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漢杰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陸姚,而且對方竟然離他那麼近,吉漢杰很喜歡聞她身上的香味,可能是留學的緣故,吉漢杰總能從她身上感受到那一股獨特的異域香氣。但一想到那個同她一道來的男人,吉漢杰便提不起半點其它想法。
「我們這算是幸運還是倒霉呢,居然在這種地方見面。」陸姚依舊那樣的輕松,神情與第一次看到吉漢杰的時候別無二致。
「是挺巧的。」吉漢杰沒有回答陸姚的問題,只是很簡單的回應。
陸姚向吉漢杰走近了一些,那種味道便更濃了,吉漢杰都感覺自己的心有些撲通撲通地跳,他相信那只是迫于一個強勢女人的壓力而已。在陸姚這麼漂亮而又聰明的女人面前,吉漢杰認為只要自己一放松就有可能掉進對方埋下的陷阱。
陸姚看得出吉漢杰的矛盾心理,對方能夠在這麼長時間內不聯系自己,也足以證明吉漢杰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至于在司法公正這方面,吉漢杰總會堅持自己的原則。
「好像我們每次見面總會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陸姚略有些傷感地說道。
「是啊,所以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吉漢杰非常決絕地說,語氣很重,重得他自己都認為有些不合適。
「難道你這些時間從沒有想過我?我知道你一定是想我的吧。」陸姚很自信的說,而且還夾雜著一些小女人情懷。
吉漢杰沒有說話,之前他幾乎已經快要忘記了這個女人,他認為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女人身上的案子他不知如何面對。就在他要徹底忘記的時候,這個女人居然又出現了。「你找我一定有什麼事吧。」
「你為什麼總是那麼聰明!你要知道聰明的人活不長久,而且聰明的人過得也很辛苦。」陸姚突然有些刻薄地說道。
「是嗎?比我聰明的人太多了,他們現在好像也活得很滋潤,至少比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要滋潤得多。」
「你……算了,我也不跟你說這些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追查大霧寺的自殺案了,雖然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可笑,但我是真希望你不要管這些。據我所知,你目前好像找不到任何線索。」
「你的要求的確很可笑,我也只是笑笑而已。我們做事不需要外人來指手劃腳,沒什麼事兒你可以走了。」吉漢杰不客氣地說。
「我知道你不僅是重案組的吉漢杰,而且還是香港市民心中的第一法政,我很難想像你一直待在這里查不到任何線索時的感受。如果今天晚上之前你還沒有任何發現,我會很失望的。」陸姚知道自己的請求吉漢杰不會買帳,也意識到與吉漢杰之間有些芥蒂,于是只好用激將法,也許吉漢杰真的查不出什麼,自然也就離開了。
不管凶手是誰,吉漢杰在大霧寺停留的時間越長,對寺廟的名譽影響也會越大,到時候有媒體過來,恐怕這是沈洪也會感到為難,所以沈洪叫陸姚去跟吉漢杰挑明,但陸姚明顯還沒有那樣的魅力左右吉漢杰的去留。陸姚現在只是沈洪的私人秘書,兩人之間沒有超越工作之外的其它關系,陸姚自認為她的條件完全不需要經過任何潛規則,而沈洪這個特別的男人卻對女s 沒有絲毫的興趣,至于具體的原因,還沒有人知道,但是總裁的不近女s 已經成了洪豐集團所有員工都認定的一個事實。
「你會很失望的!」吉漢杰著重地說道,然後目光迅速收了回來。第一次見陸姚之後,吉漢杰認為對方那種率真的x ng情讓吉漢杰很舒坦,雖然幾經有女s 方面的考驗,但吉漢杰也只是從「好花不必栽」的角度來審視陸姚美女,所以也能承受得住。而現在的陸姚心里藏得太多,這反而讓吉漢杰有些害怕。
r 落黃昏前,一個僧人跑過來跟吉漢杰說無能想早點離開大霧寺,希望重案組能提前結束對無能的拘留。吉漢杰當場大笑起來,那名僧人也疑惑地看著吉漢杰,後者狠狠說了一句話「恐怕除了牢房他哪兒也去不了了」。
在大霧寺一偏殿,沈洪、主持、陸姚等人都齊齊坐在旁邊,眾多僧人也圍成一圈,粗略一數有四五十人。吉漢杰站在中間,他前面是站著的無能,樣子很坦然,他認為今天過後,他就可以永遠地與和尚告別了,花花世界在外面等著他。
「諸主當中有得道高僧,也有商業j ng英,今天也算是做個見證。大霧寺墜樓一案牽扯甚多,不僅關乎一起連環殺人案,更關系到大霧寺百年聲譽。但家有家規,國有國法,任何一個都不得違背法律意志。有這樣的一群人,自以為是,總以為自己的布局天衣無縫,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說呢,吉濤!」吉漢杰最後兩個字拖得很長,眼楮直直地看向大弟子無能。
听到吉漢杰的話,所有人都議論起來,很顯然,他們中的人都不知道吉濤到底是誰。而大弟子無能听到吉漢杰的話之後整個人呆住了,臉s 煞白,之前的囂張氣焰一下子跌到谷底。
主持坐在椅子上問道︰「j ng官,不知道你說的吳濤是何人?」
