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小樓房間的鮮血不斷由地板縫隙滲透而下滴進湖中,就這樣滴滴答答持續整夜。清晨微風乍起,細浪跳躍,湖面泛起一層紅暈。
一名女婢端著銅盆向著湖中小樓走去,她行至護欄走道的時候,忽然看見房間屋頂破損嚴重,四周湖面還有許多木屑隨風漂流。
直覺告訴她眼前情況很不對勁,她蹲身將銅盆擱在地板上,然後小心翼翼走過彎曲的護欄走道,她還沒到通往房間那條直線走道時,遠遠地就可以看見破洞屋頂灑下的亮光,照著下方地板上躺著一個鮮紅色的物體。
「啊!」她一聲驚恐的尖叫,即使還沒看清是不是尸體,但她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隨風飄來,她惶恐不安調頭跑去,經過銅盆時也沒看見,直接把銅盆給踢翻了,她自己也摔在了地板上。
朝陽灑在街道上,路人們發現迎香樓大門緊閉,有些湊來門板縫隙處往樓里看上兩眼,有些則是小聲議論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
那些娼妓們全部聚在湖畔,她們望著湖中小樓嗚嗚咽咽的哭出聲來。護欄走道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湖中房間內已經有專人開始調查事件。
護欄走道上,左都尉方曉手按刀鞘,疾步行至房間內,他站在門口,掃視一眼屋內調查凶案的人,問道︰「如何?能查出些什麼嗎?」
一名五旬長者走來跟前拱手一禮,面露惋惜與無奈的搖搖頭︰「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昨晚李樂清還吩咐過樓中所有人不許靠近湖畔,所以昨晚也沒有目擊者,初步判斷,有可能是李樂清荒婬無道,到處勾三搭四,從而惹來其他男子心懷恨意,所以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地板這位老先生的身份也調查過,他是夢海銀莊某間拍賣行的執事。」
方曉聞言,沉默中看向地板上渾身鮮血的老者。又抬頭看向床頭的李樂清。片刻後擺手說道︰「把尸體全部處理掉。」
說完話,他轉身大踏步走去,臉色平靜看不出半點異樣,只不過在眼眸中能看出少許對凶手的敵意。以及稟告消息後對莊主雷霆大怒的忌憚。
所幸方曉並沒有資格直接將消息送到花遙耳中。而是先轉告給龍中清。府主龍中清的責罵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府主院廳堂內。松松散散站著十來人,花遙懷抱著一只白兔坐在圈椅上,她面色陰沉顯然悶氣未消。怒視著對面的風逍,質問道︰「我手下的人,一個個被傲天殺死,風逍,你難道就不想給個答案給我嗎?」
風逍還沒有開口說話,他身後的四妹寒聲說道︰「傲天絕不會做出這等事。」
本就氣惱的花遙听見此言,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她盯著四妹訓斥道︰「一條不中用的狗,你有什麼資格講話?你能查出真凶來證明不是傲天所為嗎?」
言語難以入耳,然而四妹依舊面無表情,她搖搖頭表示不能查出真凶。
花遙依然盯著她,冷笑道︰「既然你不能查出真凶,那就給我閉嘴。」又看向風逍︰「在這樣下去,我夢海銀莊遲早虧空凋零,那這座夢海城還有何大作為,即便只是死去幾只狗,但是狗死多了,我身為主人難道就不該惱火一陣嗎?」
風逍表情平靜,他看向對面這位沒有任何資格來指責自己,只是知道將氣撒在別人身上的女人,緩緩說道︰「如今一連串的事件,明顯是在針對夢海銀莊與夢海城,對方行事謹慎滴水不漏,再者敵暗我明,我們很難著手調查出真相來,你也無需大動肝火,凡是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他說話的語氣平緩,但是花遙對他的話恍如未聞。花遙對著廳堂外面喊道︰「龍中清,告訴方曉與方德,還有夢海銀莊外務管事清遠,由你們四人親自徹查真凶,不管他是傲天還是另有其人,寧可錯殺一千,也絕不能放過一個,即便搜遍全城,挖地三尺,你們也要將人給我找出來。」
她又看向風逍,譏笑道︰「如果真是傲天,憑他們四人的實力,取他的命綽綽有余。」
風逍沒有理會她的譏諷,也不想與她爭論誰的屬下厲害。風逍回頭對著四妹說道︰「今日起,你也不用留在夢海城,由你帶人去長安城或者其他屬于盛世唐朝的縣城,盡快搜出柳懷松,如果真的沒死,你把他活捉回來交給我處置,還有一點,你要告誡所有人,絕不能驚動我妹妹。」
風逍起身拍了拍白袍,對著花遙笑道︰「倘若你真的抓到傲天,麻煩你替我問他,為什麼要出賣我,我只要答案即可。」
說完話,他與四妹一起向著廳堂外面走去。花遙撇開懷抱的白兔,起身看著背影問道︰「你難道不想在管夢海城的事嗎?」
風逍停下腳步,回頭對著花遙說道︰「既然有你掌管,我也能省下一些精力,天黯在綠蔭仙境節節敗退,昨晚上我收到他的密函,對我們的抱怨與不滿已然無以復加了,我與你忙于諸夏大陸瑣碎的小事倒是情有可原,但重點是說雨滅,她隔三差五消失個三五天,我現在若是還不去仙境幫他,他天黯一旦瘋起來,興許會放棄仙境,反攻諸夏大陸。」
他抬腳向前走兩步,頭也不回的說道︰「夢海城你可要管好,別等我們拿下仙境的時候,你夢海城也成為了廢墟。」
花遙坐回圈椅,輕聲一笑,顯得極其隨意又信心十足,說道︰「你放心吧!告訴老黯,我若能抽出時間也會去仙境玩玩。」
如今夢海城巡查的修士數量連翻數倍,在方曉與方德的帶領下,他們更是直接挨家挨戶翻箱倒櫃,只要發現一絲可疑跡象,便會將整棟宅院的人抓起來盤問,若是發現可疑人物,則會帶回去嚴刑逼供。
偌大的夢海城人心惶惶,居民們走在路上都不敢大聲講話,深怕招惹來那些修士的目光,有些人更是關門閉戶,呆在院中像是避難一般。
柳懷松與逆風今日就出來了解過情況,他們現在也多半呆在府中,偶爾讓女婢以買東西為由出門了解情形,偶爾自己也會出門逛逛,發現如今街道上的路人,相較以往要少上許多。
日夜全城搜查,已經過去五日,這些天柳懷松與逆風也極少會出門。
今日午時,院外傳來敲門聲,還有高亢的喊話聲︰「快些開門,在下左都尉方曉奉命搜查。」
廳堂上,柳懷松與逆風對望一眼,示意一旁的女婢前去開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