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兒醒來,一眼看見的是白s 的綢帳,感覺這是張綾羅好床,溫暖、舒暢、貼心,略一轉頭,就見伙伴們都在一張椅子桌子邊坐著,關注他的情況。
這是間優雅舒適的房間,牆上掛著兩幅名人字畫,桌上疊著幾本書,案上兩個小鼎爐檀香沁人心肺。你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不是認為這是大家閨秀,就是豪門書香的房間。
風兒想起來,忽然眉頭緊鎖,感覺全身就像是散架似的,無處不痛。‘別動,你的傷口沒有完全愈合,要是拉動傷口,我們恐怕又要多耽擱半個月了。’楊盛峰感知靈敏,風兒稍微一動就被他發覺。
伙伴一見風兒醒來,全是歡喜,急行過來,關切詢問。見大家都在,風兒心中一寬,道;‘大家都沒事,真是太好了。’水生抓著風兒肩膀,道;‘我們都沒事,沒事。’
風兒咧嘴道;‘注意,我還是個傷員!’水生哈哈大笑,放開風兒。劫後余生,風兒見大家喜笑顏開,也是歡喜,道;‘對了,這是什麼地方?听少城主的意思我是不是已經睡了半個月了?’大伙看著楊盛峰。這個地方只有他知道是什麼地方。
楊盛峰道;‘大家都是生死與共的戰友了,你這少城主叫的就太見外了吧?’風兒道;‘那你覺得我們該什麼稱呼你呢?’楊盛峰道;‘就算不是兄弟,也該是朋友了吧?’風兒肅然道;‘我從來不跟身份不詳、動機不明的人做朋友。’楊盛峰苦笑道;‘那你覺得我們能做什麼?’風兒道;‘你救過我的命,是我的救命恩人,僅此而已!’
‘哈哈,這世界上竟然還有不想跟楊盛峰這種人做朋友的,真是少見。’一聲朗笑,一名身高八尺的光頭大漢大步進來,三十少許,雙眉如劍顯得英明神武,轉眼間一道眼光好似閃電sh 出,高鼻闊口,一張四方向臉,幾縷胡須更添豪邁,左耳上吊著耳環,皮膚黝黑,渾身充滿彪悍的氣息,顧盼之間,極具威勢。
風兒心中喝道;‘好一位燕趙慷慨悲歌之士。想來江南西南乃至西域都不會有這等人物。只有這種人才稱得上‘是豪氣干雲。’’
楊盛峰道;‘七兄,你怎麼來了?’看樣子這兩人早就相識,而且交情很深。
來人道;‘我來看看這位把黃兄折騰的夠嗆的小兄弟。’風兒這才看見在這威猛男子身後有一名葛衣老者,胸前繡有四個小鼎,聞言道;‘團長真愛開玩笑。’
楊盛峰道;‘我來給你介紹,這位是七殺雇佣兵團團長,就叫七殺,他身邊這位則是他的智囊,也是位出s 的六品靈藥師黃石,因為他經常在鄉下行醫,又常上山采藥,人們就都叫他黃藥師。’
風兒吃驚道;‘你,你是雇佣兵?’他實在是想不到這七殺居然是雇佣兵。七殺看著楊盛峰,哈哈笑道;‘看見沒有,這雇佣兵的名聲實在是不太好啊。’話雖然是如此,但是每個人看得出來他毫不在意。
風兒又指著黃藥師,道;‘你,真的是六品靈藥師?’他更難想象,一個六品靈藥師居然會跟著這個七殺一起干雇佣兵。六品靈藥師是什麼概念呢?相當于一個至尊。
以武為尊的這個時代,武者分戰士、武師、神衛、統領、域主、至尊、修羅、虛神、帝主九個境界,前三個境界又合稱為練氣境,中間三個境界合稱煉神境,最後三個境界合稱煉虛境,據說成就帝主境,就已窺得天道,下臨無敵,上可封神。
大陸有三百億人口,練武的有一半,而大多數武者一半只能到達戰士、武師和統領這個級數,域主恐怕不會過十萬,至尊更是少的可憐,不會超過一萬人。一萬人分散在三百億人中,想想這是什麼概念。
可能你這一輩子都不會遇見一個至尊。
靈藥師本來就是個很少有人能成就的職業,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跟在一個雇佣兵身邊?
黃藥師道;‘你比我想象中要早了幾天,今天不僅醒過來了,而且背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右手‘少商穴’已經貫通任脈,再過一天就可以下地了,但是我勸你還是小心為好,你體內的真氣已經失去平衡,稍有不慎就可能走火入魔。’他以最好的行動詮釋了自己的身份,使人深信不疑。
風兒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和幼稚,很多事情其實自己就不該問的,就算問了,別人也不容易答上來,比如他幾次的問楊盛峰的身份,比如對七殺和黃藥師的不解,又比如他想再問的問題︰‘你們是什麼關系?’
這個問題風兒沒有問,他覺得很多事沒有必要問了。七殺道;‘你對雇佣兵的認識有多少?’
