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萍將自己的疑問又說了一遍。「這個問題其實很好理解。大家都知道開封城被淹了幾次,地底下有古文物不奇怪,但為什麼現在還能在淺表地方發現呢?這應該是由水、沙、浪和人的發掘作用共同造成的。每次開封城被黃河水淹沒,都不是一個靜止的行為,肯定伴隨著大風大浪,這就會把原來埋在地下的東西翻騰上來,一次一次的,一些比較輕的物品翻上又埋下,所以淺表地方有時也會有文物的存在。而且,對古文物的挖掘由來已久。你們看,咱們開封有包府坑、潘家坑、楊家坑,雖說叫坑,其實都是湖,既然是湖,為什麼又叫坑呢?不是既不好听也與實際情況不符嗎?據傳,是因為每次在水退之後,人們都會在富貴人家的遺址上挖掘,挖的人一定還很多,時間久了,就挖成了一個個的大坑,一些坑後來形成了湖,有些坑由于小或是別的原因,形成了街衢巷陌,像徐府坑、馬府街等。不一定這些湖下就一定是相應的某府,這也是後人根據歷史上的某人某事杜撰的,雖有一定史實作依據,其實也不過只能看作傳說而已。毫無疑問這些挖掘不會沒有收獲,但誰能保證所有被發掘出來的文物都被發現啊,一些被發掘出來但又沒有被發現的文物于是又被埋進了地下,但又不是埋得很深。所以,現在你能撿到銅錢,是大自然和一些古人的恩賜,你放著留個紀念吧,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不用交公的。」李亮說完了這麼一大篇話,可能也累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苦得直咂嘴。「你喝不慣苦,多放點糖嘛。」米蘭說著,又往丈夫的杯子里放了一塊方糖。
劉萍此時都听呆了,她不是本地人,對開封的了解還不多,李亮的解釋讓她長了不少見識,她對李亮的佩服又增加了好幾層。「但是,我搞不明白的是,這一波的挖寶尋寶熱是怎麼出現的,有什麼背景?」「一只鳥!」米蘭和劉萍異口同聲地說。「一只鳥?什麼意思?」李亮有點奇怪。「是有點不可思議,但確確實實和一只鳥有點關系。」米蘭說。但明顯地可以听出,她有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同卡座的劉萍和李亮才可以听到。「第一,有一只鳥可以不離不棄的跟一個人生活在一起,如果是養鳥高手或是專門訓練動物的倒可以理解,但卻發生在一個從沒養過鳥的一位普通教師的家里,你不覺得奇怪嗎?第二,我和劉萍為這只鳥拍過好多照片,我自信我們倆的攝影技術雖比不上專業攝影師,但搞新聞攝影還是夠格的,可你不會想到,我們倆都沒能將這只鳥拍下來;第三,養鳥人突然捐出一只宋代玉鐲,而據我們對她鄰居的采訪,他們說,養鳥人家里不可能有這樣一只玉鐲,具體為什麼我就不說了,而且有人曾在前段r 子看到一個老人和一只鳥在城牆下面挖東西,我們已經有確鑿證據證明捐玉鐲的人就是養鳥人,但她卻矢口否認……」這次听得目瞪口呆的成了李亮。雖說前段時間關于一只鳥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但李亮對這些社會上的奇聞異事是從來不關心的,他可以說出全國很多古建築的特點和現狀,但對發生在眼皮底下的這些事,他還真的不知道。因為他不喜歡在家里談論這些事,所以米蘭回家也從不對他說起,這就是他到今天才知道的原因。他驚奇米蘭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劉萍就有點兒不解了︰怪不得人們說搞研究的人對于研究之外的東西,簡直是白痴。米蘭和劉萍都想听听李亮的見解,沒想到,李亮突然陷入了沉思之中,讓兩人一時無話,都默默得喝起咖啡來。
原來,李亮想起了龍亭坍塌時自己遇到的怪事︰那股從內向外的強大的沖擊力。那個現象和今天發生的事會不會有什麼聯系?如果當時也發現怪事的小工匠王冬生能將自己的發現告訴李亮,李亮此時的思路會清晰很多。可小工匠現在在哪里呢?可能又在某個城市的某個古建築工地跟師傅一起忙碌吧!那麼,假如他關心自己的故鄉,假如他經常看家鄉的報紙,假如他看到有關一只神奇的鳥和挖寶熱的報道,他會聯想到一些東西嗎?這就不得而知了。
「主任,下一段咱們的工作重點是什麼呢?」劉萍覺得這會兒的氣氛有點沉悶,就想活躍一下氣氛。沒想到,米蘭把一根手指壓在嘴唇上,暗示劉萍安靜。米蘭她不想打擾丈夫的思考,這也是多年的習慣了。忽然,李亮站起身說︰「走吧。」然後就看也不看兩位女士,徑直向門口走去。「你們先走,我來埋單。」劉萍趕緊說。「也好。」說話間,米蘭已隨丈夫一起出門了。「我的媽呀,找個學者作丈夫,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劉萍心想,「這一會兒熱情似火一會兒冷若冰霜的,誰受得了啊!」剛剛她還對米蘭羨慕不已,這會兒她甚至有點兒同情米蘭了。「看來我是不會找個學者作丈夫了,」就在這一刻,劉萍竟然作出這樣的決定,真是太草率了。不過,也許明天,她會將今天的想法都推翻也未可知。「再來杯咖啡。」劉萍招呼侍者,她這會兒一點也不想回家,她想在這里好好想一些事。想工作,想啾啾和福n in i,想米蘭和李亮回家後會不會吵架,反正她現在不想讓腦子閑著。
又是一個明媚的清晨。「啾啾,今天咱們去鐵塔公園好嗎?」福n in i可不知道昨天晚上在一間咖啡屋內發生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人家對她和啾啾的議論,她像往常一樣親切地招呼啾啾。其實,這些天議論她和啾啾的人多了去了,不過,那些人議論的內容可就簡單多了,例如老趙兩口子。「老伴兒,你說,這只啾啾是不是挺神的,昨天還有人問我啾啾是不是一只能發現寶物的神鳥呢?」晚上躺在床上,老趙和趙大嫂閑聊。「神不神的我說不來,但啾啾真是听話,能猜透人的心思似的。」「那還不神,不過你對誰也不要露口風,別給福n in i找麻煩。」「這我還不知道,不管是誰,我都一問三不知不就行了。」「對對,咱就一問三不知,誰也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