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舞 第二十章 青松心事

作者 ︰ wl楓葉

()妙齡女子一驚,急中生智,眼中的公子非富即貴,拖上他興許可以逃過一劫,敢忙躲在南宮楓身後。

覺察到她的舉動,南宮楓全身戒備,手中的玉簫隔在女子與自己之間。時間,地點,女人,似乎都有些巧合。經歷了這麼多事,南宮楓也不得不小心翼翼。畢竟上官葉兒還在橋上。

病急亂投醫,南宮楓冷冷地盯著周圍的人,從這些壯漢不俗的打扮來看,似是某家的莊客之類,膀大腰圓,跟身後這縴弱的女子相比,真是天壤之別。

南宮楓本不是多事之人,搖了搖頭,正y 離開,卻發現自己的衣袖被那彩衣女子拽住。南宮楓轉頭望向那女子,全身戒備的他卻迎上了楚楚可憐的眼神,有些妖艷的大眼楮閃著淚滴。

上官葉兒正走到在橋上,看到南宮楓被人圍住,有些厭惡的看著那些壯丁。

南宮楓輕揮衣袖,震開女子的雙手,女子未站穩癱軟倒地。

女子想不到這眼前的男子這麼冷漠,竟然狠心讓自己受這些壯漢欺凌。

「臭婊子,快跟我們回去,這小白臉救不了你。」領頭的一個黑布短衫的彪悍不屑的看著南宮楓,的確南宮楓與之一比,有些瘦弱的可憐,黑漢高出南宮楓一個頭,宛如小樹般粗的手臂,看似一拳就可以把南宮楓打趴下。

南宮楓面s 轉冷,全身散發著陣陣的寒氣,讓人置身于冰冷的臘月。

女人泛著空洞的眼神,有些痴迷的望著天空,突然不知哪里鼓足的勇氣,向橋欄邊跑去,作勢想要縱身跳入河里。

南宮楓眼眸微動,先一步擋在女子面前。女子為跳入河中,卻撞到南宮楓身上。

「去橋上的小姐那里。」南宮楓看著那本絕望無助的彩衣女子,語氣中透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彩衣女子一驚,失魂落魄的朝上官葉兒走去。大悲到大喜,絕望到憧憬,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攔著她。」黑漢向手下人下達命令。

南宮楓嘴角蕩起一絲冷酷的笑意,身影一閃,擋在彩衣女子面前壯漢盡皆跌落,好一點撞到橋欄,運氣差的直接落入河中。

彩衣女子看到這一幕,竟然暈厥過去。

南宮楓扶著彩衣女子,「滾」,南宮楓冷冷地說到。

黑漢嘴巴張的老大,他想不到這青年竟然這麼厲害,五六個壯漢竟然連衣角都未踫到,就莫名其妙的被擊飛。雙腿打顫的他趕緊帶著剩下的手下落荒而逃。

上官葉兒來到南宮楓身旁,看著南宮楓懷中的女子,梨花帶雨的姿容有些憔悴,修長的柳眉緊蹙,似乎在想什麼不開心的事,這姿s 也堪比絕s 尤物。

「走吧,回去讓靈韻看看。」上官葉兒輕輕地說道。

南宮楓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抱起那女子,朝燈市走去。

潔淨的房屋,閃爍的燈火。寧靜的夜晚,落寞的月光。

南宮楓負手站在青檐下,靜靜的望著沒有星辰的夜空。

「在想什麼?」上官葉兒款款從屋中走了出來,看著出神的南宮楓。

「沒什麼。」南宮楓搪塞著。

「有心事?」靈銳的上官葉兒覺察到南宮楓臉s 不對。

「明天,我將離開蒲州。」南宮楓不想與上官葉兒再糾纏,轉身離去。留下愣住當場的上官葉兒,這男人真是忽冷忽熱。

回到自己的房中,南宮楓坐在床上,回想著這些天發生的事,艱辛曲折,讓自己有些無所適從。先是惹上李族,雖然了解到家族血案與許族有莫大的牽連,但壓力卻空前的強大;其次又與落梅閣扯上不解的仇怨,怕是以後不會有安生的r 子;再就是上官葉兒與洛靈韻,兩個女子,讓自己心煩意亂。

南宮楓梳理著,卻不料越理越亂,心境也變得有些不寧。

南宮楓趕忙運起逍遙心訣,平心靜氣,紓解心中的煩悶。氣運五行,清靈氣如清泉般源源不斷的從心間涌出,滋潤肺腑。疏通髒器。

但當南宮楓稍加意志去驅使清靈氣,便會遭到清靈氣的罷工,而一晉入忘物忘我之境,清靈氣有順其自然的產生,真是玄奇通靈之極。

清靈氣自行沿心、肺、腎、脾、肝,復歸心脈,周而復始,循環不斷。清靈氣就是一個狂放不羈的浪子,不受人約束,有著極強的自主x ng。南宮楓亦嘗試用八卦易理去控制清靈氣,找不到門路而無功而返。

