,「果然是不省心啊。」
在他身後靜靜佇立著一個灰衣男子,道︰「所以果然是他所為?」
「其他人都排除,不就剩下他們幾個了?」郭萬品淡淡道。
「海葵派那邊,只怕會惱羞成怒的吧?」
灰衣男子頓了頓,繼而奇怪道︰「卻不知這蘇寒,到底是在搞什麼,難道就不怕玩火**。」
「鋌而走險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第一次做了。」郭萬品搖搖頭,「不過海葵必然對蘇寒有所懷疑,這兩天,那邊只怕會有些麻煩的。」
「不然將他請到這邊來?」灰衣男子道。
「不必。」郭萬品道,「你帶人過去盯著,不管他在做什麼,我們不要去管就好,不過他若是開口,萬萬不得輕慢。」
「嗯。」
灰衣男子點頭,離開了木樓。
在另一邊,王闞駐足在明空派的院子里,抬頭看著正午的太陽,他一直喜歡這樣緊緊盯著太陽,這讓他有一種莫名的陶醉感。
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
「王師兄,那邊又來消息了。」
王闞動也不動,低沉道︰「他又說什麼了?」
「他說王師兄幫不幫他,隨意。」
「我上午讓你與他回信,可回了?」
來人答︰「回了,我說此子此時在八派之中聲名正盛,連琉焰齋都暫時放過他一馬,就算有仇怨,也不宜現在就揭開,或者可以等過段時間。他名頭漸弱,被人逐步忘卻之時再做計較。」
「他便不听?」
「他說王師兄神通廣大,用點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法,總有辦法。」
「哼。」
王闞輕哼一聲。
「這等事情,也便如此吧,你告訴他,只要有機會,我會出手的,可我也不會為了他鋌而走險。」
「原話回?」
「就按原話。」
來人隱沒。
王闞終于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雙目一片赤紅。抬頭,目光似乎穿越牆壁,看到了遠在城中另一端的那五個不速之客。
「蘇寒啊蘇寒,你究竟是打地什麼主意!」
一艘大船溯河而上,停在了城中巨海門的碼頭之旁。
「門主!」
海全清還未下船,就听到下面有人在喊自己,他眉頭愁雲不散,身形一動,便已駕馭著一艘小舟向著下方飛去。
「究竟查清楚了沒有。是何人所為?」
「不知道,總之不是點蒼與明空兩派。」
海全清的眉頭皺了起來,他目光在碼頭上搜尋起來,「許彥恆。許彥恆來了沒有!??」
一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到海全清面前,微微頷首,「門主。」
海全清走到許彥恆面前。「跟我走。」
兩個人當即往門內走去,其他人都沒有跟上來,海全清問道︰「許彥恆。你說,是不是蘇寒干的。」
許彥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听說你昨日去救了蘇寒他們,你給他都講了什麼?」
許彥恆道,「蘇寒的師尊是我一個故友,托我照顧他,我也便以長輩的身份訓斥了他幾句。」
海全清冷笑了起來,「訓斥幾句?嘿嘿,好大的微風,名頭響徹四國,讓黑煞教狠狠栽了個大跟頭的蘇寒,便被你狠狠訓斥一番,那滋味只怕不錯吧?」
許彥恆眉頭微皺,「門主此言何意?」
「是不是你助他做成此事?不然憑借那幾個才築基不久的人,如何能有那等神通!許彥恆,你別以為我昨夜出海了就什麼都不知道,告訴你,此間之事我早已清清楚楚!我告訴你,你不要因為你的三位弟子盡數被海葵派害死就怎麼樣,你知道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你這樣做,意味著虎泉城從此永無寧日!」
許彥恆皺眉道︰「門主,你……」
海全清卻打斷了許彥恆的話,「你知道嗎?從知道蘇寒來的那一刻我就在害怕,如今我巨海門在虎泉城,雖然地位已遠不如昔日,但我海全清畢竟還是能與郭萬品、王闞、杜畿平起平坐的人物!別人再低看我巨海門,也還要把我們當成虎泉城的一號勢力!但是蘇寒到此,卻可能引得黑煞教金丹真人到來,嘿嘿,到時候可就熱鬧了,三面都派金丹真人前來,巨海門還玩什麼?完蛋去吧!」
許彥恆道︰「門主,我當真未曾幫助蘇寒做過什麼。我昨夜一直在碼頭值守,檢查著過幾日出海的東西。」