吉漢杰的手向背後一指,正指向大弟子無能。「是他。」在場子的所有人更開始互相議論起來,原來大弟子的名字叫吉濤,一般出家的人很少知道對方的真名,連主持都不知道,因為當初登記的時候就給每一個人起了一個法號,以後都叫法號,自然真名就淡忘了。
「我都快忘記自己的名字了,多謝你提醒了我,你們j ng方雖然抓不到殺人凶手,但還是查到了我的真名,也算有些成績,回去也不至于空手交差,是吧。」吉濤刻意裝著很從容,但是內心卻掙扎著厲害。
吉漢杰也不在意他這些犀利的言辭,在吉漢杰的眼里,那只不過是小丑最後的表演而已。吉漢杰心里也在想,大霧寺的主持是不是真的年紀大了,居然把這種品行不端招進大霧寺,而且還說對方慧根不淺。
「其實你所做的並不是無意,而是故意。前天晚上,你和鐘艷一起上了六樓,你們一起坐在靠近欄桿的地方,你突然提出去拿吉他給她演唱。你早就知道在大霧寺演奏吉他是不可能的事情,當然你所說的也只是一個借口而已。等你在五樓撞那個大懸鐘之後,由于大懸鐘被利用你的那個長住客挖掉了一角,所以鐘聲產生的共振震掉了六樓的欄桿。欄桿之所以能震下來是因為長住客在離開大霧寺之前就取下了欄桿的固定銷。」
「如你所說,我只是撞了一口鐘而已,其它的我什麼也不知道。」吉濤見形勢不妙,只好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長住客的身上。
「錯,如果不是你,鐘艷也不可能死去。大懸鐘的共振還不足以讓鐘艷從六樓墜落,而是有人將他從六樓推了下去。通過對現場死者與欄桿落地點的偵查發現,欄桿先是由于共振墜落,然後死者再被人從六樓推了下來。剛才劉醫生的報告也出來了,通過CT看到死者的胸部有一個手掌形的瘀傷,這足以證明死者是受外力作用才墜樓而亡。」
「哈哈,你推理得再j ng彩也說明不了我是凶手。」吉濤依然囂張,但是氣勢明顯不及剛才。
吉漢杰看了看旁邊的小林,小林立馬接著說︰「死者臨死前反復說吉濤吉濤,當時我們听成了吉他,而且也一直圍繞著吉他來追查,明顯進入了一個死胡同。不過幸運的人,你竟然也是一個吉他愛好者。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別扯其它的,接著說。」吉漢杰瞪了小林一眼。
「GemSir突然想到一個人死的時候怎麼會說一個無關的東西呢,說的最直接的應該是對方的名字才是。而大霧寺的和尚全是法號,所以GemSir才讓我去你的大學查找這些信息,這還要多謝你之前的坦誠。」
听到這些之後,吉濤整個人癱倒在地上,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偏殿里鴉雀無聲,所以人把目光移向主持,希望他可能說些什麼,但是主持只是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是我殺了她,這都是你們逼的。」吉濤突然站了起來,從背後指著主持。「當初你們說進大霧寺可以月薪三萬,可是進來之後你們卻說香油錢不多,每個月只給了四千塊,這一點錢怎麼夠花,連我最心愛的吉他也不能彈。有這麼大的老板給大霧寺贊助,你們居然說沒錢,你知道我的心里多麼受傷嗎?我出家作了這麼大的犧牲,到頭來得到什麼。而那個長住客就慷慨得多,只要我殺了那個賤人,我就再也不需要待在這個鬼地方了。」吉濤大叫著,所有人都是感到遺憾。
「還有你,你為什麼非要賴在這里不走,我跟你有仇嗎?」吉濤指著吉漢杰說道,整個人完全失控。幾名僧人見狀,連忙沖過來把他押住,免得他在咆哮生事。吳濤雙腳在不斷地掙扎,眼楮里都有淚水流出。
「放開他,他好像有話說。」吉漢杰走上前說道。
吉濤漸漸平靜了下來,然後坐在地上看著吉漢杰,眼楮里不再是剛才的仇視。「讓我最後彈一次吉他嗎?」
吉漢杰也是吃驚了一下,主持當時並沒有離開,看到吉漢杰望著自己,主持也知道他的意思。「好吧。」
吉濤跟一個僧人耳語了幾句,幾個人僧人從後院的土里挖出一把吉他,保存完好。吉濤像是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看著這個吉他,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
常常責怪自己當初不應該
常常後悔沒有把你留下來
為什麼明明相愛
到最後還是要分開
是否我們總是徘徊在心門之外
誰知道又和你相遇在人海
命運如此安排總教人無奈
這些年過得不好不壞
只是好像少了一個人存在
而我漸漸明白
你仍然是我不變的關懷
……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平時文靜的大師兄會有這麼凶狠的一面,更沒有想到他的歌聲與琴聲竟是這般動人。只恨入錯行,從此毀了自己一生。看著吉濤被帶走,主持的眼楮也泛起淚水,那可是他投入最多的弟子,卻沒有想到他的內心世界竟是外面的繁華。
吉漢杰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陸姚從後面追了上來。「你做的很好,我承認這一次我不該提那樣的要求,這次我錯了。」
吉漢杰回過頭說︰「你只有這一次錯了嗎?」陸姚愣在那里,吉漢杰便不再回頭,離開了。從這以後,洪豐集團徹底中止了對大霧寺的贊助,不過沈洪還是擺平了那些媒體,才讓大霧寺的輿論壓力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