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國紀事 第五十二章 楚莊稱霸

作者 ︰ 草廬

()邲之戰楚軍獲勝,奠定了楚莊王的霸主地位。

公元前597年冬天,楚國起兵攻打親宋的蕭國(今安徽宿州)。宋國聯合蔡國救援。交戰中,楚大夫宜僚和公子丙被聯軍俘虜,楚王派使者前去交涉,告訴蕭國說︰「只要放人,我們立即退兵。」蕭國人不答應,反而殺了宜僚和公子丙。楚王惱怒,親率大軍伐蕭,一舉滅了蕭國。

為了對付楚國,晉國邀請宋、衛、曹等國的執政大臣在清丘(今河北濮陽)會盟,相互約定︰救助災難,討伐不義。會盟之後,宋國便起兵討伐親楚的陳國。衛國的執政大臣孔達背棄盟約,出兵救陳。晉國人很生氣,追究衛國救陳的罪責,孔達為避免衛國遭受討伐,自殺謝罪。

公元前596夏天,楚莊王起兵伐宋,懲罰宋國攻打陳國之罪。次年,楚王派大夫申舟出使齊國,希望與齊結盟,並對審舟說︰「你途經宋國,不必向他們借路!」申舟很害怕,說︰「當初先君在宋國的孟諸打獵時,我曾經鞭笞過宋昭公的御者,宋國人一定會報復,甚至殺害我。」楚王說︰「如果他們敢殺你,我就滅了宋國!」于是,申舟抱著必死的決心,把兒子托付給楚王以後,就出發了。不出所料,申舟經過宋國時,果然被拘押了。宋大夫華元說︰「途經我國卻不請求借路,就是蔑視我們,把宋國當成楚國的縣城了,這是要逼我們亡國呀!既然拘押他們的使者,殺與不殺,反正都一樣滅亡!」于是就下令殺了申舟。

楚王听到噩耗,氣得渾身戰栗,甩起袖子蹦了起來,顧不上穿鞋就向外跑,侍者趕到庭院才送上了鞋,追到寢宮門口才呈上了佩劍,跑到蒲胥街口才請他登上了車。楚國人看見君王直奔軍營去了。

深秋時節,楚莊王揮師北上,圍攻宋國。

宋與魯相鄰,魯國人听到楚王伐宋,十分恐慌。孟獻子向魯宣公進諫說︰「小國想免除大國問罪,都要主動去聘問,進獻財物。等到大國動怒,再親近就來不及了。現在宋國正受煎熬,主公還不著急嗎?」于是,魯宣公趕緊派人籌備禮品,調集玉帛皮革、服飾旌旗等各s 美好物件,加上牛羊干肉和財禮等,足有十幾大車。

公元前594年ch n,魯宣公以公孫歸父為特使,派往宋國慰問楚軍,

向楚王表示歸附之意。

此時,楚軍對宋的圍攻愈加猛烈,宋文公惶恐不安,派大臣嬰齊向晉國求救。晉景公打算出兵救宋,大夫伯宗勸諫說︰「不可。古人雲︰‘雖鞭之長,不及馬月復。’楚國正在興旺之時,晉國雖強,然邲之敗余悸未消,豈可與之相爭?俗話說︰‘誰高誰下,心知肚明。’請君主暫且忍受恥辱,等待時機吧!」于是景公改變想法,派大夫解揚去安撫宋國,讓他欺騙宋公說︰「晉國已經出兵,很快就會渡過黃河,請貴軍堅持到底,不能投降。」

解揚前往宋國途中,經過鄭國時,被鄭人抓住,獻給了楚軍。楚王威逼解揚,要他告訴宋國人,晉國沒有出兵。起初解揚不答應,後來在楚國人一再威脅下才勉強同意。于是,楚軍將解揚押上瞭望車,讓他向宋人喊話。解揚沒有背叛,乘機向宋國傳達了晉侯的旨意。楚王非常惱火,準備處死他。解揚說︰「為人臣子,豈能沒有抱死盡忠的信念?現在我已經完成了國君使命,死而無憾,請動手吧!」楚王認為他是個忠臣,便釋放了他。

等到夏天,楚軍圍攻宋國已經九個月了,仍然沒有攻克。楚王準備撤軍,群臣強烈反對,申舟的兒子申犀跪在楚王的馬前哭泣說︰「吾父甘冒殺身之禍,尚且不推卸君王的命令,君王怎麼能放棄自己的諾言而退兵呢?」楚王很愧疚,從車上下來,扶起申犀。這時,駕車的申叔時進諫說︰「不如在城外修建房舍,分兵種田,作好持久打算。這樣一來,宋國人就不敢再頑抗了。」楚王采納申叔時的意見,派兵砍伐木料,修建房舍。

宋國人看見楚軍在城外建房,人人如喪考妣,號啕大哭。城內已經斷糧,樹皮草根都吃光了,百姓互相交換孩子,殺了充饑,砸碎尸骨,燒火煮飯。情急之下,大夫華元深夜潛入楚營,模進中軍帳內,跳上令尹子反的臥床,將其劫持,以短劍威逼,告訴他城內的宭迫狀況,j ng告說︰「盡管危機,但寧可與宋國同存亡,也不會接受城下之盟!希望貴軍暫且後撤三十里,我等將惟命是從。」子反恐懼,只好與其盟誓,答應退兵。

華元離開後,子反立刻向楚王報告了被華元恐嚇的情況。楚王喟嘆說︰「太淒慘了!我們也只有兩天的糧食了。」未及天亮,楚王便後撤了三十里。于是宋、楚媾和,華元入楚為質,盟約說︰「我無爾詐,爾無我虞。」

鄭、許兩國君主听說宋、楚媾和,也都急忙趕到郢城表示臣服。至此,中原的大多數國家都歸附楚國,楚莊王的霸業達到鼎盛。

三年後(前591年)楚莊王去世,兒子審繼位,是為楚共王。晉、楚對峙的局勢,還將持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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