不過,清靈氣的運轉並未給身體帶來任何的不適,反而讓人忘卻煩憂,緩除倦意。枯坐一夜,南宮楓睜開雙眼,深吸了一口新鮮的口氣,神清氣爽。

收拾好行裝,南宮楓推開房門,抬頭卻看到洛靈韻站在院中合歡樹下,有些不知所措拂動著樹枝。

覺察到南宮楓出門,洛靈韻轉身笑吟吟的看著南宮楓。

「大哥,莫非要不辭而別,丟下靈韻?」洛靈韻盯著南宮楓。

「是要離開,卻未想丟下你。」南宮楓淡然一笑,絲毫沒有尷尬的樣子。

「那大哥為什麼不告訴靈韻今天要走呢?」洛靈韻拿出興師問罪的樣子。

「也是突然的決定,你這丫頭,是來興師問罪來的吧。」南宮楓有些無奈,自己確實未想丟下她。

「那我們走吧。」洛靈韻也拿出一個包袱,朝南宮楓說道。

南宮楓和洛靈韻正y 走出院門,卻發現迎面而來的青松老人。

青松老人來到二人面前,面s 有些不善的看著南宮楓,但轉向洛靈韻時,卻變得柔和的許多。

「松老,你怎麼來了?」洛靈韻忐忑的望著青松老人。

「哼,小妮子,我再不來,你就被人拐跑了,你難道忘了我要教你功夫的事。」青松老人未搭理洛靈韻,眼楮直直的盯著南宮楓。

南宮楓感受道如刀鋒銳利的目光,毫不在意的與青松對視。

洛靈韻感覺雙方的膠著,自己有種不好的預感,恐怕今天大哥和松老會打起來。夾在中間,洛靈韻覺得心頭一陣煩亂。一邊是自己喜歡的人,一邊是自己視作長輩的松老。

「小子,听說你覺得我不夠資格做靈韻的干爺爺,是嗎?」青松老人沒好氣的說道。

「凡事不可強求,既然別人不願意,何談資格之說?」南宮楓語氣有些冷淡,對于許族的人,自己一向沒有好感。

「哼,大言不慚。明明是韻兒願意,你從中作梗,才讓她感到為難。」青松老人怒聲呵斥,對眼前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子,自己早就想好好教訓他。

洛靈韻感到氣憤不對,趕緊出來打和場,

「松老,沒有。大哥」

「是,就是我,作為她的大哥,這點事我還是可以為她做主的。我現在就要帶她離開。」南宮楓打斷洛靈韻的話,自己已不想與這倔強的老頭再費口舌。

「大哥」,洛靈韻焦急的喊道,南宮楓這樣說只會激怒松老,讓他們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僵。

南宮楓看了一眼洛靈韻,制止了她。既然自己早晚要和許族攤牌,何必在乎青松。不過青松的實力不容小覷,至少現在的自己還遠遠不是其對手,但現在只能霸王硬上弓了。

「好,好,好。小子狂妄,就讓老夫領教一下你到底有幾分的本事。」青松老人持劍傲立,宛如山岳的威嚴氣質散開,氣氛陡然僵滯。

洛靈韻閃身擋到南宮楓面前,張開雙手,不讓雙方一觸即發的打斗發生。

「韻兒,你讓開,看我好好教訓教訓這目無尊長的小子。」青松老人冷冷地盯著南宮楓,牢牢地將他的氣機鎖定。

南宮楓輕輕地推開洛靈韻,柔聲的說道︰「這是男人的事,你不要插手。听到沒有?」

洛靈韻清水般的美眸已經急得閃爍著晶瑩的淚珠,心亂如麻的她既不想南宮楓受傷,也不希望青松有什麼閃失,畢竟他們都是重傷初愈。

南宮楓緩緩地走出,每踏出一步,氣勢便增一分,直到距離青松老人十步站定,自己的氣勢已經提升至巔峰。對于青松這種元老級的老怪物,自己萬萬不敢大意,全神戒備的盯著青松老人。