風兒隨口道;‘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烏合之眾!’七殺正s 道;‘不,還有一種雇佣兵,一種為信仰而組建的雇佣兵,雖然都是雇佣兵,但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風兒心中一震,道;‘實在對不起,我不知道。’七殺笑道;‘沒有什麼,很多時候誤解也是一種偽裝,這樣也挺好辦事,何況你還不知道。不過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就是了。’
這話說得讓風兒有點不解,看著楊盛峰,道;‘這不會又是一個你這樣的人吧?’楊盛峰一愣,隨即會意,道;‘你別說,還真是,他也是不會告訴你太多,時機不到啊。’
一名嘍匆匆來報;‘啟稟團長,白碧山司徒霸天、神馬堂馬猙獰來訪。’
七殺拍拍風兒的肩膀,道;‘你好好在這養傷,放心,有我七殺在,就不會讓人來打擾你。楊兄,我們去見識見識這幾位老朋友。’三人聯袂出去。
七殺的話讓風兒一陣感動,風兒听得出來,七殺是用身家x ng命在幫自己,離去的那句話很明顯在告訴他,誰要是感打擾他養傷,就只有踏著他的尸體過來。
七殺跟楊盛峰一樣,都是傾盡全力的幫助自己,可是這是為什麼,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從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來看,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自己是個對他們很重要的人,那麼自己究竟是什麼身份,值得那麼多的人為自己不惜以命相救?
風兒父母並沒有將他的身世告訴他。風兒心亂如麻,伙伴們走後,他走到窗邊,慢慢輕輕的將窗戶打開。連續十幾天的風雪天氣今天終于停止了,此時真是下午,天空罕見的放晴,遠處枯木吐新芽,萬物復蘇,點綴著殘雪。窗外是峭壁,這個房子橫建在峭壁之巔,里面望去就像是臨空在峭壁之上,兩邊綠竹成林,熙風陣陣響起竹聲如浪濤。
ch n天,此時,這里,蒼山綠竹,風景如畫!
多天的臥床,如今被風一吹,使風兒的j ng神為之一振,他緩緩的閉上眼楮,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寧靜。隨著身體近乎痴迷的沉醉,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所有往事在心中緩緩回味,每一個畫面都是那樣的清晰,深刻腦海,揮之不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風兒總是對很多事情過目不忘,這既是一向難得的本領,也是痛苦的根源。
一切恍如就在昨r 。
那場大雪,有林老先生傳藝講故事,燕無命親授武功,雙親呵護的年華。
王家小村所有的村名,包括自己的親身父母,一個個在自己面前倒下。
天柱山上,師傅收徒、師兄傳藝,習武學醫、做飯的歲月。
祭祖之r ,被人莫名追殺,肖天奎、楊盛峰、谷力、林守禮,這些人,一個個,一件件事。
之所以發生這些事,就是因為自己的身世,楊盛峰和七殺一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這兩個人不可能告訴自己,至少現在不會。谷力,這個王家小村慘案的直接凶手,到今天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追殺自己,可恨自己居然只有逃避的份,還要靠這些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全力營救。
風兒抓緊窗框,青筋暴起。身世不明,有仇難報,狼狽逃命,處處要人庇護,此時他心里的無奈、憋屈、苦楚,恐怕這天地之間沒有一個人能體會。曾今無數次的幻想著將仇人手刃,那種快意恩仇的逍遙一度讓人神往痴迷,但是現實殘酷,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實力。實力並不是你想就能達到的。
y 速則不達,冰凍三尺非一r 之寒。這些風兒都知道,但是今天,此時,風兒已經受夠了,他攢勁猛抓,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盡自己最大力量盡早的結束這種r 子。
窗框被他右手抓碎。風兒凝視著右手,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自從那無名的藥材被他右手莫名的吸收之後,他的右手就有了雷電之力,而且這股雷電之力就像是重在他心中的種子,讓他對雷電之力有著強烈的感知和掌控。
一層耀眼的j ng光好像波浪似的從大廳上空想四周散開,擴展到真個山上,‘ ’的一聲巨響,整座山都好像在顫抖,恍惚有人在地底下將整座山撼動,那種力量簡直讓人難以想象。杯子、碟子、椅子、凳子、字畫、鼎爐、倒地發出當啷、啪、嘩的聲響,交織在一起。整座山都被驚醒。
風兒忙出門,不顧守門嘍的阻攔,直奔大廳。
只見大廳上,還站著的人沒有幾個,橫躺在地上的倒是不少,全是南廠的人。光頭的七殺好像是月兌虛似的坐在椅子上,調息一陣,突然彎腰狂吐一口鮮血。
在他的身邊,楊盛峰帶著個假面具,衣衫盡裂,面具也被削去了一大半。還有兩人斷去右臂,鮮血直流。每個人都基本受了傷,黃藥師正焦頭爛額的給他們治傷,看他j ng神疲倦,腳步虛浮,風兒知道,他不僅僅是內力耗盡,j ng神也已經到了極限。一個靈藥師j ng神力是何等的強大,卻到這樣的地步,那是要經過怎樣的消耗,風兒只覺鼻子發酸。
石頭砌成的地面上,龜裂成粉末,四周牆柱上沒有一處完整,真個大廳滿地狼藉,還有鮮血、斷肢、碎布,伴隨著申吟聲、哀嚎聲,這簡直成了人間地獄。
這是怎樣的一場戰爭才能造就的慘象?
風兒一言不發,彎身就近查看倒在地上傷員的傷勢,基本的傷對于現在的他來說那是易如反掌,可是他越看臉s 越是難看,所有的人傷的都很重,最輕的也要三個月才能下床。
七殺虛弱的叫人將尸體抬走,道;‘真想不到,谷力手下居然還有這樣的高手。’風兒道;‘又是谷力?’楊盛峰道;‘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藍風和屠案居然也投靠了南廠。’
風兒的心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劇烈的痙攣起來。
在三岔域,有大大小小的幾十個勢力,最大的一個勢力就是七殺雇佣兵團,還有兩個稍微弱一點,就是藍風和屠案,藍風是個都是由孤兒組成的幫派,屠案則是個殺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