海全清不再說話了,狠狠盯著許彥恆。
許彥恆嘆了口氣,「門主,我亦理解你的心情,十幾年前在虎泉,我巨海門一家獨大,但是隨著點蒼明空的到來,再加上後來這個海葵派,我巨海門一日不如一日。我看在眼里也是十分揪心。的確,我與田奎有舊,有照顧蘇寒的情誼,但我全未將這件事情與門派連接起來,我更是恨海葵派入骨。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下作到用詭計,坑害我巨海門數百號人的地步。我入門已有四五十年,究竟是怎樣的人,門主你便真的不知道嗎?」
海全清嘴巴張了張,隨即卻是深深嘆了口氣,然後苦笑了起來。
「我怕啊……」
他說著,轉身遠去,揮揮手,示意許彥恆不必跟上來。
徐佐和王安此時又回到了昨晚事發的地點。
這里是海葵派在城中一角設立的執事點,此時,原本偌大的三層木樓只剩下了一半,屋頂更是被大部掀開。屋子的地面上,到處都是沾染了血跡的木屑。
「排除的人越來越多了。」王安輕輕嘆了口氣,看著門中剛剛送過來的一份傳訊,「這對築基七層的夫婦,只是過路,昨夜子時就已離去,絕不是他們干的。」
「原本也覺得他們不像。」徐佐低著頭,在碎屑和死尸之間仔細地查找著什麼。
「來人很厲害,而且經驗豐富老到,這樣殺人已絕不是第一次了。」王安不由感嘆道。
「只有一個人有這樣的水平,你看到門外釘死的那個沒有?死得最干淨利索的都在北門,這幾個,三層四層,基本是一個人所為。這個四層的,也許是想對抗一下,而且還是相當有信心。」
徐佐說著,翻開了那個死者的眼楮。
「但你看,雙目圓睜,顯然死亡之前,陡然之間由信心滿滿變得驚詫不已。必然是對手突然使出了什麼他絕對想象不到的手段。」
「但是這幾個厲害的都死得這麼干脆,那個二層的反而一口氣逃了出去,這一點就很奇怪。」
王安恍然,「必然是這邊圍堵之人功夫不到家。」
「差不多便是這樣。」
「越看,越覺得不像是高手所為。」徐佐終于直起腰,環顧了一眼屋子里的情況道。
「嗯?」
「我原本沒注意到這一點,就是方才所說的,死的這些人由鎮定變得驚訝地樣子。如若對方是築基七八層的高手,那麼你若是他們,會怎麼樣?」
「必然想都不想,馬上逃走。」
「對,但你看他們,一開始是想要出手的,證明來者沒有那麼厲害,或者說沒那麼高的境界。可隨後呢?」
王安眼楮逐漸亮了起來,「也便是說,必然是來人有一些意料之外的手段,意想不到地擊殺了敵人。」
「正是如此。」徐佐道,他的目光變得深沉而又銳利。
「所以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蘇寒,正是此事背後的凶手。」
「怎麼可能?」王安下意識地說道,可隨即,他就想到了徐佐剛才分析的一切,閉口不言。
「蘇寒,我們到底何時才能出海啊……」梁鶯鶯蹲在院子的牆角,一手拿著朱筆,一手在地上畫著一道道莫名的軌跡,這時直起腰,看著趴在屋子里的地上忙碌著刻畫符的蘇寒道。
此刻,五個人分布在屋子里的各個地方,都在忙著在地上,牆壁上,窗戶上刻錄著符文。
蘇寒頭也不抬,「再等一等!」
在蘇寒對面的李媚晴將一顆中等靈石放好,換了個地方,看著蘇寒趴在地上認真刻錄符文的樣子,掩嘴輕笑道︰「蘇寒,可記得你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嗎?」
「記得。」蘇寒依舊是頭也不抬,「那是我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他抬起頭,看著站在面前的李媚晴,「那時覺得有伊人在旁,這種繁瑣的活根本就是小意思!」
李媚晴輕輕踢了蘇寒一腳,「貧嘴。」然後走到另一邊刻錄符文。
站在窗戶外面畫符文的顧同朝問道︰「這里放什麼靈石?」
「高級靈石。」李媚晴丟了一顆高級靈石過去。
「嘖,那這個法陣可以對付多厲害的敵人?」
「差不多築基七八層的吧。」
陳卓雲這時也刻畫完了一塊,換了個地方,「有個陣法大師在就是好啊,讓我不禁有些期待今夜那些人的造訪了。」
「人家不一定來的哦。」梁鶯鶯走進屋子,拍拍手道,「我畫完了,媚晴師姐,去看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