青松老人也感嘆眼前年輕人的實力的確非同輩之人可比,許族之內同輩的佼佼者,恐怕也就天壽小子能與之相媲美了吧。

「來吧,老夫不欺負後輩。讓你三招,三招之內,你若能讓老夫動一步,就算老夫輸;三招之後若你不能,哼,別怪老夫不客氣,打得你半年起不了床。」青松老人雖然嘴上說要教訓南宮楓,但手下的分寸要把握好,不然韻兒小妮子可就會埋怨自己,不認自己的爺爺,可就不值了。

自己活了這麼大年紀,好不容易看上個聰慧善良,溫柔嫻淑的女孩,想要把她認作干孫女,繼承自己的衣缽。可自己也看的出來,韻兒這小妮子的心思在眼前這混小子身上,所以自己可不能傷他,真是進退兩難。

南宮楓卻不是這麼想,青松對于自己來說,是一個能夠檢驗自己在什麼樣檔次的最好人選,自己可以毫無保留的去釋放自己。雖然自己對多情刀法心存芥蒂,但是這也是一個機會讓自己重新去領悟。與超級高手對決,才能夠充分去發覺自己的潛力,去觸踫身處雲端的界限。

南宮楓面s 凝重,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讓它逐漸與真氣的運行契合,無情心訣的運轉讓自己處在一種無物無我的境況。

刀鋒遙指青松老人,體內蓬勃而出的內力瘋狂地竄進鉅墨刀,刀身枯樹皮般的脈絡充斥著鮮血一樣的紅光,再次施展夢斷黃昏的南宮楓心里拋卻失敗的y n影,心里反而心如止水,醞釀著哀傷的刀意散發出無盡的眷戀,南宮楓想起洛靈韻搭救自己的身影,刀身竟出現輕微的顫動。

感受著那哀傷淒冷的刀意不斷的襲擾,青松老人不得不拔出松紋劍,輕喝一聲,全身的勁氣不斷地提升,牢牢地壓住南宮楓那無處不在的刀意。

南宮楓騰雲身法展開,倏忽就到了青松面前,當頭一刀劈下,勢要將青松劈成兩半。

「刀意不夠,決心不足。」青松冷冷地訊道。

未曾理會頭頂那冰冷的刀鋒,青松老人輕挑長劍,劍尖青s 的劍芒微吐,那蘊含著青松勁氣的劍芒乃是用兵之大家夢寐以求修煉的目標。

任何兵刃,依照所修煉之人的才能的不同,會展現不同的效果。普通人只能利用兵刃最外在的鋒利;稍有根基的練武之人會利用兵刃發出刃氣傷人;一流的高手會將本身的意願融入兵刃之中,從而產生刃意,南宮楓就是如此;更有甚者,才絕高強之人,通過自身對天地的參悟,以自然之力,注入兵刃之中,才有了刃芒之說,青松老人勉強算作此類,刃芒之大成者,可隨意變幻形態,傷人于無形。但能練成刃芒著已寥寥可數,幾可算作絕頂高手之類。

南宮楓的刀鋒未及將青松劈成兩半,自己就會被劍芒攔腰截斷。一個轉身,回眸探月,南宮楓進攻青松老人身後的死角。還是那式夢斷黃昏,原來剛才只是虛招,綿綿不絕的刀意在此時完全的釋放,澎湃洶涌的刀意沖擊著青松老人。

南宮楓心里無比明白的清楚,硬拼自己毫無優勢。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力敵。

青松老人身處無孔不入的刀意中,身上的肌膚上的汗毛也感受到絲絲的微涼。自己宛如處在怒空咆哮的大海中的孤石,受層層波浪不斷的侵蝕。當下也毫不猶疑,手上長劍迅速的挽著劍花,向身後刺出。那長劍似乎像長了眼楮一般,直襲南宮楓腰月復間神闕穴而去。

南宮楓受劍芒的影響,不得不中途變招,化直刺為側削,內力激發踫撞,南宮楓被青松的劍芒蕩開,側飛而出。青松老人卻紋絲不動的在站那里。

第一招,明顯南宮楓就處在下風。

手握鉅墨刀的南宮楓僕一落地,身子就絲毫不停歇的開始旋轉,轉瞬間,一個碩大的白s 的漩渦已然成形。蘊含著無盡的吸力的漩渦宛如一頭咆哮不已的野獸,時刻準備撲向青松老人,吞噬他,將他卷入其中,碾壓。

「這招倒還有些門道,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真實實力。」

看著即將再次交鋒的場上兩人,洛靈韻心亂如麻。大哥又施展出這招,他的身體可能會舊創復發啊。焦急的看著逐漸變大的白s 漩渦,心中一陣陣的淒然疼痛。指甲深深剜在手心,鑽心的疼痛緩解此時自己心中緊張壓抑的心情。

