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在院子里來回走動,時不時的向門口看看,鳳凰這孩子已經好久都沒有回來過了。
「再過幾年你也和我一樣,塵歸塵土歸土咯。」
老太太模著院子里已經不知道多少年的梧桐樹,淒涼的說道。
「叔叔您好。」
慕容鴿終于鼓足勇氣從陳天虎的背後冒了出來。
蘇鳳凰回頭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姑娘,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好了。因為他實在猜不出這姑娘的來歷,即使歷經風雨的他在慕容天魁的面前也不敢表現的太過隨便。
「這是我的女兒。」
慕容天魁一臉無奈的說道,好歹自己在蘇鳳凰的心中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怎麼自己的女兒卻表現的這般害羞,明顯是在拉自己後腿啊。
「哦,我說呢,這閨女長的可真好看,隨您。」
蘇鳳凰拍了個馬屁,蘇河圖不禁撇嘴,怎麼看也不像啊。
「謝謝叔叔。」
慕容鴿可感覺自己是在見家長,听到蘇鳳凰的贊嘆自然高興的不得了。
別墅區的門前,一個落寞的身影正在匆匆的往前趕路。蘇河圖看到了,不顧別人詫異的眼神快速的走了過去。
他用自己不算偉岸的身軀擋在了她的面前,由于走的急,想停已經停不住了,一下子撞在了蘇河圖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
可等她再抬頭的時候,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六年前的夏天,農村院子的樹下。一個孩子躺在自己的懷里不住的撒嬌。
那一年他說「姐姐長的真好看。」
那一年她玩笑的回答道「等你長大了以後,姐姐給你做老婆好不好?」
而這一切仿佛只是一場夢而已。夢醒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那一天,他冷冷的看著自己,甩開自己的手,毅然決然的離自己遠去。連給自己解釋的機會都不曾,她知道,這些並不能怪他,他還只是個孩子。
一次次的擦肩而過,她已經快要心死了。她認為這一切的一切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倒不如就這麼孤身一人,直至終老。
可是命運總是會開各種各樣的玩笑,他又這麼冷不丁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眼神哀傷。難道僅僅是又一次的偶遇,還是老天爺可憐自己的思念把他重新放到自己面前。
花落流年空幾度,春去秋來誤佳期。花開幾度,似水流年,是誰在耳畔低音淺唱,往事如昔。卻恍若隔世。
憶起,是一陣寒風,思量,便是那驚風的雨。歲月悄然黯去。如今幾番思索,亦能嚼出些許的蒼涼,此時無言。唯有四目相望。
凝視著眼眸,繼續編寫千古不變的誓言。在三生石上,落著一片花紅。低眉處雙頰無限溫柔。迷戀在夢與非夢之間,心神已神往。任歲月匆匆,在心中荏苒,夢想交織在屏絕塵世的一個空間,望雲卷雲舒,寫意其間。
「晚秋姐姐,你瘦了。可是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
蘇河圖裂開嘴笑了,可是看到這一幕的慕容鴿心卻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臉色蒼白,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她又能說什麼,怪他無意間闖入自己的生活。可是就因為他自己兩次在死亡的邊緣被拉了回來,也是因為他,自己才能和父親團聚。只不過那個曾經非常疼她,愛她的爺爺永遠沒有機會再見到了。
就是這樣一個歷經世間滄桑的老人,在喝完酒之後都不禁贊嘆。
「這小子是個爺們,要是再過幾年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追在他後面呢。」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一個孩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哀傷的眼神。可是她也明白了,原來這些東西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慕容天魁看著自己的女兒,那叫一個心疼,可是又不好說什麼。
「呵。」
暮晚秋留著淚笑了出來。
這個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終于再一次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原本還因為田庸的事情感覺懊惱的暮晚秋,突然感覺自己的世界又重新變的美好起來。
