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水底的火焰眼楮頓時翻紅︰「是你?果然爽快!你去死吧!」
「有本事盡管來報仇吧,我不會逃跑,我在此候著你!」
水底的火焰猛然撲向前,伸拳就打。
度本初頭一偏,拳頭落空,順手一捋,水底的火焰一個踉蹌向前。他站定,迅速返身整個身軀飛躍起來向度本初沖來。
度本初托起他的手掌,後退兩步又卸下他的力道,把他往旁邊一引,水底的火焰便跌向一邊。度本初有些不屑地說︰「你的身形、跳躍是蛇巴人的路子,但遺憾的是久居城市,在安逸窩里把身體荒費了。你抓不住我,如何報這個仇?」
「老子要和你拚命!」水底的火焰說罷又一次沖上前,他是眼紅如燈籠了。
「呸!不知好歹!算來我和你的父親是一輩的,你還敢在我面前逛稱老子!再這樣講,就沒有客氣的了。」
「濫殺同族,我沒有你這種前輩!」他又要伸拳相擊。
「好!好!好!我今r 不和小輩過招。就在此處,我也不打你不殺你。你能抓住我,我便隨你處置,要殺要剮我都不板不動。如果過半個時辰,你還抓不住我,你們就下山去吧。殺父之仇不能不報,你一定要尋仇,下次再來此處,對著群山呼喊。我會再次來此奉陪。」
尚領隊急于月兌身,馬上贊同「這樣最好,你們的恩怨也不能無窮無盡地糾纏。半個小時,以水底的火焰拉住前輩的肩膀為準。抓住便隨便處置。我旁觀作證!」
王明強冷冷地說︰「我們旁觀作證!一邊是同路人一邊還有救命之恩。我們兩不相幫。」
「好!小輩,你上前來!老輩子陪你玩玩!」
水底的火焰撲上前時,度本初早已閃在一旁。就在畫蛇屋外不大的園壩上,他展現了騰挪的絕世輕功——蛇游山川。著實讓旁觀的三人開了眼界。
度本初閃挪騰跳,如一陣來去z y u的風,閃電般的步伐,詭譎的身形,讓旁觀的人眼花繚亂。度本初邊施展蛇游山川之功,邊表揚水底的火焰︰「好動作!好本錢!」他在贊嘆水底的火焰的身體素質,說他有身體上的好底子。
蛇巴人的輕功並非刻意地練習而得的,自幼在山間行走,必須提氣疾行,與虎豹豺狼相戲、與蟲蠍游蛇為伍,身手不快豈不是自取滅亡?蛇巴人伺蛇,看蛇無腳無腿,卻能在細枝粗柱上纏繞而上、磊磊岩石穿行而過,在潺潺溪流里蜿蜒地行走!山嶺河谷之間它們恣意地游走,他們r 夜揣摩,從蛇身上總結出這套功夫。果然了得,方寸之地頓時變成廣宇大荒、狹窄石縫也生成闊殿高堂,蛇游山川之功拓展了空間;須臾之間身形如水如風,取法自然、似無定勢卻變化無窮,蛇游山川之功也伸展了時間。
看他們的騰挪,仿佛在改變後的時空里進行,仿佛就是以前在長身體的少年時光里的一場夢景。
只是可惜水底的火焰自稱是蛇巴人,可惜沒有經過雪寶山嶺上長期磨礪,動作雖敏捷,但與度本初相比實在相形見拙。特別在運動過程中身體的轉折上,他在轉折點上總有細微的停頓,才能改變身體著力的方向。看度本初的轉身截然不同,他會突然在半空變向,轉身極快,腿與肩地擺動出的弧線圓滑餃接,顯得自然合理、同時又蘊涵無數變化。讓人不得不驚嘆︰度平初施展出的蛇游山川之功是幾何定理最完美的運用︰一段弧線有無窮的切線方向。他的每一個步伐、每一個腰肢的搖曳都在圓潤的弧形之上,隨時保持著若干方向的取舍。
十多分鐘後,水底的火焰氣喘吁吁、度本初還是神閑氣定。奔跑的範圍不出畫蛇屋外的園壩。
王明強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他雖然說過兩不相幫,但度本初施展的功夫讓他想通一個道理︰聶明帆要找到相瑜,實際上也是要找到蛇巴人!從他的態度志在必得!在白洞里眼見到相瑜已經死去,現在有用的恐怕就是這個輕功了得的度本初!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主意!
王明強掏出攀援繩拋向水底的火焰︰「接住!」
水底的火焰接住繩索,立即心領神會。兵書上說兵器是一寸長一尺強,這兩丈繩索會讓自己的臂膀伸展得更長。還剩下一刻鐘的時間,就全靠它來縛住蒼龍!