南宮楓挾漩渦強大的沖擊力,沖向青松老人,漩渦所裹之處,卷起層層的青磚。

青松老人臉s 凝重,嘴上雖然刻薄,但心里著實不敢小覷這一式刀法所蘊含的力量。若照以往,自己可以化解這一招,但現在自己夸下海口,不能後退一步,就面臨不得不不硬拼的境地。

看著轉瞬即至的漩渦,青松暗下決心,不能硬拼,只能以柔克剛。當下沉腰落馬,氣運丹田,護體真氣傾瀉而出,在五尺之內牢牢地控制空間,來抵御漩渦的侵蝕。同時手中長劍在虛空交錯揮動,形成一股宛如匹練的劍氣帶。

漩渦終于撞上了青松的五尺的護體空間之中。

激烈的摩擦,漩渦強力的擠壓著真氣,緩慢的侵蝕青松周遭的空間。青松暫時抵御住漩渦的沖擊,匹練的劍氣揮出,抽打著南宮楓的漩渦,使得那有些緩滯的漩渦再次得到加速的動力。

青松這種做法讓南宮楓也模著頭腦,這不是利人損己的行為。來不及多想,自己借漩渦之勢,只要沖破青松的護體真氣,他就敗了。

青松一邊默默地承受著逐漸增大的壓力,一邊加快了揮動長劍匹練的速度,似乎他把那漩渦當成陀螺一般,而自己的長劍就是鞭子。不過他這種做法,確是像在自掘墳墓。

漩渦越轉越快,借助強大地力量南宮楓已經勢如破竹沖進青松一尺的範圍,卻陷入僵持,再難進一步。空氣中勁風四起,沙土飛揚。安靜的院落里只有長劍擊打在漩渦之上清脆的響聲,陣陣不絕于耳。

時間的推移,南宮楓感到苗頭不對,開始的時候自己還能控制漩渦,但是現在自己已經跟不上漩渦的旋轉,完全是漩渦在主導自己的行動,不,應該是青松在引導自己。

自己終于明白青松的目的,但為時已晚,青松大喝一聲,長劍緊貼漩渦用力一甩,將即將觸體的可怕漩渦蕩開,漩渦改變方向,直直撞上院牆,高大的院牆觸及漩渦即成齏粉,一路的肆掠,將小院變得支離破碎,一片狼藉。

漩渦停歇,風平雲止,層層的灰燼散開,一切復歸清明。

對峙,狂暴的漩渦讓雙方都付出了代價。

南宮楓緩緩地抬起酸麻脹痛的右臂,眸子里閃爍著熾熱的火花。這青松老人果然名不虛傳,以柔克剛,武功練之如斯也是讓人欽佩。不過自己還有機會,吐納,靜心,拂去嘴角的血跡。

青松老人也感嘆眼前兒郎的武功,歲月不饒人,自己年輕的時候武功可未曾達到這種地步。愛才之心,人皆有之啊。不過也得先挫其銳氣,才能因勢利導。

「哈哈哈,痛快,再來。」青松聲如洪鐘,剛才的搏擊讓自己這個遲暮的老人也感受到青ch n的活力,眼楮里也有些緬懷之s 。

「前輩可要小心了。」撇開自己的立場,南宮楓對青松的武功還是佩服,經過剛才兩招,自己也看出來,青松並無傷自己之心,所以自己語氣也變得謙恭嚴肅。

南宮楓望著遠方飄移不定的雲彩,純淨蔚藍的天空,直視散發著熾熱光芒的太陽,是時候用那招了,心底默默地嘆道。

洛靈韻盯著沉默寂靜的兩人,雖然剛才的揪心一幕已經過去,但是凝重的氣氛卻沒有絲毫的緩解,暖洋洋的空氣未能給消融心里的冰寒。指甲里殘留的絲絲血肉,自己卻無心去顧及陣陣地刺痛。也許正是疼痛感讓自己意識到真實的存在,強悍的對搏,狂飆的勁氣,每次都讓自己膽戰心驚,心中很怕誰會倒下。

風拂過,心微涼,驅不除幾許憂思。

南宮楓腳尖輕點,瀟灑的轉身一周,刀鋒劃過完美的圓弧,右臂以刀指天,左手下壓虛空,掌心真氣浮動。騰雲身法與此同時展開,腳卻踏著九宮步,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為肩,六八為足。明明身子前沖,但忽的發現人在後面,詭異的變幻,玄奇的步伐,以青松老人為九宮之心,四周出現了八道南宮楓的身影。

即將爆發的對決,扣人心弦的交鋒,南宮楓是否會面臨再一次的失敗?

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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