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漠北好似經受過戰爭洗禮的斷壁殘垣,偶爾從空中略過,可以看見殘破的土牆,沙海覆蓋的篝火,草原里正如寒風呼嘯一般,死寂中帶著悲涼。
城市依舊寒冷,今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要來的早一些,這才剛過十月中旬,長安城的百姓已經穿上了御冬的棉衣,棉褲,寒風凜冽的一塌糊涂,好在長安今年風不多。
楊國忠最近忙著驪山那邊的事務,老皇帝李隆基在月初的時候就已經讓楊國忠張羅了,這些年每年冬天,三哥都會帶著文武百官去驪山過冬,那邊早就設立了官署,百官在那里辦公,按理說常年前往驪山,應該不費些周折,但今年三哥又在驪山大興宮殿,這是由楊國忠安排的,一到月底,三哥就會搬過去住。
今兒個楊國忠處理完事務便是回到了府邸里,召見了自己的親信官員。
胡統的死,確實對楊國忠產生了影響,本來把胡統掉進中書省就是打算繼續重用他,畢竟胡統這幾年替楊國忠做了不少事,而關于胡統的死,過了這些天,逐漸開始有不了了之的架勢。
因為秦縣令從中作梗,楊國忠實在找不出有力的證據來,但凡這樣的事,很難利用來搞出一些事情,今兒個楊國忠召見自己的親信,卻是為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關于安祿山。
楊國忠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不停地在三哥面前說安祿山的壞話,可老皇帝雖然昏庸,但也知道這兩人不和,甚至是楊國忠說安祿山有反意,三哥都是一笑置之,搞得楊國忠都是有氣無力,不過楊國忠最近打算從安祿山在京中的羽翼下手,頭一號人物就是吉溫。
這吉溫實在是牛的一逼。當初跟著李林甫混的風聲水起,眼見李林甫不行了轉而投靠楊國忠把李林甫拉下馬,如今又成了安祿山在京中的頭號耳目,不過眼下卻不是辦掉吉溫的時候,他想要證明自己是對的,安祿山必然謀反,而他的伎倆就是不停的把安祿山往絕路上逼,逼他謀反以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事當然要從長計議,一步一步來,現在能抓到的權柄並不多。
第二件事是關于太子李亨。
老皇帝眼看就沒多久活頭。都快七十的人了顯然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壽命上限,而更重要的是,眼看老皇帝又對東宮萌生了希望,一定要敢在東宮的勢力崛起前,將李亨干掉。
楊國忠自然明白,老皇帝確實想讓李亨繼承皇位的,這些年李亨在經歷李林甫和他楊國忠的雙重打擊之下,依然穩坐太子,這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而尤其最近楊國忠也是漸漸察覺到,老皇帝對于他的權勢過大也有些不滿,那突然冒出來的駙馬就很能說明問題。
而現在楊國忠正是要敢在東宮權利崛起之前,把李亨廢掉。這一次他打算玩一招狠的,所以才找來親信,準備布置這一個計劃。
第三件事便是針對我們的許大駙馬,許辰這次出征河西。可謂是正中楊國忠的下懷,哥舒翰的軍營里自然有他安插進去的親信,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駙馬在戰場上搞掉也不是不可能。但楊國忠因為哥舒翰的原因,並沒有做出這樣的打算,而是這次的出征讓那個駙馬得不到軍功,甚至是因為駙馬的一意孤行導致全軍慘敗,雷霆震怒!
這才是楊國忠的最終目的,他自然有方法辦到,而事實是,楊家的暗中勢力可不這麼想。
然而此刻的長安的別處,卻是一片祥和。
李霜兒今兒個卻是出現在銀行的總部,同時出現的還有李也,雨墨,府丞老李。
今天商議的項目,自然是銀行的下一個分行。
許辰在臨行前早就吩咐好了,雨墨自是知道這件事,眼下銀行又處在蓬勃發展的黃金時期,開分行自然是迫在眉睫,長安城已經有了兩家分行,顯然不能滿足長安的商業,因為沒有了高利貸,銀行成了主要借貸場所。
許辰早就擬定好計劃,李霜兒等人聚在一起談攏一下項目就可以了,李霜兒和雨墨見過幾次面,自是也知道那駙馬和這女人的關系不清不楚,但奈何卻是沒那個資格管人家的,雨墨自是知道這位乃是大唐公主,不過兩人卻是很少接觸,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雨墨現在已經完全將心思投入到了工作當中,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總會想起那個人,內心的牽掛自然是無比牽腸,但好在已經熬過了半個月,有時候在閉眼的那一刻,滿腦子都是許辰的身影,沖著她笑,笑的好不開心,有時候又會被噩夢驚醒,嚇得一身冷汗,或許,牽掛的感覺到即使如此吧。
李霜兒也總會想起這個人,而思念總會在夜里爆發,閉上的那一刻,思緒飛揚的不找邊際,她無時無刻不再想一個問題,這個男人會在遠方想念著自己麼?
或許牽掛一個人的時候,才真正意識到,這個人已經融入了自己的生活里,甚至是心里……
哥舒翰在書房里坐著,思索了良久,但還是回歸正常,說實話,方才還真被許辰說的「神策軍」給嚇了一跳,而駙馬說的這個問題,他也有考慮到,若是出征突厥,吐蕃大舉奪取九曲,那就不好辦了。
不過這一次談話,哥舒翰對許辰有了一個重新的認識,至于哥舒德英的事,他也不想追究,其實也根本無法追究,這駙馬做的確實沒有錯,即便有錯,以他的身份,哥舒翰哪里敢對他怎麼樣……
這次畢竟也只是一次淺顯的談話,不過出征一事在即,宜早不宜遲,而哥舒翰肯定的是︰以後有什麼軍事會議一定會讓這小兒參加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