度本初一看他手里多了一條繩索,點頭稱好,「也行,也行!」因為當初並沒有說不能用這些輔助工具。
水底的火焰抖擻起j ng神再次向度本初撲出時,手里多一根軟索。但是仍然縛不住他。
躺在地上的柴桑魯巴看著表,提醒了時間︰「還有最後兩分鐘了!」
王明強口里說︰「快完了!」似乎是無心地走向一邊。水底的火焰頓時會意,猛然撲去,王明強正擋住度本初最寬廣的逃遁的一面,他及時地橫向拋出繩索,如果度本初向繩索方向竄去,繩索會擋腰把他捆住!自己正從王明強的身體與繩索形成的夾角逼近,度本初應該是無路可逃了。
沒料到是度本初竟然抬腳抵住繩索,借繩索回抽的力道把身體斜著豎立起來,如一枚出膛的炮彈向崖下飛出去,這個動作驚險至極!度本初的身體已經飛懸在峭崖之外了,但繩索是軟的受到他的蹬踏的力量頹然地軟塌塌地落地,他如沾在繩索上一般身體也隨之下落。
「好手段,可惜差了我半分!哈哈哈!」度本初落地後已經再次彈跳而起,手抓住了黃桷樹的粗枝。懸在半空大笑。
「時間已到!我們下山吧!」柴桑魯巴計時已到,眾人都松懈下來。
水底的火焰癱坐在地上,喟然長嘆︰「殺父之仇不得報,恨啊!」
度本初已經晃蕩起兩腳要跳下來。「這次了結了。不服,下次再來吧,小子!下次我把事情的淵源講給你听!」
王明強突然揀起地上的繩頭,接住度本初跳下的身形,突然間繩索就捆縛在他的腰上,王明強上前迅速地收緊。七八道繩索頓時綁緊他的手腳在胸前。王明強也是特種兵出身,趕緊把繩扣打成死結。
度本初如粽子般被捆綁起來,這一切讓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柴桑魯巴在地上指著王明強說︰「你背信棄義!搞偷襲!」
「不偷襲,能綁住他嗎?」王明強理所當然地掏出一顆子彈,裝入手槍里,向天發sh ,紅s 的信號彈騰空而起,在天空劃開一道明顯的痕跡。
「你要干什麼?」水底的火焰問他。
「我在為你復仇,把他捆給想要的人,然後你也好處置他。」
「呸,這是我的事,與你沒有關系!你為什麼伸出援手?」
「你難道不願意報殺父之仇嗎?」
「不報此仇,誓不為人!但與你這個外族人沒有一丁點關系。」
「你要怎樣?」
「你馬上放開他!」
「不會放的。他現在是我的財喜,現在還有還有不愛財的嗎?把到手的財喜拱手相送的嗎?」
「你…為什麼如此不害臊?」
「金錢至上的環境,還講害臊嗎?」
水底的火焰逼上來時,王明強突然掏出手槍對準他的額頭。「退回去,你退回去!不然,我斃了你!」
柴桑魯巴躺在地上大喊︰「你瘋了嗎?」
「沒有,我清醒著啦。我現在明白了,只有錢是好東西,其它的都不算。」
「無恥!」
「不與你們辯駁,只是告誡你們,高尚可能走投無路、無恥卻四處通行!」
對于這麼無賴的人,大家都不好說什麼了。「呸!什麼狗東西,什麼豬腦子!」
度本初被捆綁著,他對水底的火焰說︰「真是好樣的。度天行有一個好兒子——大義凜然!他在九泉之下也應該驕傲一番。」
「你不該提我父親!我沒有忘記你是凶手!」
「當然!我是逼死你的父親,你可以說我是凶手,你的父親也是凶手。把我們一生的希望都扼殺的凶手!」
「胡說!他殺了誰?」
「他殺了我們的女兒!」
「你們?」
「是的,他搶走了我們的女兒——唯一的孩子,然後餓死了她。可憐我的孩子,那麼小就被餓死了!哇!哇!難道他不也是凶手嗎?」
「不,這可能嗎?他怎麼可能搶走你的女兒?你在胡說!」
「你不信?」
「不信!」
「此話一點都沒有虛假。有機緣我們好好地談談過去的事,這真是冤有頭債有主,一還一報,我為女兒報了仇,你應該也為父親來報。」
「我會的!」水底的火焰低著頭說。
「我隨時都等著你!如果我能回來,我會自動來找到你,了卻此段恩怨。死在你的手上,也是一件快事。」度本初對這個要殺自己報仇的年青人有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含笑承諾。
「好的,如有機緣,我們相約生死絕斗,了斷此怨!」
「好的,最好就在此處——畫蛇屋前,也讓你死去的父親看著。但願你能如願地…」
「…報仇雪恨!」
「一言為定!不過,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終究要博上一博。好佷兒,你得抓緊啦!」
躺在地上的柴桑魯巴也來湊趣︰「如果我的脖子還能立得起來,我也來,為你倆的絕斗做個見證如何?」
「好!」度本初與水底的火焰同聲叫好!
在整個過程還有一個人一言不發,他就是尚領隊。也許他覺得自己的本事較在場的人都要小,不便發言,保持著沉默。
此時,一架直升飛機出現了,盤旋兩圈後,發現黃桷樹粗大的枝柯可能阻攔了下降,直升機懸停著,機艙內吊下一段軟梯,下來幾個帶著家伙的人員。
首先把度本初掛著升上起。然後是尚領隊背著柴桑魯巴登上飛機。然後是王明強與水底的火焰,殿後是飛機上下來的倆人。
水底的火焰攀在懸梯中段時,他突然拉著繩梯飛身蹬向王明強,王明強因為一手握著手槍,單手把握著繩梯,突然受此一擊,手槍月兌手飛下山崖。
水底的火焰已經返身在王明強的身後,抱著他飛墜而下。
從飛機上清晰地看到倆人直直地躺在畫蛇屋前,傷勢不明。
有人已經打電話匯報給控制局勢的人。飛機上接到命令是︰起飛!不要再耽擱!
倆人仰身躺在地上,看著直升飛機盤旋著揚長而去!
王明強努力地抬起頭,向飛機揮舞著手臂,嗷嗷地叫喚。直到飛機的身影越來越小,他頹然放下手臂,口里罵道︰「卑鄙!最大的卑鄙!
水底的火焰仰天長笑。果真是一還有一報,不差分毫。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