「河圖長大了。」
暮晚秋寵溺的看著蘇河圖。
「我要走了,三年之後回來。」
蘇河圖的這一句話,讓原本心情大好的暮晚秋又重新跌到了谷底。
「等我,三年。」
「恩。」
蘇河圖緊緊的抱住了暮晚秋,他想就這麼抱著她一輩子,可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她,蘇河圖猛的松開,毅然轉身。
暮晚秋流著眼淚看著遠去的身影,心如刀絞,可是卻多了一份柔軟。
「我已經等了你這麼多年了,三年又何妨,一世又能怎樣?快點長大吧,我等著你錦衣歸來,為我披上一件聖潔的婚紗,此生定不負你。」
「我沒事情了,我們走吧。」
蘇河圖回到幾人身邊,一臉輕松的說道。
「這麼快就走嗎?你媽知道嗎?」
蘇鳳凰沒想到這麼快就要走,這一走可真就三年了。劉瑾蘭不知道又要傷心多久了,想想都感覺頭疼啊。
「怕她傷心,就不跟她道別了。你把這封信交給她。」
蘇河圖拿出幾張信紙交到蘇鳳凰的手里,看了看自己的房間,轉身進了車里。
「行了,丫頭,走了。緣分這種東西強求不來的,以後能找到更適合的也說不好啊,再者說了,你還要跟他呆三年的時間呢,連他都征服不了,出去可別說是我慕容天魁的閨女。老子可丟不起那人。」
慕容天魁安慰道。
慕容鴿眼淚原本就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讓慕容天魁這一說,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她趴在慕容天魁的肩膀上,好長時間才起來。
「叔叔,我要走了。等回來的時候一定會再來拜訪的。」
慕容鴿不忘禮貌的跟蘇鳳凰道別,同樣轉身上了車,不過卻沒跟蘇河圖坐在駕駛後座上。她選擇了副駕駛,因為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蘇河圖。
「行了,回去吧。」
慕容天魁一擺手,陳天虎便開車離開了。
「你瘋了,他剛回來你怎麼又把他送走了。蘇鳳凰,你把我兩個孩子給我還回來,要是見不到人,我們就離婚。」
听到蘇河圖又被人帶走了,劉瑾蘭那叫一個暴跳如雷啊。這才剛見到沒多長時間,甚至連話都沒說上幾句,這又被送走了。
「這是他給你留的信,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
蘇鳳凰實在頭大,只好把蘇河圖的信遞給了她。
「那個,瑾蘭,我像你大听個事。」
劉瑾蘭白眼的看著他,但是卻沒有表示反對。
「我剛才看到咱河圖抱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好像是我們公司的員工。叫什麼來著?」
蘇鳳凰撓頭,可一時間還真想不起來了。
「你的意思是說,咱河圖談對象了?」
顯然劉瑾蘭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來。
「我想起來了,那個女孩叫暮晚秋,剛進公司沒多長時間。工作很努力,人長的很漂亮,恩,不對,是非常漂亮。」
「你說那個女孩子叫暮晚秋,他不是老彭家的兒媳婦嗎?听說已經離婚了,怎麼和河圖扯上關系了。」
蘇鳳凰不認識,可是沒事就往蘇河圖姑姑家跑的劉瑾蘭自然是曉得的。
「是嗎?不過我看是個好姑娘,咱兒子還是有眼光的,這點隨我。」
蘇鳳凰暗中拍了個劉瑾蘭的馬屁,不過卻非常有效。
「去你的,這麼大年紀了,還沒個正行。」
劉瑾蘭笑著說道,不過就沒在理蘇鳳凰,而是自己跑到臥室里,拿出蘇河圖的信讀了起來。
「老媽,對不起。兒子肯定又要離開了。不過你不要去埋怨爸爸,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也是我的命,是我生下來就注定的。」
「我想保護你,所以我必須要把自己變的強大才行,看著你兩鬢已經開始生出白發了,兒子感覺心里很愧疚,不知不覺間您已經老了這麼多。」
看到這里劉瑾蘭用手捂著嘴,不敢哭出聲音,兒子長大了呢。
「倘若我是跋涉千里的夜行者,您必是那重重夜幕里一盞溫柔的燈光,遠遠的為我亮著,輕喚我遲疑的腳步;倘若我只是自怨自艾的蹩腳演員,您必是那熱烈的掌聲,呼喚我自信,鞭策我努力;倘若我是條嬉戲的小游魚兒,您必是那一汪碧綠的湖水,在包容我頑皮任任性的同時,也將我的快樂漣漪般一圈圈的擴散了去。可是我追究是要長大的,要像哥哥一樣離開你們溫暖的懷抱。」
寫完這些蘇河圖就沒再寫下去,信紙上明顯有些被水打濕的痕跡。
那個懷胎十月,風里來,雨里去的女人也終究還是經不住時光的腐蝕,一點點的老去。美麗的外表也逐漸被若隱若現的皺紋遮掩的不露一絲痕跡,青絲變白發,最是兒女最讓人割舍不下,也最是兒女最讓人心疼。
她奪門而出,哪還看的見蘇河圖的身影,門外的銀杏樹在寒風中顯得再沒有那般珍貴。
兒行千里,終究抵不住那濃濃的相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