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塵決絕 第四十九章 初雪(2)

作者 ︰ 歧言

()第四十九章初雪(2)

校領導見此情形,只好忍痛割愛,重新題字。為讓字大眾化,題字的事就交給經驗豐富的廁所管理大爺。那大爺真是盡職盡責,在「男女」上頗下了一番功夫,古今也只有媒婆好干這行。大爺特意空出一天時間看遍了一中附近大大小小的廁所,不負重望,寫出來的字讓學生很是滿意。

那個曾經被尿急不得其便的學生罵翻的書法家對此事自然一無所知。他的學生們有次來拜訪恩師母校時,知當年恩師在此留下不少真跡,唯廁前兩字最愛,當是無價!

于是他們便都涌到廁所前打量恩師口中的「無價」。要知道他們的恩師從來都是謙虛地說自己的作品是「虛價」,外人只道他們恩師的作品是「天價」。

這些學生們見「真跡」後,個個成了丈二和尚。每個人都在想,眼前的字跡說實話,不是他們恩師的一貫風格,反而字的筆法有種劣俗的味道,但他們恩師名聲遐邇,喝醉酒寫出來的也堪為佳品,也許這是他們恩師的另類風格。

當下也不多想,學生小心翼翼地用高清數碼相機拍了下來,回去請教。

剛拿出來還未請教,學生們就先夸起來了。說恩師此作真乃書法界史上的革新,超凡月兌俗!說恩師不惑之年,返璞歸真,活到老學到老的堅持真是無價,讓弟子汗顏!

那書法家題字無數,創新也頗多,在行內雖難以傳播,反響卻還不錯。

其實哪個書法家都有反響,反響只不過是同行間互相給個面子而已。

書法家實在想不起這二字在何時何地題的,又看學生們如此躬仰夸贊,喜上眉梢,暗合夸獎,說︰「哪里!哪里!」然後又說,「創新正是現在中國人最缺乏的,但也是最需要的。希望你們打破革新,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了!」

梁菡後來又從他的表哥那里得知,這個書法家一生對那「男女」兩字最為珍重,也以此教導他的學生處世之道和書法的j ng髓。書法家死之前仍舍不得那兩字,親口留下遺囑要求將學生留給他的照片帶進墳墓中。然而書法家死後不久,居然那位廁所管理大爺的親屬上告法院,以未經當事人同意私佔他人創作所有權為由,向書法家的親屬索取損失費10萬人民幣,後來書法家的親屬經過多層次的力量,賠償了對方五萬元人民幣,此事才不了了之。

柳臻不由得嘆了一口氣,他的嘆氣一方面感嘆書畫界竟能鬧出這樣的笑話,一方面贊嘆梁菡這樣的藝術生會講出這麼j ng彩的故事。

他拿起地上的畫筆,說︰「早知道,我也學繪畫了,要是成為了大家,隨筆一寫隨筆一畫,就能寫出價值上萬元的字出來。」

梁菡淡淡地說︰「你要是學了繪畫,估計會天天畫**了。」

柳臻一震,手中的筆掉落在地,說︰「**?我怎麼可能啊?」

梁菡不以為然,說︰「那又什麼稀奇的了。我們藝術班上的那些男生整天暗自練習畫**,有次他們的畫稿還不小心落到了我們女生的手上,然後就打著在畫人體藝術的幌子。那個畫稿簡直是集結了你能知道的所有動漫人物,只是其中那些女的都沒穿衣服,但是不得不說,他們畫得挺到位的。」

柳臻干笑幾聲,暗自想這些男生還挺自在的。

此時金s 陽光撒在梁菡身上,仿佛在她墨s 的頭發染上了一抹金s 。她漆黑的眼眸流轉著光暈,閃閃發光,似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女生最觸動人心的時刻,莫過于含淚不哭時的忍耐。柳臻最愛林夕潔的地方就是她的那一雙深邃而溫馨的眼楮,他一直認為眼楮是心靈的窗戶,但是從林夕潔的眼楮里能看出自己缺少什麼,卻始終看不清楚她需要什麼。

柳臻站起身來,不經意間看到剛才坐的那個定情石上寫著「林夕潔」的字樣,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差點沒有跌倒,他忙讓梁菡起身,在「林夕潔」的旁邊赫然有著「李晨風」的字樣。他心里默默念叨著,始終想不出來李晨風是哪路人物,又是什麼時候和林夕潔有瓜葛的。

梁菡看出柳臻痛苦難過的表情,又見上面寫的宣愛誓言,明白了許多。她冷靜地安慰說︰「你別太傷心,據我所知,情侶們會親自在定情石上寫下自己的名字。但是你瞧這兩個名字,顯然是出自一人之手,我想,這是李晨風自己強加妄想寫下的。」

柳臻經過她的一番分析,漸漸放下焦急的心來,說︰「是的,我可能想多了。」

梁菡點點頭說︰「這個林夕潔肯定是你深愛的人吧,要不然你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柳臻心里轉而有點憤怒這個叫李晨風的人,不覺心情欠佳,抱歉說︰「那個,我就不打擾你寫生了,我要走了。再見!」

梁菡「嗯」了一聲,突然「哎呀」一聲說︰「你先別走,我送你一件禮物。」說著在自己帶的包里拿出一卷畫,遞給柳臻說︰「這是我剛才畫的水彩畫。放心我這不是一幅抽象畫,相信你會喜歡。」

柳臻好奇地打開畫。不得不說,這幅作品畫得美妙傳神,將積雪反sh 的微光和晨曦的柔光巧妙地融合,由近到遠,由清晰到朦朧,讓人有種身臨其境般的感覺。

柳臻想到剛才夸大其詞,不好意思再多加夸獎,只說︰「我非常喜歡。不過你冒著冷風跑到這兒,好不容易畫了幅畫,我收你的禮物有點不合適吧?」

梁菡拍拍他的肩膀說︰「哪有什麼!畫可以再作嘛。就當我給你的見面禮。再說我比較喜歡這幅抽象畫。」

柳臻微笑說︰「這幅畫神似,那副抽象畫情似。」

梁菡說︰「這次算你說對了。還有,我想給這幅抽象畫取名為撕碎的藍天,你覺得怎麼樣?」

柳臻皺眉說︰「這樣是不是太明顯了?我覺得你不如取名‘裂’呢,抽象畫配上抽象名就更加抽象了,就算畢加索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了。」

梁菡含笑說︰「你挺會耍壞的,依你的話,就這麼定了。」

柳臻卷起畫,揚揚手道聲再見就往山下走去。

等他快走遠了,梁菡朝柳臻喊︰「喂!你有沒有想過和月兒上床啊?」

柳臻一听,差點沒被碎石滑到,鎮定身心,頓了頓,毫不掩飾大聲回答︰「當然想過!」

梁菡又說︰「那我要是告訴你,我其實就是那個月兒呢?」

這下柳臻毫無懸念地摔倒在碎石堆上,硌得生疼,但還是比不過自己的震撼。

梁菡遠遠看到他摔倒在地,笑得捂著肚子蹲在地上,說︰「哈哈……我……我逗你玩的……哈哈……」

柳臻舒了一口氣,要是眼前的這個女生就是月兒,那自己剛才的話就有點丟人了。他大聲對梁菡說︰「我就猜你不可能是。走了,有時間再見。」說完,捂著一顛一顛地消失在松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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